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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最後也沒有給盛柏年心目中的嬌妻找到合适的人選, 他接收了程嘉言和程郁的照片, 從盛柏年的辦公室出去後,就将這些照片發給了公司裏一個p圖特別厲害的員工。

那人接到這些照片本來還莫名其妙的, 結果低頭看到照片裏的程嘉言, 立刻了然地咧嘴笑了起來, 問助理:“總裁這都有孩子了?什麽結的婚啊?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助理呵呵一笑,對這人說:“這孩子可不是不是總裁的。”

那同事也跟着笑了一聲, 對助理說:“你可別逗我了,你看看這鼻子, 你再看看這眼睛”,指着照片上的程嘉言, 對助理說, “這把小臉一沉,不活脫脫就是個小號總裁嗎?”

助理往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 雖然确實有點像盛柏年,但是人家小孩跟程郁在一起的時候, 一看也是親生的,除非男人與男人能出生子, 這孩子的身上才有可能也帶着他們老板的一半基因。

嚯, 助理都要被自己的腦補給逗笑了, 不過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或許這兩個姻親關系,但他們老板好像沒有兄弟姐妹啊,程歸遠也沒聽說除了程郁還有其他的子女。

那難道是小孩的母親跟盛柏年很像?

可要是這樣的話, 是程郁把小孩的母親當做盛柏年的替身呢?還是把盛柏年當做小孩母親的替身?

助理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危險,秉持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的心理,趕緊把自己腦海中這亂七八糟的想法以及詭異的畫面都給清除了出去,他怕再想下去,明天他看盛柏年的眼神就要不對勁了。

助理将盛柏年的要求與同事說完之後,同事歪着腦袋,盯着助理好長一段時間,問他:“這真不是總裁的兒子?我這個人嘴嚴實得很,保準不會告訴別人,你就跟我說說吧。”

同事聽着助理說完,越來越覺得這肯定是親兒子,要不是親兒子總裁能這麽上心,每張照片要怎麽p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既然這麽不願意被人知道,難不成是個私生子?剛才秘書還跟他說這孩子的爸爸也在照片上,總裁是給人戴了綠帽了?

同事被自己的腦補吓了一跳,還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任何毛病,豪門真亂呀。

“真不是,”助理看着同事的這副表情,就大概猜出他的心裏在想什麽了,輕嘆了一口氣,對同事說,“你往後翻,人家孩子親爹的照片也有。”

同事聽了助理的話,把圖片往後劃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張程郁與程嘉言的合照,兩個人站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隔壁老盛這個猜測看來是真的不成立,同事摸着下巴,福爾摩斯附身,小聲問助理:“總裁妹妹的兒子?”

助理當即白了他一眼,覺得這人的腦子不太好使,道:“總裁哪有妹妹,趕緊p你的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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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哦了一聲,打開ps,剛握住鼠标,突然想到某一件很重要的事,回頭問助理:“有獎金嗎?”

助理扯着嘴角笑笑,說:“沒獎金你就不做了嗎?”

同事幹笑了一聲,說了一句:“那哪能啊?”便開始一頓操作猛如虎。

天色暗下,皓月當空,積水空明,程歸遠從監獄離開回到家中,警局的那位好友除了給了他那段錄音,還有幾張白晨與劉建在決定謀殺程郁之前,調查他時拍下的照片。

照片裏的程郁高高瘦瘦的,正抱着程嘉言向着長街的盡頭走去,夕陽在他的身後,為他鍍了一層薄薄的金色,被拉長的影子落在地上,又爬到了牆上。

周圍行人匆匆,他卻好像被這些人排擠出來一樣,其他衆生皆成為了背景,照片裏只剩下了他與程嘉言兩個人。

那是程郁最難的一段時間,他初來雲京,因為懷了孩子,也不敢出去找工作,只能用口袋裏僅剩的兩千多塊錢,租了一間房子,然後到附近的網吧裏幫人代打游戲,後來稍微攢了一點錢,買了一臺電腦在家裏工作,這樣一直熬到程嘉言出生。

他代打的水平非常厲害,到最後甚至還有好幾家電競想要招他去打比賽,若是在沒有程嘉言的時候,程郁肯定會一口答應,只是有了程嘉言,他必須要先照顧好他。

程嘉言出生後,程郁手忙腳亂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時候他自己就是個大學畢業不久的孩子,從來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幹脆給自己報了三個月的育兒班,他抱着程嘉言在一群媽媽裏面十分突兀,好在程嘉言小時候就很乖巧懂事,不哭不鬧,只有餓極了才哼哼兩聲。

而程歸遠現在看到的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在程郁在從育兒班回來的途中拍下的,他一張一張地看過去,手指在上面輕輕撫過,好像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去觸及他不知道的,已經過去的那五年。

見雨停了,程郁與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幹脆将機票改簽在了今天晚上,與家裏的傭人們交代了兩句,他們四個就出發了。

而晚上來程家別墅尋找程郁的怪物們要瘋了。

人呢?人呢?

它們放在這裏的,那麽大個的人呢?

明明昨天晚上還在這裏的,怎麽今天就不見蹤影了呢?

到哪兒去了?到底到哪兒去了?

往日裏,雖然它們不能将他帶到祂的身邊,可至少能夠告訴祂,他在哪裏,現在它們把人給弄丢了,祂一定會生氣的吧。

想到祂要生氣了,怪物們立刻驚恐地戰栗,甚至想要回到最深最陰暗地地殼裏面,躲藏起來。

沉睡中盛柏年不安地蹙起眉頭,怪物與觸手們似乎也被他的情緒影響,開始瘋狂地破壞這座城市,一排排高樓嘩啦嘩啦倒下,那些燈火也随之熄滅了。

城市陷入黑暗,成為一片廢墟,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上空,那陰影的形狀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半夜的時候,已經抵達了杜城的程嘉言還是醒來了,這好像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打了哈欠坐起身,睜開眼看了一眼窗外,外面一片安寧,看來今天不用拯救世界了,他重新躺下,抱住程郁,進入甜美的夢鄉當中。

翌日清晨,在酒店裏醒來的程郁帶着一家老小去熊貓基地看熊貓去了,而雲京的助理在将同事p好的圖發給盛柏年後又接到了新的任務,讓他把剛剛從國外郵回來的游戲機給送到盛家去。

助理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已經完全習以為常了,只是他跑到程家去,發現這家裏只剩下了幾個傭人,主人還有管家竟然一個也不在,他把東西留下後回到公司,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或許還挺重要的,便敲響了盛柏年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猶豫不決道:“那個……”

盛柏年從眼前小山一樣的文件堆中擡起頭來,看着助理,問他:“什麽事?”

助理道:“程先生和小程先生都沒在家。”

盛柏年放下手中的鋼筆,問他:“沒在家?”

助理道:“不在雲京,聽傭人們說是去杜城了。”

“杜城?”盛柏年微微蹙起眉來,好好地怎麽去杜城去了?還是全家一起去的。

助理嗯了一聲,并點了點頭,

盛柏年有些奇怪,問道:“程嘉言不是在上學嗎?”

助理說:“聽說小程先生去幼兒園給他請了假。”

盛柏年低下頭看着桌面上文件中密密麻麻的文字,剛才還能認真看進去的東西,現在好像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它們每個字他都認識的,可連在一起是什麽意思盛柏年已經不願去思考。

程郁、程郁……

他的思想,他的心神,在得知他去了杜城後,就被他全部占滿了。

他才剛剛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喜歡他的,就與他贏來了分別。

其實這并沒有什麽,畢竟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分別才是他們之間的常态,只有偶爾的重逢又夾雜着許多的令人開心與不開心的意外。

盛柏年雙手交握在一起,想着他什麽時候會回來?

沒有人能給他準确的答案,他向助理問道:“我們最近在杜城有什麽活動嗎?或者投資項目嗎?”

助理搖了搖頭,他們盛氏在杜城的業務并不是很多。

盛柏年點了點頭,在助理以為這事這麽就算完了的時候,他又對助理說:“現在有了。”

助理:“……”

老板你這個決定做得是不是有一點點草率了,他張了張唇,這句話到底是沒有問出來,老板決定的事,他們好好應着就行了,這才是一個稱職的,年底獎金可以超過六位數的助理應該做的事。

不過老板你到底要幹啥子啊?能透露個風聲給我嗎?你這樣讓人很奇怪的呀。

助理壓下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疑問,應了一聲,說這就去安排,他轉身要走的時候,仍有些不放心地又問了盛柏年一句:“您真的要去杜城?”

盛柏年看着他:“我像是在開玩笑的嗎?”

助理幹笑了一聲,從前他們的老板可是從來不開玩笑的,但是現在……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助理又問:“現在嗎?”

“越快越好吧,”盛柏年說完後頓了一下,補充道,“順便幫我查一下,程先生他們在哪一家酒店落腳。”

“是,知道了。”助理抱着一堆文件從盛柏年辦公室離開,一邊走一邊想着盛柏年為什麽要去杜城。

如果程郁是個女孩,這些問題真的立刻就迎刃而解了。

可程郁不僅不是個女孩,還是個大齡帶娃男青年,難道他們老板不聲不響地變成基佬了了?

也不算是不聲不響,之前不是傳了很久他與安錦然的緋聞嗎?助理揣着這些疑問,将盛柏年安排下來的事趕緊給辦完了。

杜城那邊的經理聽說盛柏年要來也吓了一跳,趕緊組織公司的員工整個歡迎會。

助理離開後,盛柏年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眼前的這座繁華城市,模糊的光景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現,他聽到下課的鈴聲,與午後樹間的蟬鳴。

空蕩蕩的階級教室裏,學生們都已經提着書包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只有穿着淺灰色衛衣的青年趴在桌子上,還沒有睡醒,盛柏年站在講臺上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停下來,手指在桌面扣響了兩聲,低聲道:“同學,下課了。”

青年終于擡起頭來,腦袋上還頂着一撮呆毛,盛柏年莫名覺得可愛,還想伸手摸摸。

他仰頭看着盛柏年,眼睛像是一灣清澈的湖水,裏面清楚地倒映着盛柏年的身影,他對盛柏年說:“老師,你聲音真好聽。”

盛柏年看了他一眼,說:“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老師,你聲音真催眠。”

青年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稀碎斑駁光點落在他的唇角,窗外的蟬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盛柏年回過神兒來,看着玻璃的窗戶上倒映着自己令人讨厭的面孔,他無來由的笑了一聲,他始終沒有看清剛才那個青年的模樣,那樣的場景在他曾經的生命中真的出現過嗎?

盛柏年按着額角,怎麽也想不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盛柏年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機将p好的圖片全部發送給了程郁,程郁現在或許在忙着其他事,沒有立刻回複他。

他看着手機上的備注,指腹在程郁的名字上小心劃過,回憶起在羅家溝向程郁要聯系方式的時候,盛柏年總覺得那時程郁看向自己的目光有點奇怪,似乎是帶了一點責備。

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錯。

他總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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