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獄中歲月(一)

冬曲柳的毒方被清理的差不多,時櫻便要雙展秀送他回去。冬曲柳從風流閣出來已有半月之久,的确應該回去看看了。

許風流早在被帶回時櫻軒的第二日便重返了天境堡。冬曲柳那時正為魚骨毒所害,無法阻止許風流前去。現在想起許風流走的那樣匆忙,不免又要吊起心來。

“既是今日便要告辭,那麽順便去拜訪一下時櫻軒的軒主罷。”冬曲柳起身在雙展秀的引路下見到了時櫻。

時櫻軒的時櫻花終年不敗,花盤圓潤似玉琢般光滑細膩,花色不一,主要以紫白為主。而在時櫻軒軒主時櫻這兒的花真真是在時櫻軒裏也難得一見的琉璃青色的時櫻花。

一身白衣的男子襯着這一樹一樹的琉璃青花,美得讓冬曲柳移不開雙眼。

美終究歸美,冬曲柳還不至於已經神魂颠倒,收起沈迷的雙眼。冬曲柳正經拱手道“多謝軒主的照顧,冬曲柳不勝感激,今日便回風流閣,前來辭別。”

坐在樹上的時櫻正屈着一條腿,另一條腿挂在樹下晃蕩,一手提着一個白色雕青花的酒杯,一手玩弄着手中的花朵。

冬曲柳見他無動於衷也不做停留,轉身便要走。

“你千方百計想來見我,就為了說這麽一句話嗎?”時櫻倒了一口酒入喉,不緊不慢道。

冬曲柳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自臉面到心間染上一股羞恥的感覺。在時櫻軒養好了傷來謝他一下,不是應當的嗎?什麽是千方百計想來見他?如果不是礙於許風流的面子,他只會悄悄走掉,不留下任何痕跡。“這只是個禮數問題!”冬曲柳氣道。

時櫻差點因他的話被一口酒嗆到,強行壓制欲咳嗽的沖動将一口酒咽下,驚問道“禮數?”

時櫻眯着雙眼看了一眼冬曲柳的背影,冷冷道“你是許風流的兒子?”

冬曲柳剛想回答卻被時櫻搶先道“一點不像,渾無同處。”

“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我爹就是這樣說的。”冬曲柳道。說起這句話,還不是存心要叫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嗎?

無父無母,被丢棄在草芥上為許風流所撿。若不是許風流喜好多管閑事,那麽他的生命也就如那草芥一樣輕賤,不被人注意,被忘卻,然後消失殆盡。蒼茫的天地間依舊人來人往,以各樣的形式演盡繁華蒼涼。一切沒有什麽不同。

然現在的自己還留在這世上,還喘着蒼穹裏的一口氣,一切就注定要有什麽不一樣,至少會有人記得這世上曾經來過一個叫冬曲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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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呵,這句話倒說的一點不假。”時櫻笑笑,“許風流根本做不了你的父親,而你和他簡直是沒有共點。你們在一起,也只是面子上的父子罷了。以許風流的年紀,你們……”

“軒主,屬下有事禀報!”一男子完全不顧打斷時櫻說話的後果,徑直走到時櫻面前道“許大俠入獄了!”

“什麽?你說的可是我爹?我爹怎麽會入獄呢?”時櫻尚未來得及出口細問,冬曲柳便直奔男子面前,擔憂緊張地問起話來。“兄臺,還請你細說。我爹究竟因何入獄的。”

男子為難地看了眼時櫻,道 “軒主,這……”

“碧韶,但說無妨。”時櫻抛掉酒壺,端直身子倚樹而坐。

許風流才出去幾天,竟然入獄了。時櫻略略聽了大致情況,朝碧韶揮揮手,道“我明白了,你繼續關注許風流在獄裏的情況,有事即刻來報。”

“展秀,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叫淩秀處理好軒內事務。你随時與我聯系。”時櫻躍下樹,立即有女子取來他的時櫻花蒼袍遞與他。

時櫻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笑道“秀姑,你愈發機靈了。”

叫秀姑的女子但笑不語,将衣物遞給時櫻後便退到一旁。

時櫻穿好衣服,折下一支琉璃青色的時櫻花遞與秀姑,笑道“秀姑,這次你同我一起去罷。”

相比時櫻的漫不經心,冬曲柳辄心煩意亂,沖着時櫻吼道,“時櫻軒主可知我父親是在天境堡地下的監獄,還是哪裏?”

時櫻剛将花插在秀姑發間,聽到冬曲柳這一句氣吼,嘴角微揚,卻偏偏不露聲色,反倒故作關心起來,“你一個人救不了許風流,更何況你亦是不知他究竟被關在何處。還是和我一起前往罷。”

冬曲柳雖心有不滿卻也只好點點頭。“那便走罷。”壓根不知許風流在何處被關着,等到自己再摸清楚地方與對手的目的,許風流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時櫻似乎很滿意冬曲柳的回答,收斂了微笑,正經道“我們先去天境堡做客,探探虛實,伺機行動。”

冬曲柳認真地點點頭。對於救許風流出來這件事,他是一點皆不含糊。時櫻暗想,心裏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雙展秀與秀姑跟在他們身後,雙展秀只覺得今天軒主的話好像變多了些。秀姑看着前面的兩個人,在時櫻的背上多流連了兩眼,便轉向別處。冬曲柳覺得自己的手有點抖,時櫻竟然同他并排而行,真是意外。他不是應該和那個叫秀姑的女子一起嗎?為何要同自己一排而行。冬曲柳亂想着,腳步不知怎的亦亂套了。

“小心前面的坑!”雙展秀見冬曲柳完全沒有繞道的意思,不免提醒了一句。畢竟是許風流的兒子,軒主都能讓他在軒內養傷,自然也不容冬曲柳在他眼前出現意外。

冬曲柳神游在天,完全沒有聽見有人提醒的聲音,直接擡腳踩進了小深坑裏,眼看即将被絆個狗□□之際,時櫻快步上前一步伸手托住他的腰身。

“嘶”冬曲柳倒吸一口氣,左手抓住時櫻的左胳膊,右手覆上了右腿。

時櫻見狀便不動作,斂眉輕聲問道“右腳扭到了?”

“嗯。”冬曲柳哼了一聲,慢慢擡起自己的右腳。

“展秀!”時櫻叫道,抽出左手将冬曲柳的頭扳過來朝向自己。四目交接,冬曲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時櫻便只是笑。雙展秀上前擡起冬曲柳的腳,只聽“咔擦”一聲,冬曲柳的臉在時櫻眼裏扭曲變形。

“你這個混蛋!”冬曲柳回過神來,出手便是一掌拍向時櫻的臉面。打完之後,冬曲柳愣了,時櫻的笑臉頓時冷了下來,甚至黑起臉來。冬曲柳尚未來得及道歉,撲面而來兩記耳光。

“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打我?”時櫻拎起他的脖子,冷冷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緊跟着松了自己的手,拂袖向前走去。

時櫻一撒手,冬曲柳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覺得腳上的痛比不上心上的難受。‘你是什麽東西?竟敢打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冬曲柳呆望着腳前的坑,握緊了雙拳。的确,他不算什麽!就算他是個人物,也是在許風流的遮陰下才有所成就的,他這一輩子也擺脫不了許風流許大俠這六個字。

秀姑見時櫻氣的甩袖而去,朝雙展秀比了比手勢,便追了上去。雙展秀向冬曲柳伸了只手道“冬公子見諒,軒主就是這樣的脾氣。何況他好心扶了你,你卻當衆打了他。據我所見,沒有人敢打軒主,曾經有個小厮端茶水失手燙了軒主,被軒主當衆除死。軒主沒有殺你,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給足了面子?是啊,他是給足了面子。給足了許風流許大俠的面子!”冬曲柳擡眼看向雙展秀伸出的手卻沒有扶,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也許,他不該與他們同行。或許,還能對時櫻有所想象。

“許風流是我爹,就算救不到他,我亦不願再與你們同行了。”冬曲柳點足飛上樹梢,掠影而去。

雙展秀看着這一抹倔強的身影,無可奈何,匆匆追上時櫻他們。

“軒主,冬公子獨自走了,屬下追不上。”雙展秀老實道。承認自己不如別人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氣的事情,尤其雙展秀是時櫻軒內輕功屬上乘之人。

時櫻默不作聲,但是雙展秀知曉他已經知道了,便不做多言。秀姑靜靜地走在時櫻身邊。三人一同前往天境堡。

許風流自重返天境堡已有大半月之餘。聞着關于那個人的消息而來,至今卻一無所獲。許風流不能再不着急了。

順着天境堡的地下甬道蜿蜒陡峭而下,往日的記憶一一湧現。彼時是殺紅的雙眼,腥臭猩紅的鮮血混着舊血的味道,耳邊的對方充滿獵殺的氣息……

許風流搖搖頭,一境堡主閉關修行這半年正是他在天境堡內大肆搜索信息的好機會。再有半個月,便是一境堡主出關的時間了。到時候,再想來這裏豈是易事。

憑着上次的感覺與記憶,許風流很快到了天境堡的地下練習場。腥臭腐爛的氣味撲鼻而來,其間混着令人作嘔的死屍的惡臭氣味。練習場內的屍體雜亂無章的堆疊在一起,自下而上爬滿了白色的蛆蟲和一些黑色的蟲子。許風流慶幸自己來時用上好的香紗布遮掩了鼻口,然而此情此景還是尖銳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每一步都是踏在亡者和蠕蟲之上而過,許風流提力,盡量不與他們接觸,可是等他走過練習場時,鞋子上還是沾了一些腐爛的肉和漬,還有還在爬行的蠕蟲。許風流用掌力震死那些蟲子,将手中提前帶來的布扔在地上,雙腳踩了上去。

沒有那個人!

要麽他已經逃了出去,要麽他早已化成塵土。不可能有人運走他的屍體。這裏完全沒有人來過的影跡。

鄉萦袖還活着,并且已經逃了出去。這是許風流确定的事情。那麽究竟是誰放出那個人的消息來引他出來的呢?

不可能是時櫻,也不可能是那個人自己,那麽還有誰?

許風流空手而返,一無所獲。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鄉萦袖還活着。許風流出了天境堡,便直向時櫻軒而來。估摸着時間,冬曲柳的毒也該盡除了。

冬曲柳負氣來到天境堡,只認為上次來救許風流時天境堡內沒有多少人守看,這次也一樣。不待夜幕,大白天的便潛入天境堡內尋人。誰知,剛進來就遇到一個人。急招一試,來者便敗給了冬曲柳。細問之下,方知來者名叫塵染,是來這裏找藥材的。

冬曲柳心想多一個朋友少一個敵人,更何況此人對天境堡內的地形十分熟悉,便不做什計較。兩人結伴而行,繞過幾個亭臺水榭,塵染便直奔一個石獅銅門前。冬曲柳一把拉住他轉到遮蔽地,“這裏就是天境堡的牢獄嗎?”

“沒錯,上次我哥哥就是被關在這裏的。這裏面機關重重,我勸你不要貿然進去。多帶點人來救你爹,不然連你也可能栽在裏面了。”塵染勸道。

冬曲柳想到時櫻先前對他的态度,搖搖頭,雙眼看向銅門,堅決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退回去。我一定要救出我爹!”偏不要他幫忙!

“唉,看你這樣堅決。我想我是攔不住你的。但是我哥危在旦夕,我要快些找到解藥拿回去救他,裏面的事我幫不了你了,你要小心!”

“你送我到這裏已是讓我萬分感激,這裏面的事就不牢你挂心了。你快些去找解藥罷,你哥哥的命也是命。”冬曲柳從懷中掏出一顆紅色藥丸塞到塵染手裏,“若你長時間尋不到解藥,便把這個給你哥哥服下,或許可保他一命。”

“多謝!告辭!”塵染道。

“保重!”冬曲柳道。眼見塵染走遠了,冬曲柳這才緩緩向石獅銅門靠近。

“爹,小柳兒來救你了!”冬曲柳從銅門進入,按照塵染所說的沿着牆上紅色的标記一路向前。果不然,安全無誤地到達牢獄裏。

牢獄裏關着不少人,冬曲柳來回看了一圈,沒有許風流,心裏不免緊張起來。許風流沒在這裏,會在哪裏?

難道情況有誤?冬曲柳又環視一遍,還是沒有許風流。冬曲柳邁步向前走去,卻被旁邊獄中的老者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嗎?你可知裏面的都是什麽人?”

“我不知道。”冬曲柳道。

“你不知道你就敢亂闖?”老者上下打量着他,冬曲柳被他看的有些心慌,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老者道“你是風流閣的人?”

冬曲柳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想人去找風流閣的麻煩,繞彎道“你管我是什麽人?識相的就快點告訴我,許風流在不在這裏?”

“許風流?”老者反問道,接而哈哈大笑道,“許風流要是待在這裏,我能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裏嗎?”剛說完,便警惕道“你問許風流做什麽?我憑什麽告訴你?我是誰?許風流是誰?哈哈哈……”

冬曲柳見他一個人在牢內撒草哈哈大笑,心料這人定是瘋了,便不管他,提步向前走,剛走沒兩步,自牢獄深處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

這是……幽蘭攝嗎?

冬曲柳剛想到這三個字,便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冬曲柳醒來時,人躺在牢獄內。腦袋渾渾沈沈,冬曲柳一手扶額另一手扶着牆面站了起來。窗外,無月無星,所有的事物在黑夜裏映出模糊的輪廓。冬曲柳雙眉微斂,腦子忽地一個激靈,伸手向腰間探去。劍,還在。

看來他是被人算計了。在牢獄裏沒找到許風流,自己卻莫名進了牢獄。

冬曲柳扶着牆緩緩坐下,他想起許風流的話,‘小柳兒,你覺得黑夜可怕嗎?’‘黑夜其實并不可怕,只是有些人把它渲染的很恐怖。黑夜是很靜的,因為它知道它的靜能讓你從另一個角度來審視這個世界。’

黑夜的靜能讓人從另一個角度來審視這個世界。這個原本就不太平安穩的世界。冬曲柳閉上雙眼,風從他的耳跡略過,帶來黑夜的靜與殺。

“冬曲柳,你果然有幾分許風流的樣子。十五年,許風流的努力也沒有全部白費。”略帶戲谑的聲音自獄中響起。聽起來,這不是個很老的人。

“聽說他沒有在乎的人,我倒是很好奇,對於養了十五年的你,他會不會有點不舍?”

冬曲柳保持原樣,絲毫不理會此人之語,內心卻無端想起許風流平日裏那副放蕩不羁的姿态。也許正是因為許風流所表現出來的對事事無所謂的态度,才會讓你覺得他什麽都不在乎罷。可是跟許風流相處了十五年的自己,明明就知道許風流不是這樣的人。他對冬姨,對風流閣裏的那些姑娘們在乎的不得了。簡直比得過對自己這個兒子的在乎。

“看來你并不了解許風流許大俠,他向來是獨來獨往,一年都不回來幾次。他養大我?簡直是笑話!”冬曲柳這話雖是故意說給上頭的人聽的,但卻也是實話。在他的記憶力,只有冬姨這麽個暖心人。許風流一年回風流閣的次數不超過十根手指頭,每次回來呆的天數也不超過十根手指頭。最讓冬曲柳生氣的時,他每次都是一身傷回來。

“照你這麽說,我抓你豈不是沒有用?那依你之見,我是不是該放了你?”

“你放不放我,是你的事。抓我有沒有用,亦是你的事。與我商榷,怕會有損你的才智罷。”冬曲柳道,他猜想此人應是不過而立之年,但定是比自己年長。

“我瞧你年紀輕輕,說起話來,要讓人多難受辄有多難受。真是同許風流有得一比。”那人帶笑道。

許風流認識的人真不少,提起許風流的人為何總會笑起來?冬曲柳并不懂。

冬曲柳壓制着體內翻湧的熱潮,難道真的與他之前猜想的一樣。昏迷之前聞到的那香是——幽蘭攝嗎?

幽蘭攝:媚藥,無論功力如何,皆會意亂情迷,而且三天裏不與人交合,便會功力盡失。

冬曲柳對魚靈谷那些藥材沒有什麽記憶,可是對于江湖藥材秘冊上的藥藥毒毒還是有些記憶的。十歲那年,許風流從江湖上弄來這麽一本冊子要他在十天內背好。到了第十天,冬曲柳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去見許風流,準備接受他的提問。結果許風流的屋子裏空蕩讓人頭大。冬曲柳氣的倒頭就睡,睡了兩天兩夜。

“你不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惡意的嘲笑似的關懷。

冬曲柳并不想讓人察覺異樣,嗤鼻道“我愛同誰說話就同誰說話,愛什麽時候說話就什麽時候說話。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你,可是我有權決定放不放你走。你的自由權在我手裏。”那人道,“如果你願意說兩句好聽的,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冬曲柳倔強道“你願意放我還未必願意走,你不願意放,我若是想走,你功力再高,我也會拼盡最後一口氣。冬曲柳的人生只能由自己做主!”

一直活在許風流許大俠這六個字眼裏,冬曲柳受夠了。縱使他是養育了自己十五年的父親,也不能使他喪失自己的鬥志。

“真沒想到你在許風流的庇護下還能有這樣的心志!”那人沈聲道。“許風流,看來事情有趣多了,并不想你說的那麽簡單呢。”

冬曲柳沒有聽懂他什麽意思,便也不好作聲。那人沈默片刻,道“我放你走!”

話語即罷,一陣強大的力量将牢獄之門震開。

“門已經開了,走不走随你。但你若走的話,從這門出去只有一條通向天境堡小竹軒的路,至於你會遇到什麽人,哈哈,不好說。”

那人的聲音消失許久,冬曲柳覺察不到一絲他人存在的氣息,這才起身至牢獄門口。

走!我當然走。我不走,誰去救許風流許大俠!

冬曲柳話帶點憋屈的氣,就同剛才那人交談的幾句話裏,他覺得許風流許大俠并未被人關在天境堡的牢獄裏。很明顯,有人故意要整他。

誰會對他下手?他并無仇家,無親無故,除了是針對許風流的人,誰會記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氣死偶了,好不容易寫好的稿子,竟被小侄女把偶的電腦搞成藍屏,寶寶不得不重寫,先前的思路瞬間被秒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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