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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醫生,今天下班好早哦!”
‘東翔’醫院的小護士刻意從值班室裏露個頭出來打招呼。
“嗯,家裏有事。”說話的男人叫白佐堯。年輕,英俊,還算多金的外科醫師。
剛剛他接到弟弟白一鳴的電話,對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交待事實,原來是跟班裏的同學發生沖突,不小心誤傷了人。
白佐堯有些詫異,白一鳴是他五叔的獨生子,從小乖巧懂事絕不惹麻煩,性格溫和還會賣萌,怎麽可能會跟別人動手打架呢。
來不及多想,白佐堯驅車趕往白一鳴所在的位置,北京“德尚”私立學校旁邊的麥當勞。
他進來時第一眼就認出穿着白色校服的表弟,旁邊還站着幾個同齡的高中生。
白一鳴回頭的瞬間,正巧與他視線交彙,像見到救星似地興奮道:“二哥,你來了。”
白佐堯輕輕的點頭,湊近一看,發現他們圍着一個男孩,那男孩坐在靠窗的沙發椅上,捂着膝蓋低着頭,細軟的劉海搭在前額,讓人看不清臉。
即便猜到誰是患者,白佐堯還是問了一句:“誰受傷了?”
他的聲音通透磁性,語調卻很溫柔,像是和煦的春風讓人有安全感。
白一鳴像個犯錯的孩子,指着坐在沙發椅上的男孩,低語道:“我不是故意的。”
今天是“德尚”一中舉辦校運動會,白一鳴報名參加一千米短跑,最後一圈沖刺階段不小心絆倒了旁邊的男同學,定眼一看,居然是他在班級裏的死對頭。
說是死對頭其實也算不上,因為兩人最近才有的交集,還是為了一個女生。
摔倒後的男孩當即膝蓋出血,即便身體不适,還是一臉倔強的爬到終點,白一鳴擔心他的傷勢,扶着人要去校醫室,他卻絲毫不領情,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出校門口。
白一鳴和幾個同學不放心跟了出來,畢竟是自己惹的麻煩,害怕把人摔壞只好求救當醫生的表哥。
被幾個人圍着,這會兒男孩早就不耐煩了,他避開白佐堯伸過來的手,出聲抱怨道:“都說了沒事,你們煩不煩?”
白佐堯這才看清楚男孩的正臉,閱男無數的他不免也愣了幾秒,沒錯!他是Gay,還是個顏控,以往的床伴都是精挑細選,不過跟眼前的這個男孩比......全部Pass掉!
先自動略過顏值這一塊,白佐堯還記得他是醫生,醫者父母心,面對不配合的患者,他态度略微強硬:“別亂動。”
男孩的膝蓋只是擦傷,這個還好,主要是腳腕紅腫的挺吓人,白佐堯怕是傷到骨頭,用手輕輕碰了一下,果然男孩臉一白,要不是咬着牙,估計會疼的叫出聲。
白佐堯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語氣溫和道:“別緊張,我是醫生。”
“我沒事.....”
疼成這樣還逞強?
白佐堯忍住笑意,用手握住男孩的腳裸,順着腳腕來來回回捏了好幾下,看着對方疼的眼淚直打轉也不肯叫出聲,他安慰道:“沒有傷到骨頭,韌帶拉傷導致腫脹,我車裏有紅花油,擦一點可以消腫。”
白一鳴和幾個同學同時松口氣,還好這位小祖宗沒事,不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白佐堯站起身,轉頭看白一鳴,問道:“你的同學?”
白一鳴點頭:“嗯,二哥,沒事了吧?”
白佐堯笑道:“沒事,原來是摔傷,還以為你打架鬥毆。”
“怎麽可能...”白一鳴小聲嘀咕。
白佐堯低頭俯視一聲不吭的患者,建議道:“上我的車,你的膝蓋也需要處理。”
男孩自然反應的往後一縮,冷聲拒絕:“不需要,你們走吧。”
白佐堯怎麽可能就這樣走人,他轉頭跟白一鳴交待了幾句,回身就把男孩抱了起來。
這舉動別說當事人,就是白一鳴和幾個看熱鬧的同學都傻眼了,站在原地面面相窺。
“你幹什麽!”男孩吓了一跳,不過礙于腳傷沒有掙紮。
白佐堯抱着人往外走,語氣平靜地解釋道:“因為一鳴導致你受傷,我又是醫生,把你自己留在那裏像什麽樣子。”
男孩窘迫之餘有些臉紅,他很清楚白佐堯為什麽會這樣做,完全是擔心白一鳴會惹上麻煩。
白佐堯将人抱上車,然後沖着身後的表弟招招手:“愣着幹嘛?他不是你同學嗎?”
“啊?哦!”白一鳴乖巧跟上,往車裏瞄了一眼,“二哥,辛苦你了。”
“跟我客氣什麽!”白佐堯揉了揉他的頭頂,滿臉溺寵。
“那個.....”白一鳴吞吞吐吐,“我約了人一起看電影,所以...”
白佐堯面露無奈:“好吧!拿我當苦力了?”
“不是苦力,”白一鳴解釋說,“是救星。”
白佐堯最終答應了白一鳴的請求,上車之前還聽到有個同學小聲說句你表哥好帥,這讓充當苦力的白佐堯心情愉悅了不少。
他打開備用醫用箱,拿出紅花油還有消毒水,準備齊全打算靠近男孩時,對方卻像個受傷的小獅子,一臉警惕的往後縮,滿臉大寫的拒絕。
白佐堯無視他的不情願,扯過腳腕開始上藥,為了緩解氣氛,他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忍着痛回答:“蘊酒。”
白佐堯擡眸直視他,儒雅俊逸的臉上多了一絲玩味:“你跟一鳴的關系似乎不太好。”
“我确實不喜歡他。”蘊酒的語氣充滿不屑。
白佐堯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許久,蘊酒又小聲補充一句:“我和他是情敵...”
這次白佐堯是真的笑了,是感到好笑的搖搖頭:“不會吧!可能是誤會?”
白一鳴的興趣愛好,他這個做哥哥的可是一清二楚,如果真是情敵,那麽眼前這個男孩也是蠻另類的。
“他跟蘇橙...沒什麽...”話到嘴邊,蘊酒剎住了車,他幹嘛要跟這個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訴說感情私事,簡直是莫名其妙!
在白佐堯眼裏,白一鳴和蘊酒還只是小孩子,什麽情不情敵的他就當個笑話聽,決不會刨根問底。
閑聊幾句的功夫,白佐堯已經幫蘊酒處理完傷口,他收好藥箱順帶幫人系好了安全帶。
蘊酒抓着安全帶一臉不解:“你要做什麽?”
白佐堯說:“送你回家。”
蘊酒突然怒道:“我不要回家!”
“不回家去哪裏?”
“不用你多管閑事,讓我下車!”
白佐堯工作了一天,脾氣再好也有些不悅了,“你的腳能動嗎?下車以後你要坐在馬路牙上賣慘嗎?還是等到天黑被人當做走失人員送進派出所?我答應一鳴要把你安全送回家,不過你執意要走,我也不強留。”
蘊酒一時啞口無言,這個男人表面俊美斯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怼起人來卻頭頭是道。
蘊酒低頭瞄一眼依然紅腫的腳腕,抿着嘴唇報了個地址:“泛海國際。”
白佐堯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笑道:“原來是鄰居,正巧我也回家,順路捎帶,你也不用覺得難為情。”
語畢,他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啓動車子。
一路綠燈通暢,很快到達目的地。
白佐堯承認,他有被蘊酒的顏吸引,漂亮的男孩讓他不自覺的想要多關心,就好比此刻,他不顧蘊酒的意願,抱着人把人送到家門口。
蘊酒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屋內裝修風格奢侈,卻沒有一絲人味,白佐堯很快猜到這裏根本沒人住,只是蘊酒臨時找的一個落腳點。
白佐堯沒有在陌生人家裏閑逛的習慣,禮貌的問了句:“你的家人呢?”
蘊酒靠坐在沙發,聲音冷淡:“與你無關。”
“......”
白佐堯對着牆面一聲長嘆,好歹腳前腳後的伺候半天,沒換來一句謝謝反而被當成仇人對待。
既然小朋友不喜歡他,他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确定人沒事兒,白醫生讪讪的出去,把房門關好,噠噠噠的走人了。
蘊酒擡起頭,眼神四處游蕩,過一會兒緊緊摟住膝蓋,碰到傷口時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自從母親去世,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溫暖,尤其是被人照顧的感覺。
另一邊,白佐堯步行五分鐘就回到自己的家,脫了皮鞋,一團白茸茸的球滾到腳邊,撒嬌技能滿分,四只朝上來回翻滾。
白佐堯抱起布偶貓,放在懷裏揉了揉,完事後沾了一手毛。
一天兩臺手術,再加上臨時充當雷鋒,白醫生為了緩解疲憊快速沖了個澡,從浴室間出來便接到白一鳴打來的電話。
“一鳴,怎麽了?”
“二哥,我同學沒事了吧?”
不得不說白一鳴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人,這會兒跟心上人約會也不忘記關心蘊酒的情況。
白佐堯道:“沒事,已經安全送到家。”
“哦哦,那就好,謝謝哥了。”
“不客氣,”白佐堯突然想到蘊酒那雙漂亮的眸子,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黯然,下意識問道,“你的同學,最近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話一出口,白佐堯就後悔了,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探究別人隐私的人,何況他與蘊酒只有一面之緣,以後會不會再見面都難說。
白一鳴愣了幾秒,緩緩說:“我不太清楚,我和蘊酒不熟,要不是因為他誤會我喜歡蘇橙,我倆估計整整一學期都不會說話。”
“哦,”白佐堯淡淡的應了一聲,“沒什麽,我随便問問。”
結束通話,白佐堯點開了燃氣,有八卦的心思還不如做點好吃的犒勞自己,畢竟忙碌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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