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微感冒

版權聲明:此文版權歸作者所有,轉載請注明原著與出處。未經授權不得做任何商業活動,如有侵權,作者享有究責權利。

一、

“羽然……羽然……羽然……這裏好黑,我好怕……我好冷……抱抱我好嗎?……羽然!……嗚~……”

季羽然從夢中醒來,感覺自己早已是滿額大汗。

聽着窗外刷刷的雨聲,動靜之大,就連聽音樂也會感覺煩躁。

稍微平複了一下紊亂的呼吸,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心跳異常的慌亂。

他側頭望了望依舊熟睡的女子的美麗臉龐,心莫名緊了一下。

悄悄的起身,走向窗邊,拉開窗簾,夜幕中還是有微微光亮透了進來。

二、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黎非驚訝的望着笑得一臉燦爛的少年,“你……你……”

溫暖的陽光照耀着兩人頭頂上的葡萄,微風吹過嫩綠的葉,額前的發,單薄的衣衫……

“可…可是……我們…都…都是男的啊!”

黎非磕磕巴巴的将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居然被表白了?!還是個男的?!!還是……他?!!!

太震驚了!!

Advertisement

“我知道!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黎非低下頭,大腦從聽到那句我喜歡你時就已經停止運行,處于空白狀态。

他還想說些什麽:“可…可是……”

卻發現自己連辯駁的詞都匮乏,甚至,連拒絕的話都無法說出。

他想,自己肯定被季羽然給洗腦了。

二又二分之一、

季羽然是因為打架被迫轉校的,只是不曾想,就是這次轉校,使他的人生中途偏離軌道,也讓另一個少年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當自己将行李拖進宿舍時,只看到一個少年戴着耳機,手撐着下巴看着窗外發呆。

微風吹過他桌前翻開的書本,一切都那樣安靜,只有風的聲音。

他仿佛是無意間走進了日本少年漫畫中。

季羽然覺得,這少年要是被人殺了,都不會知道自己怎麽死的,因為自己那麽大動靜,人都沒反應。

将背包丢到床上,少年此時才發現有陌生人進來了。

他擡頭,有些疑惑的望了望他。

“哈哈,那個,我是新來你們學校的,我叫季羽然。”

少年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腼腆的說:“我叫黎非。”

“宿舍就你一個人?”

“哦,不是,阿龍和小林出去了,李然有課,小陳回家了。”

少年中規中矩的報告完行程,才反應過來的望着他“你是………”

“哈!我新轉來的。”

“哦。”他點點頭,便不再言語了。

季羽然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他豆芽菜般的身材,皮膚是男生中鮮有的白皙。

安安靜靜的坐在哪兒,仿佛就能坐到地老天荒一般。

見他一直不吱聲,他沒話找話的開始扯:“你多大了?”

“十九。”

“這麽小?”

“我讀書比較早。”

“哦,那你哪個系的?”

“法律。”

季羽然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樂出了聲“你準備當律師?”

“嗯!”

“哈哈!真看不出來。”

…………

一番了解後,季羽然發現只要自己不和他搭話,就別指望他主動和自己說話,而只要自己問他什麽,他也會老老實實的回答自己。

[黑!這哥們兒有點兒意思啊!]

季羽然是難得和人有好臉色,在原先那學校裏,走路都是橫着的,不過,這次簍子捅大了,老頭子讓他安安分分把大學念完,再惹事生非非把他發配邊疆不可。

其實他倒不是怕老頭子,只是覺得黎非挺有意思的,加上身邊沒了那些兄弟,就想在這發展發展。

三、

黎非是從沒想過他這樣的性子居然會有人才見一面就願意和他做朋友,而季羽然就是一個。

他是在一個陽光明媚,微風和煦,而自己正聽着p3想心事的時候闖進宿舍的。

他側頭望向他時,那人正用明亮的眸子盯着他瞧,黎非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那人卻大大方方的介紹着自己。

“哈哈,那個,我是新來你們學校的,我叫季羽然。”

[季羽然。]他在心裏重複着咀嚼着這個名字。

然後他問自己什麽系的,結果被他笑了一通。

“哈哈!真看不出來。”

黎非沒問他真看不出來什麽,他自個兒也知道自己的德性做律師确實太牽強了,他其實想進音樂系的,只是父母覺得那玩意兒沒前途,讓他報考了法律而已。

[父…母…]他又低下頭去琢磨着這個詞彙。

四、

待季羽然将床鋪整理好,阿龍,李然,小林幾個勾肩搭背的就回來了。

見屋裏多了個人,都湊上來和人瞎扯。

“黑!哥們兒,新來的?”

“嗯,剛轉校。”

“什麽原因?”

季羽然毫不避諱的說:“打架。”

幾人明顯愣了一下,還是阿龍反應過來,笑着大拍他肩膀,“行啊,以後看誰還敢來我們宿舍挑戰,直接給他撂出去!”

小林也感慨“是啊!終于有個武力擔當了!”

季羽然沒想到自己直白的回答居然沒把對方吓走,還特別招人待見!頓時樂了,笑着跟幾人嘻嘻哈哈聊了一陣。

然後阿龍就組織大家出去吃飯,給他接風。

黎非推說下午有課,讓他們自己去,阿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季羽然都擔心直接把黎非那小身板兒拍地上!

“嘿嘿!閑來無事跟李然學什麽學?哥兒幾個吃個飯,耽誤不了你的課,大不了找人替你報個到不就行了!”

李然是他們宿舍的學習狂人,本來嘛!對于他們來說,大學就是來享受的,他可好,除去專業課,硬是把一天都排的滿滿當當的!嫌兩只眼睛不夠用,特地去配了副眼鏡兒!

四又二分之一、

黎非最終還是跟着去了,如他所想,這頓飯一直吃,吃過他下午的課,吃過了晚飯時間,一直吃到傍晚時分。

跟阿龍們相處了兩年,已經了解到他們純粹就是,要麽不聚,一聚就要吃飯,一吃飯就得喝點兒小酒,真的是小酒,能喝幾個小時!

不是能喝,純粹就是閑的浪費時間,瞎矯情。

終于等幾個人醉了,黎非搖搖頭,從兜裏摸出這個月最後的幾百塊錢,幸好他臨出門前揣上了,他吃飯都吃出經驗了。

逢吃必酒(久),逢酒必醉!逢醉必是雷打不動,火燒不起。

“喂?”

“黎非?”

“小陳~來接我們!”

“又出去了?”

“嗯。”

“你等着。”

挂了電話,無奈的掃視了一圈,發現新同學居然睜着亮晶晶的眸子望着自己。

“你……沒醉?”

季羽然笑着坐起身“這點酒,還不至于!”

“哦。”

季羽然又瞄了他一眼,暗道:[這小子,怎麽什麽事兒都這麽淡定?]

“你剛給誰打電話呢?”

“哦。”黎非正想事兒呢,等哦完了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又說:“小陳,我們宿舍的。”

“……”

季羽然暗自磨牙,[我說怎麽這麽淡定,感情兒跟我說話一直走着神呢!]

“你想什麽呢?”

“哦。”

“……”

“沒什麽。”

“……”

小陳一進屋就熟門熟路的架起阿龍就往外拎,季羽然則負責小林,黎非則是負責比較秀氣的李然,李然也是硬拽來的,而他偏偏又是個逢酒必倒的主,三杯酒下肚,直接歇菜,幸好是不哭不鬧,安靜睡覺,要是跟阿龍似的……黎非都不敢想了。

五、

阿龍耍酒瘋不是當場耍,要等他暈夠了,半醉不醉的時候才開始鬧,可他又不哭,也不吵,就是喜歡抓着黎非要親嘴兒,還一口一個“黃雨汐,我愛你!”

真是……!

鬧過了,酒醒了,被幾個揪着問為啥專揪黎非,黎非又不像黃雨汐!

阿龍眯縫着眼睛,滿臉不自在的說“我也不知道。”

然後哥兒幾個就開始上腳踹,阿龍就開始道歉。

如此過了幾番,除了女生的名字從“黃雨汐”變成“林默瑤”,再變成了“安家怡”以外,其他程序基本不變。

無非鬧過了,被哥幾個笑一場,又乖乖低着頭到黎非跟前道個歉,然後又跟沒事兒人一樣到處瘋。

“羅!欣!羅!欣!”

還沒進宿舍呢,阿龍就開始耍酒瘋了,小陳邊扒着他推他的手,邊評論“得!又換人了!你小子,就不能專一點嗎?!”

季羽然不明所以的問“什麽意思?”

小陳只是笑道:“哈哈,阿龍正在找他心怡的女神呢!”

然後阿龍果真就一把把黎非和李然抱了個滿懷,還咕咕哝哝的喊着“羅欣”的名字。手不老實的在李然身上胡亂摸了個遍,總覺得手感不對,又往季羽然身上摸。

小陳則是幸災樂禍的坐床上哈哈笑了一氣。

黎非拍拍胸口,望了眼李然淩亂的衣服,暗道:[還好還好,看來以後得把李然摟懷裏才能防止騷擾。]

還沒等他慶幸完呢,季羽然一把将貼他身上的阿龍撂床上了,阿龍眯縫着眼,似乎正打量着他,然後一把猝不及防的抱住了黎非。

小陳又道“得,除了知道抱黎非這點專一就沒專一了!”

季羽然偏頭問他:“他經常這樣?”

“也不經常,不過,只要一喝酒,抱着黎非就不撒手。”

“哦。”季羽然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與以往一樣,黎非和阿龍又睡一起,阿龍耍酒瘋以後,沒有黎非根本就不帶睡覺的,所以大家都是,以大家的安穩覺來犧牲黎非的安穩覺。

因為黎非基本上只要旁邊睡了人,他就睡不踏實,這麽多年,他一直一個人習慣了,身邊多個人反而會警覺起來。

大家也問過阿龍他以前沒黎非的時候都抱誰的,阿龍說他以前根本沒這癖好,誰知道自己這是撞了什麽邪了!

六、

黎非毫無預兆的感冒了,因為平常就沒怎麽和大家玩鬧,也就沒人注意。

黎非感冒是從不吃藥的,他的病,一般都沒事兒,有事兒光吃藥也吃不好。

所以就硬頂着昏沉沉的腦袋去上課。

上課老師講了些什麽,他也沒聽進去,只覺得眼前發花,頭腦昏沉,眼皮不聽使喚的直往下貼。

他想,[這節課怎麽這麽長呢?]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朵嗡嗡作響,他想, [等下課了,回寝室睡一覺就好了。]

他左等,右等,就是不下課,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他想,[我就趴一會兒,等精神好點再聽課。]

沒成想,這一趴就趴進了醫務室,迷迷糊糊睜開眼,看着宿舍裏的人都來了,他腦子有些發懵“你們怎麽都跑我們班來了?”

阿龍笑罵道:“你小子,就是不讓人省心,感冒了就請假呗,硬扛着頂屁用!”下意識想伸手去拍拍他,看他虛弱的模樣又怕把他拍散架了,又道:“你這小身板兒,還不夠我拍的,平常吃飯都吃哪兒去了?病好了多吃點兒,養壯實了就不至于一個小感冒就壓垮了。”

“哦。”

季羽然發現他除了這句就不會其他句式了,不由道:“我說你……算了,還是不說了。”

幾個人啰啰嗦嗦的數落了他一通,才讓季羽然陪着他挂鹽水。

他們下午有課,要等晚上才來接他。

季羽然坐床前給他切蘋果。

你沒看錯,切蘋果,不是削蘋果,季羽然是不會削蘋果的,所以只能洗洗切成小塊了。

黎非強眯着眼睛看他,總覺得這人對他有點好過頭了,季羽然搬來這兩個月,只讓他想到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低頭瞅了瞅自己,真沒錢,再看一眼,真的沒錢。

你說他圖啥呢?

黎非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季羽然見他搖頭,問:“怎麽,不想吃了?”

黎非看了眼他手裏的粥碗,很想給他個否定答案,但眼珠瞟到他手裏的勺子,頓時心裏就不舒服了,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

七、

黎非喝完粥感覺特別疲累,無力的躺在床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索性就閉了眼,卻怎麽也睡不着。

混沌的大腦思緒雜亂,他卻抓不住自己的想法,産生了一種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錯覺。

季羽然對他溫溫柔的表現讓他慌亂,這種不知所措會令他感到不安,而從未如此失控的心跳讓他感到茫然的害怕,他怕極了季羽然的好。

他的家庭說窮不窮說富不富是個剛剛好的比例,父母沒早亡,親戚沒早逝,可以說很不錯。

唯一一點就是,他從小就缺乏自由空間。

按說男孩子,父母應該多半放養,只是到了他這兒,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他沒上大學前幾乎沒有朋友,其一,他性格沉悶,其二,自由空間太少,其三,從不主動搭理人。

上大學前父母将他看的很緊,上學管不着,放學必須到點回家,周末也是在家待着,按說父母這樣看着他,他應該覺得是太愛他,其然不是,在黎非心裏,他就是蹲監獄!

父親,就是個屠夫一樣的人。

說不過三句就動手。

母親生性強悍多疑,一回家就啰啰嗦嗦數落他半天,連讓他歇會兒喝口水的功夫都不給。

黎非小時候曾離家出走過,在鄰居小孩兒家床底躲了将近一天,後來被找到被父親以暴力打的躺了一天才能下床,然後就被關在家裏跑去學校給他請假,最後以黎非心裏防線全線崩潰告終。

之後,黎非無論有什麽話什麽事兒都不會告訴家裏,盡管看的再緊,黎非生病卻從沒被嚴厲的父親啰嗦的母親發現,以至于脆弱的生病期間,沒有人呵護,沒有人關心,沒有人照顧。

黎非當時的想法就是:[平常說什麽關心我,我需要你們的時候怎麽一個都看不到?]

上學父母給多少他拿多少,就算錢沒了,也從不向他們開口,黎非也覺得好笑,自己需要他們的時候一個也看不見,沒事兒了就使勁兒往身邊湊。

黎非睜開眼,眼淚順着眼角浸濕枕頭,看着窗外居然已經天黑了。

八、

“黎非……”

朦朦胧胧間,黎非似乎聽到有人叫他。

他模糊的應了聲。

“嗯。”

那人又試探着叫了聲……

“黎非……?”

黎非覺得自己就快醒了,結果卻怎麽也掙脫不了黑暗的糾纏。只好又模模糊糊的應道。

“嗯?”

他感覺那人沒動靜了,片刻後,有什麽溫熱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嘴唇。

他覺得自己的呼吸被奪走了,他極不舒服的想躲開,又有什麽濕滑粘膩的東西進入他的口腔,糾纏起他的舌頭來。

在他呼吸不過來的剎那,那種糾纏就停止了。

他松了口氣,終于可以休息了。

在将睡不睡的空檔,他突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心頭一震,駭然的睜開了眼,撞上的是那人略顯訝異與慌亂的眸子。

他只覺胃裏一陣翻騰,忙推開那人,翻身趴在床上嘔吐起來。

“嘔……”

季羽然的臉色變了變,僵了片刻,還是伸手幫他拍背,遞水。

黎非吐了半天,除了酸水,什麽也吐不出來,可還是難受,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那種惡心勁兒又上來了,只好繼續吐酸水。

“呯”的一聲,季羽然将水杯重重放在桌上,“有你這麽惡心人的嗎?不就親了你一口嗎?你當被狗咬了不行啊!”

黎非難受的直搖頭,鼻涕眼淚橫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真不是成心的!

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吧,他模模糊糊的想。

吐完了,他既難受又虛脫的躺回床上,等緩過氣兒來才開口道:“季羽然,你幹嘛這樣對我?”

季羽然沒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看的他心裏都有些發毛了。

“黎非。”

“嗯。”

“我們在一起吧。”

“啊?!”看着一臉平靜說出這句話的季羽然,黎非懵了。

九、

這是距離季羽然說出那六個字後的第十五天,黎非很苦逼的和季羽然一個宿舍,自那以後,這兩個星期以來,季羽然也沒說什麽奇怪的話,沒做奇怪的事,跟往常一樣上課翹課照顧他。

以前黎非沒覺得什麽,但是現在對于季羽然的親近總是莫名的忐忑。

只要季羽然一在他視線範圍,他的心就跟着七上八下的。

還好一直以來生活都異常平靜,就在他以為那天只是自己感冒引起的錯覺的時候,季羽然卻走到他跟前問他。

“想好了嗎?”

“啊?”

本來因為季羽然在,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後來就直接神游了,季羽然突然的問話讓他不明所以。

“我那天給你時間考慮,你想的怎麽樣了?”

黎非一臉呆滞的看着他,怎麽他自己不知道他讓自己考慮了?!

黎非試探性的問道:“那個…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黎非剛想松口氣,就聽他說“如果你想死的話。”

黎非雖然性格沉默,但要是用強卻是極容易遭到反彈,還沒等他冷下臉季羽然就有先見之明的說,“只是開個玩笑,黎非,你是覺得我哪不好所以不答應,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我能說是性別嗎?”黎非趕緊幹笑兩聲,一不小心居然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我是說,我不是同性戀。”

“那你有喜歡過誰嗎?”

黎非認真的想了想,搖頭。

“那你怎麽就知道你不會喜歡上我呢?”

黎非怔怔的看着他,想着家裏的情況,真的可以去嘗試嗎?

十、

當瓶子在桌上轉動,所有人的眼睛也都跟着它一起轉,當瓶子緩緩停下且瓶口對着某人時,林瑤的嘴角就以最讓人發毛的弧度翹起,笑眯眯的喊道:“小林子…”

看着緩步走來的林瑤,小林哭喪着臉說:“姑奶奶,咱能不能把稱呼改了啊!”

林瑤嘿嘿直笑,周圍的同學也極默契的哄笑,“咳咳!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小林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說:“真……”一個字蹦出來,再看着林瑤那詭異笑容後,又快速改變主意“大冒險!”

林瑤笑得更加不懷好意,終于憋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她使勁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很好!”

十又二分之一、

小林悲催的接受了林瑤的變态任務。

學校裏有個涼亭,涼亭旁有葡萄架,葡萄架上的葡萄葉子格外翠綠,在陽光的照耀下令人十分喜愛。

由于地處偏僻鮮少人來,但不代表沒有人來,這裏的最多光顧者是小樹林被人霸占後無處幽會的情侶們,還有就是喜歡發呆的某人。

黎非閑來無事就喜歡到這個幽靜的地方,不過自從上次一對情侶被自己吓到後他晚上就沒有再來過了,都是白天出來以防再吓到人。

黎非覺得,那真的不怪他,實在是自己存在感太低,以至于自個兒聽了半天你侬我侬的牆角,覺得再不出聲就要被迫聽字母戲了。

好吧,他承認,是他的錯,他應該在那對情侶來的時候光明正大的站出來的,或者等他們走了再偷偷回去的。

這些不是他煩惱的,他現在所煩惱的是季羽然。

季羽然這禍害啊!

黎非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更苦惱的是自己好像有些心動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來沒人像他一樣關心自己,還是因為從來沒人在自己生病的時候照顧自己。

“黎……非?”

正想着,有個聲音很熟悉語氣卻很猶豫很怯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黎非回過頭,“小林?有事嗎?”

小林看起來不太自在的笑笑,然後往幾個家夥蹲點的地方看了眼,心一橫,死就死吧!

他臉上出現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然後……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黎非驚訝的望着笑得一臉燦爛的少年,“你……你……”

溫暖的陽光照耀着兩人頭頂上的葡萄,微風吹過嫩綠的葉,額前的發,單薄的衣衫……

“可…可是……我們…都…都是男的啊!”

黎非磕磕巴巴的将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居然被表白了?!還是個男的?!!不!應該說是又被一個男的表白了!還是……他?!!!

太震驚了!!

“我知道!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黎非低下頭,大腦從聽到那句我喜歡你時就已經停止運行,處于空白狀态。

他還想說些什麽:“可…可是……”

卻發現自己連辯駁的詞都匮乏,甚至,連拒絕的話都無法說出。

他想,自己肯定被季羽然給洗腦了。

現在的人都腫麽了?動不動就攪基,還讓不讓妹子們活了!

黎非無語望蒼天。

他在憋了數句話後,覺得自己應該拯救一下這個同宿舍的大好青年。

“小林啊,你……不是喜歡……唔……!”

還沒等他說完,小林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噓!”随即就聽小林大喊:“林瑤,可以了吧!”

黎非:⊙ω⊙!!

然後他就看見幾個人影從自個兒上次聽那對情侶牆根兒的地方鑽了出來。

“我說小林子,你怎麽不等黎非把你喜歡……後面說完呢?!我實在是很想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麽啊!”

小林嘿嘿幹笑“呵!呵!呵!呵!沒什麽沒什麽!”

然後用眼神和黎非交流了一下,黎非暗自點了點頭自己才重獲自由。

小林走到幾人跟前,笑嘻嘻的說:“怎麽樣,我的任務可是完成了。”

林瑤笑道:“行,就算你完成了!”

“什麽叫算啊!本來就完成了!”

“那個……能不能先給我這個路人甲普及一下姿勢?”黎非問。

林瑤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路人甲啊,你是男主角!”

黎非:“……”

“小林子選了大冒險,任務是跟自己寝室裏的任意一人表白。”

黎非:“………………”

小林看到他幽怨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哈!那個,阿龍太過彪悍,我怕他一巴掌拍死我,李然是個書呆子,肯定在教室,小陳又回家了,嘿嘿。”

“季羽然呢!”

“呃……”小林愣了下,随即中肯的說:“他沒你好欺負。”

黎非:“……”

十一、

冬天的風一如既往的冷,在學校又一次宣告假期開始後,黎非同以往一樣收拾東西回家。

假期似乎還是老樣子,卻又不是老樣子,比如,季羽然。

自從答應季羽然後,黎非感覺很危險,不是季羽然的問題,是自己的。

因為他太依賴季羽然了,感覺這麽多年的信任都全部給了這樣一個人,心淪陷的太快,以至于,讓他每每想到兩人的未來以及家庭總會忐忑不安,看到父親那依舊緊繃的表情心始終慌的厲害。

大年一過,季羽然的電話就來了,電話裏,先各自拜了年,季羽然就說起他們去一個遠親那裏拜年,親戚家有個女兒,性格內向,不太說話,安靜乖巧,跟他一樣。然後又說:“後來,我媽他們讓她和我出來買醬油,什麽買醬油,擺明了就是想撮合我跟她嘛!”

聽着季羽然的唠唠叨叨,黎非的手不知道是露在冰冷的空氣裏太久了還是怎麽了,狠狠的顫抖起來,他哆嗦着說:“那……你怎麽看?”

那頭的季羽然好像有些埋怨他這樣問:“什麽怎麽看?我不是有你嗎?!”

黎非懸着的心突然就安定了。

那天,他走在寒冷的街道,笑容,是暖的。

十二、

春回大地,天地回暖,在莺飛草長間,黎非和季羽然的感情似乎越來越好了。

在宿舍的幾個哥們兒的詫異目光下,兩人同進同出,微笑不語。

那段日子,是黎非人生最幸福最輕松最快樂的日子。

“阿龍,我錢包忘拿了,你幫我送過來好吧?”

阿龍眯縫着眼“你自己回來不行啊!”

小陳看着長長的隊伍,“回去再來的話我就要重新排隊了!求你了,阿龍~!”

“你在哪兒?那麽吵!”

“美食街!”

阿龍很确定自己聽見電話那頭的小子吞口水的聲音,“借口太爛了,你個吃貨!”

“好吧,是錢不夠了,你來結一下,嘿嘿!”

“……”他就知道!

“行,待我穿越到宿舍以後再坐時光機去你那兒!”

挂機前,阿龍還聽到小陳撕心裂肺的叫聲“大哥~記得快點~不然~……”等我說完啊!!!

“我深深的愛着你,你卻愛着一個傻逼,傻逼他不愛你,你還給傻逼織毛衣……”

阿龍心情極好的哼起了織毛衣,不過這調……嘿嘿嘿!咳,咱就不細說了哈!

走上每天都走的樓道,視線裏是住了幾年的宿舍,那破舊門窗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咦?門怎麽鎖了?黎非今天不是沒課嗎?難道他出去了?”

阿龍很苦惱,他沒帶鑰匙,在他拿起手機準備撥打求救電話時……

“不要了吧?”

黎非?

只聽另一個聲音“不要。”

“啊?……”什麽不要啊?好像是季羽然。

“羽然,要是小陳他們回來……”

阿龍:???

“沒事兒,他們不會回來。”

“可是……啊~”

阿龍:\(◎o◎)/!!!

這是……

………………

阿龍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他急忙把差點掉在地上的手機揣進兜,僵硬的轉過身去,天吶!黎……黎非……季羽然……他……他們……不行,我得冷靜冷靜。

十三、

“我說阿龍,你老盯着黎非看幹嘛?他欠你錢了?”

小陳在阿龍發直的目光下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阿龍不自在的将目光移開,輕咳了兩聲“咳咳!你欠我錢了。”

小陳臉色一變,立馬笑道:“嘿嘿!龍哥,龍爺,再寬限幾天,哈!”

阿龍默默點頭。

黎非看着他們放下心來,阿龍這幾天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以為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弄得他老是惴惴不安的,聽見兩人對話後才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

十四、

“羽然,我們以後怎麽辦呢?還有兩個月就要畢業了。”

夜風中漫步,黎非感嘆時光如梭,一晃就是兩年,眼看畢業不再遙遠,他終于要去面對自己一直忽略假裝不知道的問題。

“黎非,”

“嗯?”黎非跟他一起停下腳步。

“我們,和,家裏,攤牌吧!”

十五、

黎非聽完這周的最後一堂課,看着同學們一個個離開教室,過了很久才發現空蕩蕩的教室裏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自從季羽然說向家裏攤牌,他就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上課走神,下課發呆,他在想,怎麽攤牌,然後呢?

沉默着和季羽然走到校門口,兩人停下腳步,黎非轉頭,“羽然,真的要嗎?”

少年堅定的點頭“嗯!”

他們決定,各自回家同自己父母講。

“要是他們不同意呢?”

“但至少要讓他們知道。”

黎非低頭看着熟悉的巷道,走過回家必經的小橋,聽着悶悶的雷聲一陣陣的響在天際,又似在耳畔轟響,陰沉的烏雲染黑了天空,卻始終沒掉下來,這是醞釀着怎樣一場暴風雨啊!他想。

回到家,黎非如平常一般放下書包,洗了手,準備吃飯,母親從廚房裏探出頭,“咦?小非?今天怎麽回來了?”

“哦,有些事。”

“什麽事啊?”

“吃過飯再說吧。”

“哦。”

然後是母親一如既往的唠叨與數落。

黎非鑽進廚房,看看母親還需不需要幫忙,狀似無意的問:“爸呢?”

“去你舅家喝酒去了。”

“哦。”

黎非沒再多問,父親出去喝酒回來都是還要再吃飯的,他一直搞不懂,既然到別人家去喝酒,怎麽不吃飽?

父親回來的時候,黎非正在洗碗,外面剛剛下起的雨讓他本就忐忑的心更加慌了幾分,差點就握不住手中那今天似乎格外滑膩膩的碗了。

洗好碗,黎非咽着口水心慌但故作鎮定的走到吃着母親留的飯菜的父親跟前。

“爸,”黎非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抖到了一定地步。

父親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放下了碗筷。

不知為何,窗外雷聲雨聲大作,可黎非卻清晰聽見了碗底與桌面碰撞的清脆聲響。

他又沉默着,始終無法令自己狂跳的心髒平靜,他就伴着不安的心跳聲一起,不敢看父親的眼神,低着頭說出了那句話:“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黎非覺得,沉悶的房裏只有自己那如戰鼓般的心跳聲,以及不穩的呼吸聲。

這就像是暴風雨來前那死一般的沉寂,也像大海咆哮着要吞沒孤帆前那怡人的風平浪靜。

“你剛說什麽?”

父親的聲音帶着一絲酒後沒聽真切的意味。

黎非擡起頭,這一刻,他的心,靜如水。

“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啪!”

黎非感覺自己的臉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然後他聽見一地的破碎聲,以及母親聽見動靜後的詢問聲。

“怎麽了,你又發什麽酒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