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平靈小居
馬車內,許風流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四姑娘,用手狠狠地抹着自己的嘴巴,一張臉紅的像秋日裏的楓葉。
馬車朝着栝州的南面而去,四姑娘坐北面南,梅心坐在他左邊,許風流只好坐在梅心的對面,也就是四姑娘的右手邊。
四姑娘左手臂橫在馬車內的橫木上,左手拖着腦袋,看向許風流,道“許大俠臉紅的樣子,還真是俊俏!”
許風流轉頭瞪了他一眼,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梅心,發現她并沒有在看自己,這才松了口氣。
“路途如此漫長,許大俠若是不與我說話了,那可真是寂寞啊!”四姑娘右手捂嘴,打了個哈欠,向梅心道“梅心,過來,我累了!”
梅心坐到挪到角落的位置,道“公子,這樣可以嗎?”
四姑娘靠到梅心的後背,支起雙腿,雙手折疊放在腿上,低下頭就睡了。
許風流看着這一副場景怪膩歪的。偷偷瞄了瞄四姑娘的睡相,這怎麽跟被人欺負了,抱膝委屈一樣。許風流淺笑,真想看看這個人被欺負的慘樣。
時至正午,途遇一家客棧。許風流急喚趕車的小厮停下。梅心為了讓四姑娘睡的好,也是挺直了腰背,累了老半天了。此刻聽許風流要往客棧去,心下喜悅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展現在臉上了。
“梅心姑娘,你把人叫醒。許某先去叫些飯菜。”許風流對着梅心說完,便下車向客棧裏去。
“公子,我們該進客棧了。”梅心小心翼翼道。這四姑娘睡覺的脾氣也大,若是不小心吵醒了他,那可有好果子吃了。
“你先下去活動活動罷。我随後就到。”四姑娘直起身子坐好,梅心應了聲,便迫不及待地下車了。
梅心剛下車,剛才趕馬車的小厮便輕輕掀起車簾一角,向裏面的人道“公子,魚靈谷的逍谷主也在趕往平靈的路上。另外,已經查清,楓月軒的花枝羨便是花妃的兒子。”
“風櫻國的七皇子。”
風櫻國的王風曦禾有七個兒子,大皇子風弛皓,二皇子風脩皓,三皇子風卿皓,四皇子風烜xuan皓,五皇子風淆皓,六皇子風雲皓,七皇子花枝羨。其中大皇子風弛皓身世迷離,據說是風曦禾的義子,四皇子風烜皓是蘭妃的孩子,二皇子風脩皓與五皇子風淆皓是燕妃的孩子,三皇子風卿皓是皇後的孩子,六皇子風雲皓是萱妃的孩子,七皇子花枝羨則是花妃的孩子。
風曦禾向來偏愛花妃,也喜歡花枝羨。但不幸的是花妃早在生下花枝羨後,便遁入空門,常伴青燈古佛,花枝羨也在五歲那年,因宮中失火而被燒死。盡管沒有幾個人相信,但當時風曦禾已在全國下了懸賞令,很多江湖人士也參與其中,仍是無果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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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吃飯了!”梅心叫道。
四姑娘掀開車簾,寵溺道“梅心,怕是你早就餓了罷?叫的這麽急切做什麽,又沒有人搶了你的飯去。”
梅心撅着嘴巴,指了指客棧門口,道“我本來就是很餓啦,很想吃飯,可惜許大俠不把你叫來就不準我吃!”
“是嗎?讓我去瞧瞧他點了什麽好吃的。”四姑娘道。
許風流見衆人都來了,便進客棧坐下。四姑娘遠遠地便只看見桌子上,只有幾道素菜。還是平日裏他不怎麽吃點。難道這個許風流知道他不喜歡吃這些?
四姑娘陰着臉色坐下,強扯着嘴角的笑容,道“許大俠是沒有錢了?還是喜歡吃素呢?”
梅心記得許風流剛才明明還點了好些肉食,為何現在就變成了素的。還全是素的,沒有肉吃,怎麽趕路?
許風流笑笑,道“四姑娘真是聰明!”
梅心聽了這話,立馬軟下腔調,哀求道“公子,買一只燒雞也行!”
四姑娘看着許風流不緊不慢地吃着素菜,猛地從身上掏出一把銀票遞給梅心。梅心接過銀票,揮着手裏的銀票大叫道“小二,把你店的招牌肉食都來一份!”
店小二瞧見梅心手裏晃悠的那一把銀票,立馬跑過來道“好嘞客官,我這就給您上菜!”
一眨眼功夫,桌上的素菜全被掩蓋,整張桌子都被肉食蓋滿。許風流停箸不知該吃那樣,卻見那三人,每人手上一塊肉,正吃得歡天喜地。
“公子,這肉沒有教中肉好吃!”梅心嫌棄地看着一塊還粘着毛的紅燒肉道。
四姑娘輕咳了一聲,道“家裏的肉當然好吃,這店裏的手藝,怎麽能跟你比。”
梅心盯着四姑娘看了片刻,嘿嘿笑道“是啊是啊,還是我的手藝好啦!”
連一鍋粥都不會煮的人,怎麽可能會燒肉呢!梅心暗自讪笑。都怪自己剛才有肉吃太激動了,一下子說漏了嘴。
梅心拿了一只雞腿遞給許風流,道“哎,許大俠,你怎麽不吃呢?不吃肉走不動路啊!”
許風流笑笑,“謝謝梅心姑娘了。”教中?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許風流拿起雞腿咬了一口,腦子裏突然閃現靈語花三個字。靈語花教?許風流一口肉含在嘴裏,看向四姑娘。
注意到許風流投來的疑惑的目光,四姑娘從手裏的骨頭上撕下一塊肉,送到許風流嘴邊,道“許大俠,想吃我的肉?”
許風流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地看着四姑娘。半晌方道“四姑娘還是留着自己吃罷!”說完,許風流就拿着手裏被咬了一口的雞腿上樓去了。
梅心與那小厮看向許風流離去的方向,突然一起笑出了聲。
梅心道“公子,你把許大俠吓的雞腿都沒敢放下!”
小厮道“還咬了一口含在嘴裏,哈哈……”
“是嗎?”四姑娘看向這兩人,道“瞧瞧你們這吃肉的模樣,定是你們這副樣子,吓走了許大俠!”
“教主,你嘴角還……”梅心突然認真道。
“嘴角怎麽了?”四姑娘伸手摸去,什麽都沒有。四姑娘轉身向小厮道,“嘴角怎麽了?”
小厮搖搖頭,四姑娘有又轉過頭來問梅心。梅心忍着笑,淡淡道“我說了,公子不要罰我!”
四姑娘着急,一心想知道嘴角究竟有什麽,蹙眉道“我不罰你,你快說罷。”
梅心道“公子的嘴角還沾着笑呢,公子糊弄了許大俠,嘴角也覺得開心!”
梅心說完,那小厮便笑了出來。四姑娘哭笑不得地看着梅心,伸手想打又不能打,只好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道“梅心,你膽子大了,竟然敢戲弄我?我不罰你,今晚你去幫許風流洗澡!”
什麽叫嘴角也覺得開心?嘴角有思想能行動嗎?這梅心的腦子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麽。
“公子,您舍得嗎?”小厮小聲道。
梅心低着腦袋,弱弱道“梅心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不會偷看公子幫許大俠洗澡的!”梅心說完,扔下雞骨頭,速速跑到樓上去了。
敢情剛才那一副知錯欲改的模樣是裝出來的?其實是低着頭躲在桌子下啃雞腿!
小厮看着一臉正欲發作的四姑娘,輕聲道“公子,我也上樓去了!”
四姑娘伸手将人拉住,厲聲道“你給我坐下,坐好了!一個一個都膽肥了是不是,開我的玩笑,還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吃!木恒,把這些肉都給我吃光!剩一個你試試!”
木恒耷下腦袋,無力道,“是,公子!”
四姑娘恨恨地看着樓上的某間客房,咬牙道“木恒,你今晚把梅心看住了!她若是敢亂跑亂走,你也別跟着我了!”
“是!公子。”木恒看着四姑娘上了樓,總算松了一口氣。趕緊叫店小二收拾了桌子,自己也速速跑到樓上去了。
關門大吉!
******
平靈街上,許風流手搖不知從哪裏弄來的一把映着靈語花的折扇,邊走邊四處張望。
說好的今日午時在這平靈街的風流閣巷裏相見,為何都過去半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影。既然四姑娘違時在前,那夜怪不得我了。許風流想着,心裏登時明亮了起來。不用等人了,現在也沒有人約束他。那麽最好的事情,還不就是去瞧瞧這平靈的風流閣。
許風流行至風流閣前,手搖靈語花扇,心情閑惬,卻面生驚疑。都快走到裏面去了,怎的還沒有人來歡迎他。
許風流收斂神色,半帶探尋的意味走了進去。進門便是一道金牆,上隸書刻‘風流閣’三個大字,黑色紅線底。
許風流繞過金牆,走出後門,來到橋上。白玉雕刻的長橋蜿蜒曲折,上連水榭亭閣,目光流連之處,水面清圓風荷舉,鯉魚雙雙戲紅蓮。定睛細瞧,只見一舟系在柳樹畔。遠遠望去,湖中央有一處可停留的地方。
許風流不做遲疑,足點白玉橋欄,飛向柳樹湖畔,解下舟繩,乘舟向着湖中央可供停留的地方而去。
順風而行,漸進湖心處,許風流方看清,此乃一座水上樓閣。
等不及舟靠近,許風流便足點輕舟,掠水向前,立于閣樓前。早在閣樓前等待的梅心,見許風流總算來了。
梅心道“許大俠,您可算來了,公子已經等你許久了!”
許風流不聽不來氣,什麽叫等他許久了?不是說好在風流閣旁邊的巷子裏相見的嗎?許風流緊了緊拳頭,沈聲道“四姑娘何在?”
梅心身旁的人聽了許風流的話,一臉驚奇地看向他。四姑娘?說的是我嗎?可自己何時認識來了大名鼎鼎的許風流許大俠呢?
霜心一臉迷茫地看着梅心,道“姐姐,我不認識他!”
梅心點點頭,安慰道“我知道,你放心,公子不會罰你的。”
“嗯。”霜心點點頭。看着梅心将許風流帶進樓閣內。
層層院門之後,許風流可算不用再走下去了。梅心向着靠在花樹下的青袖白衣男子道,“公子,許大俠帶到!”
男子沒有說話,梅心很恭敬地退了下去。許風流看着梅心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靠坐在花樹下的青袖白衣男子,沒有底氣的笑道“四姑娘可真悠閑吶!”不是說好在風流閣旁邊的巷子裏等的嗎!
男子微微轉頭,一雙剪水綠眸微睜,帶着磁性的聲音說道“風流,你不是想知道,夢幻櫻在哪裏嗎?”
許風流道“不錯!但我只是陪你從栝州到了平靈,你會告訴我嗎?你故意支開月灀梨與鄉萦袖,不會只為了與我說這個罷?”
“當然……”男子道。許風流心想,果然如此!你在栝州就已經表現的很奸詐了,此刻又怎麽成為好人!
“只是為了說這個!”這慢出口的一句話,完全不是許風流得到的。男子接着道“我只是怕你不相信我。風流,你,相信我嗎?如果我說我就是你要找的夢幻櫻?”
“你說什麽?哈哈……”許風流的确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在找的夢幻櫻是這個人。自己在江湖上找了那麽多年,竟然有人跳出來跟他說,我就是夢幻櫻。
男子看着失聲大笑的許風流,皺了皺眉,道“風流,你若是真心喜歡我,是不是會願意等我?”
“當然。”許風流一邊失聲大笑,一邊答道。
“如果有一天我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你也會等我?也會到處找我嗎?”
“會!只要我的耐心還在。到時候,我若找到你,有你好受的。消失後再出現,就要做好付出過程裏沒有出現的代價的準備。”許風流說完,直接亮出自己身後的劍。
五年後,一試星眸劍術高下。許風流有星眸劍在手,怎會敗!
“星眸劍?”男子看向許風流手裏的利劍,驚訝道“你也有星眸劍?”
“星曰玄根,眸曰綠靈。我的是玄根,你的是什麽?”許風流道。
男子輕笑,“呵,星曰玄根,眸曰綠靈,你的是玄根,是星之劍,我的自然是綠靈,眸之劍。風流,原來我們的緣分還不止在夢幻櫻……”
“我不信!你怎麽證明你是他?你全身上下沒有一樣東西與幻櫻相同!”許風流厲聲道。靜立原地,凝周身內力于劍身,玄根——星之劍周身漸漸為一層鵝黃之氣所籠罩。
青袖白衣男子眼看許風流凝周身之氣于玄根,且已形成劍氣,暗嘆道,許風流,原來你并不了解這兩把劍的習性。星眸劍術,第一層便說,一之星,眸如星。星眸老人早已說過,星眸劍術,從一而終,環環相扣,步步相連,星玄靈根,心眸如星。
如若兩劍相較互碰,豈不是與自毀神劍無異!
可觀眼前之勢,許風流的劍氣已如神箭在弦,不得不發!如果剛才沒有刺激他,而是好好說話,自己或許不需要承受那麽大的傷害。現下許風流的劍氣盈滿,縱然有靈語花樹在此護體,也難免受到三層的傷害!
青袖白衣男子幻出綠靈,手挽眸之劍,道“此戰之後,便無四姑娘之說,我便是夢幻櫻!”
青袖白衣男子右手持劍,左手提八層內力,以靈語花樹在此,借其靈力使出幻櫻九重以護體。
許風流內力盡凝于玄根,眼見男子已作出攻擊的舉動,舉劍直接沖了過去。
男子右手霎時将綠靈扔出樹後,移花樹前來擋住這致命的一劍。許風流的玄根刺穿花樹,劍氣直逼男子胸口。
男子倒退一步,許風流抽出玄根,趁勢揮劍斬下。男子凝七層靈力以幻櫻九重第四重護體,生生忍下許風流這一劍。
劍落,血濺。男子痛喊一聲,捂住右肩,退倒在早已被劍氣粉碎的樹渣旁。許風流捂住胸口,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兩人皆是自顧不暇。
“教主!”木恒聞聲匆匆趕來,急忙為男子輸送靈力。
“梅心呢?”男子虛弱地喘息着,“去看看許風流。”
木恒拿開男子捂着右肩的手,原本還冷靜的思緒一下子淩亂了,失聲道“教主!刀痕破了!”再也無法冷靜的木恒,雙眼一下子通紅,惡狠狠地盯着站在一邊的許風流道“都是因為你!”
扶着許風流的梅心聽到木恒的話也慌了,茫然道“什麽?刀痕,破了?”
“刀痕破了?那教主的功力豈不是,豈不是要……”散盡嗎?
“梅心!帶許大俠去療傷,我這裏有木恒就好!”男子道。
許風流看向男子肩上那道傷痕,再往下切一小指,右胳膊就沒了。許風流呆呆地看向男子漸漸渙散的綠眸,張口想說話卻覺得萬千心結骨鲠在喉。動動嘴,硬是一個字沒有說出來。
“記住我叫夢幻櫻!”男子說完,便先許風流一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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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去濛迦暗芝閣奪取星眸劍的那一年,兩個都是意氣風發,仗劍闖江湖的少年。一個十七,一個十六,陌路相識,卻交談甚歡。兩人都是星眸劍的仰慕者,勵志拿到星眸劍,繼承星眸老人的未完之志,将星眸劍術發揚光大。
回來時,途經一片梨花林,恰逢兩人分別。許風流取出在沨瀾島時,島主贈的霜梅酒,與他對飲。兩人約定,五年內練成星眸劍術,以此劍術一決高下。
許風流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針,緊緊握在手心裏。也許江湖上沒有人能夠一眼識得此銀針,說出它的習性,然而許風流卻不能不清楚、明白。只有與銀針主人有過約定的人方知,此銀針不同于一般的銀針,它摸在手裏是粗糙的而不是潤滑,雖名為銀針,卻散發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細看之下,他的周身有兩個孔,分別據針頭針尾五毫厘之處。在針中央刻着一朵淡藍色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楚的梨花。
許風流睜着雙眼看向窗外的淋淋細雨,幻櫻不辭而別後的第六個秋季也即将走到盡頭。而幻櫻依然沒有消息!
四姑娘真的是夢幻櫻嗎?四姑娘手上有綠靈劍,可以證明當年去暗芝居的時候,也有這麽一個人。可是從未見過四姑娘提起或用過銀針什麽的,也從未聽梅心說過。
還有前些日子比試劍法的時候,四姑娘為何在緊要關頭丢掉綠靈,要與我徒手空搏。四姑娘那雙眼睛為何總是會變來變去的,還有四姑娘肩上的那抹刀痕是怎麽回事?
許風流靠着床欄坐起來,四姑娘的身份,到現在還不清楚。我竟然也能安心地在這裏住下去。
世上會‘彼蕙蘭花’的人物,只有……
“許大俠醒了?”梅心挑開簾子靠近床邊。
許風流淺笑道“這幾日,多謝姑娘的照顧了!”
梅心放下端盤,拿起藥湯遞給許風流,道“哪有的事,還是許大俠将我與公子從栝州送回了平靈,梅心感激還來不及呢。嗯,對了。”梅心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您昏睡的這幾日,可有不少人給你寫信呢。您看,一共有三封呢?當然,”梅心從頭上的金釵裏抽出一張薄紙,“這是公子要我交給你的。”
梅心接過許風流的藥碗,笑道“許大俠慢慢看,有事可以叫我。”
“有勞梅心姑娘了!”許風流道。待梅心走後,這才一一打開信來看。
一封是冬曲柳的信,信上說,劍聖褚行潇已被衆人救出,暫居風流閣養傷。聽冬姨的話,似乎挨不過這個冬天了。風流閣裏最近總有人來騷擾,沒有什麽大事,但小事接二連三,讓人頭疼。希望他有空回去看看,再不回去,可就是冬天了。那今年秋令,他可是一次都沒在閣裏住過。
一封是月灀梨些來的,上次在栝州客棧不辭而別,雖然許風流以書信代歉,但遲遲不帶他入宮一事,還是讓月灀梨很不稱心。催促他趕緊來壺州彙合。
一封是一境堡主的信,信上倒是沒說什麽事情,但說月淅洺已去過天境堡,許風流也算完成他所交代的事了,遂放了劍聖褚行潇。
看來衆人救褚行潇這件事,并沒有計劃的那麽簡單。一境估計是做好準備的。也還好,褚行潇也算是沒在天境堡的牢獄裏度過最後的日子。那麽等自己傷勢再好些,也應該回去看看了。至于月灀梨的事,還是寫信給芒大人,請他舉薦罷。
許風流嘆了口氣,攤開掌中已被蹂成一團的薄紙,心裏似是有些期待,卻又莫名憂慮。
風流,記住我的名字,夢幻櫻。有空便來聽琴罷!幻櫻。
許風流再次将薄紙揉成一團,伸手捂住胸口,忍住想咳嗽的沖動。
四姑娘,公子,教主,夢幻櫻!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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