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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抽條的時候,肌肉有薄薄的一層,還顯得有些瘦削。不過比起年前,他确實又高了兩寸。
季玦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呻'吟。像是壓抑隐忍到了極致,從嗓子眼裏溢出來的。這一聲過後,房間裏又安靜到只有水和皮膚接觸的聲音了。
季玦無奈地嘆了口氣。
然後他突然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被那溫度吓了一跳。
……有些熱。從內裏到皮膚,然後彙聚到下腹,彙聚到臉上的熱。
季玦有些暈乎乎了。他雖然沒經歷過,卻也清楚這是個什麽反應。
他下意識倒在竹簟上,把臉貼了上去。冰冰涼涼,一會兒又熱起來。
他又深深嘆了口氣。
幾個月前,也在這個地方,他和江瑗幾乎試遍了所有的藥,卻獨獨忘了這一種。
前幾日江瑗還玩笑說要幫他試勾足鴝鹆,沒想到一語成谶,他們二人今日雙雙栽在這兒了。
他下意識去看江瑗的方向,發現江瑗正往水池邊走來。
這個時候,就能看到江瑗泛紅的、漂亮的臉,和那精致好看的鎖骨。
江瑗扯下挂在屏風上的外衫,随意披在身上。他仿佛沒有餘力思考別的什麽,以至于幹爽的外衫也跟着他一起濕了。
他的表情算不上好——畢竟這個狀态下也好不起來。平日清明有神的鳳眼霧蒙蒙的,弧度完美的嘴唇微微張開。
季玦皺了皺眉,他感覺自己身上更燙了。他抱着枕頭坐起身,決定去水裏清醒清醒。
江瑗赤着腳,水從小腿往下滑落,滴在地毯上,留下一個個印子。他走到床帳前,走到季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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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沒有帶任何含義地,叫了季玦的名字。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只因這聲音比起平常,實在是低啞得不成樣子。
季玦微微蹙眉,思忖那藥幾時熬好。
他放下懷裏的玉枕——這枕頭本來冰冰涼涼,如今被他抱了一會兒,一絲涼氣兒也沒了。
江瑗已經坐在了床上,季玦轉身欲走,大袖不經意拂在江瑗的臉上,輕輕拂過去,又杳無痕跡。
然後季玦得到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他的袖子被揪住了小小的一角。
他疑惑地看向江瑗。
江瑗眼神迷茫,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季玦感覺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幾許。
他去抓江瑗的手,想把那只手挪到一邊,豈料剛觸碰上去,江瑗就仿佛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回手,甚至把手放到了背後。
“殿下?”這太不對勁了。
江瑗緊閉着嘴,沒有說話。
季玦嘆了口氣:“若藥還是不來,殿下出去找個姑娘……”
江瑗搖了搖頭,又抓住了季玦的袖子。
這次季玦怎麽也扯不開了。他的胸口強烈地起伏着,看起來沒比江瑗好多少。
江瑗定定地看着季玦的眼睛。他仿若控制不住,慢慢湊近了季玦。
他把額頭貼在了季玦的額頭上。
空氣仿佛都濕熱起來,他終于忍不住,難耐地喘息起來。
他摟住了季玦的腰,結結實實地抱住季玦。
季玦感受到了他發燙的皮膚,伸手欲推。
江瑗锢住了他,像是撒嬌一般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氣音斷斷續續道:“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季玦推他的手停下來,虛虛搭在他的腰上。
他此時也不怎麽好受,江瑗全身上下就那麽一件外衫,本就随意披在身上,江瑗自己三蹭兩蹭,那外衫幾乎等于沒有了。
任誰在這個時候,抱着一具要裸不裸又年輕漂亮的身體,都不會好受的。
他入手就是江瑗腰側滑膩的肌膚,再差一點,他就能掐到凹下去的腰窩裏。
“這樣不對。”他想。
他們不是沒有緊緊相擁,也不是沒有同榻而眠過,可這次的狀況,和以往都不同。這個擁抱帶着濃濃的情'欲意味,怎麽也不應該……不應該發生他們兩個身上。
季玦緊抿着唇,盯着江瑗的眼睛。
那雙眼睛依然氤氲着水汽,又帶着些季玦看不懂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瑗下意識回避了季玦的目光,睫毛撲簇了幾下。他就如同喝醉了一般,眼尾的紅已經悄悄暈染在他的皮膚上。
季玦一時竟手足無措起來。
江瑗摩挲着季玦的後頸,又急促地喘了幾聲。
然後他放緩了呼吸,似乎有些平靜了。
季玦再次想松開他,把他的手拿開,開口道:“我出去給殿下找……”
江瑗本就不太清醒,堅持至此已然用了十分的定力,再次聽到季玦這話,委屈和憤怒沖上心頭。
他猛然擡手按住季玦,觸碰到了對方的唇瓣。
季玦猝不及防,睜大了眼睛。
嘴唇對着嘴唇,江瑗的心越跳越快,他甚至覺得它馬上要蹦出胸膛,蹦到季玦面前,讓季玦瞧瞧。
心跳聲在他腦子裏炸響,讓他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
他保持着這個姿勢,呼吸越來越亂。
季玦震驚地看着他,一時忘了推開他。
唇瓣軟而熱,江瑗摸上了季玦的衣襟。
此時此刻,天地間唯有他們兩個,和晃動的暖紅色燭火。
“嘭——嘭——嘭——”
江瑗的心在跳。
“嘭——嘭——嘭——”
敲門聲在響。
藥來了。
季玦與江瑗猛然驚醒。
季玦到皇宮點卯。
齊昭打着哈欠,揉了揉青黑的眼圈,寫字不清不楚,咬字也不清不楚:“我把你給忘了,前幾天在安樂坊你自己出去了,沒什麽事兒吧?”
季玦一怔,搖了搖頭。
齊昭囫囵作了個揖,又打了個哈欠道:“失禮了。”
“無妨。”季玦平靜地說。
“我們走吧,陛下好像都起身了。”他拉着季玦,等着皇帝上朝。
“嗯……好。”
“你走神好幾天了?”齊昭說了一句。
“沒怎麽睡好。”季玦道。
齊昭“哦”了一聲,沒有再問。
朝會依然沒發生什麽大事,這幾年風調雨順,戶部又有了些餘糧,皇帝的私庫也肥了。
他昨天試探了一幹人等,今天終于按耐不住,提出來要給他修個行宮。
田拙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和皇帝一起算賬扯皮。
季玦依言而記,微微擡眼時看到了江瑗。
他穿着紅色朝服,頭發仔仔細細地束好,戴冠,和他以往不羁的形象差了好多。
他以往也不怎麽穿紅色,這兩天破天荒地跟着上朝,讓季玦意外發現他和紅衣很是相襯。
江瑗似乎察覺到了季玦的視線,看向了季玦那邊。
季玦又低下頭——他眉眼顧盼間滿是光彩,季玦卻不敢看了。
自從五天前花樓一別,二人私下再無交流,也無見面。
他們似乎陷入了一種默契的尴尬裏。
季玦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了當天的事。
這段記憶在他這裏,是濡濕的、朦胧的,還是……荒唐的。
仿佛唇瓣上又有了軟而濕的觸感,江瑗的臉就在他眼前。
眼角透着紅色,和喝醉時一模一樣——眼睛也和喝醉時一模一樣,複雜迷亂透着祈求的眼睛,仿佛對他有多深情一樣……順而滑的頭發落在他肩膀上,嘴唇一張一合,吐息也帶着濕氣……
季玦定了定神,将思緒拉回,定在筆尖。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沒寫幾行字,江瑗的眼睛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他們倉皇分開時,江瑗的眼睛裏全是驚慌失措。
那個時候,江瑗的手正在他的衣襟裏。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個什麽表情——或許什麽表情都沒有罷。不然的話,分開之後,江瑗何以如此懊悔,又如此愧疚?
季玦握筆的手頓了一下,輕輕撚了撚自己的手指。
江瑗的手在他的衣襟裏,而他的手……握上了那截腰。他掐進了那凹下去的漂亮腰窩裏。
自己當時,也不是全然清明。
季玦又想到了江瑗的漂亮眼睛。他當時,确實被那雙含水的鳳眼蠱惑了。
如果沒有敲門聲,如果江瑗一直是那樣的眼睛,那樣的表情……
季玦落下一個墨點。
他深深吸了口氣,終于凝神。
在朝堂上想着這種事,實在是……禮儀敗壞,不知廉恥。
皇帝的行宮貌似要打水漂,田拙只管算賬,不管皇帝越來越黑的臉色,工部倒是躍躍欲試,煽風點火。
幾個禦史又要搞直言敢谏的老一套,仿佛再多說一句,他們就要血濺五步,撞上大殿的立柱。
皇帝忍不住說了一句不太得體的髒話。
季玦依言記下來。
皇帝後知後覺,瞪了季玦一眼。
更多的言官站了出來,引經據典,勸皇帝謹言慎行,提高個人修養。
新一輪的争辯又開始了。
這件事雞毛蒜皮,卻占了整個早朝一大半的時間。
好不容易吵完了,也快下朝了。皇帝得償所願,卻被砍了兩成的預算。
待他興致缺缺地解決完南北學子的問題,早朝終于結束。
他翻了翻眼皮,跟随侍的林公公說了什麽,移駕禦書房。
別人下朝了,季玦和齊昭還得跟着他。
齊昭悄悄拉了拉季玦,低聲說:“你那天和五殿下到底怎麽了?”
季玦若無其事,疑惑道:“怎麽了?”
“他這兩天上朝,每次都悄悄盯着你。”
“……是嗎?”
“你要是得罪他了就告訴我,事兒我幫你攬着。”齊昭義氣道。
“沒有得罪他,”季玦搖搖頭,“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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