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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玉紗回到營帳中, 遭人團團圍住。
四司從未有人參加過優秀兵士評選,她是開天辟地頭一個,衆人只能眼巴巴望着, 自然十分好奇評選相關事情。
簡玉紗簡單與大家說了評選規則一類。
因她敘述向來平淡,十分樂趣也給她說成了三分,正管隊一進來的時候,大家作鳥獸散了。
陸寧通一個人霸占了簡玉紗,纏着她要了山林地圖一觀。
簡玉紗大大方方将地圖給陸寧通。
同營帳的人, 探頭探腦也想一看究竟, 到底礙于正管隊的狹隘刻薄,沒敢表現的太明顯。
陸寧通認認真真看着地圖上大片的綠色,不住點頭, 他忽然擡頭環視帳內一圈,随後在簡玉紗耳邊說:“恩衍哥,我給你準備了一件寶貝,明早你起來的時候我再給你。”
簡玉紗皺眉道:“什麽寶貝?”
陸寧通低聲說:“人多,叫人瞧見不好,明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我再給你。”
簡玉紗一聽似乎有點偷雞摸狗的意思, 便道:“我不要,既是寶貝, 你自己留着吧。”
陸寧通“啧”一聲,拽着簡玉紗的袖子道:“一司那幾個抱團,你又說你要獨行,難道你一個打他們五個?說不定你能用我的寶貝出奇制勝。”
簡玉紗嘴角一抽, 總覺得陸寧通肚子裏沒揣着好主意。
她只能先敷衍過去,“明早再說吧。今晚不陪你練拳了,我得早早睡覺。”
陸寧通便放過簡玉紗, 欲等明早再把寶貝給她。
夜深了,幼官舍人營比白日靜谧許多。
皇宮內,項天璟尚且未眠,早朝過後,他看了一整日的奏折,除了宣內閣幾位大學士觐見,不曾歇息過。
壽全福瞧着時辰不早,彎着腰又再勸道:“皇上,您早些就寝吧,明兒一早還要出宮待一天,外頭可不比宮裏舒服。”
項天璟惦記着考核的事呢,他看完內閣呈上來的最後一本折子,才去看經由武軍都督府裏呈上來的優秀兵士評選名單,和評定等級。
他第一眼便去看“闵恩衍”的名字,卻沒想到,後面跟着兩個最末等的“丁”。
到底怎麽回事?
那日他們二人過招的時候,“闵恩衍”實力非凡。
莫非“闵恩衍”比他病的還嚴重?甚至已經到影響到作戰實力的地步了?
項天璟眉頭深皺,眉心處淺褐的痣在晃動的燭火下,也跟着跳動似的。
壽全福見其神色有異,忙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麽不妥?”
項天璟眉頭舒展開,丢開折子說:“沒什麽。朕去歇息了。”
壽全福一喜,伺候項天璟就寝。
次日早晨,幼官舍人營。
簡玉紗起來之後,去水槽漱口,陸寧通也跟着起來,從床鋪裏摸出一團黑布包裹的東西,偷偷摸摸跟上去。
時候還早,帳外兵士并不多,巡邏的兵士正要換防,也都不在帳外巡視。
陸寧通獻寶似的把東西給簡玉紗,壓着聲音說:“恩衍哥,你換上。”
簡玉紗把黑布揭開一看,嚯,一件綠油油的短打,顏色與草色灌木相近,若丢在兵士堆中,分外顯眼,可若混進林子裏,便可如動物一般,隐沒在草叢裏。
陸寧通得意洋洋道:“怎麽樣,不錯吧!我前幾天休沐回家的時候,叫我家小厮找染坊的掌櫃,特地替你定制的,對了,還有綠頭巾,把你頭發也包住。你在林子裏要是打不過他們,又丢了馬匹,便穿這件衣服躲在草裏,保證他們發現不了你,修生養息,等到最後的時候,再出其不意,突出重圍!”
簡玉紗:“……”
她竟不知道該誇還是該罵了。
陸寧通催促道:“快,趁着沒人看見,把衣服換上。”
簡玉紗用綠色衣服裹住陸寧通的腦袋,說:“你都知道怕人看見,還讓我做這種事?”
陸寧通将衣服胡亂扯下,梗着脖子道:“又沒規定不許穿這種衣服。”
簡玉紗拿着漱口的杯子往帳子裏去,邊走邊說:“一會兒要搜身的,既多餘的武器等物都不許帶,怎麽可能允許兵士穿這種衣服?若叫我當場脫下,豈不沒臉?”
陸寧通撓撓頭,嘆了口氣。
簡玉紗淡笑着同他說:“你把這份心思,用在鑽研拳法上,下次月考,你肯定能過。”
陸寧通抱着衣服遺憾道:“真不要啊?”
簡玉紗篤定說:“不要。”
奇思妙想不是這麽用的。
簡玉紗收拾完,與陸寧通別了,便帶上地圖,往坐營官帳子處去。
路上,她碰到了秦放。
秦放一身戎裝,英姿勃發,手裏捏着二十個繡着編號的挂飾,他問簡玉紗昨夜休息如何,聽簡玉紗說睡得不錯,拍着她肩膀,語重心長道:“記住,該韬光養晦時,不要莽撞。”
簡玉紗點了點頭,與秦放一同去了帳外。
今日正式評選,兵士們個個都神采飛揚,精神抖擻。
秦放與袁烨同時到達,坐營官也早早穿戴好了,與營中衆将士,共同騎馬前往考場處。
考場之外,有一大片空地,設有高臺、涼棚、座椅,場地鋪陳青磚,空曠開闊,周圍有一萬禁軍值守,天地之間,唯聞鳥鳴而已。
坐營官昨日命人在禁軍趕來之前,收拾了一番,放置好了鼎爐,備好了高香與普通香燭,銅鑼、木錘等物,也都一應俱全。
今日參與評選的兵士們到了之後,皇帝也來了。
坐營官帶着一衆将士和二十個兵士們,穿着齊整,在青磚上跪拜天子。
底下烏壓壓跪了一片。
項天璟高高在上,淨手焚香,親自點燃第一炷禮香。
他再入座,便輕輕揮一揮手,由壽全福喚衆人平身。
銅鑼一響,吉時到,評選即将開始。
坐營官将兵士們全部帶至涼棚底下,統一搜身。
二十兵士紛紛拉開距離,由四司把總,親自搜身。
為了大家顏面好看,各自搜各自司的兵士,若有些小動作無傷大雅,一般把總們閉眼就過去了。
黃把總則是個要顏面的人,他在周常力身上搜出了一塊兒餅,直接扔到了地上,瞪了周常力一眼。
周常力磕磕巴巴解釋道:“我我我早上随手揣上,忘記拿出來了。”
其餘三司把總,略勸兩句,黃把總便繼續去搜其他人。
幸而其餘四個老實,再沒叫黃把總為難。
不過輪到簡玉紗的時候,黃把總臉色卻不大好。
好容易他看中一個兵士,沒料到卻是看走眼,一氣兒拿兩個“丁”,放眼四司,也是沒誰了!
搜身結束,坐營官指揮把總們,根據個人等級,給兵士分發不同的軍資。
簡玉紗兩個丁等,只有六支箭和一條麻繩,外加兩個饅頭。
拿兩個甲等的兵士,手裏的東西明顯豐富許多,彭行謙懷抱兩個箭筒,一個箭筒足有他胳膊那麽粗。
軍資豐貧,實在明顯。
七號兵士一甲一乙,是除了前五號的兵士之外,最令人眼熱之人。
軍資派發完畢,秦放親自替二十個兵士,将他們各自的編號挂飾,系在腰間,挨個勉勵。
輪到簡玉紗的時候,秦放只深瞧她一眼,并未多說。
随後,身着戎裝的秦放與袁烨騎在馬上,示意兵士們上馬,二人做了前鋒,引着二十兵士,往林中入口處去,其餘監考官,與大內侍衛,騎馬緊随其後。
到了山林入口,停頓整隊。
秦放再次囑咐衆兵士:“切勿違紀,尤其不許以利器重傷他人!被淘汰者,立刻放信號彈,暗哨與巡邏侍衛,會速速将你們帶出來。不要作弊!這屆不成,還有下屆。都明白沒!”
“明白!”
秦放朝袁烨看一眼,袁烨無話可說,擡手示意兵士準備入林。
監考官們放了一支禮炮,內侍搖旗,二十兵士,一同騎馬入林,蹄聲陣陣,林外之人的心,也都跟着提了起來。
袁烨灑脫,見兵士入內,帶着大家回了候考處。
看臺上,項天璟打了個哈切,吩咐何紹道:“去,你也入林,替朕好好瞧瞧九號。”
何紹不明其意,便問道:“皇上,您是懷疑九號會作弊?”
項天璟搖搖頭,莞爾道:“朕是想瞧瞧,九號能不能得第一,如何得第一。”
何紹抱拳,道:“是。臣遵旨。”
考場內。
衆兵士一入林,便如同上了戰場,很快各自劃分了陣地,一司五人,團在一處,其餘三司結盟組隊的人,也都緊緊挨在一起。
落單的人,在結盟的人裏,顯得尤其明顯。
譬如物資豐饒的七號,和九號。
七號東西多,自然頭一個成為衆矢之的。
一司的五個人,騎着馬,将其圍住,像獵豹盯着獵物一樣打量着七號。
七號沒想到危險來的這麽快,根本沒有一絲逃脫的機會
“你們幫幫我!幫幫我!我把箭分給你們!還有幹糧!”
七號心跳加快,渴求地看着同司的戰友。
之前邀請他結盟的人,卻只是在遠處旁觀,或是揣摩,或是看熱鬧,沒有一個願意上前幫忙。
七號現在才意識到,以寡敵衆,太天方夜譚了。
彭行謙拉弓,對準了七號的戰馬,他眯着眼說:“你主動拿下挂飾,我便不射你的馬,省得白白傷馬。”
七號猶豫着,他左顧右盼,卻找不到任何突出重圍的機會。
一號行動比彭行謙迅速,他道:“不投降?那你可就沒機會了。”
羽箭應聲而出,七號的戰馬受傷受驚,仰天長嘯,他從馬背上摔下來,箭筒也掉在地上。
一號跳下馬,不過三招,便制住了七號,奪其挂飾與信號彈,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七號,說:“你被淘汰了。”
一號放出信號彈,林中巡視侍衛,便将七號和他的挂飾一同帶走,并處理受傷的戰馬。
接下來,一司的人,便都将目光落到了簡玉紗身上,她是唯一打敗紅腰帶的人,也和彭行謙略有過節,他們打算先除掉礙眼的對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晚點二更。
陸寧通:我的吉利服,可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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