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節晚自習的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只敢虛虛把人摟着。
就這麽過了一宿,跟母雞肚子下揣着個雞蛋孵,時刻注意着,就是沒事的時候閉目養神,實際上也不舍得真就移神。
人家母雞孵蛋倒是光明正大地,他徐濤卻不敢留到天亮。
清晨五點,男人無聲張了個哈,小心翼翼松開懷裏面摟了一宿的人,出了被窩,把被子給夏姚掖得嚴嚴實實,保證自己走了以後他也凍不着。
“姚姚,我走了。”他站在床邊,在心裏跟床上熟睡的少年告別。
拿着仍在椅子上的衣服,光着腳出去了。
在客廳裏穿好衣服,穿上鞋,在廚房溜達了一圈,菜架子上連個爛菜葉子都沒有,櫥櫃就一個碗,也沒口鍋,冰箱更是空蕩蕩,連電都沒插,暖壺更是沒有一滴熱水。
這哪像過日子的,起來連口熱乎水都沒有還行?
徐濤就恨不得給夏姚燒好水灌熱壺裏,給他攤兩張熱乎乎的雞蛋餅,再倒好牛奶,把冰箱全放上吃的喝的,讓他起床洗洗臉穿好衣服就能吃上熱乎飯,肚子飽飽的上學去。
可是上述那幾樣他一樣都不能做。
他心裏這個不得勁兒啊,皺着眉頭從廚房裏繞了一圈,兩圈,不甘心的開門出去了。
出去之前,還是沒忍住從衛生間涮了墩布,把廚房,衛生間的地給拖了。
現在剛五點,夏姚定的鬧鐘是早上六點一刻,等人醒了這地早幹了。
早上六點一刻,鬧鈴準時在床頭響了。
夏姚迷迷糊糊的裹緊被子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被裏接着睡。鬧鈴在床頭不依不饒的鬧騰了三兩分鐘,安靜下來了。
在床上拱了兩下,慢吞吞的披着被起來,不賴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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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知道,自己不像別的同學,賴床了也沒人進屋叫,準遲到。
不過這一夜睡得好極了,起了床,也沒有往日那種頭重腳輕的疲倦感。
夏姚就覺得夜裏睡得又安穩又暖和,和大多數夜晚一樣,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不過不同于以往的是,今晚的夢是好的。
一般人夜裏做夢,第二天一醒大半是記不住,夏姚不一樣,他記得清楚。
這麽些年他時不時就被類似噩夢困擾,早上醒來心情都沒有好的時候。不過昨晚的夢有點不一樣,他的大熊夏大壯不見了,卻又來了個新的守護神。
回味着夢裏那個看不清臉的人,和對方又寬厚又暖和的懷抱。
托神秘的夢中人的福,他第一次睡得這麽香。
夏姚彎彎嘴唇,左頰勾出一個小小的梨渦,心情棒棒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自己拱在被窩裏偷着樂。
他還記着夢裏抱着自己睡覺的是個成年男性,不由有些“這麽大了還缺不了大人哄”的羞澀。難耐的用臉蛋蹭蹭被子,羞澀之餘,也破沒出息的留戀夢中的溫暖。
五分鐘後,鬧鈴再一次盡職盡責的響了起來。
被窩裏的半大小子也不敢再賴了,一個轱辘鑽出被子。
起床,穿衣服,胡亂疊了疊被,一咕嚕身子又滾在床上,半邊身子壓着睡在自己旁邊的大毛絨熊,調皮戳戳它的胖肚子——
“大壯,昨天晚上表現太差,再消極怠工我撤你的職!”
然後再讓夢中人接替夏大壯,想想都覺得美!
這熊得藏在櫃子裏用衣服擋好,得防着他爸啥時候進來看見。
二中的早自習是早上七點,夏姚像往常一樣,迅速洗臉刷牙收拾幹淨了,穿着校服六點半準時出門,往小區門口的公交車站走。
因為趕得上早班車,夏振發早上不來接兒子上學,夏姚都是自己坐公交車。
他現在出門往車站走,六三十坐上車,五十到學校門口,買份早飯進教室,五十五的時候正好能吃完等着上自習。
高高興興的小少年不知道自己前腳出門,站在對門陽臺上抽着煙往外看的男人後腳就跟出去了。
夏姚往小區公交車站走,男人在後面開着車,緩緩跟上來,摁了兩下喇叭。
“夏姚?”把偶遇裝的還挺像回事。
夏姚聞聲看過去,“徐哥?早啊。”
“早”
徐濤笑着摁下車窗打招呼,“挺巧啊,一大早就遇見你了,上學去?上車,順路捎你一段。”
夏姚,“不麻煩徐哥了,我去路口坐公交車,挺方便的。”
“做啥公交車,這不趕上了嗎,哥順道送你。”
徐濤說着,突然一愣道,,“對了,我記着你在二中上學?二中......坐48路吧?”
“是啊。”
夏姚一愣,老實地回答,心裏卻是有點急,再說下去趕不上車,要遲到了。
“要不怎麽說趕巧了。”
徐濤連忙說,“趕緊上來吧,別遲到了,今天你還真得坐我的順風車了。”
夏姚不解:“啊?”為什麽呀。
“先上車。”
徐濤不由分說,開了駕駛的門下來,攬着夏姚肩膀,半推半攬的給他送上副駕駛,“怕啥,哥還能把你給賣了?”
“早上沒聽廣播?豐澤路那段出車禍,路早封了,48路估計得繞道。”
夏姚上哪兒聽路況廣播去。
徐濤的話他就真信了,一下子着急了。他其實比較想趕緊打車上學,不過人已經被對方帶上車,再堅持下去就顯得忸怩了。
夏姚沉吟了一下,只能說,
“真的啊,幸虧有你告訴我,那,那麻煩徐哥了?”
“麻煩啥,你好歹還叫我一聲哥呢。”男人爽朗一笑,身子湊過來給他系好了安全帶。
夏姚,“謝謝徐哥。”
這個人真是熱心,怪不得他爸在家也誇他爽氣呢。
這麽想着,夏姚坐在副駕駛上,用餘光偷瞄對方,徐濤直視前方,眉眼沉靜,堅毅的嘴唇緊抿。
真是一副頂爺們的模樣,他心裏羨慕地想着。
徐濤假裝不知道副駕駛的男孩再看自己,專注的開着車,目光越發堅毅專注。
他今天有意換了一件深色的休閑夾克,敞着懷,裏面是一件老貴的襯衫,特別有質感。
就跟那廣告做的似的,穿XX服裝,做優雅男人。
姚姚肯定覺得我現在特別優雅,特別男人,不然咋老偷看我呢?
徐濤美滋滋的想着,得意的恨不得翹尾巴。
“到了。”
小區到二中的車程也就十幾分鐘,這十幾分鐘在有心人眼裏實在是太短暫了。
徐濤遺憾的說了一聲,熟練打着方向盤把車停在學校門口對面的道路旁,車子從頭到尾穩穩的,愣是讓他開出一股穩重潇灑範兒。
沒等夏姚動,他就又主動側過身去幫他解開了安全帶,又開了車門,禮貌又體貼的,哪兒能讓人不産生好感。
“今天真是謝謝徐哥。”
夏姚下了車,再次感激地道謝。剛要走,就聽車上的男人一聲,“對了,先等等,”
還沒反應過來,懷裏便被不由分說塞進個點心盒子,
“人家送的,你留着當零嘴吃吧。”
徐濤不甚在意似的擺擺手,關上車門離開了,臨走還隔着窗戶喊了一句,“過馬路的時候注意車。”
夏姚還沒反應過來呢,對方開着車就走了,車子開出學校的安全範圍外,車頭調轉,潇潇灑灑就開走了。
他抱着盒子站在原地,追也追不上了,這東西不得不要了。
他低頭看看手裏的盒子,淡藍色的紙盒,盒子上印着外國字的店名,那個單詞他也不會念。從盒子上那一塊透明塑料隔片往裏看,一盒扁圓形狀的,不知道是哪種西點。
他不常吃這些。
原地抿抿嘴角,忍不住勾出點笑來。
他爸說的沒錯,這人真是豪爽又熱心呢。
夏姚幹脆也沒買早飯,從賣煎餅的攤上買了杯熱豆漿,用塑料袋拎着進教室了。
今天來早了些,教室裏還沒什麽人,趙帥倒是在那低頭奮筆疾書,一看就是早早過來抄作業的。
他一看夏姚來了,簡直就是喜上眉梢,
“哎呦,救星,你可來了,快把昨天的英語報紙給我看看。”
夏姚把吃的放在課桌上,又從書包裏抽出那張有三面課外閱讀,一面練習題的英語報紙遞給他,“你怎麽又沒寫作業啊?”
“嗨,別提了。”趙帥一臉悔恨,“昨天晚上拿手機看小說,一不留神就看到兩點多。我真不該求我媽買它。”
“該,幸好我手機上不了網。”夏姚這麽說,心裏還是有點羨慕的,“我爸把我屋子裏那個電視都搬到客廳了,機頂盒費都沒給交。”
更不用說買能上網的手機了。
夏姚其實心裏也想試試同學手裏那個智能手機有多好玩,值得他們天天晚上抱着不撒手。
“你快別買,買了作業就別想有哪天是做完的。”趙帥抽過英語報紙,利落的翻到練習題那頁抄抄抄。
單選隔三個答案胡亂改錯一個,完型找幾個生詞假裝畫上圈,打上問號,閱讀挑首位的句子一勾橫線,翻譯絕不能抄,哪怕自己瞎寫也不能抄一樣的。
他這抄作業的業務都熟練了,眼睛在兩張卷子上來回挪動,手也不閑着,務必在英語課代表來之前把它搞定,看着就忙活。
夏姚作業倒是都寫完了,閑啊,在那邊喝着豆漿,優哉游哉的幸災樂禍。
他把點心盒子打開,一股熱乎氣兒帶着奶香味就撲出來了,忍不住咽咽口水,拿出一塊。
軟綿綿熱乎乎的小點心,帶着濃濃奶香,像是面粉和其他粗一點的雜糧一起烤制的,裏面摻着水果幹。就棋子那麽大,中間還被被切開了,夾了奶油和巧克力碎,咬一口爆滿口腔。
這點心用料真是實在。
口感軟綿,甜而不膩,就着豆漿竟然有種奇異的和諧。
趙帥忙得手下沒閑,可鼻子倒閑着呢,聞着味就咽口水了,
“我說你缺德不,哥們兒這一大早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來補作業,你還吃,不許吃,把東西貢上來!”
夏姚把盒子拿過去,讓他自己拿。
趙帥也不客氣,空出手來拿了兩塊,一塊塞進嘴裏,鼓着腮幫子一嚼,就覺出不對勁兒了。
“嗯.....唔唔......”
他頗激動的擱下筆,含糊沖着夏姚瞎點頭。那意思好吃。
“別說話,渣子都噴出來了!”夏姚嫌棄的皺皺眉頭。
“切,就你毛病多,窮講究勁兒的。”
趙帥厚着臉皮又往盒子裏伸手,“再來一塊,哥們還沒吃早起飯呢。”
這點心精致又好看,盒子裏總共才六塊。
夏姚見他吃了又吃,一塊接一塊的,趕緊也往嘴裏送,心說我也還沒吃早起飯呢,哪能讓你都吃了?
飯還得搶着吃才香,兩個半大小子你搶一塊,我搶一塊,狼吞虎咽的不一會就把一盒點心吃盡了,還都意猶未盡的咂咂嘴。
這點心味兒真好,還熱乎呢。
吃的美了,送點心的人自然也就在少年心裏畫下了個大大的“好”字。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過渡流水賬,這文沒什麽大起伏,家長裏短甜蜜到底。
☆、無聲的陪伴
徐濤送完了心上人,直接開車往自己外縣的那個小煤礦去。礦上時不時就得去轉一圈,盯着緊點,免得工人違規操作給他惹事。
路過那家起洋名的西點店時,徐濤在門口按了按車喇叭,不一會就有店員拿這張卡片出來了。
“徐先生,您的會員卡。”
“早上那種點心不錯”徐濤從窗戶那伸手接了,順口問,“十五六歲的孩子,愛吃什麽口味的?”
店員姑娘笑眼彎彎,“那可多了,我們店裏糕點的品種是咱們市最全的,像是維多利亞,提拉米蘇,瑞士卷,黑森林,這個歲數的孩子都愛吃......”
一聽都是外國玩意兒,半個英文字母都不懂的徐老板聽着就有點頭疼,可架不住那個歲數的半大孩子就愛吃這些。
那些個蛋糕,布丁,炸雞塊的,能有燒雞炖排骨有營養?
“行了,行了,先這樣,謝謝你啊。”他擺擺手,示意可以了,便關上車窗,開車離開了。
他車上其實還藏着袋小籠包,大早起開車上城南一家老字號包子鋪排隊買的,愣是沒好意思送出去。
現在的孩子都趕時髦,就愛吃點洋氣的,拿袋包子獻殷勤,他怕夏姚嫌他是個土鼈大叔。
“徐先生您慢走,歡迎下次再光臨。”店員笑容依舊的送客人離開。
......
夏姚的好心情從早上持續了一整天,下午發了這次期末考試的年紀總排名單,他比上次的年級排名前進了整整五名。
這次卷子出的還普遍偏難,地理和化學兩科老師都當衆表揚他的進步了。
晚上夏振發來接夏姚,看見要簽字的年級排名單,數着名次發現進步了,大方了給了他兩百塊錢零花錢。
“我兒子真争氣,這次歇禮拜跟同學出去玩玩,吃點好的。”
“謝謝爸。”
夏姚美滋滋的收起獎勵,兩百塊錢夠他吃可多好吃的,周六晚上說不定還能去趟夜市。
夏振發送兒子回了新家,進去轉了一圈,大致合計着屋裏還缺點什麽,又給夏姚留了些錢。
“屋裏東西你自己看着添點,這禮拜爸就不來了。”
養在外面的小情人這些日子纏人得緊,夏振發給纏得腦袋仁疼,還不得不哄着。
剛得到手的人,他還稀罕的緊呢。就是面對兒子的時候,不免有些讪讪。
這男人就這樣,這輩子都得死在女人身上。
夏振發他有時候也知道自己虧欠了孩子,總想着多補償他。可每每被女人迷得心裏一迷糊,就昏頭脹腦的又把兒子忘在身後了。
又被一個人留在房子裏,夏姚早習慣了,心中仍然有些淡淡的悶氣,卻也不再像小時候那麽傻乎乎的哭着要爸爸不走。
他知道他爸每次都不選他,哭也沒用,還顯着丢臉。
人習慣了,不再那麽期望了,心裏反倒沒從前那麽難受。所謂失望着失望着,次數多了,也就沒那麽失望了。
認認真真做完一張卷子,又把第二天的課程預習了一遍,晚上十點半,沖了個熱水澡。
自立的小少年有條不紊,一板一眼的結束了繁忙的一天學習,依着生物鐘準時鑽進了被子裏。
半夜一點,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也依着他的生物鐘摸進了卧室。
自帶拖鞋,穿着個大褲衩大背心,看這模樣是已經提前睡了一覺,等到半夜又摸起來了。
徐濤把披着的外套往椅子上悄悄一擱,掀開被子的一角伸手進去摸摸,挺熱乎,沒凍着。
再小心翼翼掖好被角,人就順勢坐在床邊了。
“......”
睡熟的少年感覺到熱度,嘟哝了一聲湊過來。
渾身透着賊氣的黑影眉開眼笑,隔着被窩俯身把人摟住拍着哄了哄。
睡吧,好孩子。
這孩子天天睡得這麽死,屋裏進個大活人愣是發現不了,那可就不能賴他不客氣了......
土匪思維的徐姓前房主理所當然的在心裏給自己開脫。
可他也不敢跟上次似的久待,給夏姚掖掖被覺,無聲哄着人睡了一會兒,就又悄悄離開了。
三點來鐘的時候還得再過來一趟,夏姚這孩子睡覺忒不老實,總愛踢被,徐濤也不圖別的,就願意過來看他一眼,給他蓋蓋被。
夏姚這一夜依然睡得特別好,渾身都暖和,且又在夢裏遇見那個身形模糊,懷抱卻出奇寬厚溫暖的人了。
夢中的小夏姚要比現實中更依賴人。
他被神秘人緊緊抱在懷裏,自己也偷偷伸手抱住對方的腰,小心翼翼問:
“你明天也來嗎......”
這個人一在,藏在霧裏的壞人都不敢出來了。
“當然。”
男人俯身親吻他的額頭,夢境中矮矮的小夏姚就覺得額頭一溫,不由有些害羞的把臉埋進對方的腰間,聽着他帶笑意的回答,覺得安心極了。
他明天也在呢。
“那後天呢......”那大後天呢。
“當然了,小寶貝,我會永遠在這裏,永遠的保護你......”
聽到自己急切想要的答案,仍舊害羞埋臉的小朋友笑的彎彎了眼睛,比月牙兒還好看,高興地都喘不過氣呢......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睡個覺也不老實,離了他可怎麽辦?
黑暗中,徐濤無奈的低嘆一聲,把臉蛋緊埋被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的小東西解救了出來,順勢在人家腦門上又親了一口。
他都及時救人讓人免于窒息了,索點感謝費那真是一點都不過分,光親腦門在徐濤眼裏那都是虧了。
“唔,你......”夏姚含含糊糊說了句夢話。
睡夢中人突然出聲,徐濤先是被驚了一跳,膽戰心驚的側着耳朵仔細聽他說啥。腦子轉了一轉,終于辨認出夏姚嘴裏嘟哝的那仨字兒了,頓時眉開眼笑。
啥?你真好?
嘿!他誇自己親的好呢!
那果斷再多親兩口。
這事徐濤可是相當樂意滿足對方的心願,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歪解人加夢話丢人,噘着嘴唇,厚顏無恥照着人家臉蛋,腦門兒,嘴角親了可不止一口。
偏偏夏姚這個傻貨正做着美夢呢,糊糊塗塗勾着小嘴角睡着發笑,這不活該讓人占了便宜去。
呆一會兒就該走了,大半夜的,徐濤實際上也困着。
把被給夏姚掖好了,摟着哄了一會兒,等人誰踏實了,香香地打上小呼嚕,他便又蹑手蹑腳回對門兒了。
就是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被蓋沒蓋嚴實......
夜夜好眠,心情又好,第二天學習效率自然就更高,如此良性循環下,本就朝氣蓬勃的小少年更是跟迎春的小樹苗似的,那叫一個生機勃勃,挺拔生長。
順便心大的忽略了家裏總是特別幹淨的地,和偶爾跟在公交車後,那輛略熟悉的大切......
臨潼這個地方,入春就到了房地産業的旺季,許多樓盤都是開春就開始建。
徐濤近些日子是真挺忙,已經有好幾天沒在晚上去偷見夏姚了。
他這幾年年除了折騰煤礦,也在房地産上有些投資,現在跟着旺季就忙起來了。
不湊巧的是現在又趕上市領導班子換屆完畢,那群政治人兵荒馬亂忙完了,緊接着就輪到他們這群大小生意人就個個忙了起來。
徐濤作為本市年輕有為,頗有身價的生意人,幾趟酒桌輪下來,差點把胃都吐出來。
如此一來,頂着一身醉氣去往人家幹幹淨淨的小人兒的被窩裏摸。
将近小一個月的溫香軟玉都摟慣了,連續睡了這麽些天的冷被窩,徐老板心裏這個不是滋味。
可他不知道,鑽被窩的上瘾,那被鑽被窩的,也能上瘾。
夏姚這幾天有點垂頭喪氣沒精神,因為他晚上又開始做噩夢了,有幾天半夜睡覺在夢裏都覺得冷的不行,早上起來才發現被子一半搭在身上,一半又甩地上去了。
還以為自己蹬被子的毛病好了呢。
夏姚心裏也納悶。
自從搬了新家以後,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睡得特別香,噩夢也不做了,早上起來被子也蓋得好好地。原本想着一定是因為換了新環境自己心情好了,睡眠質量自然就高。怎麽最近又開始犯毛病了?
體驗過睡得好吃得香的好日子以後,再次開始做噩夢,半夜受凍,夏姚就不那麽适應了,好幾天都悶悶不樂的,一下課就趴桌子上補覺。
晚上睡不好他白天精神就特別差。
可巧了,夏姚情緒不高,坐在後面的好夥伴趙帥也接連幾天魂不守舍的,往常就他活潑話多,這幾天他話都顯得少了,還總聊着聊着天就走神。
周圍幾個玩的好的同學都覺得他不對勁兒。
夏姚也覺得趙帥這樣不正常。
這天下課夏姚就問了,
“你最近怎麽回事啊?我看着你這幾天心情都不太好,究竟怎麽了?”
“沒,沒啊,我挺好的。”趙帥低頭收拾筆袋,“我挺好的,可能,應該是晚上看小說看得太晚沒休息好。”趙帥吭吭哧哧說。
“真的?”夏姚覺得他狀态有點不對勁兒,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兒,将信将疑道,
“你晚上別總偷着看小說了,咱們本來就缺覺,你還熬夜,白天不難受啊。”
趙帥低着頭摳筆帽,“看完那本就不看了。”
夏姚聽了也沒說啥,收拾着下節課的筆記本問他,“那你今天中午放學還跟我一塊去吃飯嗎?”
也不知道夏姚話裏哪個字眼不對勁兒了,他話音剛落趙帥明顯就哆嗦了一下。他一直低着頭假裝玩筆,夏姚根本沒看見他眼中的惶恐。
趙帥有些急切的回答,
“一塊,放學我跟你一塊走!”
“行啊,我正好想吃路口的炒飯了,咱倆放學吃去呗,”夏姚納罕道,“可你今天不用留下來出板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了個單機游戲,孤島餘生3,被迷住了T^T艱難地爬過來碼字。
☆、敢欺負我弟弟!
最近學校的“宣傳周”輪到他們班,班裏得出黑板報,趙帥是班裏的宣傳委員,連着好幾天中午放學不跟夏姚一塊吃飯了。他得留下來帶着倆女同學畫板報,還得畫兩張年級要求的彩色大字報貼在後黑板兩側。
趙帥摳水筆的手抖了一下,小聲道,“要的,放學我得晚走二十分鐘,寫板報上的大字,都跟她們說好了。那個,放學你能不能等等我......”
他擡起眼,有些遲疑又請求的看着夏姚,給人的感覺特別緊張,簡直像只驚弓之鳥。
趙帥平時是個活潑又開朗的小胖子,總是叽叽喳喳的,哪有這樣的時候。
夏姚覺得趙帥最後的語氣都有點要哭了,肯定是遇上事了。
可他左問右問,趙帥又死咬着不說,逼急了就一副可憐像求夏姚,“你別問了,總之放學等等我行不。”
左右問不出來,夏姚沒辦法,只好一口答應道,“行,那怎麽不行,誰叫咱倆是哥們呢。”
趙帥這才明顯大松了口氣,臉上帶了些笑模樣,反反複複說夏姚夠意思,真哥們,放學請他吃炒飯,炸雞排,關東煮。
小胖墩把自己覺得學校門口賣的所有美味都數了一遍,說要請夏姚大吃一頓。
雖然小金庫不保,不過他心中明顯安穩多了。
有夏姚陪着他,他們兩個人在,那人指定不敢再來了......
......
現在夏姚終于明白這幾天趙帥是遇着什麽事了。
放學以後他等了趙帥一會兒,跟他倆人去打包了想吃的老幹媽臘腸炒飯,還買了份關東煮邊走邊吃。
臨潼二中規定中午不讓學生在校午休,大門是關着的。住宿生準時回宿舍,像夏姚和趙帥這樣家裏條件還不錯的孩子,離家又不太近的,家長都是在學校對面的小區給他們租個床位,讓孩子能睡個午覺。
小區有不少專門做學生午休這個生意。
趙帥和夏姚租的床位在同一戶,兩個人吃着魚肉丸邊走邊說笑,進了小區之後趙帥也明顯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有夏姚陪着他一塊放學,那人指定就不敢來了。
小胖墩十分感激夏姚的仗義,大方的表示:
“晚上吃炸雞塊吧,我請客。”
這時候小區已經沒什麽人了,學生們早就放學回出租房,大中午的,小區居民也都回家午休,連個放狗的都沒有,安靜的可以。
他們倆也沒察覺有不對的地方,邊說邊路過一條挺暗死胡同。
夏姚還想着說,不就等你放學這麽點事麽,那都不算什麽,哪用得着請客。
他還沒張嘴,身後突然響起了個流裏流氣的聲音,
“喲,胖子你挺大方啊,還請客?昨天不是說沒錢了?”
出聲的是個中年男人,不知啥時候從死胡同裏摸出來了。
這男人膘肥體壯的,大冷天穿這個髒兮兮的土黃色花襯衫,還能看見上面沒洗的油漬汗漬。領口敞着,露出條粗粗的大金鏈。男人撸起袖子,一條紋身大青龍自胳膊蜿蜒而下。
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頭發油膩,臉上也蠟黃,懷好意的一晃三搖的逼近兩個少年。
趙帥一看見這人,好像立刻吓得不輕,下意識拉着夏姚往後躲,
“走,走......”
這人是誰?他,他要幹嘛。
夏姚見狀心裏也有點犯怵,和趙帥一起往後退了幾步。
“你們倆一步都不許給老子動了,再動捅死你們!”
男人眯縫着陰鸷渾濁的小眼睛步步逼近,左手上拿着把長匕首在右手上颠了颠,沖趙帥罵道,
“你這個胖墩,膽子不小,還敢躲老子?你躲,我看你躲得過?”
夏姚他們倆人也不敢動,不管咋說,這人手裏的刀子可不是假的,真捅了可咋辦?
夏姚還好點,心裏直突突,但至少面上裝的鎮靜,他旁邊的趙帥被搶過幾次,早就沒膽子反抗了,哆哆嗦嗦腿都發軟。
流氓對自己造成的震懾挺滿意,颠動着刀子嘴裏威脅道,
“你們也別想跑,實話告訴你們說,這一片都是我說了算。臨潼老鬼聽說過沒?那是我老大,殺人都沒人敢管!但凡你們還在這上學,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夏姚和趙帥聞言,十分驚懼的相互對視了一眼——臨潼老鬼,他們市裏最出名的黑老大!
怎麽辦?
夏姚焦急的給趙帥使眼色。
完了,完了,咱倆咋辦!
趙帥抹抹胖腦門上的汗,哆哆嗦嗦摸口袋,示意夏姚不用擔心。
這人就是求財。
“黑,黑哥。”趙帥顫顫開口,“不,不關我朋友的事,我給你交保護費。”
他現在特別後悔叫夏姚一塊等他放學,覺得自己這回是拖累朋友了。
原本以為有兩個人,對方會忌憚些......好在規矩他懂,給了錢就能放他們走。
“挺懂規矩嘛,胖子,老規矩,一個人一百,你們倆嘛,掏兩百塊錢走人。
老流氓說着,額外上下打量了一眼夏姚,重點停在他的名牌球鞋上,啧啧怪笑一聲,“乖乖,可不得了,又是個有錢的,現在的學生們個個富得流油。”
兩百塊錢對學生來說已經是不是一筆小錢了,況且趙帥之前被勒索了好幾次,又不敢跟家裏說,小金庫早就見了底。
但他也沒說什麽,咬着牙不吭聲要掏錢。
夏姚側過頭看他,無聲用口型表示自己也帶錢了。趙帥吓得連忙給他使眼色搖頭,不能叫這老流氓知道他們還有錢,不然要獅子大開口了!
夏姚連忙轉回頭,下意識拉住雙肩包帶,心裏覺得憋屈極了。
就這麽讓人勒索了,連反抗都不敢,他根本不是個爺們。
可對方又是大流氓老鬼的手下,還有刀......
小少年又委屈又無力,叫他眼睜睜看着朋友叫人勒索,他也看不下去。難過的視線不經意略過中年流氓,看向他身後的時候,突然一愣,眨眨眼,随後夏姚瞪圓了眼珠,表情上帶出些些難以置信的模樣。
“小子,放老實點,少給我作怪!”流氓沒疑心自己身後,只是不耐煩的罵了一句,身手準備接錢。
趙帥顫顫巍巍就要把錢遞過去。
夏姚卻收到流氓後面,遠遠往這邊趕過來人的手勢,猶豫了一下,拽住趙帥
“不給他,趙帥我們不給他錢。”
“什麽?”
趙帥讓他大大膽給整懵了,那流氓也是一愣,估計是沒碰見過敢反抗的。
他立刻大怒,罵罵咧咧一刀子刀子唰地就捅上了夏姚手上裝炒飯的塑料袋,
“小子,夠膽!老子看你是不要命了!”
夏姚也被這一刀子吓住了,拉着趙帥往後撤了一下,手一松塑料袋摔在地上,炒飯撒了滿地。
流氓大為得意,故意伸腳朝塑料袋上碾碾,實際上他也不敢真捅人,就是比劃着刀子吓唬吓唬,這小崽子可不就被唬住了。
“哼哼,怕了吧,老子警告你,再不老實下次我可白刀子進紅刀子......”
話音未落,卻身後突然一聲渾厚的怒罵,
“草你娘的白刀子,拿這個破玩意兒吓唬誰呢!”
身後一記猛踹,從斜裏将流氓生生給踹出去了,他嗷的一聲撲通一聲趴在地上,濺起不少灰塵,尖刀也在慣性下甩在一旁。
夏姚上前趕緊踢開那把刀,又扯着趙帥跑到突襲者身後,松了一大口氣。
“徐哥!”
聲音裏都帶着雀躍和激動。
“機靈鬼,”贊許的朝夏姚看了一眼,徐濤說,
“帶你同學往邊上站點。”
及時趕過來“英雄救美”的男人端着自己沉穩又爺們的勁頭,酷酷叫倆小子往旁邊一躲,自己上前一腳蹬住被踹得嗷嗷嚎,想吭哧着爬起來的人。
流氓于是又被一大腳踹回去了。
“兄弟,兄弟,有話好好說,我可是老鬼手底下混的......”
徐濤卻并不理他,一腳上去壓着對方後背,半蹲在地上,抓住對方的胳膊往後一扭,手腕使勁,竟然咔嚓兩下卸了對方的一個關節。
中年混混殺豬似的長嚎,不遠處的居民樓有人把窗戶打開往這邊望了望,又趕緊縮回頭,連在旁邊的兩個小少年都被徐濤這狠勁兒給震懾住了。
“大,大哥,別——”
流氓這才知道怕了,對哀求聲充耳不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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