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彌漫
風櫻國十三年,邊境不斷受到外族騷擾,江湖也是風起雲湧,各名家看似和氣的背後,都守着着一個人所共知的‘秘密’。
不動聲色,暗自凝聚自己的力量,包融一切可以為自己門派所用的力量。不為別的,只為了争一個人。
許風流。
風流不羁的許風流,在江湖上聲名遠播,是各派拉攏的熱門人物,雖然沒有人說出什麽極度恭維的話來 ,但各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得許風流者,得天下!”
風櫻國十四年,鳳城。
陰雨連綿的天氣,惹得人胸悶心慌。自天境堡從地面上消失的那天,鳳城就已經被這不肯散去的沉悶的空氣籠罩,至今已有整整一個月了。
郁悶沉暗的天空仿佛一塊沉重的巨石,堵在鳳城每個人的心裏,讓人無所适從。
許風流在天境堡的地下通道裏摸索前行,冗長而狹窄的甬道仿佛一條盤旋着的巨蟒,讓他渾身不自在,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許風流邁着沉重的步伐拾級而上,偶爾低個頭,便只見下面黑壓壓的一片屍體。許風流就是從最底層走上來的,裏面的情況再清楚不過。這一個低頭,似乎要他的命,差點兒把吊着他生命的最後一口氣也給抽離了。
許風流實在走不動了,用劍撐着地面又往上走了七個臺階,辄将劍放在第八個臺階上,潇灑地撣了撣衣衫,席地而坐。
老子要是就這麽死了,那風流閣裏的姑娘們豈不都讓別人享受了!尤其是秦聖悠那個龜孫子,每天都對老子的女人唾涎三尺,定巴不得老子死在這裏。還有冬曲柳那個小混蛋,明明是老子把他養大的,卻跟木如舊一條心,整天想着如何大整一下自己這個爹。
“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的。”這句話說的果然在理,簡直就是為他與冬曲柳準備的。
“老子要是真死在這裏,也就稱你們的心了。”許風流又往下瞥了一眼,生死道場也莫過如此,這裏堆積的屍體卻遠遠多于生死場裏的。
天境堡這些年在鳳城做了不少壞事兒,殺燒搶劫的事倒是沒有,可是那一境堡主控制人思想的本領倒是一等一的高。放眼當世,也就慣飄游的道非然可與之。
思慮放松間,一陣清風從上自下而來,帶着外面的清新與潮濕。
許風流拿起了劍站直身子向上走去。是敵是友,他一時難辨。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來者毫無殺意。亦許是自己武功太低感受不到來人強大的氣場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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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風流毫無力氣地擡起千斤重的腳,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上而行。
不知道來者何意,但是送來的風,多少都讓許風流留戀這個世界了。
也不知道又上了幾個臺階,許風流又潇灑地撣撣衣衫席地而坐。屁股剛挨到石階,還未等得及坐下。便有一人聲音自上方落下。
“許大俠若是肯賞臉再上四個臺階,我也好找人把你擡回去。”
一聽這個聲音,許風流淡定不了了。拍拍屁股站起來,向着上面道“你小子是巴不得我早點死罷?是不是?我一死,那些女人還不都是你的。你也不看看你有沒有我這副好樣貌!”嘴上這麽說着,許風流卻是十分賣力地向上走着。
上面那人明顯是個年輕人,被許風流這麽一說,就跟賭氣似的嚷嚷起來 “許大俠風流倜傥,怎麽個死也得是醉死溫柔鄉,哪裏淪落到這個地方了。要不我回去得了,教你在這再思過思過。”
“你小子毛還沒長全,就知道數落我了。要是我老了,指不定讓你怎麽折磨呢!”
“要不怎說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的。”上頭那人笑了起來。
許風流也笑了,走完四個石階,入了第五個,索性放大了聲音,“小柳兒這句話爹喜歡!”
冬曲柳嘴角微抽,看了看旁邊的人沒再作聲。一只手緊緊地摁在劍鞘上。
“許大俠說話的時候也要記得看看背後有沒有人送禮,若非我提防在先,許大俠這只胳膊怕是……”說話之人一襲紫袍委地,眉間一朵紫色羅蘭。
“原來是逍谷主,我還以為是小柳兒救了我。這恩情,太大了。"雙耳旁略過空氣中那若隐若無的厲氣,許風流心下一緊,笑道"這只胳膊,我還是先替逍谷主收着吧。指不定馬上就用到了,到時候再還給逍谷主不是更好?”
“怕是你沒有這個心罷!”逍希恣也不看了看他,徑直向光亮出走出,“許大俠還是留着胳膊見冬姑娘罷。”
許風流雙眉微斂,沈思片刻,拍了拍身旁冬曲柳的肩膀,“你冬姨沒事吧?”
冬曲柳瞥了他一眼,直接抽出腰間的劍架到許風流的胳膊上,“爹,你也別害怕,冬姨頂多廢了你這條胳膊。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這點痛你也別哭鼻子!”
冬曲柳說完,立馬收了劍,跑了出去。
許風流怔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冬曲柳個兔崽子竟然學逍希恣損他。
三人走出甬道,來到一個圓形廣場,廣場中間是一個圓形的泛着藍光的湖泊。裏面幾乎沒有什麽活物,除了幾只黃色黑斑點的魚。
“沒有殺氣卻自有一股邪魅的氣息在流動着。”冬曲柳一只手緊緊摁住腰間的劍,雙眼警惕着環繞四周。
許風流環顧四周一圈,拍了拍冬曲柳的後腦勺,“我不在時,你冬姨教的你不錯嘛!”
“冬姨對我向來是好的沒話說。不管你在不在,冬姨對我的好,那都不會少半分。”冬曲柳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小柳兒大了,越來越喜歡和我這個做爹的鬥嘴了。算了算了,也罷,兒大不由爹啊!”許風流朝着廣場中央的湖泊走去,冬曲柳看着許風流的背影,怎麽看都覺得許風流生不出來他這麽聰穎的兒子。
"是兒大不由娘罷!"逍希恣淩空一躍出掌将自湖水中飛出的劍憑空折斷。
“你又救了我爹。”冬曲柳撿起地上的箭,拿在手上細看,“有飛龍雕紋,是天境堡的箭。”
逍希恣撿起另一段斷箭遞給許風流,許風流笑道,“逍谷主連救本大俠兩次,還為我拾箭。”
逍希恣道“你就是嘴貧,若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風流債。”
“風流債?”許風流面露訝異,看了看手中的斷箭,“我哪裏有逍谷主有魅力。”
“風流,你……”逍希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道“你是在……”
“放開!”
“你們鬧夠了沒有?”
許風流與冬曲柳同時說話,逍希恣看了眼冬曲柳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放開了許風流。
“這不是天境堡的箭,小柳兒,我們被敵人圍住了。”許風流将斷箭扔進湖裏,“天境堡的箭,飛龍身上是沒有一片黃色的鱗片,而且眼睛也不是紅色的。”
“那這是哪裏的箭?”冬曲柳看了看飛龍的眼睛,果真是紅色的。天境堡的一境堡主嗜愛黑色,飛龍從上到下皆為黑色。為何這支箭的飛龍鱗片中有一片為黃色,眼睛還是紅色的。
“爹,這莫非是暗芝閣的箭?”見許風流不說話,冬曲柳忽然想到一個許久不問江湖事的門派。
“不是。是魚靈谷的箭。”逍希恣沈聲道。
冬曲柳聽了這話,立馬看向許風流。許風流點點頭,“小柳兒,你不該輕信別人。”
冬曲柳怔愣地看着逍希恣,向許風流道“這不是你的朋友嗎?你不是說這是你朋友嗎?你們還經常一起喝酒,你還要我拜他為師。爹,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
許風流拍拍冬曲柳的肩膀,“誰說朋友就不能變成敵人了?小柳兒,我真是得好好教教你才行。你冬姨畢竟還是個女人,做事拖泥帶水,不夠爽直,還不懂江湖險要。看來還得耽擱一陣子,才能見到你冬姨。風流閣裏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了。”
“逍谷主,接下來我們幾個應該要大打一場,我和小柳兒才能同你回去罷?”許風流一劍挑出水裏的一條黃色黑斑點的魚,“這樣的魚以後還是不要拿出來了,如果剛才這魚不聽話,傷了小柳兒,我可就沒有現在那麽好說話了。”
什麽?這個魚剛才差點兒傷了他?為什麽他完全不知情也沒有感覺。冬曲柳抓住許風流的胳膊,“爹,為何我……”
“因為你不會用藥,只知道空氣中有一股邪魅的氣息。殊不知這氣味是有毒的,若不是你說出來,估計這毒還要中的更深。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心髒跳的有些快,全身有輕微懼寒?”
冬曲柳點點頭,“我以為外面比隧道裏面冷些。這一陣子都是陰雨連綿的,自然會有些冷罷。”
“你中了魚骨毒,這魚的毒是從魚骨裏散發出來的。至于它到底為何有那麽強的毒性,等我們到了魚靈谷,你自然便會知曉的。”
“接下來我們要打一場硬仗,如果你不舒服的話,就立馬停手轉到我身後來。小柳兒,你要記住了,千萬不要勉強自己。不然毒素侵入五髒六腑,爹可就要費大事了。”許風流伸手點住他全身的大穴,“待會兒,可別逞強啊!”
“嗯,我知道了爹。”冬曲柳點點頭,可是心裏完全沒有要躲到許風流身後的打算。他再不濟,也是許風流許大俠的兒子,怎麽能在別的門派面前給許風流丢臉。
“嗯,還是小柳兒乖啊!不枉費爹平日裏對你的教導。”
“他們來了!”逍希恣道,“我負責東面,你們待會直接從南門沖出去。我的手下會在北門與西門處攔住他們的。你們要快!”
“谷主,時櫻軒的人恐怕不易對付。”一直跟在逍希恣身後默不作聲的女子道。
“雲煙,你覺得時櫻這次來了沒有?”四圍城牆頭上突現時櫻軒的衆人,逍希恣一眼望去,沒有見到那個一雙鳳眼,一件時櫻花蒼袍,一頭銀發的男子。
如果沒有許風流在這裏的話,那麽時櫻一定不會來。可是現在許風流就被困在天境堡的城牆內,這麽一個捉走許風流的好機會,時櫻應該不會放過。但時櫻向來不按尋常路走,他不出現,誰也沒有把握。雲煙悄悄地看了眼許風流,道“雲煙不知。”
逍希恣沒有說話,看了眼許風流,道“許大俠覺得呢?”
“我還欠着逍谷主一只胳膊呢,還望谷主不要那麽快收回。”許風流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跳過了問題。
那麽許風流到底是知還是不知呢?雲煙心想,禁不住又看了許風流一眼,而後認真地掃視了圍牆一圈。目前來看,時櫻并沒有出現在這裏。
冬曲柳上了逍希恣的當,心裏十分生氣。此時見雲煙時不時地偷看許風流,仿佛抓到了逍希恣的把柄一樣,朝着雲煙不滿道“喂!你為何總盯着我爹看?”
“我沒有。”雲煙被抓個正着,臉面登時一紅,在逍希恣身旁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都被我看見了,你還想賴?”冬曲柳不饒道。
“……”雲煙不說話,心裏恨不得一劍刺到冬曲柳身上去。竟然讓這小子毀了她在谷主面前的形象,真是丢臉!
“你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讓別人以為你沒有幹過這件事。我告訴你,你休想!你們魚靈谷的人都想你這樣擅于狡辯罷?尤其是在騙人這種事上!”冬曲柳說話一語雙關,正常人都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
逍希恣看了眼許風流,扯了扯嘴角。
許風流不在乎地笑了笑,朝冬曲柳肩膀上一摁,“小柳兒,你爹叫什麽名字?”
“許風流。”冬曲柳道。
“這就對了嘛。”許風流借助摁着冬曲柳肩膀的力量,一個飛身沖向從城牆上大肆飛來的敵人。
冬曲柳一臉懵懵,待有人逼近才出劍使招。
時櫻軒的女人們真是麻煩!個個貌美如花卻沒有一個有風流閣裏的姑娘識趣有禮。許風流不想傷人,手中的劍未曾出鞘。可若是被這群女人這般亂刺亂坎下去,何時是個頭啊!
這些女人仿佛就是沖着他來的,出招雖然狠毒卻沒有殺他的意思,因照這份情,許風流還特地對逍希恣道了句“逍谷主可別沖冠一怒為劫人而傷了一片如花紅顏啊。”
逍希恣一揮袖帶出一片藍色的粉末,當即有不少女子踉跄暈倒在地,靠的近的已不省人事,離得遠的也大喘着粗氣,雙手使不出力來。
“不知道該怎麽誇贊許大俠的文采,難道我這不是沖冠一怒為藍顏嗎?許大俠莫不成是個女兒身?”
“我爹若是女兒身,豈不是便宜了你。”未待許風流說話,冬曲柳辄一劍刺傷了一個女人的手臂。“時櫻軒的臭婆娘們,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想帶走我爹,除非從我冬曲柳冬大俠的屍體上踏過去!”
“呵!許大俠,你兒子為你打抱不平呢?”逍希恣的“袖挽流藍”一出手,果真止住了不少時櫻軒的女殺手們。“許大俠,快點走罷。”逍希恣道。
“逍谷主辛苦了!”許風流拉着冬曲柳向着南門而去,魚靈谷的弟子們自北門與西門攔住時櫻軒的殺手們,彼此展開一場殘殺。
魚靈谷雖然是個藥谷,其歷史上也沒有過與其他門派有過相殺的經歷,但自從逍希恣從千紫陌手裏接下谷主之位,魚靈谷的性質辄變了。
在魚靈谷的史冊上,一直沒有哪個江湖門派敢亂動魚靈谷,甚至亦不敢找其麻煩。這不得不歸結於歷代谷主的能力與智慧。其第一任谷主落旋門的明遙子着實厲害,有着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通天本領。第二任谷主風玄資是王室後裔,身為大王子的他本該繼承王位,坐擁萬裏江山,可是一次出游,讓他有幸拜入明遙子門下,還與華祈門的門主成為生死摯交。第三任谷主菀淩兒溫婉賢淑醫傾天下,一生救人無數,卻不求回報。當世人稱“妙手芳華”。
然到第四任谷主逍希恣時,魚靈谷至今仍是飄零江湖,美名漸散。
“谷主,時櫻軒剩餘的十一人逃走了。”雲煙道。
“告訴他們不必追了。你先回谷,要浠滟她們加強對谷口的防護,我去看看許風流。”
“是。”雲煙帶着弟子們回谷,逍希恣自牆堡向南飛去。
許風流帶着冬曲柳自天境堡的南門一路向南,走進了一片樹林。冬曲柳走着走着竟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許風流皺了皺眉頭,不滿地責備道“小柳兒啊小柳兒,你素來不聽我的話,此番亦違背我的話,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你知道嗎?”
冬曲柳愧疚地叫了一聲,“爹,我……”想解釋的來着,結果一句話沒說出來,卻聽得林間風嘯聲動。
“爹……”冬曲柳想叫許風流停下,不要給他療傷。這次來的不知是誰,在敵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空門,簡直是與找死無異。如果許風流不停下來,來者若從許風流背後偷襲,他們兩個都會受到重創。
“別說話。”許風流道。掌間的內力只增不減,而且還加了兩只手。
冬曲柳雖然擔心許風流的安危,但見許風流說話的口氣,來人可能與他相識,便也放松了自己的身體,可腦袋卻不曾放松警惕。
“許風流,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會打擾你們?”來人悄無聲息地站到了許風流身後。
許風流正處在逼毒的關鍵時刻,滿頭大汗,根本無心理會他。倒是冬曲柳聽見了聲音,渾身一緊。許風流渡出的氣息受阻,大幅度的往回撤,額上的小水珠般的汗水立馬變成豆大的汗滴往下落。
“小柳兒,不要分心!”許風流使力再次逼毒,強大的氣息流轉在兩人之間。冬曲柳聽見許風流急切受阻的聲音,心頭又是一緊,努力想放松自己卻還是慢了一步。正覺得許風流将會受到強力反噬的冬曲柳急轉身去扶住許風流,卻見一白衣人影抓住許風流的手将氣息強力灌入自己的體內。
“小柳兒!”許風流急叫一聲,冬曲柳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許風流見狀方才松了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來。結果身形不穩,一頭栽進身後人的懷裏。
“爹!”冬曲柳急欲起身,卻被白衣人摁住。
“你!”冬曲柳一擡頭便是一雙鳳眼,一件時櫻花蒼袍,一頭銀發的男子。看慣了許風流倜傥風流的模樣,眼前這人真真是驚豔了他的雙眼。
“你體內餘毒未清,氣息紊亂,若強行站起來的話,你爹剛才的一番功夫豈不白費了。”
“展秀,你先把他帶回去。”來者向着一身黑衣的行者道。
“爹!”冬曲柳被展秀架起來卻不願意就這麽走了。這個身着時櫻花蒼袍的人應該是時櫻軒的軒主罷。
時櫻軒的軒主號時櫻,無字。迄今為止,江湖上無人知其姓名身世。
許風流連連擺手,穩定氣息,放道 “小柳兒,我沒事,你無須擔心,放心跟着去罷,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冬曲柳點點頭,在展秀的架扶下被帶去了時櫻軒。
許風流欲強行站直身子,離開來者的懷抱,卻不虞被人一手穿過腋下一手穿過雙腿彎抱起。
“時櫻,放我下來!”許風流一急雙臉稍染紅暈,雙手推着時櫻的胸膛,雙腿搖擺,任是掙紮着要下來。
時櫻看了他一眼,道“許風流,你就這麽确定我不會動你兒子?”
“……”許風流無語地看着他,久到兩人已從天境堡南面的樹林回到了時櫻軒,方才道“時櫻,小柳兒還小。”
時櫻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莫名其妙。許風流警告道“你別打小柳兒的主意!”
時櫻嘴角微揚,“許風流,這件事我沒有辦法保證。”
時櫻只是一句玩笑話,許風流卻當真了。當即拔劍指着他,一字一句道“時櫻,你若敢對小柳兒下手,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時櫻往前一步,許風流的劍直指他的頸項,只要稍稍用力,便可劃傷。“許風流,老子在吃兒子的醋嗎?”
許風流收回劍,“你什麽時候放我走?”
“看我心情。”時櫻摟過他的腰拍了拍,“風流,你瘦了!”
許風流拿開他的手,“待小柳兒傷好些,你便送他回風流閣去。”
時櫻不悅道“你覺得我不能保護你?”
許風流看了看他,轉過身道“時櫻,有些事,你幫不了我。又何必讓自己淌進這趟渾水來。”
時櫻握了握袖中的雙手,淡漠道“那麽我便看着。”
天境堡的地下甬道裏,正有一人帶着一身血跡與血腥的氣味走出來。鄉萦袖抖了抖沾滿血跡的衣服,望着滿天飛雨的灰色天空,将目光投向廣場上那一片屍體處。屍體的血跡混雜在雨水中流向圓形的藍色湖泊。
“許風流,看來你已經活着出去了。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尚未填完坑的我又開坑啦,感覺自己這次會堅持到底噠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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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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