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烏雲壓頂，大雨傾瀉，天空中閃過細微的雷光，雨滴打在卷簾門上似敲鼓一般，饒得衆人難以入眠。

程孜玉揉了揉眼睛，卷簾門已被拉起，一陣大雨襲進室內，打濕了地面，她走下床，甩了甩将醒的腦袋：“又是人工雨？”

顧清漓伸出手，任憑雨水打在手心裏，點點雨水潤着嫩白的肌膚，稱得一副唯美畫作：“只是普通的雨。”

程孜玉眼眸被眼前的畫面牽引，直到對方開口，她方才覺得自己老是盯着人看很不禮貌：“雨這麽大，還要去加油站嗎？”

“當然去，雨勢大，喪屍的聽覺嗅覺會被幹擾。”顧清漓收回手，輕輕甩了甩水珠，“我和清妍去，你們二人留在這裏等。”

離了女主，程孜玉心中頓感不安：“我們一起去不行嗎？”

顧清漓唇瓣輕勾，長腿優雅一邁便到了她身前，略矮幾分的程孜玉，二人相互站在一塊，一股淡淡難以言喻的氛圍散開。

這種不明的感覺，似突如其來的驚吓，令程孜玉心跳過快。

顧清漓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腦袋安撫，語氣輕柔又有磁性：“你受傷了，乖乖呆在這裏等我回來，好嗎？”

面對女主對自己展示出溫柔的一面，程孜玉受驚的心漸漸平靜。

她終于抱上大腿，太不容易了。

她的腦袋如老舊且沒有內存的電腦一般，卡頓無比。她便如此呆呆地點了點頭同意：“恩。”

“真乖！”

顧清漓輕笑，帶着秦清妍離去。

程孜玉一直目送她，直到背影隐在雨中方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舒靜雲無奈搖頭，推了推她：“人都走了，別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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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傻笑，你沒看見她剛剛對我好溫柔。”程孜玉心中甜膩，捂着臉略害羞說道。

“你還沒看清楚嗎？”舒靜雲翻了白眼，“這是顧清漓慣用手法之一，專門對付不聽話的人。”

“唉？”程孜玉仔細一回想，覺得顧清漓确實變化太快，心中惶恐，“這麽說……她……想我們兩個留下……是……想甩開我們？”

“不清楚，但她不信任我們是真的，反正加油站離這裏不遠，我們在這裏先等一段時間。”舒靜雲回想起離開學校時，顧清漓并未否認一直帶着面具。

程孜玉沮喪，辛苦這麽久，還是不被信任，她應該是最沒用的穿書者。

不行，得改變策略。

像秦清妍死皮賴臉才行。

……

顧清漓無畏大雨，她直徑踩着門口車身越出小區，二人換乘另一輛小車行往加油站。

路旁的喪屍晃蕩着，小車直徑碾壓而去，它們只是搖晃着腦袋，甩開雨水，并未追逐小車。

陣雨僅是片刻，雨勢便漸漸轉小，淅淅瀝瀝地打在車窗上，令視線清晰了不少。

加油站有不少喪屍，許多車輛一排排并列成半圓形，堵着加油站入口，便利店門口的玻璃牆邊上均被貨架給格擋了視線。

顧清漓遠遠停下車：“有人。”

“那我們還去嗎？”秦清妍握緊匕首，提起警惕性，生怕那群幸存者跟前天那幫人一個德行。

顧清漓思慮許久，搖搖頭便驅車後退：“這些車排列整齊，都是有過生存經驗的人。”

“剛剛我們過來的一條路口被堵了，可如果要換加油站，就得繞道。”

“先回去。”

顧清漓并未解釋太多，她一踩油門，小車極速飛奔，因為速度太快，潺潺般的雨水大了許多。

地面深潭如巨浪濺射在喪屍身上。

顧清漓依舊遠遠地停下車。

等了一會，卻并未下車。

秦清妍疑惑，“不回小區？”

“等等。”

秦清妍沒多問，乖巧等着。

左等右等，時間一長，她又失去耐心，正打算再詢問，就見程孜玉還有舒靜雲二人出了小區，她們一人拿着菜刀，一人拿着匕首。

堵在門口的車已經沒有多少汽油；可二人徒步往加油站走還是太過危險，程孜玉右手受傷，只有不太靈活的左手可以用：“我們再找輛車吧？”

“我不會開車。”

“好吧！”

因為雨天，即便有喪屍晃蕩，她們亦沒遭受到攻擊，偶爾有喪屍擋路，程孜玉也能單手輕松解決。

二人經過小車。

顧清漓壓下秦清妍腦袋。

“清姐姐？”

“噓，我想看看程孜玉的異能。”

秦清妍點頭，她也挺好奇的。

雨勢越來越小，天空中的烏雲雖在；但淡去了許多，二人步伐不得不加快。

幾只喪屍晃了晃腦袋，它們緩緩轉過身，盯着正在移動的二人，不知是哪一只喪屍忽然發出一聲“餓”。

頓時！

所有的喪屍追趕着二人。

“快跑！”

舒靜雲回頭，手中的火焰燃起，一揮手，小小的火球擲向喪屍，在觸碰的一剎那，火焰爆裂開，喪屍全身燃燒着。

“吼——”

又一聲震怒，回蕩在毫無生機的街道上，漸漸蕩出幾條路口，那些喪屍似乎聽見了召喚，紛紛趕來。

“遭了！”

程孜玉頓住腳步，前方路口喪屍湧現，後方有喪屍追趕，她指着小巷子：“走這邊。”

小巷子裏的喪屍少。

二人腳步一拐，舒靜雲打頭，又一個小火球擲去，喪屍燃燒着，胡亂瞎跑，她經過時一刀順手了解。

程孜玉吸口氣，加快奔跑，借着速度近身喪屍的瞬間，一刀紮在它額間，她身側的女喪屍較胖，肚子上贅下的碎肉拖慢它地行動。

因身後的喪屍太多，她拔刀就跑。

小巷喪屍雖少，可時不時會突然冒出一只，總會打得舒靜雲措手不及，她好在已經成了異能者，神經反應提高不少，順手一刀就了解一只喪屍。

前面的路越跑越偏，舒靜雲體能逐漸下降：“不行，我們不能去加油站。”

程孜玉後頭遠遠的跟着，她的體能明顯不如對方，已經開始氣喘：“那……我們……往哪裏……跑？”

“不知道，先跑再說。”她腳步一拐，二人的距離不知不覺被拉開。

程孜玉很想大喊一聲，等等！

可她又憑什麽讓對方回頭呢？

【香香……吃……】

身後的喪屍聲嘈雜；但無疑都想吃了程孜玉這個香香，她越跑越慢，心中越焦急：“老娘不……香……”

她一回頭，只見一只瘦喪屍全身沒有完好的肉，也因此是所有喪屍跑得最快的，緊緊跟着她。

“吼！”

喪屍眼中寒光閃耀，拼命伸出雙手，指尖就差一點點可以勾到她。

“媽耶……別追了……”

一串火焰掠過程孜玉耳畔，令她發絲灼燒起一絲焦味，火焰正中瘦子喪屍，它倒在地上，絆倒了其餘追趕而來的喪屍。

“快，這邊。”舒靜雲指着拐角，“我們往小樹林裏跑，拐回小區。”

程孜玉心中感激，賣力奔跑。

二人沖進樹林，泥地裏有些潮濕，跑起來有些吃力，喪屍沖進來時，一個不慎滑倒，給二人争取了時間，慢慢拉開與喪屍之間的距離。

即使胸腔裏沒有多少空氣；她們也不敢大意，二人依舊高速奔跑着。

程孜玉盡可能緊跟舒靜雲步伐，她害怕落單，像這種小森林放在和平年代她也不敢獨自一人進。

因為她是路癡！

忽然，程孜玉腳步一滑，一腳踩斷落枝，倒地的一瞬間，右手着地，崩得傷口溢出鮮血。

一圈滾下，她滿身泥土。

“嘶！”

即便疼痛，她也忍着迅速站起，生怕被落下；可環顧四周，舒靜雲的人影早已不見。

“舒……靜雲？”程孜玉大喊！

“吼——”回應的只有喪屍。

程孜玉禁聲，左右觀望，隐約看見腳印，可是腳印有點亂，她不知該往哪邊先跑，聽見漸漸貼近的喪屍聲，她只得随意選個方向奔跑着。

跑了好一會，始終不見人影，連腳印都沒，程孜玉就知道自己選錯了方向，她無措地站着，聲音略帶哭腔：“怎麽辦……”

【香香呢？】

程孜玉聞聲，忍着心慌再度奔跑，她的眼角積蓄着淚水，只要有個契機，便能決堤。

烏雲似乎即将散去，一抹微光照射進樹林，前方一顆大樹，枝葉形成一個箭頭，似乎在指引着程孜玉這個無腦路癡。

她在經過的一瞬間，說了句謝謝！

然後……

她呆愣當場，渾身僵硬着。

她不明白樹枝怎麽會長成這樣。

程孜玉心髒不斷跳動，她緩慢回頭一看，還哪有箭頭，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顆青蔥大樹。

“我眼花？”程孜玉躊躇不決，不知該不該順着這條路跑，周圍的樹葉随風搖擺，看着就像群魔亂舞。

太陽逐漸露頭，陽光的照耀驅散了雨後清涼；可程孜玉心中的冷卻不減反增，她随意選擇一路徑小跑着，始終不見活人。

“顧清漓，你在哪？”她彷徨四顧，眼底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