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難道是……你想玩 我?
如蘇柯預料的那樣,第二天傍晚,時桑便匆匆趕回來了。只是她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手裏還提着一具被冰雪完全覆蓋的屍體。
“別這麽看着我,我是那種喜歡趁人之危的人嗎?這是我在寒川之巅的山腳下撿到的。”時桑撇了撇嘴,空諸那異樣的眼神真的讓她很不爽,在她眼裏,她就是那種喜歡濫殺無辜的劊子手嗎?這麽弱小的渣渣,就算現在他跪在她面前求她殺了他,她還不屑動手呢。
空諸輕哼一聲,“說不定某人就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奇怪癖好呢?例如喜歡把人折磨致死?再把人的屍體帶回去收藏?也不怕半夜鬼來敲門,冤魂索命啊。”
時桑也不生氣,笑盈盈的反駁道:“我不喜歡殺人,我也不喜歡屍體。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喜歡你,更想和你晚上一起……”她的眼神暧昧的在空諸身上掃了一圈。
剛剛從冰天雪地的極北穿過來,時桑身上的體溫低的可怕。她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空諸溫暖的唇瓣,不知道是因為那滑膩的觸感,還是因為那隐藏玄機的話語,讓空諸猛地一哆嗦,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避開。
她咬牙切齒的道:“卑鄙無恥!”
“多謝誇獎,還有,我有牙齒。”時桑一本正經的道。她還特意張大嘴,讓空諸看看她那潔白鋒利的牙齒。兩人間的心靈感應,讓空諸很明顯的感覺到時桑此時心底快笑翻了天,和表面上嚴肅的神情相比較之下,更是讓她怒火中燒。
一旁召二人過來的族長終于忍不住發話了:“大庭廣衆之下卿卿我我……”
“成何體統。”時桑懶洋洋的接下了他的話,笑道:“族長伯父,先不說這裏就我們幾個人,哪來的大庭廣衆。就說我跟阿諸現在都是有名有份的人了,相互調個情而已,不犯族規吧?”
族規倘若有這樣無厘頭的規定,他這個族長還不成了天下笑柄了?族長被她的話語噎了一下,臉色漲的通紅,好半晌,才憤憤道:“強詞奪理!”
空諸實在是看不下時桑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了,轉而看向一旁檢查屍體的蘇柯,問道:“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
蘇柯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他有這麽正經的表情倒是讓空諸怔了下。他一言不發,拂去屍體身上已經化掉大半的冰雪,将他的臉龐扭了過來。
“——嘶”三長老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看了空諸一眼:“這、這不是……”
是的,這具屍體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容貌俊秀,此時雙眼微彎,嘴唇微微翹起,似乎是在微笑,整張臉龐格外生動,看起來栩栩如生,仿若根本不曾死去。
嫡系前段時間不斷發生的慘案,被無辜扯進其中的空諸正是因為被當成兇手,才有了那場可笑的祠堂審判。空諸正是在那時被時桑看中,之後徹底出現在讀心一脈這些高層的視野中的。那些無端遇害的嫡系族人們,都是死亡時悄無聲息,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面帶微笑,看起來就跟活人一般。
“不是性空做的嗎?”時桑忍不住皺起眉頭。她并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始末,只是讀心一脈信任不了旁系,才特地派人來她蔔卦一脈求助,剛好她也需要來這裏一趟,所以本族族長便讓她過來走這一遭。來到這裏後,族長伯父只跟她說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抓住兇手,會借着宗族大會引蛇出洞,讓她在周圍布下陣法。她當時也沒想到那人是性空,畢竟這位大名鼎鼎的前輩她還是知道的。她當時也猜到既然同是蔔卦一脈族人,之前的陣法肯定困不住他,不得已犧牲了八十一顆空靈寶石,臨時布下了迷金幻陣這座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強大法陣。
之後她放過性空一命,将他關進讀心一脈地牢裏。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嫡系出事的消息出現。她也去過那裏幾次,只是不管她問他什麽事情,性空一律都默不作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她還以為他是默認了呢。可是眼前這具屍體顯然剛剛死亡沒幾天,宗族大會可是半個多月前都舉行了,從那天開始他就被關進了地牢中,地牢裏也每天都有人去巡視,他根本不可能能逃的出來。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又會是誰?
“我認識他。”空諸突然說道,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屍體年輕的臉龐:“他是我父皇身邊的侍衛。”
此話一出,周圍人神情都古怪的起來。皇帝怎麽會突然派人來讀心一脈?是因為空諸還是因為南疆的大戰?或者是還有什麽其他的意圖?關鍵是這人還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山腳下,這到底算作哪方的過錯?
蘇柯快速的在他身上搜索了一番,這屍體的身上只是穿了一件普通平民百姓所穿的那種布衣,黑色的布料格外粗糙,不像是一個富裕的禦前侍衛該有的打扮。他身上什麽都沒有,令牌,刺青,所有能證明身份的印記全部消去了。這樣偷偷摸摸的,只能解釋為是準備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在寒川之巅的山腳下,準備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族長等人都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不說別的,沒有嫡系的人帶着,就連結界他都摸進不來。好歹是傳承千年的讀心一脈,又怎麽會沒有點自己的隐藏手段?
什麽都沒檢查出來,這屍體的衣物已經被蘇柯全扒了下來。他站起身伸個懶腰,然後輕輕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神色嚴肅:“這皇帝是在搞什麽鬼?難道是嫌屁股底下的椅子坐着□□穩了,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嗎?”
“粗俗!”族長狠狠瞪了他一眼:“小時候學的禮義廉恥全都還給師傅了嗎?”
蘇柯不悅道:“這規矩那規矩的,又沒有外人,規矩給誰看啊。又不能靠着規矩給你抱來大胖孫子。”
“——你這小兔崽子!沒大沒小,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族長大怒,直接抄起桌案邊的硯臺追着蘇柯,作勢要往他頭上打。蘇柯左閃右閃,不時發出兩聲狼嚎。
空諸撐着下巴,無奈道:“又來了。”
時桑将身子的全部重量都放在空諸身上,忍不住笑道:“啧啧,這讀心一脈裏就這麽無聊嗎?每天只能靠着這個來調節氣氛。真可憐啊。”
空諸瞪了她一眼,使勁推了推她的身子,卻跟山一樣怎麽都推不開。時桑更加放肆的把頭埋在她脖頸裏,低低的道:“所幸我們蔔卦一脈絕對不會如此無趣。而且啊,等到我們回去後,蔔卦一脈就完全是我們兩個的地盤了,當時候你想玩什麽都可以。”
她的體溫還是冰冰涼涼的,偏偏呼出的氣體炙熱的幾乎要燙傷空諸的肌膚。清淺的呼吸順着脖頸劃過,空諸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或者是,你想玩……我?”她輕飄飄的話被風吹進空諸耳中。
空諸臉上的熱量“轟”然炸開,一時間,臉色燦如朝霞。她勉力想保持住平靜,語氣中卻仍掩飾不住那抹氣急敗壞:“你、你成天腦子裏面都在想些什麽東西!”
時桑先是輕笑,然後是大笑,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笑的幾乎要從空諸身上跌下來。她斷斷續續的道:“咳、咳,哈哈哈哈,你的反應、真是好笑。需要這麽驚訝嗎、咳。我都說過、了,我腦子裏成天想的,就是你啊。”
她緊緊抱着空諸的身子,胸腔的強烈震動空諸感覺的一清二楚。她的大笑聲就在耳邊回蕩,帶着濃濃的揶揄。
“特別是想,你衣衫半解,躺在我身下時的樣子。”她的舌尖輕輕從空諸柔軟的唇畔上掃過,空諸被她的舉動完全驚住,臉上還保持着錯愕的神情,竟然連反抗都忘了。
時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阿諸,回神了!”
空諸又羞又怒,到底她的臉皮不像時桑那般厚實。這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總算把時桑的身子推開了少許。她怎麽也不明白,一向強勢的自己,怎麽一面對時桑時,就只能處處落在下風了呢?
時桑又纏了上去,只是這次還不待她調侃的話說出,旁邊便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
時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空諸下意識的擡頭,愕然看見周圍的人都正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們二人。不說大長老和三長老了,就連蘇柯和族長都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想必剛才的那些話,已經盡數落入他們的耳中。
空諸神色僵硬,垂着頭默不作聲。羞赧的耳朵都發紅了。時桑摟住她的肩膀,不滿的道:“你們打擾別人和媳婦親熱是要遭天譴的!”
族長臉色鐵青,狠狠的瞪着蘇柯,嚴肅的訓斥道:“看看人家!剛剛成年的女娃娃都有媳婦抱着,看看你!快三十的人了!我的大胖孫子在哪?我的大胖孫子在哪啊!”
又躺着也中槍的蘇柯一臉無辜,看看相擁在一起的兩個女子,又看看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的伯父,旁邊看戲大長老和三長老顯然也沒有為他解圍的意思,他不由得苦笑道:“您的大胖孫子現在還沒投胎吶!”
“你要是努力努力我至于到現在還沒有寶貝兒媳嗎?!你不知道時桑丫頭剛來的時候我有多高興,恨不得你能像個普通的好色男人一樣整個眼珠子都黏上去!可惜就晚了那麽一步……”族長扼腕嘆息:“後來我又看到了空諸丫頭,那脾氣秉性我真是喜歡的緊啊!當時我就特想直接告訴她讓她做我的兒媳。我專門讓你出面處理執法隊的事情,想讓你倆培養培養感情,可誰知道你個榆木腦袋!又晚了一步啊,結果、結果我的寶貝兒媳、我的大胖孫子都飛走了啊!”族長的神情悲傷的簡直快要哭出來了,旁邊幾人面面相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時桑可沒她們那麽多的顧忌,臉色瞬時間沉了下來,陰森森的道:“想要我們給他的寶貝兒子當媳婦啊,還想再要個大胖孫子是嗎?”
蘇柯哆嗦了一下,硬是扯出一抹愛哭還難看的笑容,諾諾道:“那個、時桑小姐,這可不是我想的啊!父親讓我親近親近你們,你也知道我這性子,根本藏不住什麽東西,我對你完完全全只是單純的崇拜啊崇拜。絕對沒有任何別的感情!我發誓!”
時桑冷哼了一聲,“我就這麽差勁嗎?還要你發誓對我沒有絲毫感情?對一位長得傾國傾城的小姐這般羞辱,要不是因為你是伯父的兒子,我一定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蘇柯徹底呆住。承認也不行,否認也不行,雞蛋裏挑骨頭,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古人誠不欺我。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這章是過渡章,培養感情秀秀恩愛,順便虐虐單身狗(裝作不包括我)?_(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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