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睡覺的時候請閉上眼
上校那只沒心沒肺的狗蹭了一頓吃的又睡着了,阿爾法可能也已經睡着了,室內有生命的三個活物,就剩鹿鳴澤一個還保持着清醒。
鹿鳴澤站在水龍頭下面沖澡,水嘩嘩地從他頭頂沖下去,沖了一會兒,他伸出手把熱水調成冷的,繼續沖。
“媽的!”
他一拳打在浴室牆壁上,水珠飛濺,然後與淋下來的水流一樣,順着皮膚奔湧而下,彙入下水道口。
他算是明白了,阿爾法絕對就是他最讨厭的那種類型,好好的話不好好說,非要拐彎抹角,說出來的話意思仿佛非常正直,但是又隐隐約約在撩你……
只令他一個人心猿意馬。
惡劣!非常惡劣!臉這麽正直,內裏卻是個壞坯。
但是他并非撩點低的類型,今天怎麽回事呢?鹿鳴澤被頭頂沖下來的冷水凍得瑟瑟發抖,他慢慢把冷水調回溫水,等身體徹底恢複過來之後,才躺進盛滿熱水的浴缸。
鹿鳴澤做不到在與幻想對象一牆之隔的浴室裏自渎,一通冷水沖下去,他冷靜了很多,又泡了一個熱水澡,泡得渾身無力,再出來就很坦然——精力都泡沒了,沒什麽好擔心的。
……本來就沒什麽好擔心的,這可是他自己家!
鹿鳴澤鼓足勇氣,若無其事地從浴室出來,然後尴尬地發現阿爾法并沒有睡着,他倚着床頭坐着,見鹿鳴澤出來還跟他打招呼。
鹿鳴澤用毛巾擦着頭發,沒好氣地問:“你怎麽還不睡?等菜啊。”
阿爾法無辜地攤開自己的手給他看:“睡不着。”
阿爾法的手指傷得很嚴重,鹿鳴澤想起來剛剛他自己用勺子吃飯時就沒敢捏住餐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着……”
他嘆口氣,去抽屜裏翻找出幾塊木板:“把手伸出來吧,給你上個夾板。”
Advertisement
阿爾法乖乖把手伸出來,低聲說了句謝謝——剛剛鹿鳴澤在浴室那麽長時間,他也沒聽到過什麽奇怪的聲音,想必只是單純将欲望壓下去了,沒有給自己處理。
阿爾法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惡作劇有些過分。
在過去,他沒少被人當成性幻想對象,但是他自己并不樂意,鹿鳴澤這一舉動無疑令他很喜歡——沒有哪個Alpha會喜歡有陌生人在與自己一牆之隔的房間裏對着他打飛機,盡管這事是他挑起來的,但這至少證明鹿鳴澤不是個下流人。
鹿鳴澤不知道阿爾法想什麽,此時正集中注意力給他治傷。他的手指如果不是受了傷,應該也會很好看,指骨修長,骨肉均勻,指節也小,手指上面有隐隐約約凸出的細筋,顯得非常漂亮。
但是現在這雙手有些慘不忍睹,包括小拇指在內,阿爾法每根手指兩側都有傷,第二關節處紅腫破損,有幾根的第一關節處甚至扭曲了。這不是普通人該有的傷,倒像夾棍或者夾板造成的。鹿鳴澤再次确定,阿爾法曾經被人用過刑。
“手指的骨頭太小了,只能暫且給你夾起來,能不能長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我先給你檢查一下有沒有錯位的地方,萬一長歪就不好了,疼就說。”
阿爾法沒有異議,鹿鳴澤見他點頭,就輕輕捏着他的手,從指尖細致地摸上去——綁夾板他還是會綁的,怎麽給豬綁就怎麽給人綁。
他比較擔心的是對方手指會有哪一節被碾成粉碎性骨折,這種大傷就不能僅靠夾板來解決了,情況會變得很麻煩。鹿鳴澤盡量做得小心,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所謂十指連心,鹿鳴澤摸到錯位的關節還要給生推回去,所以盡管阿爾法早已習慣了忍耐,這樣的疼痛程度還是達到他的極限,同時,他不由地産生懷疑——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在,用這種方式接骨簡直像重新回到原始社會了一樣,更何況還是在沒有麻藥的條件下做這種治療。
沒有醫生敢這樣做,這不僅需要膽色,還需要心狠,鹿鳴澤居然一點猶豫都沒有,他到底是什麽人。
他的額頭上滲出一些細小的汗珠,鹿鳴澤專心致志地捧着他的手往上綁夾板,阿爾法不想令他分心,試圖自我轉移注意力。他想看向別處,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到鹿鳴澤身上。
鹿鳴澤的頭發還在滴水,一顆水珠頑皮地順着他的脖子根慢慢往下流,從頸後流到胸前,越過鎖骨,從胸肌中縫滑進衣服裏。
——他的身材太好了,緊身的背心被兩邊發達的胸肌撐得滿滿的,中間就留出一條不貼身的縫隙。
阿爾法垂下眼睛,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可以先把自己擦幹再給我治療。”
鹿鳴澤正咬着繃帶往他手指上纏,聞言擡眼奇怪地望了望他:“沒事兒,屋裏暖和,一會兒就幹了。”
鹿鳴澤常常為自己這一頭濃密柔軟的卷發感到苦惱,就比如現在,如果是正常頭發,裹着毛巾擦那麽久早就該幹了,但是他的頭發又細又密,持水性特別好,要擦幹很費勁。但是即使擦幹了也會有苦惱,它會變得異常蓬松,從遠處看就像一顆大號棉花糖。
阿爾法的視線再次從鹿鳴澤身上掃過,對方依舊沒什麽反應,他幹脆倚着床頭閉上眼。許久,鹿鳴澤的動作停下來,他手指上的疼痛也停止了。
“我想問一個問題。”
鹿鳴澤看了阿爾法一眼,發現他還閉着眼睛,就把剩下的東西收拾好扔回抽屜裏:“你問,我不一定回答。”
阿爾法睜開眼看過去:“只是想知道你是從哪個老師那裏畢業的,你是學醫的吧,你給人治病的手法很大膽。”
鹿鳴澤随手扯下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水:“說那麽好聽幹嘛,你想說我把你往死裏治吧?”
阿爾法抿着唇角笑了笑,相當于默認。
鹿鳴澤擦完水把腦袋抵在壁爐旁邊,借着火的熱度烤幹自己的腦袋。其實他也知道這些手法非常粗暴且不科學,很有可能将對方的傷治得更重。但是他如果不下手治,那他就可能死。
當自己和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為勉強活着而努力的時候,就不會有誰想要追求什麽生活質量了。
他将一床被子抱出來扔在沙發上,一邊鋪床一邊說:“你覺得在這種地方兒,會有人教我學醫嗎?北城倒是有一家醫院,那裏正規,你嫌棄我可以去那裏試試。”
——只不過能不能活着走進那間醫院就不一定了。
阿爾法從容地解釋道:“你的手很漂亮,包紮的動作也熟練,所以我才會這樣問,不要生氣。”
鹿鳴澤被噎了一下,心想這倒顯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叫久病成醫。”
阿爾法猶豫了一下:“久病成醫……你的意思是,你經常受傷,所以會做一些醫療方面的包紮?”
鹿鳴澤很吃驚,他平時雖然說成語,但是在別人聽起來大多會變成亂碼,這個叫阿爾法的怎麽不僅聽懂了他說的話,還能明白意思?
阿爾法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微笑道:“從字面意思結合實際情況進行了一點聯想。”
鹿鳴澤瞅他一眼——這個人莫非會讀心術嗎。
不過他不打算在這種小事上做太多糾纏,忙了一整天,鹿鳴澤累得快死了,他現在只想栽在床上快點睡覺,明天還要繼續忙。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剛剛給你治病的手段都是小把戲。不光我會,任何一個在斯諾星上生活了超過五年的人都應該會。”
鹿鳴澤說着,随手把門口的燈關上,室內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他背對着阿爾法的方向躺進沙發裏,将被子拉上來蓋到下巴:“看在你是病號的份上,今晚你睡床,我睡沙發,明晚如果你還沒走,就換你睡沙發。”
阿爾法沒有意見——他也不能有意見,畢竟這裏是鹿鳴澤的地盤。
但是鹿鳴澤之前的粗暴療法讓他身上各處都疼得厲害,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睜着眼睛盯着沙發發呆。這恰好戳了鹿鳴澤的死穴——這麽多年以來養成了習慣,背後有視線他會不由自主保持警惕,別說入睡了,眼睛都閉不上。
鹿鳴澤烙餅似的翻了又翻,最終無奈地問道:“你還有什麽問題。”
阿爾法只盯着他看,直把鹿鳴澤看得炸毛才開口:“你真的是Beta嗎?”
鹿鳴澤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朝他吼道:“別以為爺沒脾氣,告訴你,你再對我使用信息素攻擊,脖子後邊那塊肉我給你撬下來!”
阿爾法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睛,聲音帶着些委屈的情緒:“我沒有用信息素攻擊你,你難道聞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嗎?”
鹿鳴澤一下子啞了,他光擔心着阿爾法會對他散發信息素試探,卻沒想到對方剛剛那句話也是試探,那他現在這不是不打自招告訴對方自己感應不到信息素嗎。
可惡!這個人怎麽這麽可惡!肚子裏到底有多少花花腸子!
鹿鳴澤壓着火氣狠狠喘了幾聲:“我、我就是警告你,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少耍花招,明白了嗎。”
阿爾法很聽話:“我不會耍花招的,這是你的地盤,我還受着傷,要靠你給我治療,不是嗎。”
鹿鳴澤無語——這家夥倒識時務。
過了一會兒,鹿鳴澤都快睡過去了,阿爾法突然又開口:“你說自己久病成醫,以前受過很多傷嗎?”
“……”
“不能說嗎?”
……不是不能說,是他太困了,沒心情說故事。
鹿鳴澤滿臉憔悴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也不算吧……我見過很多受傷的人而已。當然我也會受傷,在我自己,在很多傷員身上練出來這手活兒,不是什麽正經醫術。”
他的優勢只有學過解剖和力氣大,心也狠,能把斷成兩截的骨頭扯到一起固定住。
在斯諾星,心不狠做不來醫生。
“我以前也下不去狠手……”
鹿鳴澤頓了頓,某些情緒被勾起來:“算了,不說了,早睡吧。”
他不能陷入回憶,要不然今晚是別想睡了。
阿爾法默默聽着,覺得能明白一點——以前下不去狠手,于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果斷得心狠手辣。
但是他還是有不解:“這裏是有些無政府狀态的初相,但是像你這樣有家的人,怎麽會總是受傷?經常會有人入室搶劫嗎?”
鹿鳴澤哼哼着笑了兩聲:“以後你就知道了。”
阿爾法便不再問了,他安靜下來。但是過了好久,鹿鳴澤仍然能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眼神,他幾乎要爆發了。
“您還有什麽事兒啊?一次說完行不行?”
阿爾法沉吟一會兒:“我可以刷牙嗎。”
鹿鳴澤拽過枕頭狠狠壓在自己頭上:“明天再說!!!”
“……”
鹿鳴澤哀嚎道:“明天我用豬鬃給你做把新牙刷,成了吧?!大少爺您趕緊睡覺吧!求您了!!別再盯着我後背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妹子說對攻感觀不是很好啊,這裏我要提醒一下大家注意心機兩個字,然後希望認真看我文案上的閱文需知,本文不是甜寵文,攻受都不是戀愛腦。
另外說一點我自己的愛情觀,文章裏面攻受感情的發展會摻雜一些我自己的認知的,不是全部,但也會有一點影子,可能對于看文排雷有幫助。
我個人覺得愛情不是單純的荷爾蒙/信息素吸引,還包括對雙方的責任、包容、忠誠甚至妥協,所以荷爾蒙肯定有的,互撩也是有的,這只是攻受交鋒的手段,只是走腎的部分,這也是我要排除受的信息素影響的原因。
想要走心還需要靈魂上的交流,得到彼此信任。然而這個過程對攻受雙方都非常難,他們二人的設定都不是戀愛腦,“強強”标簽不止包括身體,還有計謀。
在我看來愛情不是僅靠激情就可以維持的,他們還要走很長的路。
或許過後會幡然醒悟當時已經對對方一見鐘情,然而前期不會為了一個陌生人交付全部,甚至一點信任都不會有。
但是,也不會有喜聞樂見的互攻情節,這點請放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