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訂婚

海越酒店的西餐廳裏, 司瑩下班後都沒換衣服,就來了這裏和蔡晟吃飯。

兩人雖是第二次見面,但對司瑩來說這人跟個陌生人沒有分別。她本來話就少, 對着陌生人更是無話可說。

但蔡晟這個人雖說三觀和她極為不一致,但在待人接物方面倒不讓人讨厭。說話做事很有分寸, 也不會借着相親的由頭耍流氓占便宜。

司瑩想他确實也不需要, 想玩女人招手就來, 實在沒必要和一個娶回家裝點門面的女人鬧得不愉快。

在蔡晟的字典裏女人應該是有分類的,有些是專門拿來開心的, 而有些就是個擺設。

司瑩對他來說,也是尊漂亮的擺設。只不過這尊擺設漂亮得未免有點太過了,以至于他也開始有了一絲動搖。

或許娶回家不止是擺着,拿來玩會更有意思呢。

司瑩并不知道蔡晟此刻對自己的想法,她有些走神,腦子裏想的全是黃龍泰的案子。屍體已經被運回了他們法醫部, 馬哥做了詳細的解剖與檢查, 另外除了她之外黃龍泰的妻子林露雲還有張寶軍的家人也都來進行了認屍。

這三人從身材上來說确實差得不多, 年紀也都相仿。關鍵是屍體長時間悶在車裏已出現腫脹腐爛現象,加上臉部被劃多刀,實在難以分辨五官。

于是只能安排他們去驗DNA。

但這事兒說來也是巧了,當時辦公室裏還進行了一番讨論。

“這個張寶軍是抱養的, 爹媽全不是親生的。聽說從老家抱來的, 如今還得去找當初把他送走的那戶人家。這都多少年了,能不能找到真不好說。”

就有人問馬哥:“那黃龍泰呢, 他家裏人總能驗吧。”

馬哥也笑:“沒爹沒媽,就是個孤兒。要說也是有本事,聽說年輕的時候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 一下了就發家了。”

“那他兒子呢,他不是還有個十幾歲的兒子。”

一說到這個馬哥神情就有點怪異,當時他也沒說,後來司瑩還是聽別人提起的。據說林露雲來認屍的時候就極不配合,嫌這嫌那。見了屍體也是匆匆一瞥語焉不詳。等警方提出要驗DNA時,她整個人都急了。最後禁不住警察的連番追問,才終于說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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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兒子根本不是黃龍泰的種,是她跟出軌跟別人懷的。黃龍泰整天玩女人養小三,對家裏的事兒也不上心,居然讓人戴了十幾年的綠帽子都不知道。

于是乎屍體的确認工作就陷入了僵局。

司瑩想到這裏,就想起了大年初一那天在情侶酒店裏和林露雲一起開/房的那個男人。或許他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想到情侶酒店不免又要想到她和曾明煦同床共枕的那晚,司瑩耳朵根就有些發燙。

對面蔡晟一個人喋喋不休說了半天,見司瑩既不吃東西也不喝酒,只這麽幹坐着便有點好奇:“司小姐這是在想什麽?”

司瑩回過神來:“哦沒什麽,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蔡晟一早就知道司瑩的工作,本來他是不想找個女法醫進家門的,但後來在司家見了一面恍若天人,他心裏對屍體的那股子恐懼也就被美色給壓制了下去。

眼下他倒是又有了別的想法。

“司小姐平日裏工作很忙很辛苦吧?”

“還可以,偶爾忙一些。”

“會覺得累嗎,想辭職嗎?”

司瑩有點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

“我是覺得像司小姐這麽漂亮的人,天生就應該養尊處優,每天喝喝茶逛逛街做做保養,一定會比現在過得更為滋潤。”

司瑩微微一笑沒有接他的話茬,也在心裏愈加肯定了她和蔡晟不是一路人。

和蔡晟吃完晚飯已近九點,司瑩來的時候是自己過來的,回去的時候推脫不掉,只能讓蔡晟送自己。

兩人就去停車場取車。

蔡晟因為看中了司瑩的美貌,對她也變得熱情起來,竟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開始自我吹噓。想用這種最簡單也是最中二的方法來獲得美人的芳心。

只可惜司瑩是個冷美人,對他的示好絲毫沒有get到,蔡晟從餐廳到搭電梯進地下停車庫,一路上仿佛說了個寂寞,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裏不停地響着,偶爾司瑩會應他一聲,但那語氣明顯透着不上心。

蔡晟就有點萎了,不知道該怎麽讨好這位冰山美人。從來都是女人上趕着來找他,他還是第一回這麽為女人的事兒頭疼。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那輛深藍色的911旁邊。一見到這輛愛車,蔡晟被打擊得差不多的信心又立馬回來了。

男人都愛車他也不例外,從能開車起就整天玩車,自诩也是這方面的行家。車子的好壞價值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今天出來泡妞特意開了這輛車出來,為的就是在好好在司瑩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結果兩人剛走到車前他就發現司瑩神情不對。本以為她是被自己的愛車給吸引了,正要大肆吹噓一番,沒想到順着司瑩的視線往旁邊一看,蔡晟自己也傻眼了。

來的時候旁邊停的明明就是輛奔馳,怎麽這會兒換成這麽一輛了?這顏色這型號,滿京城也找不出第二輛。

跟這輛私人定制的庫裏南一比,他的911瞬間就被秒成了齑粉。

蔡晟可太氣了,可更氣人的還在後頭。他正在那兒發愣,就感覺身後有人走了過來。好巧不巧就走到了那輛庫裏南旁邊,站在了駕駛座的門邊。

這人身高腿長,長相也是萬裏挑一,氣場更是強得哪怕不開庫裏南,随便搞輛破本田也絲毫掩飾不住他身上的霸氣。

關鍵是他見了他倆也不急着上車,就這麽倚在門邊,視線毫不避諱地落在了司瑩身上。

什麽意思,這是要搶女人的節奏?

蔡晟經過這麽一會兒的失神後也認出了庫裏南的主人是誰。小南館的曾明煦,這男人可不好惹,不光是家財萬貫他比不上,關鍵是脾氣還不大好。

聽說這人在商場上做事兒,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絕殺,就沒有他拿不到的項目,也沒有他想掙卻掙不到的錢。

可以說這兩年B市的新貴中此人坐頭把交椅。更可怕的是聽說這人還跟徐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蔡晟一下子就絕望了,這哥們要是看上了司瑩他還怎麽跟人搶,乖乖雙手奉上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

于是他的視線在那兩人身上來回地打轉,想不好接下來該說什麽。

沒等他開口曾明煦倒是主動沖司瑩道:“回家?”

“嗯。”

司瑩這會兒有種妻子出軌讓丈夫當場捉/奸的錯覺。蔡晟這個不識趣的還在那裏追問:“司小姐,你跟曾總認識?”

“嗯,見過幾面。”

“那你們是朋友?”

司瑩頓了頓,拉開了911的副駕駛:“不算吧。”

說完這話她立馬鑽了進去,再不敢看曾明煦一眼。好在對方也沒有死纏濫打,還頗為紳士地沖蔡晟一伸手,示意他們先走。

蔡晟一直到送司瑩回家都沒搞清楚這兩人究竟什麽關系。他的911在歸荑館門口被保安攔下了不讓進,司瑩也不想多做解釋,索性就在這裏下車。

結果手剛擱到車把手上,後面就有車燈亮了起來。小區保安一見來車立馬在門口站定點頭,急吼吼地讓人把欄杆升了上去。那滿臉的巴結與谄媚表現得恰到好處。

蔡晟本來想罵一句勢利眼,在看到那車的車尾時又一次崩潰了。

“司小姐,你跟曾總住一個小區?”

“嗯,所以見過幾面。”

這個理由恰到好處首尾呼應,完美得蔡晟找不出任何破綻。司瑩應付完他之後直接下車,頂着零下好幾度的寒風往家走。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曾明煦故意,搭電梯的時候居然又碰到了他。他從地下車庫上來,電梯停在一樓的時候裏面就他一個人,外面也就司瑩一個人在等電梯,于是乎兩人又成了獨處的關系。

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司瑩總覺得連頭發絲裏都透着尴尬。

曾明煦也不是那種會照顧她情緒的人,電梯門一合上就提起了蔡晟:“新交的朋友?”

“見面吃個飯。”

“所以是以結婚為前提的相親?你大伯給你安排的吧。”

“嗯,他覺得不錯,介紹我們認識了。”

曾明煦側頭看她,沉思了片刻後才道:“其實你要是不願意,可以跟你大伯直說。或者把我們倆的關系和他說了也沒關系……”

“我沒有不願意,我覺得蔡先生人還不錯。”

司瑩打斷他的話頭,說了這麽一句,正好電梯也到了,她說完就直接往外走。剛邁了兩步就被人直接拽了回去,緊接着就被摁在了電梯壁上。

涼涼的,冰得她一哆嗦。

但更令司瑩害怕的還是曾明煦那沉得如閻王一般的臉色。他低頭逼近的時候,司瑩感覺不光頭頂上的光被帶走了,似乎連周圍的空氣也被他給抽幹了。

開口的時候,聲音也帶了幾分威勢:“你再說一遍?”

司瑩心跳得厲害,卻還硬着頭皮逼自己開口:“我說蔡先生人還不錯。”

“所以你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帶着他來打我的臉了?”

司瑩想到兩輛車在大門口撞見的情景,也覺得不妥便道:“我下次會讓他停遠點,不讓你看見。”

這話一出曾明煦的臉色非但沒好,反而更差了。

“謝謝你還懂得照顧我的面子。”

“應該的,其實我們倆的關系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大家各自開始新的生活也挺好的。”

“好在哪裏?”

“袁沁比以前更漂亮了,聽說她還一直喜歡你。從學生時代到如今她也挺長情的,你們倆站在一起也很……”

司瑩最後的“相配”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曾明煦的手就撫上了她的臉頰。明明力道也不大,卻害她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這動作配上他的神情,司瑩覺得自己下一秒大概就會被人擰斷脖子。

但她還是不怕死地說出了最後一句:“我、我若嫁給蔡先生,一定會把錢全部還給你。你放心,我一分都不會欠。”

話音剛落臉上就被拍了一巴掌,跟打蚊子似的不輕也不重。不像是要打她,更像是在給她醒神。

司瑩愣住了。

接下來幾天,兩人基本相安無事,誰也沒再提蔡晟的事情。只是相比起以前兩人間的話少了很多。

司瑩本就不愛說話,曾明煦不找她搭茬,她可以在家裏一整天不說一句話。

這下可比娟姐給悶壞了,天天跟園丁兩個人瞎嘀咕,想要幫忙又不知該朝何處使勁。本以為曾先生過了春節該和司小姐見家長了。誰知一夜回到解放前。

司瑩這期間也只見過蔡晟一次。兩人工作都忙,尤其是司瑩經常忙起來連電話都顧不得接。

她甚至覺得再這麽下去,可能她跟蔡晟也沒戲。

她這裏跟人談得有一下沒一下,那邊趙念然倒是行動迅速。過個春節的功夫,居然一不小心搞出了人命。

這下子兩人的結婚事宜就不得不提前了。

本來趙念然是堅定地要過婚後二人世界的,誰知自己一個小不小心小寶寶提前來報道,就把她和寧冬搞得措手不及。

雙方家長倒是樂見其成,立馬就選了個日子辦訂婚宴,又催着兩人去領了證。

于是民政局剛開門沒兩天,趙念然就在朋友圈裏po了大紅本本,還一副嬌羞的模樣,營造出了一種她是無所謂但寧冬愛她愛得要死非拉着去領證的氛圍。

司瑩也是看了朋友圈才知道這事兒,立馬就打電話過去恭喜她:“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訂婚不準備請我嗎?”

“是不大想請你。”

趙念然這兩天剛懷上,還沒什麽早孕跡象,吃得下睡得着活得跟個公主沒兩樣。她接電話的時候寧冬正在那兒給她洗草莓,聽到這話就嘲笑她。

“你是怕司瑩來了把你比下去吧。”

“對,就是這個意思。”她沖着司瑩笑道,“不光不請你,連曾明煦也不請。你倆一來誰還看我們新人。我勸你們倆一句,趕緊給我鎖死千萬別出來禍害別人。以後除了你倆自己的婚禮,別人的都別參加。要不然去哪兒人家都得認為你們是去砸場子的。”

司瑩不理會她的調侃,敏銳地察覺到了一個疑點:“不是說下半年辦嗎,怎麽突然就急起來了。你是不是有了?”

電話那頭的呱噪聲一下子就沒了,好半天才傳來趙念然的怒罵聲。

“就說不能跟你們這種聰明人當朋友,你還整天跟警察一起混,簡直不給人留活路。”

說完撲進寧冬懷裏撒嬌:“嗚嗚嗚,有個學霸閨蜜真的太難了。”

“我也一樣,這兩天整天被曾明煦暴虐,也不知道他吃錯什麽藥了。”

寧冬拿起電話跟司瑩打商量,“要不你對他好一點吧,省得他整天不拿我們這些朋友當人。”

司瑩:“他欺負你們了?”

“倒是沒打沒罵,就是太能喝了,喝不過還要被他嘲。也不想想他那是什麽銅牆鐵胃,一般人喝酒哪裏是他的對手,真TM不是人。”

司瑩一直到趙念然的訂婚禮上才又見到曾明煦。

一段日子沒見,他并不像寧冬說的那樣整日沉湎于酒精,整個人看起來依舊精神挺拔。衆人除了要給新郎寧冬面子誇上幾句,剩下的女生幾乎全都在看曾明煦。

男人們則都盯着司瑩,氣得趙念然直接把司瑩拉進化妝間。

“離那些狼遠一點,全都不是好東西。你啊還是跟着老曾最好,也就他有本事護得住你。”

化妝師一面給趙念然補妝一面稱贊司瑩的美貌,又跟趙念然笑道:“果然是跟你先生身邊的那位男士是絕配,郎才女貌。”

“他倆念書的時候就這樣,整日裏碾壓我們這些小可憐,從智商到容貌,習慣了。”

“所以那位曾先生是你們學生時代最帥的一個?”

趙念然正撥弄自己的耳環,還沒接茬就聽見司瑩難得開口道:“不是,有比他更帥的。他今天工作忙沒有來。”

這是在說徐訓。趙念然自然也知道徐訓什麽模樣,但這話從司瑩嘴裏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

“所以你覺得徐訓比曾明煦帥?”

“不是嗎?”

“他倆倒也說不上誰比誰更帥,各有千秋吧。不過你既然覺得徐訓帥,當年幹嘛挑曾明煦表白?”

司瑩臉微微一紅,故作鎮定:“挑個醜一點的,勝算更高些。”

寧冬領着曾明煦來看自家媳婦時,正好聽到了這一番對話,臉上的尴尬簡直掩飾不住。尴尬完又很得意,拿手肘捅捅曾明煦:“聽到沒有,司瑩覺得你醜。”

說完只覺得神清氣爽,剛才在外面被人怠慢的那股子惡氣一下子全出了。

他走到趙念然身邊附和着司瑩的話:“我也覺得徐訓更帥。其實上學的時候你倆更相配,都是穩重型的學霸,不像某人纨绔一枚。“

曾明煦仿佛沒聽到,走上前恭喜了趙念然,還破天荒誇了她今天的妝容漂亮。

趙念然是什麽人,向來垂涎于曾明煦的美貌,這會兒眼見着鮮肉自己送上門,自然是能吃一口是一口。

于是兩人開啓了商業互吹模式,一時間其餘人都有了一股錯覺,仿佛寧冬只是個陪襯,曾明煦才是正經新郎官。

氣得寧冬直接把他趕了出去:“哪涼快哪待着去,外面這麽多美女不夠你發揮的嗎?上我這兒搶黃臉婆來了。”

一句話把趙念然得罪慘了,差點當場被爆揍一頓。

曾明煦和司瑩便離開了化妝間,把舞臺讓給了小兩口。原本司瑩是跟在曾明煦身後的,但出門時前者突然放慢了腳步,司瑩就無意中走到了他的身邊。

這下子外面等着開席的賓客全都看傻了眼,紛紛拿起手機狂拍。還有人架起長槍短炮,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司瑩吓了一跳,擡起裙擺直接躲到了旁邊的休息室。那落荒而逃的樣子,可愛的就像一只兔子。

那天後來的時間司瑩就一直躲着曾明煦,再也不敢走近他身邊五米範圍內。

好在宴席開始後衆人的注意力也都轉移到了準新人身上,關注他倆的目光就少了許多。

只是雖然坐在了兩桌上,但司瑩的目光還是會不經意地落到對方身上。

這個男人實在太惹眼,一颦一笑說話的表情舉杯的動作,一旦看到了就很容易讓人移不開眼。

他既是社交高手又財大氣粗,這樣的場合總少不了人來給他敬酒讨好,于是乎他所在的那一桌就特別熱鬧,一有什麽動靜大家就會忍不住朝那兒瞧。

趙念然一圈酒敬下來累得癱倒在司瑩懷裏,一邊由着她給自己捏胳膊,一面提醒她:“你可看緊了,你看你們家老曾,以後可怎麽辦。就算他不去招惹女人,那些女人也跟蒼蠅見了血似的撲上來纏着他。真叫人頭大。”

“別說這種話,他喜歡跟誰交朋友都可以,都不是我該管的事兒。”

“什麽你不管,他從前就是你的,現在也是以後永遠都會是。你就別自欺欺人了,你就說吧你現在難道不喜歡他?”

司瑩沒承認也沒否認,最後只淡淡說了句:“喜歡這個詞太沉重了,不是人人都負擔得起的。”

她明白曾家父母的顧慮,就算普通人家都不會要一個父親是疑似綁架殺人犯的姑娘,更何況是曾家。

曾明煦那樣的條件娶個公主也可以,何必要吊死在她這棵樹上。

更關鍵是的司瑩也不覺得他是那種會被婚姻束縛的人。從前兩人戀愛的時候他就有過那樣言論,覺得結婚這事兒無所謂。

“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那一張紙有什麽重要。”

所以司瑩覺得他應該會游戲人間一輩子,時不時換個女人尋找新鮮感。如果哪天和人過得不開心了那就換一個。

他現在找自己應該也是為了尋開心,尋找一種自豪感,以彌補從前被她抛棄的失落與委屈。

這麽長時間了,他應該也找得差不多了。

司瑩看着他和男男女女喝酒碰杯的潇灑樣兒,真心覺得婚姻就不适合他。

訂婚宴持續到晚上近十點才結束。除了趙念然有孕在身不能喝酒外,大部分年輕人都喝高了。

連司瑩都被按着喝了一點啤酒,幸好不多沒到醉酒的程度。

離開的時候在酒店的大廳竟還意外地撞見了蔡晟。對方似乎是專程在那兒等她,一見她出來便走了過來。

“我跟朋友談生意,剛剛正好看到你,就在這裏等你一會兒,想送你回家。”

趙念然目瞪口呆,對這個突然蹦出來的青年才俊表示了很大的不解。但腦子沒有身體轉得快,話沒出口手就已經擡了起來。

她直接推了曾明煦一把:“你送瑩瑩啊,這麽晚了哪能讓別人費心費力。你倆不是住……”

話沒說完就見曾明煦掏出一支煙準備點上,摸出打火機的時候回了一句:“不順路,先走了。”

然後沖寧冬一揮手,便朝酒店大門走去。

“他什麽情況,怎麽不順路了?”

司瑩安撫趙念然,讓她趕緊回去:“別管我,你趕緊去睡覺,寶寶要困了。”

趙念然帶着一肚子狐疑要走,走出幾步又看到有個女人追着曾明煦去了。她這下更為吃驚,捅捅身邊的寧冬:“剛剛那個是誰,女明星羅恬是嗎?就那個十八線,前一陣演了部特爛的網劇的那個。你請她了?”

寧冬也是一臉莫名:“沒有啊,剛剛現場也沒見到她,大概是別的包廂下來的正好撞見了。”

趙念然還是憤憤不平。關鍵是那個羅恬穿着清涼濃妝豔抹,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她追上曾明煦後兩人就站在那裏聊了幾句,看起來像是從前就認識。後來也不知羅恬說了點什麽,曾明煦居然也沒拒絕她,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走出了酒店大堂,像是去取車。

這是要送羅恬回家的節奏?

這下子趙念然徹底懵了,再看另一邊司瑩竟也跟那青年才俊走了。這兩人看起來也跟老朋友似的,大晚上的司瑩居然會同意讓他送自己。

今天是她訂婚沒錯吧,天沒塌下來吧?可為什麽她磕的cp突然拆夥了,還各自有了新歡?

明明翻過黃歷,今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後兩天雙更,老曾的苦日子快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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