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二節晚自習的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徐濤手法利落又卸了他另一個膀子,站起來照着人踹了兩腳,落在肉上的“砰砰”聲聽着就讓人頭疼。

“欺負老子弟弟?老子先要你的命!”

這種時候心上人都在旁邊看着呢,就得放點狠話,讓姚姚知道他徐濤是個純爺們,能護着他的那種!

果然,在一旁圍觀的夏姚見徐濤竟然這麽三兩下就解決了對方,下手有這麽淩厲,看徐濤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

有怕,也有感激和崇拜。

夏姚覺得徐濤就像電影裏的黑老大,那種平時看着笑呵呵沉穩又平易近人,發起狠來卻能把所有人都鎮住。

這才是純爺們!純的!

他心頭忍不住火熱向往了起來。

趙帥這個小胖墩更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即懼怕又崇敬,小喘着氣捅咕捅咕夏姚,咽咽口水問,

“這,你,你認識他?他管你叫弟弟。”

夏姚也一眨不眨盯着徐濤收拾壞人的一舉一動,嘴裏小聲應道,“認,認識,我徐哥。”

他有點不願意告訴小夥伴自己和對方也只有過兩面之緣而已。

徐濤都叫他弟弟了,肯定是記得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英雄救美來一發

☆、帶我弟弟吃頓飯

中年流氓也是個慫的,就這兩下子,疼的他鼻涕泡都出來了,甩着倆松垮垮的膀子在地上打滾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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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濤冷笑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朝着夏姚招招手,對方眼神亮亮的,就跟個小狗崽似的,颠颠兒跑過來了。

“徐哥!”這一聲叫的那叫個脆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管眼前這個爺們叫哥似的。

對方迎着小少年似乎能閃閃發光的眼睛,臉上的戾氣也一下子柔和了起來。

徐濤揉揉少年的頭,聲音竟出奇的溫和,“傷到哪兒了沒有?”

夏姚連忙搖搖頭,“沒。”

趙帥也跟着過來,磕磕巴巴的說,“大,大哥好,謝謝大哥。”

徐濤笑笑,“姚姚的同學吧,不用道謝,舉手之勞。”

瞅瞅,舉手之勞,這話多有江湖氣,收拾個流氓像收拾只小蟲子似的。一看夏姚這大哥就是個大角色!

“是,是。”趙帥激動的連聲應道。

夏姚也仰着小臉蛋感激的看徐濤,“謝謝徐哥。”他臉紅紅的,心裏美滋滋想,這人管我叫姚姚,是認我這個兄弟的意思嗎。

氣氛多好啊,他的姚姚正眼巴巴注視自己呢。

徐濤心裏都叫他這個小眼神給看飛了,沒忍住手癢剛想趁機再摸摸頭,地上的人就不甘示弱了。

“我,老子告訴你,你今天傷了我,我老大不會放過你......”

對了,他是大流氓的手下!

夏姚擔憂的看向徐濤,“徐哥,他說他是臨潼老鬼手下的人。”

要是因為今天的事給對方惹麻煩可怎麽辦啊!

呵,還老鬼。

徐濤心裏嗤笑一聲,輕拍拍夏姚的肩膀,道,

“不用管這些,你哥我有法治他。”他把車鑰匙拿給夏姚,

“還認識我的車嗎,停在小區門口左手邊,先帶你同學去上面坐會,車上有水別渴着,我一會就來。”

夏姚接過鑰匙,猶豫着看了一眼地上的流氓,還是乖巧的點點頭,領着趙帥走了。

他只看着徐濤這麽鎮定從容的樣子,就覺得找到了主心骨,心中的慌亂一下子去了大半。

邊走邊還小聲安慰同樣吓壞了的趙帥,“別怕,我徐哥可能耐了,他說沒事肯定就沒事。”

夏振發之前好幾次都在他面前誇過像是“徐老板可是個能耐人”,“人脈那叫一個廣”,“走到哪兒都吃得開”,這樣的話。

現在夏姚可實實在在相信他爸的話了。不說別的,光徐哥這身手,揍人的威風勁兒都讓他仰慕的不得了。

趙帥嗯嗯嗯地拼命點頭,一路上跟夏姚語無倫次地道歉,

“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你了......”

“這事不能怪你。還有,那個壞蛋欺負你多久了,你怎麽都不跟人說呢......”

兩個小少年小聲交談着徹底走遠了。

和顏悅色的送走心上人及其同學,徐濤轉過身,徹底冷下臉,他松松手腕,不緊不慢走到還癱在地上的人身前,整個人氣勢都變了。

他神色實在變得有些冷酷,看地上的人就像看一灘爛肉。

這個雜碎,敢朝他姚姚比劃刀子......

“你,你要幹什麽......”對方直覺不好,今天是踢上鋼板了,這種時候露怯反而更會挨頓狠打。

他剛才叫徐濤給揍狠了,疼的說話都道嘶哈嘶哈倒冷氣,就這樣還不消停呢,

“兄弟......這位大兄弟,都是出來混的,在臨潼這地界還沒人敢不給我老大面子......”

徐濤面無表情挑挑眉毛,“哦?那你說我今天揍了你,你老大能把我怎麽樣?”

中年男人癱着倆胳膊,跟折了腿的大癞□□似的癱在地上,眼珠子一轉,就說,

“嘶——不,不怎麽樣,今天動到你弟弟頭上,也有我不對,你,你打也打了,不如各退一步,現在帶着你弟弟走人,我也不多追究。”

這人下手太狠了,再來兩下他小命都得丢去一半,怎麽說也得先把人糊弄走。

徐濤更是冷笑一聲,用腳巴拉巴拉那人耷拉的胳膊,脫臼的胳膊被這麽不客氣的觸碰,關節會非常劇烈疼痛。

徐濤就在對方嗷嗷的叫疼中松松手腕,放開性子把人狠揍了一頓。他剛才在夏姚面前不願意顯出自己的狠勁兒來,卸人胳膊那兩下比起現在,那都叫小打小鬧。

收手的時候對方已經嚎不出聲了。徐濤站起身撥了個號碼,那邊接通後他就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

“.......逮着個跟我弟弟要錢的王八玩意兒......還蒙我說是你的人,估計光可着高中生欺負。叫人過來?行,那不報警了,人給你們留着......”

地上的人聽他這麽講電話,哪兒還聽不出自己這是撞槍口上了。

往常他打着臨潼老鬼的名頭不止收過學生的錢,還威脅過不少學校門口的小攤小販叫保護費。

在臨潼這地界誰都知道他臨潼老鬼是個狠人,是個黑老大,流氓頭頭,公安局都不敢随便動的大人物,可平民老百姓又有幾個見過真人。

他就這仗着這點肆無忌憚,欺負過不少人,也淨靠這條路子來斂財賭博。

要真叫老鬼知道有自己這麽一號人,那就不止挨頓打,進局子就能了的事了,小命都保不住!

流氓這回撐不住了,尤其聽那電話的意思,老鬼的人馬上到,他都要吓尿褲子了。

這回也不幹嚎,一張臉青紅腫脹,兩腿蹬着朝徐濤腳邊拱。他腮幫子腫着,含糊嚷嚷道,

“大哥,大哥,有話好商量,我給你錢,錢全給你,繞我這一次......”

......

夏姚他們在車裏沒等太久,徐濤就來了。

夏姚本來和趙帥坐在後座說話,徐濤來了就叫他坐副駕駛來,和顏悅色道,

“坐前面跟哥說說話,有事問你。”

夏姚不疑有他,乖乖從後排下車坐過去,徐濤側過身,很自然地幫他系上安全帶,還拿了瓶水擰好給他,轉過身給後座的小胖子一瓶。

“謝謝徐哥。”

“謝,謝謝大哥。”

車子緩緩駛離小區正門,兩個小少年喝着水,潤了潤緊張到幹渴的喉嚨,總算鎮定下來了。

徐濤開了一會車,問,“那人搶過你們幾次了?”

夏姚告訴他自己第一次被搶,趙帥在後排低着頭吭吭哧哧說那人已經搶過他三次了,這次是第四次,正好就是從他開始辦板報不跟夏姚一塊放學那天開始。

剛才夏姚已經在車裏嚴肅“批評”過他了,所以小胖子現在有點不好意思。

遇到這種事怎麽能啥都不說自己忍着呢?同學幫不上忙,也至少要跟老師或者家長說。

他現在想想夏姚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像自己這樣默不吭聲的,早晚有一天交不出錢了還是會挨打。

徐濤問,“搶了你多少?等回頭我把錢給你要回來,讓姚姚給你捎過去。”

“行吧姚姚?”

徐濤問了夏姚一句,不看問也知道小孩現在兩眼亮晶晶的也正看着自己。

夏姚使勁應聲點頭——他徐哥太仗義了!

徐濤笑笑沒說話,一副小事一樁的輕描淡寫模樣。

實際上他心裏在想,就喜歡我們姚姚這單純勁兒,一點小事都特別容易感動。

徐濤剛才看見地上撒落的炒飯了,二話沒說,直接就開車把人帶到附近的一家飯店,

“還沒吃吧?走,哥帶你們吃飯去。”

打開副駕駛的門攬着夏姚下車,又招呼着後面的小胖墩下來,不過兩個少年臉紅又不好意思的推拒,直接把人往飯店裏一領,

“你們叫我一聲哥,我這當哥哥的還能讓你們下午餓着肚子上學?”

剛一進門,飯店服務員便迎上來,熟門熟路把人往裏面引,

“徐老板,包廂空着呢,您可來巧了,今天運來的鳜魚特別新鮮,一水野生的。”

“是嗎。”徐濤聽了挺感興趣的樣子,“給我們上一條,清蒸,跟後廚說撿着肥的宰。”

都說“桃花流水鳜魚肥”,這種魚在淡水魚裏算數得上肉嫩刺少,弄的好了魚肉特別鮮美。野生的就更不錯了,能賽得上螃蟹肉。

“您就放心,都是熟客,我等會盯着廚房那邊撈魚,一準撿最肥的給您上。”

服務員不單嘴皮子利索,手腳也麻利。将三個人引到包廂座位上,擺了餐具,看看夏姚他們兩個半大小子,

“不知道這兩位小先生什麽口味——”

這人管他們叫小先生,怪奇怪的,夏姚他們倆人有點不好意思,連連說吃啥都行。

“還跟哥客氣就沒意思了,喜歡吃什麽就點。”徐濤直接跟服務員說,

“今天是帶我弟弟來吃飯,你挑着他們這個歲數愛吃的給說兩樣?”

原來是徐老板的弟弟,那可得好好服務着。

想着這群半大小子們除了愛吃肉,也就愛吃點油炸的和不是正經飯的零嘴。服務員張口報了幾個,酥炸羊腿肉,脆皮蚵卷,粉蒸牛肉,甜燒白果,保準又香又甜。

徐濤聽着菜色挺不錯,又加了個一品豆腐羹,算是點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上一章的标點符號,忘記修改章節會造成僞更這碼事了o(╯□╰)o原諒我太久沒寫文.....所以這一章幹脆也提前發出去,免得造成僞更的誤會。PS:在作者沒犯蠢的正常情況下,更新時間還是晚上十點整。

最後感謝片片楓葉情連續三天的地雷,大家能喜歡這個文已經是對我最大的鼓勵,實在讓你破費了。

☆、迎風招展小褲衩

服務員出去備菜,還貼心的關上包間門。

人一走,從進飯店門開始就一直有些忐忑的夏姚看看趙帥,小胖墩朝他擠擠眼睛,夏姚就自覺代表倆人開口了,

“那個徐哥,你今天救了我倆,這頓讓我倆來請行不?”

其實他心裏有點沒底,這飯店挺大,裝修的也特別高檔,連服務員都顯得跟一般飯館裏的不一樣,特有禮貌。他估計着自己帶的錢加起來趙帥的,怕也不夠一頓飯錢。

結賬的時候可得丢人了,不知道能不能跟服務員偷偷說好叫他回家取。

夏姚暫時放下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認認真真對徐濤說,

“我知道徐哥不差這頓飯,可我們心裏特別感你,也不知道怎麽表達謝意,就想請你吃頓飯。”

徐濤就樂了,瞅他看上的人多好,再沒比夏姚更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了。

徐濤盯着夏姚就問了,“真想請哥吃飯?”

夏姚使勁點頭,趙帥也跟着點頭,倆小的都是一臉誠懇。

徐濤笑笑,就開始逗他們,

“那也行,不過嘛......你們要請我吃飯,我可不想在這吃,得我自己挑館子。”

夏姚連忙道,“徐哥你想吃啥都行!”

“嗯......吃點什麽嘛,”徐濤假裝思考了一會,為難道,

“我現在還想不出自己想吃什麽,要不先欠着,這頓算我這個當哥哥的請你們吃,等我想出要吃什麽了,準保叫你們請。”

夏姚再傻也明白了,“徐哥你逗我們......”

說來說去這頓還不是對方請他們吃。

“瞅你這小樣,擱誰不願意逗逗你?”

徐濤就好笑的捏捏他鼓起的腮幫子,就說了,

“小孩子就得讓你吃就乖乖吃知道不?哥是大人,請你們吃頓飯又破不了産,瞎琢磨那麽多幹啥呢?給你吃你吃就得了呗。”

夏姚不樂意的,揉着腮幫子嘟囔,“我不小了,你上次還說我是小男子漢呢,現在又說我是小孩,心口不一。”

誇夏姚是爺們的話還是買賣房子那次徐濤特意說來讨好他的,沒想到對方一直記到現在,搞得徐濤心裏也一陣熱乎,

“嘿,你小子嘴皮子還挺利索。”

少年揉臉頰的樣子真像只舔爪子洗臉的小動物,徐濤心癢的在桌子底下攥攥手指,就怕自己忍不住戳上去。

“知道啥叫男子漢不?男子漢就得辦事爽快,一頓飯的事還跟我較真?是爺們就痛快點,哥就請你們吃飯了,吃是不吃?”

夏姚和趙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齊說,“吃!”

他們都願意當痛快爺們,徐濤大哥說得好,不就一頓飯,扭捏來扭捏去不像話,吃完再請回來才是真漢子幹的事。

他們又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徐濤不着痕跡的了解了不少平時夏姚在學校的情況,服務員就敲門上菜了。

徐濤是熟客,點的菜又不算多,後廚那邊也就緊着他先做。幾個年輕的女服務員跟着進來,一齊就上起了一桌菜。

徐濤選的飯店自然也差不了,幾道菜色澤油潤,又都是小孩愛吃的口味,兩個小的如今放開了心思,吃得都擡不起頭來。

一是折騰了這麽久早就餓了,二也是在不吃快點下午上學就得遲到。

“吃慢點,當心噎着,”徐濤把炸羊腿肉的盤子挪到夏姚同學跟前,又給夏姚碗裏夾了一筷子魚肉,幫他杯子裏續了果汁。

趙帥得了炸肉,高高興興連夾幾筷子,夏姚趕緊不甘示弱去夾粉蒸牛肉,沒炸的有肉也行。

徐濤看着都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給小孩舀一小碗豆腐羹晾着。

這傻孩子,一桌子上最值得吃的就是這道野生鳜魚,他倒好,專盯着油的葷的吃,不知道油炸食品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嗎。

不過也是,他自己還是個半大小子的時候不也愛盯着葷的香的吃。

“不用着急,吃完了我送你們上學,遲到不了。”

男人神态溫和的邊吃飯,邊關注着吃得噴香的小少年,以防這孩子真吃太急噎着。

......

下午送完了倆小孩上學,徐濤也沒急着回郊區的礦上,直接開車去了市裏一處別墅小區。

僅僅隔了一頓飯的時間,再見到中午搶劫夏姚他們的中年流氓,就已經不大能認出他來了。

這人已經昏過去了,被随意仍在別墅的地下室裏,臉腫的像個豬頭,渾身血污,褲裆還滴滴答答淌着臊氣的尿液,兩只被卸了的胳膊仍舊耷拉着。

徐濤看了男人一眼,

“差不多得了,還真想整出人命來?”

地下室大燈打着,倒也不顯昏暗,徐濤旁邊站着個穿大背心的男人,也是三十上下,普通人的長相,就是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的一道疤有些吓人。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臨潼老鬼的兒子,诨號“小鬼”,和他爹并稱臨潼二鬼,也算是臨潼這地界兒道上有名的一股子勢力了。

“你不知道,這小子不光搶學生錢,”

小鬼點了根煙,又遞給徐濤一根,順手幫他點上了,

“這次得虧讓你碰上......二中那片,三個小區,攤販,小店,都叫他打着我老子的名義要過錢,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最近風聲正緊,局長那邊已經有人盯上他老鬼,大家都緊着收手不敢出岔子。

“這種打着我老子名義的癟三臨潼不少,這次算是殺雞儆猴......”小鬼淡淡的說。

徐濤抽着煙沒說話,他本意就是給夏姚出口氣,但牽扯到老鬼他們,就不能再管了。

小鬼緩緩吐了個煙圈,活動活動胳膊,叫上徐濤回樓上,

“走吧,不用管他了,有人處理,死不了。”

“上午有人給我送了袋幹貨,我瞅着是蘑菇啥的,說是山珍,我這舌頭也吃不出個好,給你裝上帶走得了”

“那敢情好,現在正經的野生山貨也不好弄了。”

徐濤倒是樂意笑納,他平生不好別的,就好一個吃字。不過現在“吃”在他心裏得排第二位,第一好的得給夏姚讓位置。

因為中午這檔子事,晚上徐濤和小鬼難免就攢了個小局,借着這事活絡一番交情,喝完酒再去唱歌,一通流程下來,徐濤還是沒能沒能趕回去偷偷摸進夏姚家看看他。

他已經連續好幾天忙不得回金港小區那邊,半夜偷偷去看夏姚了。就連今天中午能碰上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也不是趕巧,是徐濤幾天不見人實在想得慌,想藏在夏姚中午午休的小區樓底下等着看人兩眼。

而白天還因為碰見徐濤挺高興的夏姚,因為夢中神秘保護者的缺席,夜裏抱着自己的大毛熊又做噩夢了。

.......

車輪壓過土面,掀起一層煤渣,煤灰和砂石的混合物。

礦裏一線和二線的小組長早就捂上了口鼻,老遠等着車在院裏停穩了才敢過去。

礦上一過車,這人簡直就沒法喘氣。

“老板來啦。”

行政線的主任于亮聽見動靜,從院裏的辦公室屁颠屁颠跑出來了。

“礦上咋樣?”徐濤下了車,順手把車門一關,朝着後面的倆線上管事的招招手,往礦長辦公室走。

“昨天新來了個電鉗工,是劉工的老家外甥,看着活計還成。”

于亮殷勤的幫老板推開辦公室門,一路不停的彙報這兩天礦上的大事小情。

徐濤進了屋,招手讓後面跟上的倆組長也進來,跟于亮說,“先讓老劉帶着打下手,看些日子再說。”這意思就是先按臨時工的待遇聘了。

于亮,“老板放心,我昨天也說讓劉工先當徒弟帶着。要不,等會我把人叫來給您看看?”

劉工是礦上的老電工,想介紹個親戚進來不能不給這個面子,但也不能事事都太好說話。

畢竟徐濤這些年倒騰下來,大半家底都撂在郊區這個小煤礦上了,最來錢的也是這個礦。

小礦規模不大,可真要想弄好了講究也不少,尤其是至關重要的技術工種,崗位上大半都還是徐濤他爸剛搞煤礦的時候留下的老人。

徐濤對于亮這種既能給人留着面子,也不耽誤事的辦事手段挺滿意,“等下工了帶來我看一眼。”

“哎,我等會兒叫他去。”于亮連忙應了,又把這幾天的財務,煤倉工人,地面運輸等等雜事撿着緊要的說了一遍。

還做了份簡表,做事有輕有重的,讓徐老板想不滿意都不行。

這個于主任總管着礦裏的地面輔助和行政,是徐濤專門聘來的高材生,辦事确實是利索。

一線二線的兩個組長則是産線上工人裏實打實熬出來的,別看文化程度不高,井下的挖掘,采煤,井上的瓦斯電鉗,抽放,皮帶,維修都是事事門兒清,和工人的關系又要搞好,靠的可不止是學歷。

兩個組長把該交代的事交代清楚了,于亮也出去找那個新來的電工給老板過過目。

剩下徐老板一個人在辦公室的大桌子後面一坐,茶水一泡,左邊一摞文件夾,右邊一個電話機,這一天要是沒什麽旁的應酬,是甭惦着動窩了。

他倒是想往二中門口溜達一圈,等着人家中午放學出來瞄上兩眼,可現實也不允許不是?

買賣做得好,人就忙了,徐濤自然不能跟偶像劇裏的小青年似的,稀罕上誰,那就無時無刻都能神奇的“偶遇”。

那些電視劇都是騙人的,人生哪兒那麽多偶遇啊,還不得靠自己找機會。

小半輩子都在靠自己拼搏的徐老板嗤之以鼻的想着。

就這麽說把,他本人要不天天冒着進局子的危險摸黑往人家窩裏鑽,能得着便宜了?

一想到夏姚,徐老板扒拉着報表就有點看不下去了,不由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昨晚上回的晚,直接跟郊區的小別墅那睡了。不過早上回了趟金港小區,就為從自己房子裏那陽臺上偷偷看一眼上學去的夏姚。

夏姚一走,徐濤就忍不住心癢癢摸進對門溜了一圈,擦了擦地,還賊兮兮摸了一把夏姚晾在陽臺的白色三角小褲衩。

那小褲衩可是幹了,說不準夏姚今天晚上就能穿上了。

白色的,還是小三角,繃得小屁股蛋那叫一個......嘿嘿.....

老男人臉上露出了一個不那麽見得了人的笑。

“老,老板......”

劉工的外甥忐忑站在門外,老板笑成這樣,他也不知道該不該進......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這文夠慢熱的,我有時候寫着都着急......你們文荒不,昨晚剛搜到一篇叫《重生之懷淨》的設定蠻帶感,不過只看到前三十章,不知道後面有沒有意思,今晚睡覺前繼續看。

☆、“厲害”的家長

二中作為市重點高中,課業壓力向來比普通高中重,單說從高一開始的每月一次月考,年級排名,班級排名,考完還要開一次校會對各年級,班級考試情況進行講評,學生壓力哪能不大。

今天是本學期第三次月考,安排在期中考試後。

聽說這次各科卷子裏摻了不少期中試卷裏的易錯題,算是檢測學生期中考試以後有沒有及時糾正錯題。

“夏姚,快起了,該打鈴了。”後桌的趙帥拍拍夏姚,夏姚揉着眼睛,沒精打采從桌子上直起身,打了個呵氣。

同桌陳佳佳遞給他一罐咖啡牛奶。

“你這些天怎麽這麽沒精神,熬夜了?”

“謝謝,這兩天好像有點感冒。”夏姚拉開易拉罐,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神秘的夢中人突然消失了,導致他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覺,成宿成宿做不好的夢,早上起來被子又總是一半垂到床底下,一來二去已經有點着涼了,嗓子疼鼻子也有點堵。

他又不敢吃藥,本來就缺覺,吃了藥上課更犯困,記着筆記都能睡着。

“給你塊糖吧,等會聽聽力你別再睡着了。”善良的女同桌又塞給他塊透心涼的強效薄荷糖。

夏姚剝了糖紙含着,整個口腔又辣又清涼,整個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我出去洗個臉。”

“對,你趕緊洗個去,咱們這個小組可就靠你成績頂着。”後桌的趙帥也道。

陳佳佳回頭白了他一眼,“少來,別總指着夏姚,你這次語文再不及格試試看,我就再不給你補了。”

趙帥連忙求饒,就怕課代表真不管他了。

他們班班主任教歷史,上個月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邪風,分成小組,每組組員的成績有高有低,有點變相一幫一的性質。

就是規則忒缺德,還實行連坐制度。

小組成績最高的班費獎勵吃麥當勞,最低的全組成員就得做一個禮拜的室外衛生。

夏姚他們幾個一組,組裏有好幾個偏科的,總成績就靠夏姚這個哪科成績都還不錯的往上拉呢。

“都說了閱讀的最後一道大題就那麽幾個套路,你照着套就行了,怎麽就不會呢?榆木腦袋!你看人夏姚,我講兩次就會了。”

夏姚出去洗臉了,留下陳佳佳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揪着趙帥的腦袋把答題套路刻在他腦子裏,省的這人老因為語文拉低他們組的總成績。

“我怎麽就榆木腦袋了,你物理的選擇題不也次次錯一半,夏姚不也給你講了,有用不?”

正是課間,倆人吵鬧起來也就沒注意嗓門,路過的同學聽了也就是笑笑,順便感嘆夏姚理科學的咋那麽好。

可有人聽了就不得勁兒了,譬如班裏的物理課代表周源,他幾次的物理成績将将就比夏姚低一點。

“小點聲,你們自己不看書別打擾別人學習。”

周源陰陽怪氣的哼一聲,回到自己座位上,把錯題本翻得嘩啦作響。

這幾天夏姚成天上課睡覺,連錯題課都沒聽,老師都在課上批評了,這些人還有什麽好吹的。

“什麽人啊,神經病,下課還不讓人說話了。”

陳佳佳沖着周源的座位翻了個白眼,本來心情挺好的,就讓他給弄得別扭。

趙帥道,“別搭理他,他每次都考不過別人,心裏指不定都要氣死了。”

小姑娘賭氣,學着周源的語氣哼了聲,“哼,我們夏姚就不不看書也比某些人考得好。”

周源坐在座位上,一直豎着耳朵聽後面的動靜,聽了這話,捏着錯題本的手指捏得更緊了。

他看着洗完臉進教室的夏姚,看着對方走過自己身邊,幾次忍耐才沒伸出腳去拌。

他這次複習的相當到位,相信憑着實力也能打到夏姚!

年級安排的是第一天上午考語文和英語,下午考數學,史地政物化直接提前按照高考的規則,出成了文綜和理綜兩張卷,高一沒分科的時候全部學科都要考,文理綜兩科安排在考試第二天的上下午。

交卷的鈴聲叮鈴鈴響起,坐在最後的同學站起來往前面一個個收試卷,夏姚交了卷子,收拾文具,疲憊的揉揉額角。

這幾天睡不好,他精神本來就差,場場考試有容不了開小差,這一上午挨下來真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覺。

“夏姚你沒事吧,要不就吃點感冒藥。”

夏姚固執的搖搖頭,“我沒事,中午多喝點熱水就行了。”吃了感冒藥他考着試都能犯困。

趙帥和陳佳佳等着他收好書包一起走。

“等會咱們吃啥去?”

“去小市場吧,我想吃炒面了。”

“趙帥呢?”

“我也想吃回族館那家的炒面,還有他們家牛肉燒餅。”

三個人商量了一下,商量着準備出去吃中午飯。

這時教室前排傳來一小陣騷動。

“再讓我寫一行,我就差最後一行......”周源死把這卷子不讓收卷子的同學拿走,試圖往作文上再添一行。

監考的班主任走過去抽卷子,“行啦周源,快交卷了,下次注意考試時間。”

“老師,我就差一行,再給我五分鐘行不行......”周源說着,就要強行往卷子上寫字。

“周源,把卷子交了。”班主任要了幾次他都不給,表情嚴肅了起來,

“你等高考的時候,問問人家監考老師多給你十分鐘行不行?咱們每一次考試都要模拟高考,這次你時間不夠就是個教訓,讓你下次能注意把握考試時間,不要再在閱讀理解上墨跡太久。”

班主任伸手,周源不甘不願的沉着臉把卷子交上去了,等老師抱着試卷一出門,他就啪的一聲把筆摔在地上,站起來踹了下椅子,呼啦啦卷着本練習冊走了。

吓得他同桌都沒敢動彈。

“真是的,我招他了是怎麽的?每次考試都來這麽一出。”

周源同桌沒好氣。

“這人真是......跟他坐同桌真倒黴。”趙帥感嘆道。

陳佳佳想起考前的事也是對周源沒什麽好感,跟着趙帥和夏姚倆人往外走。

“別管他,走了吃飯去。”

要說夏姚,趙帥和陳佳佳仨人在班裏關系好,一是因為坐的近,二也是他們仨中午午休都是在一處地方。

學校對面小區的一間居民房,叫房東給隔成了四個房間,上下鋪,夏姚和趙帥住一間,陳佳佳和三班的一個女孩合住。

不巧的是,班裏人緣最差的周源也住在這裏,房間和陳佳佳她們那屋緊挨着,和別的班的一個男生合住。

這種學校附近的午休出租房還有個特色,就是房東太太也住在這裏,中午負責看着午休的學生別鬧出點什麽事。

......

“還是這家的炒面好吃,我們小區市場那家拉面館做的就不對味。”

趙帥打了個飽嗝,拍拍肚子往下鋪一轱辘,鑽進了被窩裏。

夏姚也在上鋪躺好了,拿他那個功能簡單上不了網的學生手機設鬧鈴。

“我設的一點半。”

他跟趙帥說了一聲,也鑽好被窩。

高中生早起晚睡的,個個缺覺,兩個少年人吃飽喝足,往被窩裏一鑽,很快就各自睡去了。

可很快,沒等鬧鈴響,他們反倒被門外的吵鬧聲叫醒了。

“我管教我兒子有你什麽事,小小年紀這麽沒教養......”婦女拔高的調門一下吵起了整個房子裏的人。

期間摻雜着男生的争辯,聽着是周源那屋的室友高小偉,平時挺陽光開朗的一個同學。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況且你一個大人跟個孩子計較什麽......”是房東太太在勸和。

“怎麽回事啊?”

夏姚揉着眼睛,黑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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