40

但是這種事沒有實質的證據, 誰也不能證明葉錦就是安錦然, 就算程郁現在有這樣的猜測,他也不敢确定這個人是安錦然。

或許這個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不過看起來, 葉錦也與安錦然一樣, 對盛柏年有很大的興趣。

程嘉言趴在床上, 手裏的旅游攻略已經看了一大半,剩下的十幾頁都是外國的, 程嘉言暫時還不想去那麽遠的地方,他将手上的攻略冊子合上, 對程郁說:“爸爸,我們先去杜城好不好?我想去看熊貓。”

程郁拿起程嘉言放在身邊的旅游攻略, 翻到杜城, 從頭到尾掃了一眼,點頭說:“行, 那就先去杜城。”

杜城離雲京不算太遠,做飛機小半天時間就能過去, 他們在那兒玩個幾天都沒關系的,至于要不要去下個城市, 得看他最近會不會收到亡者書了。

不過能确定去杜城玩就已經讓程嘉言很開心了, 他本來以為到暑假的時候程郁都不一定會有時間。

驚喜來得太突然, 到現在程嘉言還有點不敢相信, 為了防止是自己白高興一場,他睜大眼睛問程郁:“那我下周真的不用去幼兒園了嗎?”

程郁嗯了一聲。

“歐耶——”程嘉言一個猛虎捕食直接撲到程郁的身上。

縱然程郁和程歸遠給他新挑的這家幼兒園在各個方面都很不錯,縱然他與幼兒園裏的其他小朋友們相處得很開心, 縱然幼兒園的老師講課一點也不枯燥,反而非常有趣,但不喜歡去學校似乎是大部分小孩的天性。

程郁已經記不得自己小時候上幼兒園是什麽心态了,但據于管家說,他小時候為了不上幼兒園,硬是說自己是外星人,來地球是為了考察,如果程歸遠再把他送到幼兒園裏面□□起來,他就準備回外星球,再也不回來,當時聽着程郁胡攪蠻纏了好長一段時間,程歸遠都要氣瘋了。

程嘉言就聽話很多了,就算是在伊頓幼兒園裏和老師同學相處得不是很開心,他也沒有讓程郁太操心,程郁思索了一番,可能是他身體中另一半基因在這方面比較強大。

與程郁确定好接下來的行程後,程嘉言套着小恐龍睡衣跑到樓下跟程歸遠和于管家分享這個好消息。

程歸遠聽到後,抿了抿唇,看向程嘉言身邊的程郁,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後對程郁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從程郁離開雲京這五年來,程歸遠就再沒有給自己放過假,因為即使放了假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往那兒去,程家裏別墅裏空空蕩蕩的,只剩下幾個傭人與于管家,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一點,都能聽到回聲。

Advertisement

程郁沒什麽意見,正好一起出去增進個感情,可這樣的話就留了于管家一個人在家看家,程嘉言心中不忍,眨眨眼睛,對于管家說:“要不于爺爺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因為程嘉言的這句話,最後這次出行變成了四人團,訂好機票後大家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房睡覺去了。

程嘉言纏着程郁硬是要和他一起睡,程郁便放他進了自己的房間裏,程嘉言拖着綠色的粗尾巴爬上床,然後四肢大張,立刻就把房裏的雙人床占去了一半。

程郁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浴室裏面,程嘉言覺得尾巴有點硌,又坐了起來,跳下床去,然後他目光一頓,竟然從床底下翻出一箱漫畫書,等程郁穿着睡衣出來的時候,程嘉言已經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程郁走過去,把書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拍拍他的腦袋:“行了,該睡覺了。”

程嘉言哦了一聲,可比當年拿着手電筒趴在被窩裏偷看的程郁聽話多了,他把剩下的漫畫書都放回了箱子裏面,爬上床,雙手平放在小腹上面,以一個像是在等待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姿勢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夢鄉。

程郁在他的小臉上摸了一把,将房間裏的燈熄滅,白紗一樣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被送了進來,镂空的花紋在夜色中隐藏,只有當月光灑落的時候才變作一個個光點,像是細碎的星辰。

程郁借着這些光點看了程嘉言一會兒,将他攬在自己的懷裏,便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逢魔時刻。

時間又一次停止,那些怪物與熟手輕車熟路地來到程家別墅的外面,将這座與它們身型相比委實太過渺小的別墅緊緊包圍起來。

程嘉言聽到窸窣的聲音,睜開眼睛,看向窗外,他似乎知道這些怪物不敢進來,所以已經完全不怕它們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後沉着小臉,拿出十二分的氣勢,狠狠怒視着別墅外面的怪物。

怪物們覺得被程嘉言盯得瑟瑟發抖,莫名覺得自己弱小無辜,又可憐。

祂想要它們快點找到他,它們已經找到他了。

可另一個祂,像是看守自己寶貝的巨龍,它們稍微有點動作,就會被祂身後的尾巴打成肉泥,它們不敢上前。

不過好在這段時間雖然沒有将他帶到祂的面前,祂好像也不是很生氣。

怪物們十分的憂愁,要不祂和祂先打一架,哪一個贏了它們以後就聽誰的。

程嘉言的目光一直定在它們的身上,巨大的威壓像是一座座要噴發的火山壓在怪物們的頭頂,它們抱住自己奇形怪狀的腦袋,伏在地上,只有眼前這片淩亂地廢墟,能給它們一丁點的溫暖了。

看着怪物們都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了,程嘉言哦豁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超級棒,今天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他緊緊抱住程郁的胳膊,把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不一會兒便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下了雨,程郁他們只好把行程往後延了一天,程嘉言穿着透明的青蛙小雨衣跑到外面玩水,程郁坐在撐起的巨傘下面望着他,于管家坐在他的對面,與他閑聊着小時候的趣事。

因為明天要去杜城,程歸遠今天必須得去一趟公司把手上的事給交代一下,本來想着時間來不及在手機裏跟屬下交代一下就可以了,但現在平白多了一天的時間,很多事他可以交代得更細致一些。

他剛同下屬們開完會,警局的朋友給他打來電話,說他們在劉建的遺物找到了他與白晨交易的轉賬記錄,調查程郁時的照片,其中還有幾段電話錄音,他給程歸遠發來了一份。

程歸遠回到家,坐在書房裏,将錄音播放。

電話裏,劉建得意洋洋地對白晨炫耀說:“人我已經撞死了,什麽時候把尾款打給我?”

他聽到電話另一頭雨聲嘩嘩,而此時的雲京也在下雨,程歸遠戴着耳機,坐在這裏,卻好像穿越了時空,來到這兩個人的面前,他們正準備為程郁的死亡慶祝。

程歸遠聽得渾身都在戰栗,即使他知道程郁并沒有受傷,他剛剛還端着果盤從他書房的外面的走廊上經過。

白晨在電話裏問:“你确定人已經死了嗎?”

劉建笑了一聲,對白晨說:“非常确定,”

“不過——”劉建話鋒一轉,頓了一會兒,開着玩笑對白晨說,“不過如果他是鋼鐵俠的話,興許沒死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裏,劉建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而電話另一頭的白晨卻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好笑的。

結果一語成谶,不久後,白晨找人調查,發現程郁仍然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白晨一直以為是劉建欺騙了自己,他根本沒有對程郁動手過,所以拒絕付給劉建尾款。

劉建根本不相信白晨的話,從那個他撞死程郁的晚上過後,那些慘烈場景在他的夢裏一遍遍地重現,自己開着車踩着油門狠狠撞向了他,從後視鏡中他看到他倒在地上,昏黃色的燈光下,他鮮紅的血流了一地,然後被雨水稀釋成了淺紅,漸漸的,他的身影就完全消失了。

劉建絕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程郁還會活着。

可他最後的确确又一次見到他了。

在商場外見到程郁的第一眼時,劉建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涼了,他以為他是化成厲鬼來找自己報仇來了,可當自己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程郁根本沒有多看自己一眼,他對他完全陌生,不知道自己曾在一個雨夜裏将他撞死。

而更令劉建奇怪的是,程郁不僅僅是認識自己,而且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經歷過那場車禍,身上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烈日當空,他卻渾身發冷,直到看到程郁投在地上的影子,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

此後,白晨再沒有找過他,而他也再沒去見過程郁。

多年後,劉建只能用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酒,出現幻覺來麻痹自己。

直到他在臨死之前,那些回憶再一次在他的眼前閃現,流淌在雨水中的紅色緩緩伸展,最後化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密網,見他緊緊包裹住。

他從不相信有鬼神,可是即便他的肉身已經死去,開始腐朽,他的靈魂卻還在飽受折磨,他看着巨大的車輪從他的身體上一次又一次地碾過,拼命地呼救,但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痛苦永無止境。

程歸遠将錄音聽了很多遍,錄音裏劉建的語氣太過篤定,他委實放心不下,下午的時候便托人去監獄見了白晨一面。

白晨也沒想到,第一個來牢裏探望自己的人竟然會是程歸遠。

如果他的母親沒有死,第一個來看他的人,應該是她了,然後他們為安錦然的事大吵一架,可是過幾日,她還是會來。

可她已經死了。

白晨又覺得,死了也好,若是沒有死,要麽看到是看着他身陷囹圄痛不欲生,要麽老年癡呆,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那所房子裏,整天叫着小晨小晨,身邊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

想到此,白晨的眼角不免有些酸澀。

他寧願自己被判處死刑,好親自到她的面前,向她道歉。

程歸遠向玻璃牆那一頭的白晨問道:“劉建那個時候到底對小郁做了什麽。”

“我怎麽知道?”白晨眼中的淚光已經消散,看了程歸遠一眼,挑挑眉,問程歸遠說:“程郁現在不是好好活着的嗎?”

是,程郁現在的确好好活着。

可雖然他雖然如此,可程歸遠的心裏有一塊石頭壓在上面,而石頭裏面塞滿了□□,不知哪一天引線就會被點燃。

他提心吊膽,步步謹慎。

白晨看着程歸遠這副模樣,冷笑了一聲,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什麽去了?

至少程郁還活着,他的母親已經死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着玫瑰色的天空,幾只飛鳥從頭頂掠過,留下殘影。

盛柏年的助理突然接到了新任務,他們老板讓他一個找p圖技術好點的員工幫忙p幾張照片,助理簡直莫名其妙,等到他看見盛柏年給出的照片的時候,就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這怎麽還用自己家的員工幫別人家的孩子幹活啊?給工錢嗎?

正當助理思考着這個已經觸及到靈魂的問題時,突然又聽到盛柏年問自己:“我與這個孩子長得像嗎?”

助理一時間愣住了,完全不明白盛柏年問這話的用意是什麽?若程郁是個女孩,他現在連思考都不用,直接就點頭說像了,也确實很像,但問題是程郁是個男人,程嘉言是有那麽一點像盛柏年,可也像人家親生父親程郁啊!

盛柏年見助理很久都沒有開口,催促他說:“說實話。”

助理抽着嘴角,幹笑一聲,點點頭,對盛柏年說:“挺像的。”

不知道為什麽,助理的腦中突然被塞進了一段高中的時候看過的小嬌妻帶球跑狗血劇情。

只是現在的問題是,球有了,可小嬌妻是誰啊?

值得深思,很值得深思。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