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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洄眼尾微挑, 順王謀逆被處死,剩下的成年皇子中已無人再和太子表哥抗衡, 皇宮中人最會見風使舵,傳出這話來也不稀奇,不過東宮越到這個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她命胡嬷嬷約束東宮的婢女內監,這段時間必須謹言慎行, 不得随意滋事。胡嬷嬷恭聲應是, 随後退下。
“娘娘,您是愈發謹慎了。”綠墨笑眼彎彎地吹捧她,又為她擺上清淡的膳食。
原書中的皇帝已經被搞死了, 阮皇後也和吳貴妃自相殘殺, 楚明帝大限将至,就算此時元敬姑母的神秘身世被揭露出來也損不到東宮的根本。章洄去了一塊大石頭心情不錯, 胃口大開接連進了蝦餃、龍眼包、荷葉餅還有一份瑤柱粥。
綠墨在旁邊瞧着眼皮一跳,連忙命人備上消食湯。章洄一口飲盡,望向窗外旭日初升,心下一動,夏日的清晨還算涼爽。
“綠墨,我們去禦花園逛一逛,好消食。”因為之前形勢不明朗,她硬生生地在東宮憋了五六日, 再躺下去就成鹹魚了。
綠墨連命丫鬟內侍準備太子妃出行的一整套儀仗,跟随其後,娘娘怕熱, 禦花園距東宮還有一段距離。
禦花園占地面積廣,中有奇花異草、假山頑石,如今後宮妃嫔愁苦楚明帝病重一事,故而人跡寥寥,倒是極大地方便了章洄。
她拖着輕薄的衣擺,一手拿着團扇,行走在鮮花草茵之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風的感覺真好。可惜,禦花園的設計考慮到安全隐患,并未有多少高大遮陽的樹木,走了一會兒她感受到熱意,便去了假山後的一個小亭子,那裏陰涼,最适合避暑。
綠墨為她奉上一杯清茶,另帶兩碟涼糕,章洄輕松惬意地抿了一口,心裏卻在盤算過幾日出宮去看望承恩公夫人,聽說表妹和常統領的婚事也将近了。
只是她一口茶水還未咽下去,就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過來。她命宮人噤聲,不想別人發現她,後宮塑料情遍地都是,她心中最膩煩與人客套了。
“淑妃娘娘,順王府一朝之間就覆亡,本宮那表侄女也是命薄,活生生地被火燒死,本宮今早得了消息心下悵然。”
一個幽幽的女聲傳來,章洄屏氣凝神,眯起眸子,聽其話中之意,十有八-九此人是嘉玉長公主,而另一人是淑妃。嘉玉長公主和淑妃走在一起,不會又要搞幺蛾子吧。
“長公主,順王謀逆,有此下場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可惜了順王妃,不然興許還能撿回一命。”淑妃言語謹慎,不敢接她的話茬,順王謀逆可是被宗室和朝臣看在眼中。
更何況長公主與東宮不和,順王既敗,長公主和太後也必會遭東宮記恨,淑妃怕被她牽連。
長公主眼睛一閃,昨夜她在壽康宮聞得順王當場被太子誅殺的消息,心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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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東宮的人毫不客氣地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嬷嬷扔回壽康宮,又傳話說太子已知南疆秘藥一事,她臉上頓時血色盡失。
好在母後坐得住,安撫她說,皇兄未身崩,她們還有最後的機會,便是鎮北王府一案。
先帝令下,鎮北王一脈便是翻不了身的罪人,如若元敬皇後确實是鎮北王府被偷梁換柱的小郡主,承恩公府就犯了欺君之罪,太子血脈有污點,宗室定不會同意他登上皇位。
只是,她們雖一直懷疑卻未有确切的證據,不好自己動手,思索了一夜,她們便決定找上淑妃。淑妃育有齊王,又掌握宮權,若說她對皇位沒有心思,長公主是不信的。太子倒了,齊王最有可能登上皇位,這麽大的誘惑她很難拒絕。
當即長公主瞥了一眼淑妃,一臉的高深莫測,嘆了一口氣道,“順王謀逆誰又知道是不是中了他人的算計。其實,若本宮來說,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是那位。”她遙遙指了東宮的方向,低聲嘀咕,“罪人的血統,最沒有資格。”
長公主的聲音細不可聞,章洄未聽清她在說些什麽,淑妃卻是聽見了,臉色微變。
她往四周環顧,見無人影才安心,她之所以會選在禦花園和長公主見面,就是斷定禦花園人員雜亂,長公主不敢妄言。可沒想到,她居然大膽如斯,只是她話中之意卻令淑妃起了疑心,什麽叫做罪人的血統,太子是陛下和元敬皇後的嫡長子,血統再高貴不過。
“長公主慎言!”淑妃紅唇微掩,低聲道,“中宮嫡子,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長公主輕蔑一笑,揪了一朵花,“承恩公府好謀劃,抱了罪人的女兒,推着她進了中宮,不就是打量着待那人登了皇位好為他們洗刷罪名。”
淑妃心忽的一顫,按長公主言下之意,元敬皇後不是承恩公的嫡女,而是罪人之女。那她口中的罪人是?
“鎮北王擁兵自重,敢對先皇不敬,被抄家滅族理所應當。母後曾見過鎮北王妃,皇後和她生的一模一樣的眉眼啊。”
淑妃攥緊了手中的團扇,細眉蹙起,目光驚疑地往東宮的方向望去,如果元敬皇後是鎮北王府出身,全族上下被先皇所殺,那她誕下的太子很難被皇室所容……
“淑妃娘娘細細想想,本宮的侄兒那麽多,本宮為何單單不願他登上皇位。再說,一夕之間他可以滅了順王府,若某時看晉王府、齊王府不順眼,一道旨意下去,自然也可以再滅一座王府。”長公主将那朵開的正盛的花揉成一團,紅色的汁液從她的手指漏出,頗似鮮血。
淑妃臉色沉下來,不否認她已經被長公主說動了,“長公主,日頭上了,我們回宮吧。”
“慢着。”從一側的假山後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長公主和淑妃面面相觑,心頭一跳,齊齊往假山看過去。
章洄面無表情地從亭中走出,她緊緊地抿着紅唇,目光不善,尤其視線落到長公主身上隐隐含着一股殺氣。
“嘉玉長公主,本宮也以小輩的身份教導你一句,禍從口出,你今日說的每一句話本宮都牢牢記在心中。”
嘉玉長公主呼吸一滞,現下她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元敬皇後就是鎮北王府的小郡主,如果太子認真追究此事,私下污蔑皇後和承恩公府,她定會被處以重罰。
一旁的淑妃也險些丢掉手中的團扇,太子妃居然聽到了她和長公主的話,如果她和太子說了,鐘粹宮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此刻,她心中不由得對長公主起了怨怼,嚣張了那麽多年,連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沒了。
“太子妃在胡言亂語什麽,本宮不過和淑妃在賞花而已。”嘉玉長公主開口否認,只不過神情頗為慌亂,她也沒想到太子妃竟敢當場撞破。
章洄裝模作樣地冷凝着臉,“不用再狡辯了,你們二人的交談不只本宮聽得一清二楚,東宮的宮人也聽了幾句,此事本宮定會立刻禀報殿下。”
其實,長公主和淑妃的話她只聽清了前面談論順王的兩句,後面她們壓低了聲音只隐約辨聽了中宮、血統、鎮北王府幾個詞。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她心中也有了猜測,不過還是要詐一詐她們。
“無論血統,皇後的嫡子正當是大楚的儲君,淑妃娘娘,你說本宮說的對嗎?長公主如此關心鎮北王府,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
章洄睜大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長公主和淑妃二人,直盯得二人冷汗直冒,白了臉色。
嘉玉長公主咬着牙不語,淑妃手中的團扇卻是猛地一下落在地上,她眨了眼睛,道,“太子妃所言甚是,太子殿下深得民心,儲君之位名副其實。本宮突然想起,宮中的冰不夠了,這下就回宮吩咐嬷嬷多采買一些,本宮先行離去。”
章洄已猜到了一些,冷沉的視線看着她離去,淑妃只覺自己如芒在背,匆匆加快了步伐。
“嘉玉長公主,本宮最後還有一句話警告你,順王謀逆衆人皆親眼所見,罪名确鑿,你的好侄兒不值得可惜。哦對了,還有,順王妃死于妻妾之争,賢惠大方,也害死了她自己。”當日牧郡王府的一席話,章洄可還記在心裏呢,這下回敬長公主,正适合。
“綠墨,回宮。”她甩了甩袖子,身後的數十名宮人立刻跟上,淡金色的裙擺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身後,嘉玉長公主臉上忽青忽白,牙齒咬得咯咯響,今日之事被太子妃撞見,一向謹慎的淑妃定不敢再插手此事,說不定還會跑去向東宮示好。
她所料不錯,淑妃自回了鐘粹宮就心慌不已,也是她被長公主說的話迷昏了頭。長公主根本就沒有證據指認元敬皇後非承恩公嫡女,否則她早就在順王還在之時就用來扳倒太子了。
這次被太子妃撞見她和長公主在一起,又說了那話,會不會讓太子懷疑她和齊王也有意皇位,若是太子打壓齊王府……淑妃連忙命人喚齊王入宮,陛下病重,她去瞧過撐不了幾日了,太子勢不可擋,登基已成事實。
為今之計,只有她和齊王向東宮投誠,才能不與長公主一派牽扯上。
回了東宮,章洄未回寝殿而是去了秦嬷嬷所在的那處宮殿,方才長公主和淑妃的反應她看在眼中,秦嬷嬷是知情人士,她這裏肯定有答案。
“老奴給太子妃請安。”秦嬷嬷見章洄過來臉上展了笑容,吳氏和順王下場凄慘,她心中可是暢快極了。
“嬷嬷快起。”章洄讓她坐下,欲言又止似是心中裝了事。
秦嬷嬷便問道,“太子妃似有事要和老奴說?”
章洄垂下眼眸,先問了一句,“嬷嬷可知鎮北王府?”眼角餘光注意秦嬷嬷的反應,見她笑容消失就知裏頭有戲。
未等秦嬷嬷回答,她繼續往下說,“今日本宮去禦花園,遇見了嘉玉長公主,她口中提起姑母和鎮北王府。”
秦嬷嬷驀然擡頭,一雙眼睛冷的刺骨,“嘉玉長公主想做什麽?”
“她定是想對太子表哥不利,因為程家,長公主對太子表哥和承恩公府都恨之入骨。之前,她和太後支持順王,處處與東宮作對,如今順王被誅,她們又想拉攏淑妃和齊王。嬷嬷,本宮實在煩了她與太後,占了長輩的名頭盡做下惡臭之事。”
“禦花園,她和淑妃談起姑母,說什麽血統、罪人的,本宮覺得她想在上面做文章。”
“不過為何會說到鎮北王府本宮就不知了,所以來詢問嬷嬷。”
章洄捏了一塊糕點,放入嘴中,眼睛卻暗暗觀察秦嬷嬷的表情。
秦嬷嬷倏忽笑了一聲,口中厲聲道,“罪人?”鎮北王府百年來守衛北地,抛頭顱灑熱血,名望一盛就成了這些皇室口中的罪人。全族三百六十五口人死在刑場上,四十年了,骨血都化了泥土,他們還是罪人!蒼天不公,蒼天不公!
她等了四十年,盼着望着殿下有朝一日能為鎮北王府正名,眼看着這一天就要到了,嘉玉長公主想以此事阻止殿下登基,她拼了性命也絕對不會允許。
章洄咽下糕點,提着膽子低聲說了自己的猜測,“嬷嬷,姑母她是否便是鎮北王府的……郡主?”
“太子妃,鎮北王府與皇後娘娘的事您不必擔心。”秦嬷嬷未正面回複,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嘉玉長公主向來嚣張跋扈,就連皇後娘娘都敢編排,她膽大包天自有人治她。淑妃您卻是不必多慮,她畏懼殿下,是不敢做些什麽的。”
章洄點了點頭,看來真相已經出現了。元敬皇後和楚明帝還真是孽緣,不過隔了滔天的仇恨,元敬皇後怎會嫁給楚明帝?
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秦嬷嬷,章洄未再問,幾十年的舊事,肯定是會惹秦嬷嬷傷心,還是日後她尋個機會向承恩公夫人問個明白吧。
章洄得了答案便放心回了東宮,秦嬷嬷知曉了長公主和太後的盤算,太子表哥也定然會得到消息。等到他騰出空,便是長公主和太後倒黴的時候。
秦嬷嬷的确如她所料找上了太子表哥,可讓章洄未想到的是秦嬷嬷未言說元敬姑母的身世,而是去求見楚明帝。
是夜,崇明殿門窗緊閉,悶熱熏人。後宮妃嫔不願踏足,殿中唯有幾個宮人守着,桂總管帶着一個頭發花白的嬷嬷進到其中,随後揮退了宮人,關上了殿門出去,殿中便只剩下楚明帝和嬷嬷二人。
秦嬷嬷走到內殿,恭敬地朝着榻上的人行禮,“老奴向陛下請安。”
楚明帝費力地轉了頭,他的眼睛渾濁,看得也不大明白。“朕……未見過你。”
秦嬷嬷起了身,耷拉了眼角,“陛下日理萬機,皇後娘娘去了十幾年,您不過去了長信宮幾次,當然也忘了老奴的模樣。”
楚明帝一驚,慢慢地想起了一人,“你是皇後的奶娘,秦嬷嬷?”
“不錯,正是老奴。”
“你來見朕有何事?”楚明帝雖起不了身,但口齒清晰了許多。
秦嬷嬷蒼老的面孔在燭光下顯得晦暗,她輕輕扯了一下嘴角,聲音悠遠,“皇後娘娘去前曾交待老奴一件事,今日特來告知陛下。”
“何事?”楚明帝皺起眉頭,他竟不知皇後去之前竟還有遺願。
“皇後娘娘遺願,她去後和陛下不同穴、不同棺。”秦嬷嬷猛然一厲,直直的盯着楚明帝。
燭火跳動,楚明帝臉色暗了下來,怒聲呵斥,“皇後竟恨朕至此,朕是皇帝,有些事本就不得不為之!”
他面色漲紅,急促地咳了起來。
“陛下,您知道娘娘是怎麽去的嗎?”秦嬷嬷看着他咳嗽不止,沉聲道。
“娘娘不過就是得了一場風寒,可她偷偷地把藥倒掉,一心尋死,才會病入膏肓。”
“當初國公和夫人百般阻擾她嫁給你,甚至放下狠話要和她斷絕關系,可是娘娘她聽信了你的甜言蜜語,說唯有你願一生一世只愛她一人。她在祠堂跪了三日三夜,拗不過她的決心,國公才同意她嫁入皇家。”
“可是你卻是徹頭徹尾的僞君子,一次次毀諾,甚至和她的好友吳氏攪合在一起,你将她的心傷的鮮血淋漓。最後,得知了……她後悔莫及,才撒手人寰。”
“若老奴沒猜錯,陛下是早有謀劃,靠着和定國公府的婚事得到了朝中武将的支持,從皇子中脫穎而出,得了先皇的看重。”
秦嬷嬷一字一句,直将楚明帝的臉全部扒了下來。
楚明帝急聲不願承認,“朕…朕待承恩公不薄…咳,多年也厚待…皇兒,無人威脅他的儲君之位。”
“陛下,您是忘了吳貴妃和順王母子嗎?還有程家,你明明知道他們欲至殿下于死地還放任為之!”
“朕殺了程家,朕…厚愛太子…”
秦嬷嬷聞言卻輕輕笑出了聲,一步一步走上前,目光冰冷,“陛下既認為自己對殿下厚愛,那就幫他一次吧。”
……
良久,咯吱一聲響,崇明殿的殿門重新打開。
“陛下已經安睡,老奴先去了。”
宮人應了聲,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打了個冷戰。
陛下自重病一直躺在龍床上,宮人們不敢惹了他發怒,只細細聽了,龍床上有呼嚕呼嚕的呼吸聲。他們就安心退到了外殿,垂首而立。
翌日清晨,桂總管和往昔一般喚陛下,卻未有回聲,他撩開了床幔一看,臉色頓時慘白。
“陛下,陛下崩了!”
不到半刻鐘,楚明帝因濃痰堵了喉嚨窒息而亡的噩耗就傳遍了六宮,淑妃、德妃、賢嫔等皆痛哭出聲。壽康宮的太後娘娘忽聞此噩耗,也萬分悲痛暈了過去。
金銮殿上,楚瑾身着五爪金龍的朝服,頭戴金冠,端坐在龍椅之下的座椅之中,威勢赫赫。殿下齊王出列,言說順王謀逆,背後定有人相助,直指太後一派。
齊王雖文不成武不就,但他有一個優點,便是有自知之明。昨日母妃傳召與他說了和長公主之事,他當即就吓出一身汗來。他安安分分的做個王爺也是尊榮富貴至極,何必要摻和皇位之争,再說,他和太子相差甚遠,奪嫡怕是剛起了苗頭就能被人拍到土裏。
太後存心害他,他就在順王之事上加一把火,把火燒到太後的身上。
楚瑾意味不明地擡了眸子,冷聲道,“齊王所言不錯,順王用南疆秘藥謀害父皇疑點頗多,此事孤交由京畿衛查探,務必将其黨羽全部揪出。”
京畿衛指揮使鐘霄躬身領命,面目依舊冷冰冰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順王之前看重的寧郎中正是鐘世子的未來舅兄,此次順王被誅,寧郎中已被貶為了庶民,也不知鐘世子即将迎娶他的妹妹心中是何滋味。
太子殿下令初下,太後一派的官員就慌了手腳,順王倒臺的速度太快,他們還未撇清關系。但願太後能幫他們度過這次難關。
然而,正當此時,帝崩的消息傳到了前朝,他們絕望地阖上了眼睛,楚明帝崩,繼位者定是太子殿下。
果然,群臣哀呼痛哭之後,便由幾位王爺帶頭出列,言說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子殿下登基為皇。
至于楚明帝的死因倒是無人懷疑過,他病重多日已油盡燈枯,又受了順王造反的打擊,身體支撐不過去在意料之中。
宮中喪鐘鳴起,新皇繼位,楚京中幾家歡喜幾家愁,但無一例外的家家都挂上了白布,換上了素衣。
東宮之中所有的裝飾也都換了素色的,章洄着了一身白色的衣裙,頭上只簪了幾顆珍珠,要去楚明帝的棺椁前哭靈。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最前方的太子表哥,突然想到原書所有人的結局都已經變了,而她,才嫁與太子表哥不滿半年,居然就要做皇後了,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男人似是感受到她的視線,往後輕輕瞥了一眼,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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