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愛起:2+3
朝雁峰峰主聞仲行還要開口說些什麽,風丘秘境的穴洞上的雪忽然塌落,軟綿綿地散落在地上,露出了洞口。
而穴洞中湧入出波瀾起伏的白光,如漩渦一般,此景被修真界衆人看到,眼睛都直了。
聞仲行是此次蜀天門風丘秘境之行的領隊,他當機立斷不打算在外消耗磨損時間,帶領蜀天門子弟向衆人随意的拱手道:“我蜀天門就先走一步,希望在秘境內不要遇到才好。”
修真界幾大門派表面雖然表面平和,看似與世無争,實際上私底下不知有多少的争鬥,每個門派能夠擁有如今的地位,都是用門派的弟子鮮血澆築而成的。像秘境這種與世隔絕之地,門派間的争鬥才正式展開,亦只能生死由命。
這些門派的人陸續而走,連法果寺諸位都向阿飄和梵仁等人告別,最後留在境外的只剩下非且門衆弟子、雜貨店老板及員工以及一位新鮮出爐的美容店老板阿飄。
非且門是梵仁父親的傑作,非常又是梵仁父親親自調教出來的掌門人,梵仁以輩分而論,叫非常師兄。
非常卻着實受寵若驚,從修真界這幾年暗中的某些舉動來看,他對梵仁的身份也知曉一二了,仙人集體下界,就是為了一個人,這個人絕對不是身世古怪的饅頭,而是某個冒險下界尋什麽東西的仙帝!
這位仙帝找什麽東西無人知曉,可非常卻不一樣,梵仁剛從仙界來到凡間就找過他,并且把欲尋的東西全部告訴他,但那時他只知道梵仁是個仙人,對修真者來說仰望而畏懼的存在,但過了許久,他才猜測到那位下界尋物的仙帝,恐怕就是梵仁。
非常見人走淨了,不免有些擔憂的問:“一定要進秘境,他們處心積慮準備那麽久,很可能就在裏面埋伏,趁你還未恢複全部實力把你擊殺。”
梵仁安撫地一笑道:“放心吧,我又如何懼怕他們?除非是緣羨親自來吧。”
非常見梵仁如此自信,便亦跟着放心了,點頭道:“你讓焚鏈帶來的人,我已經将他安排好了,只是他的資質極差,壽命不多,再想走修真這條路難上加難,為何不在餘生好好享受,反而來修真界受苦?”
梵仁眸中淡漠道:“人各有命,既然是他選擇的就随他去吧。”
非常琢磨片刻,道:“的确如此,既然是他選擇的,我就不加幹預。如此,我們也進去吧?”
梵仁微笑道:“阿飄老板先進去,他認識路。”
非常這時才注意到阿飄,見竟然是個鬼佛,微微吃驚,仔細一看對方的眉目之間那抹淡薄和靜心的禪意,心底已升起此人絕非善類的直覺。
阿飄化為一串佛光進去,其次非常帶領弟子進去,最後是雜貨店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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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進入秘境後,打開的洞穴又被合上了,以人為是無法破壞的,修真大能或許可以,但很容易造成附近的雪崩,妄遭殺孽。
好在風丘秘境不會随即把人群分散,他們這一波進來的全都聚集在一起,不過商量以後,非常還是要帶着非且門單獨行動,而阿飄和雜貨店,則專門去尋找并蒂佛蓮子,此物對阿飄來說至關重要,鬼佛是天地所不容,經不了度仙的劫,上不了仙魔兩界。如果阿飄要煉化真正佛身,必須要用到并蒂佛蓮子才可以。
梵仁亦有私心,但是他并不着急,神符碎片大部分都在他的手裏,這份機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既然已經是上天注定,他又何必多份焦慮呢。
他們分別以後,阿飄拿出地圖,道:“我們這一路可能遇到危險,不僅是梵小老板你有仇家,這修真界混來了許多修為神秘莫測之人,我懷疑是上界派來的,我有這地圖,他們應該也有,很有可能搶在我們前面,好在并蒂蓮除非是佛修,其餘人都感應不到,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要暴露真正的目的,這樣一來也就不會輸了。”
梵仁覺得這情形好是熟悉,也只有符紋造詣高絕之人,才可能感受到神符的存在,這點和阿飄十分相似。
就是不知緣羨派下來的人,是在找些什麽?
梵仁搖頭想,無論是什麽,都應該和成神有關聯,其實他有時又何嘗不想再強一分會是什麽滋味?但有了後胤的教訓,他已對欲念太深的事情,厭惡紮根,其中這成神的事更是觸動他的腦弦。
風丘秘境的外界是冰天雪地,但裏面卻春暖花開,在他們禦劍飛行時,一處處花香飄過,嬌豔的顏色裝點了這個渺小的世界,看似美好又宜人。
可是所謂的美好只是出現在剎那,很快映入他們眼簾的便是無數具殘軀,東倒西歪的散落各處,鮮血還未凝固,沾染了嬌媚的花朵上。
梵仁停下來了,雜貨店諸人也停下來,阿飄從佛珠變成了人形,看着地圖,盯着前面四敞大開的門道:“就是這裏。”
那門還有個茍延殘喘的年輕男子靠着,手裏有一把劍,眼睛有些渙散,恐怕很快就會死去。
阿飄甚至都沒有看他,只平白直敘的道:“有人來過了,看來我們也該趕緊進去。”
“等一下。”梵仁不放心那個年輕男子,走過去看了眼他的傷勢,的确離死不遠了,于是拿出救命的丹藥喂給他道:“你好像并不是修真界之人。”
服下丹藥以後,年輕男子臉色紅潤許多,眼睛也明亮了,感激道:“多謝仙帝救我!弟子是珠玑仙帝派下來的,只想打探緣羨那陰險小人謀劃什麽,卻沒想到他們竟如此大膽妄為,敢殺了我禦獸苑的弟子!”
梵仁一怔,忽然笑道:“你似乎認識我?”
年輕男子讪笑道:“那是當然,您的身份珠玑仙帝早就告訴我們了。”
梵仁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劍,随意揮動,劍光一閃而過刺向年輕男子的喉嚨。
這先救後殺,着實把衆人看得一愣,阿飄最先了然道:“此人身份不對?”
梵仁搖頭,把劍收回體內,道:“我以前的确做了很難以啓齒的事,讓禦獸苑的弟子每次見我各個都郁憤要殺我,剛才那弟子眼神裏竟然只有感激,實在太奇怪了。”
阿飄若有所思點頭。
一直不吭聲的饅頭竟然忽然問道:“老板做過什麽事,竟然禦獸苑的弟子恨成這樣?”
梵仁竟然有些得色:“我把他們家的雞都給吃光了哈哈哈哈哈哈!”
饅頭:“……”
當年我肯定是餓到他了,才會讓他偷吃別人家的雞,如今才被恨成這樣。
饅頭有些抑郁。
他們走進了大門內,這個門好像就是為他們而準備的,當他們進去之後,門自動的便關閉了。
而裏面,竟然是一條漫長無際的隧道,上面是幽深神秘的星空,腳下則是可以清晰反射出他們模樣的鏡子。
他們好像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阿飄看向遠處道:“我感覺到了,我想要的就在裏面。”
他空靈的聲音竟然在這個隧道裏回響不停,然而除了他的聲音,從前至後都是靜悄悄的,詭異極了。
梵仁看得有些有趣,便也道:“我也感覺到了,我想要的就在裏面。”
阿飄的聲音消失了,他的聲音緊跟其後,回蕩不停。
幾個人玩夠以後,才看向阿飄:“我們該怎麽走?”
阿飄手上攥着地圖,道:“上面說,随着感覺走。”
梵仁嘆口氣,道:“我越來越有種直覺,緣羨就在前面等着我。”
饅頭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梵仁掙脫開,興致盎然地擡頭挺胸道:“我們走吧,其實這個副本很簡單不是麽,幹掉了緣羨就皆大歡喜了。”
饅頭好心提醒道:“他是仙帝不是嗎?”
梵仁梗着脖子道:“我也是仙帝。”
饅頭順口就接着說:“所以我感覺你比他厲害多了。”
其餘人以為饅頭要打擊小老板,沒想到最後吐出這麽一句,都有些失望的吧唧吧唧狗嘴。
難吃,這狗糧喂得太難吃。
梵仁指了指兩米遠的距離,道:“我們不要離的太近,我會一不小心想揍你的。”
饅頭忽然蕩起勾魂奪魄的笑容,盡管這個皮囊并不好看,可是在梵仁這個仙帝眼中,當然是可以直觀別人靈魂,在他眼中這就是一個有着妖孽靈魂的魔帝後胤。
梵仁自動退遠了,雙頰有些發熱。
饅頭會不會已經恢複記憶了?不可能啊,如果恢複記憶一定不是現在這種忍辱負重的相處模式,這可不是那個占有欲極強的魔帝行為方式。
梵仁最後的總結就是饅頭沒有恢複記憶,就算恢複也是少量的。
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卻仍然沒有到達盡頭。
梵仁忽然發現直覺這個詞,是最扯淡且沒有實際意義的詞了。
萬分感慨着,其實他喜歡秘境這類環境,比如在外界不能擅自使用的,在這裏可以。
他的眼睛閉上,再睜開時,眸色變成了金黃,而此時所看見的世界,也都和原來皆然不同。
他的金眸、金劍可以看透世間一切,可以穿透過世界一切,這是獨屬于仙帝的力量奧義,站在三界至高點上,便是同等修為的仙帝,都無法攻破彼此的力量,雙方在平等實力下,是無法奈何對方的。
梵仁回想起百年時間,緣羨布下的棋局,每一盤皆輸的慘敗,可依然沒有放棄。到現在,他都已經成為了仙帝,竟然還想殺他?
梵仁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為這意志堅定毫不氣餒的仙帝鼓掌?
他這時指向一條路徑,在別人眼中那只是黑暗的深淵:“我們從這裏走。”
阿飄看到梵仁那雙金眸,戛然屏息,那其中的威懾力太過驚人,竟然只看過一眼剛才竟仿佛在其中另一個高不可攀的身影,那瞬間,竟然讓他經歷滄海之心,都起了驚濤駭浪,甚至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過的渺小。
梵仁這個金眸的确吓人,諸人都像雞仔一樣,縮着脖子跟在梵仁這個威勢龐大的雞媽媽身後走。
當他們穿過那深淵之後,來到間寬敞卻空無一物的密室當中,深淵的出口被封閉,又沒有門,他們走到這裏就被困住了,只好在四周轉一轉。
梵仁把金色之眸收回,不想在吓人了,摸着下巴道:“這一路太順利了,盡管毫無所獲,也不應該平安無事這麽久。”
饅頭道:“也許剛才那個禦獸苑的弟子,就是別人給你布下的陷阱,只是被你識破了。”
梵仁嘆口氣道:“緣羨一定有大餡餅等着我呢,這間密室的出口應該有提示吧,總不能他打算關我一輩子?不,也有可能是想等他成神再放我出去,到時候谷家坐大,我死不死又如何?”
饅頭眼中厲色閃過:“他傷你分毫,我就會殺了他。”
梵仁眼睛一勾,戲谑道:“如果是以前還有可能,現在你還得靠我保護。”
只見饅頭不再說話,他的嘴冷冰冰的抿成了利縫,好似把精心打磨的劍,神色複雜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麽。
那一瞬間奇怪的感覺又在梵仁出現,他這次捕捉到那來源是饅頭身上,疑惑地打量一番,可饅頭又不躲不閃的直視着他,倒是把他看得不好意思,避過那冷硬結冰,又熱情如火的視線。
阿飄清咳一聲,“我們找尋出口吧,我已經感應到蓮子的所在了。”
梵仁回過頭看他,點頭:“好。”
阿飄是鬼神卻是佛修,可這兩個無論哪種,看似都不會是很暴力的修煉路徑,在關鍵時刻他卻比誰攻擊性強,一把佛珠直接沖出于頂,上面的牆壁倒塌、破碎,大塊的石頭滾落下來,讓梵仁等人連忙躲閃,小塊石子和灰塵飛揚空中,梵仁連忙放了個清塵符紋,把那些灰塵化無。
阿飄不認為自己的方法哪裏不對,淡然道:“我們走吧。”
梵仁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好,便是阿飄不提出,他之後也這麽做,不過此時看來阿飄心境不像表面上看得那麽淡然。
這次終于來對了地方,因為四面八方已經有百十來人正圍住了他們。
梵仁憑着他對氣息敏銳的發現,這些人清一色都是仙人。谷家總不能傾巢出動,不然郁家和珠玑仙帝也不會放過谷家的,看來這是結同盟搬救兵了,至于是誰,梵仁興致缺缺,這仙界其實和修真界并無二兩,費盡心機的讨好仙帝的太多,尤其緣羨是老牌仙帝,他一個新鮮出爐,在外人眼裏印紋都沒完全融合好的仙帝,怎麽會比的上緣羨呢?
雖然梵仁心知肚明這些人想錯了,但他還是很理解的。
畢竟他作為仙帝,比緣羨胸心寬廣多了。
為首者走了過來,竟然是蜀天門的聞仲行,身上風塵仆仆,手裏持劍,看似已經等待了很久,直到梵仁出現他那古板沉思的眼睛才逐漸的亮了起來。
梵仁沒想到蜀天門之人,竟然會出現這裏,畢竟仙人打架跟小鬼沒關系,細一琢磨試探問:“我們有仇?”
“你傷我徒弟,威脅我兒,還救了魔修焚鏈,是還不是?”聞仲行逐字逐句問道,眼神迸發出威懾的光芒。
梵仁笑道:“你是何人?”
聞仲行:“蜀天門,朝雁峰峰主。”
梵仁咧着嘴,欲大笑般:“你們那些仙人前輩們,沒說我是何人嗎?”
聞仲行緊縮眉頭,但很快醒悟過來,自以為沒有中了梵仁的奸計:“你不必多說,魔修同黨是我修真第一門必殺之輩,我不拿人多欺你,我們單打獨鬥如何?”
這個朝雁峰的峰主倒是十分有膽氣,梵仁卻看到那圍成一圈的仙人們,各個面色冷漠,絲毫不顧及聞仲行生死一般,或許他們的确不在乎一個修真者的生死,巴不得盼望這個愚蠢之人,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多消耗一分梵仁的法力,那麽最後勝利必将屬于緣羨仙帝的。
可惜聞仲行不知,他不知道仙人是多麽自私、無情,他以為他這般做,可以為徒弟和兒子報仇,還能讨好仙人。
梵仁心中也是一片冷漠,當年從魔界去烈谷的路途中發生的事情,已經把他那點柔軟的心腸消磨了,找死的人,他不會放過,想讓他死的人,他憑什麽放過!
可是這時,饅頭忽然站出來道:“我要殺了他。”
梵仁錯愕的望向他,只見那張不似剛開始一般消瘦的臉,已經變得剛硬起來,他的眉毛眼睛還有他的鼻梁他的唇竟然都變得鋒利無比,像已出鞘的劍,他的目光裏沒有殺氣,只有深邃恐怖的深淵,無人知道那裏隐藏的是什麽。
而且饅頭竟然還給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釋:“這個人,曾經把我擄到蜀天門,并且虐待我。”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毫無起伏,但是不知為何就是讓梵仁聽得恨不得跳高三尺,拿劍戳對方千萬個血洞,那只沒有面向衆人的右眼,金眸和黑瞳不斷的在替換,他的情緒着實不穩,連那把藏于身體的劍,都不斷顫抖。
劍靈忽然蘇醒,在他耳邊冷然道:“你要是實在忍不住,我就去殺了他,讓他的靈魂在痛苦中死去,但控制好你的心境,它已經影響到我修煉了。”
梵仁的喉嚨有些幹澀,眼神不斷躲閃想隐藏什麽,只好轉移話題,問道:“你一個劍靈還需要修煉嗎?”
劍靈一副不值一提的口氣,淡淡道:“我已經煉出了龍魂,再過幾百年就能煉出實體,或者你成神,我也能迅速煉出實體。”
梵仁實話實說:“你努力煉出實體吧,成神只是莫須有的傳說。”
“那你找神符碎片,還要把它們拼完整,為什麽?”
梵仁的心髒忽然被千瘡百孔的疼痛起來,瞥了饅頭一眼:“魔界和仙界不一樣,仙界是處平衡狀态,而魔界是不斷拔高的狀态,所以魔帝的力量比起仙帝要高許多,也能輕松殺死仙帝,可是後胤修煉總有一天會到某個臨界值,我想,當初他一直不出現就是在那個臨界值徘徊,沒有辦法出來。直到饅頭的出現,我才真正意識到,這應該就是真相,因為他開始把靈魂分開到別的軀體裏,還是在焦急情況下所為,不然不可能記憶全無,還被欺負那麽慘。”
劍靈天性極高,一點就透:“所以你認為神符可以幫助他?”
梵仁笑着道:“越臨摹神符,你就越覺得它多麽強大,天都不容它!如果這世間有一種辦法可以成神,只有神符碎片聚集,淬煉了魔帝身體。而且,沒有魔帝那拔高的法力,就算有神符碎片,也不可能成神,可以說,這是上天早有的安排,它真的對魔修得天獨厚啊。”
不知為何,劍靈竟然從梵仁話中聽到了某種欣慰,看來它這主人對舊情人一直沒忘,感情依然深厚,只是邁不過去當年那個砍,心思一動道:“風丘有神符碎片,那就剩最後一張神符碎片了,你可知道在何處?”
梵仁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沒有告訴他。
從表情看來,已經勢在必得了。
可是劍靈不知為何,有些擔憂,但梵仁不說它又不可逼迫,只好哀嘆地縮回去繼續修煉了。
而場內,饅頭早已空着手去找聞仲行,梵仁沒來得及攔住他,就見饅頭手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把黑霧缭繞的鎖鏈,勾住了聞仲行的脖子,鎖鏈上吐出了細長的舌頭,像一條條小細蛇般,滑進聞仲行的衣領,從某個穴位竄了進去,吸食他的靈魂。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喊聲在這個廣場源源不斷的響起。
時間好似過了許久,聞仲行最終變成了幹癟的屍體,面目全非。饅頭把鎖鏈收回體內,舌尖在幹澀的上唇一舔,在修真者身上得到的真氣補償,令他無比餍足,而那雙黑眸,更加令人懼怕。
那些仙人都被此景吓得夠嗆,突然一人跳出指着他道:“你是魔界的人下界,你是誰!”
可不光是他們愕然,連梵仁及雜貨店阿飄都震驚的說不出話。
梵仁心劇烈跳動,慌亂一片,只有一個想法。
眼前這個人,究竟是饅頭,還是魔帝後胤?
饅頭嗓音有些沙啞:“阿仁,你來。”他轉過頭,那個眼神充斥着霸道和控制欲,這恰恰就是梵仁原來最為熟悉的那個人。
“阿仁?”這個稱呼還讓梵仁想起,魔帝把他困在幻境中,當他的父親教導他知識的那段時光。
梵仁好像無法呼吸,他不知道他的鼻子一酸,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不知道饅頭在看到他如此表情的時候,心疼得無法自拔。
“阿仁,阿仁,我的帝後。”饅頭不再原地等待梵仁,而是主動走了過去,他的這個身體沒有原來高,也沒有原來那般的驚豔絕美,但就是這樣,梵仁也知道他是那個人。
“你何時恢複記憶的?”梵仁想冷靜下來,問出話來卻是數不盡的委屈和怨氣。
饅頭握住他冰冷的手,沉吟片刻道:“記憶持續着恢複,現在也沒有徹底想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我做了什麽,因為我把靈魂撕裂之前心情都是悔恨愧疚的,我來此世只是為了找你。”
梵仁冷冷看他:“難道不是你修煉出了問題,只好分裂靈魂嗎?”
饅頭失笑道:“我進階失敗,法力消耗的厲害,掉了些修為,何必那麽着急分裂靈魂,不過這确實是我往後的安排。”
“你……”梵仁沒想到會是這樣,那為什麽他當年沒有出現?
饅頭早知道梵仁會想知道當年真相,只是梵仁對他的隔膜已深,連說出口都沒那麽輕易,只好主動回答:“我下來之前知道藍焱和緣羨勾結,我已經殺了他,連魂魄都消散了。”
就這麽簡單嗎?
魔帝的屬下跟仙帝勾結,害的他差點死去都沒有等到他!梵仁憤恨的瞪了饅頭一眼。
旁邊的阿飄無奈嘆口氣,這二人聊起來沒完沒了,甚至把談話內容全部暴露給了周圍的人,看似是大大咧咧地做法,實則是看不上那些圍攻他們的仙人嗎?
仙人們卻激動了,各個激動又憤怒地道:“竟然是魔帝後胤!梵家這個仙帝,百年前我就聽說他和魔界勾連一起,沒想到今日被我們瞧見!梵仁,此罪證确鑿,快跟我們回上界,受衆人審判!”
“對!還不快快俯首系頸,既然做不好仙帝,就還別人來做,不然緣羨仙帝不會放過你的!”
“身為仙帝你屍位素餐,不如埋在魔界裏的枯骨爛屍呢!”
“只有你死了,仙界才可以太平,緣羨仙帝說的果然沒錯!”
饅頭感覺這些人喋喋不休,況且,他都不願意說梵仁一句不是,還要等着梵仁來罵他,打他出氣都可以,這些人有什麽膽子可以這麽做?
他臉一黑,拿出武器想把這些人統統撕碎!
梵仁這時提醒道:“他們本體應該還在仙界,這也是他們甘願為緣羨跑來下界圍殺我的條件,你最好可以連帶他們的七魂六魄一并毀滅!”
饅頭聽到梵仁如此果斷冷靜的話,心裏一沉,當年究竟發生何事,把他的帝後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可你就算變成什麽樣,都是我之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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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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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