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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回臨安府差人送銀子來。”

“那籠子,白狐打不開。”劉志學篤定。

白錦抿唇,眼裏笑意清淺:“白狐,性狡猾。”

“你想讓我将話挑明?”劉志學沉下臉,似是已經不耐煩,“白狐,是你放的吧。”

白錦掩袖輕笑:“官爺說笑了,小女子如何有這能耐。”

“你确實做不到,”劉志學低首,把玩着器手上的石子,嗓音低沉,“要将這顆石子打在前行的馬車裏的籠子的插板上,更要不為人發現,無論是力度,亦或準頭,都需掌握好,可不簡單。”

頓了頓,才故作感嘆:“白姑娘身邊竟有這等人才。”

這自然指的是廖北。

廖北也只出了一顆石子罷了,不過僅需這一顆石子,便足夠聰慧狡猾的白狐逃出生天。

明知此事的劉志學未在西裏甫皇子面前告發,自然不是願幫他們擔責,而是太過捕風捉影,沒法證實。

不過既知是錦閣的人放走,劉志學如何也不會再與錦閣合作尋這白狐。

見白錦與晏夜上了馬車,劉志學也不阻止,只是他将轉身囑咐下屬,卻被白錦喊住。

他偏頭去看,恰好一陣清風吹過,白錦發色微亂,只見她擡手輕捋,目光帶着幾分柔意,連聲音也放輕不少:“我二人先行告辭了,劉捕頭也莫要尋得太晚,北郊夜間到底不安全。”

劉志學只當白錦是虛假客套的關心,畢竟這北郊夜間有野獸出沒。

雖然這麽想,劉志學也還愣愣看着白錦片刻,才偏頭冷聲:“有勞費心。”

話罷劉志學帶着衆人去了前方,繼續尋找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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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夜抱胸在一旁一直未出聲,見劉志學走遠,才涼涼開口,眼裏滿是幸災樂禍:“你該同他說莫找了才是。”

“我可提醒他了,已是仁至義盡。”白錦挑眉,進了馬車裏,面上笑意不減。

“嘁——”晏夜冷嗤一聲,那話誰能知道是提醒?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心一定是個黑的。

馬車行至一半,車簾被人掀開,晏夜在外趕車,偏頭揚聲道:“诶,快換快換,讓小爺給這女人做車夫,她也當真臉大。”

廖北一身黑衣,懷裏抱着一團白色物體,細細一看,正是一只白狐,此時十分安靜的在廖北懷裏,一雙黑釉的眼好奇的打量馬車,見到白錦也絲毫不怕。

“小東西裝作這麽乖,想來打算尋着時機逃跑,白狐果然有趣,”白錦笑着說完,從馬車椅座暗格中取出一個籠子,“來,裝進來。”

“……”晏夜瞥了一眼白錦。

女人,真可怕……

眼見自己要被放進籠子裏,白狐露出本色,兇惡的撓向廖北,廖北不過一個擡手就将它制住放進籠子裏。

被關進籠子的白狐眼見逃生無能,縮到籠子角落裏趴下休憩。

“何必沮喪,我們是來幫你的。”白錦提起籠子放到眼前,沖着白狐露出一個安心的笑意。

那白狐耳朵輕輕抖動,懶懶掀起眼簾看着白錦起身轉了半圈,将屁股沖向白錦,自顧自躺下。

“不想回去?”

白狐眼睛睜開,扭頭望向白錦,良久,側了側身子,蜷成一團睡過去了,也不知可是聽懂白錦的話。

馬車回到谷雲樓,白錦将籠子上遮了塊布想要提進錦閣。

将到樓梯邊,幾人卻被谷雲尖銳的嗓音叫住:“诶诶诶,你們仨等等,你手上提的什麽?”

“啊,”白錦頓了片刻,笑道,“犬。”

“怎麽,晚上吃的?”谷雲算賬的手停下,掃了眼那籠子,“莫不是想吃獨食?”

“不是吃的。”

“你莫不是想養?我可記得我說過這谷雲樓不準養這些牲畜,”谷雲面上帶了幾分嫌棄與鄙夷,“你連自己都養不好,還想養這些小畜生?”

“寄養一陣。”白錦眨眼,面上帶了幾分無辜。

谷雲見白錦這副模樣,不再多說:“最多十日。”

“多謝婆婆了。”

進了錦閣,白錦将籠子放在席子旁邊掀開遮擋布,而後便自顧自拿起書看了起來。

“老太婆今天真好說話,”晏夜喃喃一句,面向白錦,“女人,這玩意兒你打算怎麽辦?”

白錦壓下手中的書,掃了眼白狐,櫻唇輕啓,吐出一個字:“等。”

等?

怎麽還有人來接這白狐不成?

亦或,這女人想把這白狐賣了?

倒是個好主意。

晏夜單膝蹲下來盯着籠子裏閉目休憩的白狐,一手撐着下巴,打量許久,才喃喃道:“應該值不少銀兩……”

“嗷嗚——”話音剛落,那白狐猛的睜開眼,沖着晏夜低吼一聲,偏過頭不再看他。

亥時,店內還未打烊,劉志學獨自一人來到谷雲樓,還未到何益前來詢問,他便大邁步到了二樓錦閣面前,門也未敲,便推門進去。

才剛進門,便聽得晏夜的嘲諷聲:“好在你不是踹門進來。”

說罷在劉志學面前,亮出自己右手,上面蠕動着一條黑白相間的細蟲,意味分明。

劉志學不理會晏夜的挑釁,眼神一掃,果然看見角落的籠子裏,一只白狐安靜的躺着。

024白狐(三)

不理會望着白狐的劉志學,白錦雲淡風輕的笑道:“小晏,劉捕頭雖算近來錦閣常客,也須得注意禮節。”

這話提的是晏夜,卻分明是在諷刺劉志學。

“白姑娘,不打算解釋?”

劉志學向來冷面,說這話時自然也是板着臉一本正經,只是,看不出怒氣。

“寄養在這的白犬,過幾日便送出去。”白錦面不改色的說謊。

“期望這期間它一直是只白犬。”

良久,劉志學才丢下這麽一句而後離開。

“臨安府什麽意思?”晏夜見人走了,毫不顧忌形象的坐到白狐籠子邊上。

“想來,是他自己的意思。”白錦抿嘴笑道。

劉志學這是不打算追究了,但過來警告一番,錦閣有這白狐的事不可洩露,否則,臨安府定不會保她。

至于因何緣由,白錦微斂眼睑。

七日,喂養白狐都由晏夜負責。

白錦的借口尋得好,她只道晏夜畢竟養了那麽些毒物,養只白狐自然得心應手。

晏夜本不願意,但見到白錦再次一臉認真的将白菜放到白狐的籠子裏時,忍無可忍接過了喂養職責。

已喂養七日,谷雲說這白狐只能留十日,白錦這邊卻一直沒得動靜。

晏夜到底沒有沉住氣,在白錦面前晃悠數圈,剛想開口問,錦閣的門就被敲響。

正值午時,谷雲樓賓客滿座,一片喧嚣。

來人雖衣着不菲,卻雙眼無神,蓬頭垢面,似是半月未打理過,如今換了衣服匆匆趕來的。

“金老板,什麽風把您吹來了?”白錦将将倒杯茶到金老板的面前,金老板卻眼角一掃,臉色略白。

雖說上回來拿扳指,便知這錦閣主子把那盜賊窩裏的男娃娃收為己用,但見過他陰險的招式,金老板還是有些害怕。

只是如今他也想不得許多,面色白了片刻,便又帶了些許愁容。

“那扳指……”他的聲音沙啞,比之之前絲毫不同,語氣裏帶了幾分顫抖,“碎了。”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打開,裏面便是那碎的已不成原型的扳指。

“嗤。”晏夜抱胸在一邊不禁冷嘲出聲,他心道這奸商怎麽還有臉過來,當日他可是只拿了五兩銀子打發錦閣的。

不過,晏夜偏頭去看白錦。

那扳指他是戴過的,絕非凡品,如何能輕易碎掉。

金老板自是想不到晏夜心中所想,只是這男娃娃一出聲,他就想起他那些詭異的招式,身子向後畏縮幾分,又不由看向白錦,眼底帶了幾分渴求。

“金老板當真有趣,我這錦閣尋人尋物,可沒什麽神通能複原您那扳指。”白錦抿唇,眼底帶了幾分戲谑。

“白老板太過謙了!”金老板連忙道,“你們做這行的……”

剛出口,金老板便覺自己這說法不好,連忙又道:“白老板這尋人尋物用的也是那占蔔之道,鄙人雖是不懂,但既通這占蔔八卦之道,必然不止能幫着尋人尋物。”

見他這般說法,白錦也不否認,只問道:“金老板想要如何?”

一見有戲,金老板連道:“鄙人之前也提過,這是祖傳的扳指,一丢我這生意總出差錯,心裏也直慌,只是如今扳指已碎,鄙人實在無回天之力,只求白老板能幫鄙人脫了這扳指的陰影。”

“抱歉,您這差事,錦閣做不到。”

沒想到白錦一口否決,金老板有些失望。

扳指碎了這幾日,生意出了不少問題,他也找了些許所謂高人,皆無用處。

最後才想到這谷雲樓的錦閣,與上次來訪一樣,還是帶着幾分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

“那扳指如何碎的。”瞥了眼金老板霜打茄子般模樣,白錦喝了口茶水,又似是添了幾分閑心,撚起一旁的糕點細細品嘗起來,倒是極為惬意,再加上這一問話,更像是聽戲一般。

好在金老板面上失神良久,雖然眼睛盯着白錦,卻似是什麽也沒看見一般,聽見白錦的問話,面上更帶了幾分痛苦,眼神游移不定,面上還有幾分猶豫。

為何會猶豫?

晏夜掃了就他的表情,心覺奇怪,不過是扳指碎了,能有何理由說不得的。

猶豫良久,金老板才四十下定決心:“是……自己碎的”

這話說來奇怪,但就是事實。

那扳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突的碎了。

畢竟那扳指并非凡品,值不少銀兩,他甚至來不及哀悼那損失的銀兩,接下來幾日生意上就大事小事不斷。

白錦嘴角笑意擴大,掃了眼已被收回金老板懷裏卻露出一個角的布包,話語意味不明:“怕是,那個扳指如今恰好值五兩銀子罷。”

金老板忽地睜大眼睛,白錦這一句話,立刻令他想起當時他與白錦的交易。

“銀兩麽,當日不是便說了,你覺得那扳指值當多少,給我多少便是。”

金老板當時只覺得這人不會做生意,更覺得不敢相信,事實上,找上白錦的時候他本就不抱什麽希望。

等到他真的拿到扳指結賬時,白錦再次提出這句話,他自然本着商人重利的原則,只給了白錦五兩銀子。

但白錦此話一出,他卻隐約覺這是命中注定。

“你丢的當真是扳指?”白錦放下糕點,再望向金老板時,金老板總有被看透無處隐藏的感覺,他不禁有幾分凜然。

丢的不是扳指,又是何物?

白錦見他的表情,嘴角笑意擴大,連眼都笑彎,出口的話意味深長:“畢竟是您祖傳戒指,這所謂陰影也好咒術也好又有誰能解得?解鈴還需系鈴人。”

本以為沒得辦法,卻聽出白錦的深意,金老板失望之色微退,帶了幾分小心的詢問:“不知白老板這意思是?”

“金老板怕不是本地人吧。”

“這,行商多年,老家在北邊,但在這臨安城也安家十餘年了。”

“這扳指既是祖傳,便是從老家帶出來的?”

見金老板點頭肯定,白錦垂眸看向茶杯裏的茶葉,語氣放輕:“帶上它,亦帶了別的什麽罷。”

白錦擡眼看向他,微啓輕唇,卻沒說出後面的話語,但怕是,你早便忘了。

金老板不禁陷入沉思。

025小花(一)

他,想起來了。

那扳指是母親塞給他的,離別時直道這扳指時祖傳的,帶在身上便得祖宗護佑。

離家時,向來嚴厲的父親雖只道了一句記得回家,卻紅了眼眶。

這麽一想,父母的音容笑貌早已模糊,畢竟,他早在離家見到這繁華的臨安城後,便立志在此混得一席之地,再也未歸家。

家中父母算來已經年邁,但他卻忘了。

是了,他丢的,約莫,是自己的根。

“小晏,你拿到那扳指時,可是考慮不久後北上?”見金老板面上帶了幾分悔恨,白錦偏頭望向一邊看戲良久的晏夜。

“恩?你怎的知道?”晏夜愣了片刻。

白錦卻沒未答,只偏頭去看那面上已是帶了幾分哀戚的商賈:“你忘了,想來那扳指未忘。”

扳指未忘?

難道是扳指想要北上回故土,所以他才……

難道一切皆是冥冥中注定?

本是不願多想,但經白錦提醒,他卻細思極恐。

行商多年,他自然知道那裏有匪徒,均是能避過他們,十多年都未出過問題,那一日卻如同被摸清路線一般避之不及的被劫持,更別說,自己那扳指當時分明被自己遮擋的極為自然,卻還是被發現搶走。

難道果真是那扳指忘不得故土,才出的這一些道道。

細思極恐。

他瞪大了眼無助的看向白錦,他……該怎麽辦。

“既知丢的不是扳指,去你該去的地方才最要緊。”

對,他得去看看家鄉的老母親,還有父親,對了,那一年,母親還為自己添了個妹妹。

他或許,确實該回去看看。

金老板豁然開朗,連忙起身抱拳表示謝意,正要出門,才想起自己還未結賬,面上帶了幾分羞赧,有幾分不安的坐下:“白老板?”

到底還是商人性子,才解決完事情,他心下就開始思量着若這白姑娘獅子開口他要如何是好。

白錦搖頭,面上笑意清淺:“你我有緣,這酬勞我便不收了……”

“白老板說的是,是緣,皆是緣,只是您這分文不收,鄙人實在過意不去。”聽到這裏,金老板面上帶了幾分喜意,卻不敢表現太過,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打斷了白錦的話。

絲毫不介意被打斷的白錦笑看金老板将話說完,才看向錦閣角落裏的籠子:“不如,金老板幫我個忙吧。”

金老板提着包着白布的籠子離開不久,晏夜用帶着幾分審視的眼神望着白錦良久。

“怎麽?”白錦偏頭看他,戲谑道,“想拜師?”

“切!想讓小爺拜師?等你先能躲過小爺的毒粉再說!”晏夜啐了一口表示不屑,而後又帶了幾分疑惑,“扳指,當真是那般想的?”

扳指那東西,難道當真有靈性?晏夜蹙眉不解。

“啊,你說那個,”白錦偏頭想了想,勾起唇角笑的人畜無害,“自然是騙他的。”

這個女人,晏夜的眼皮狠狠的抽搐片刻,卻聽到白錦喝了口茶嘆道:“總算解決掉那小狐貍了。”

這個女人!

他居然真的相信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居然能那般認真的說出那番話來,根本聽不出是在騙人!

“那扳指,在廖北手裏過了一遍。”白錦說到這裏,帶了幾分深意。

晏夜一愣,這麽說,那扳指會碎掉,也是因為……

“扳指怎會有自己的想法?”白錦笑出聲,“呵呵,小晏還真是孩子。”

碰!

不知是怒還是羞的紅了大半邊臉的晏夜猛地拍開窗翻身離開,還不忘丢下一句:“女人,你給我等着!”

晏夜每每生起氣來也不過是丢下這麽一句話便離開,白錦不以為意,誰知晚間打烊,幾人用餐時,晏夜也未回來。

“小少爺出去吃了?”谷雲瞥了眼空置的椅子問道。

“鬧別扭,”白錦抿唇笑笑随意道,而後瞥了眼廖北,“廖北能幹,但婆婆也該找找新夥計了。”

兩日前,何益與衆人吃了餞別酒,結了工錢,去了熙春樓。

谷雲樓自然不能沒有跑堂,谷雲再精神也沒那個氣力,就将廖北揪了過來在谷雲樓當跑堂,自然,谷雲也允了白錦,廖北這跑堂,可減掉一部分僦舍錢。

“一直招着呢,你沒見門口貼着嗎。只是這又不是年前年後,哪兒有那麽些長工,”谷雲語氣帶着些煩躁,“你當我願意用你這門神?當當護院便算了,如今當跑堂,屁都蹦不出一個,還一副棺材臉,可吓走不少客人。”

“婆婆這麽不滿,不如換晏夜?”白錦掩袖輕笑。

“誰敢用那小少爺,”谷雲都鎮不住晏夜,“別到時遇些不順意的在酒裏摻勞什子鬼東西。”

“倒是在理。”白錦淡淡笑道。

白錦話音剛落,卻聽得晏夜的嗓音傳來,話語間盡是不滿:“哪幾個在背後沒得編排小爺?”

“小晏回了?在外吃的可好。”白錦未望向晏夜,面上無一絲被抓包的尴尬,自然問道。

“小爺還沒吃。”

晏夜答得理直氣壯,白錦不禁瞥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手上端着一個木竹做的盒子。

那盒子外的花紋透着詭異,幾乎不用猜也只裏面不是好物。

尤其晏夜那性子有這般的先例,怕是,這裏面又是他那些蟲子。

白錦剛想移開視線,卻聽晏夜豪氣道:“小爺可沒時間吃,要抓住這小東西可耗了不少時辰。”

抓?

晏夜的毒物向來是自己養的,哪裏需要他耗心思去抓,這天子腳下,臨安城裏還有什麽能引起晏夜興趣的毒物不成?

還未想清緣由,晏夜便興奮将那盒子拿到桌子上,小心翼翼打開盒蓋,嘴上還不忘念叨:“我可守着這小家夥好些時日了,幾日前便見着了!”

原來如此,白錦望着眼熟的竹木盒,有備而去?

只是,還未等白錦看清裏面的東西,谷雲卻先黑了臉:“你養那麽些毒蟲我睜只眼閉只眼,這東西你也想糊弄過去?”

白錦不禁好奇去看,竟見裏面是一只顏色豔麗帶着花紋拇指粗的蛇。

只一眼便能看出此蛇毒性非比尋常。

只是,毒性強的毒蛇在中原極為少見,更何況這人聲鼎沸的臨安城,野生毒蛇如何也不會來人群聚集之處。

這蛇,莫不是他人養的吧?

這麽想着,白錦帶着詢問看向晏夜。

“望着我做什麽,這蛇一看就是被丢掉的,你看它無精打采的模樣,怕是被丢已有一些日子。”

“莫不是與主人走丢?”

“女人,你以為這種毒物和你一樣蠢?養這毒物的主人更不蠢,會讓這寶貝随便走丢找不着回去的路?”

白錦不置可否的點頭,并不在意晏夜的語氣,反倒望向一旁谷雲。

“我可不管在你看來這東西是什麽寶貝,這谷雲樓決不允許養這種東西,”話罷谷雲尖銳的聲音裏帶了幾分鄙夷,“你們養自己都勉強,這東西你們可養得起?”

這話說的不錯,這種毒蛇養育起來比之蠱蟲更耗藥材食材,即便是晏夜也不敢怠慢,打定決心認真飼喂。

只是如今谷雲咬緊了嘴不答應,晏夜一轉眼就将主意打到白錦頭上。

026小花(二)

那竹木盒不深,花毒蛇幾次三番試圖爬出,卻在盒口徘徊不敢再行,白錦見過晏夜鼓搗那些蠱蟲,自然明白這是晏夜在盒口抹了些什麽。

不同類種怕的東西不同,晏夜為了困住這花毒蛇,幾日前遍尋藥材靈藥,更自制不少壓制這蛇的藥物。

看出晏夜打定主意要養這花毒蛇,白錦心下輕嘆口氣。

“小晏可想過,飼養此蛇之人,該有同你一般能耐,”白錦眼神難得帶了認真,“這般的人,在中原極少見。”

何止是少見。

與精通周易八卦多積善行德的術士不同,毒師蠱師自有一番行事準則。

那便是随心所欲。

而毒師蠱師偏又多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約百年前,大梁的官府禁止民間修毒蠱之術,而後不久,甚至向來不參與江湖事的朝廷大肆剿殺毒師蠱師的門派組織,至今緣由不明,只幾年時間,毒師蠱師一脈沒落。

雖說近些年官府不再過問江湖,但毒師蠱師一脈始終振作不起,在江湖也受人排擠,便也再無人去修那毒蠱之術。

晏夜初出江湖,一身毒蠱之術不知遮掩,且以他的性子他也不會去遮掩。

只是,即便晏夜年紀尚幼,他的毒蠱之術,在此行該是頂級。

可見毒蠱之術的沒落至極。

而白錦所道的含義更是深刻,和晏夜一般能耐能鎮得住這蛇的人,只手可以數的過來。

“那又如何。”晏夜的臉少有的僵硬些許,片刻便做滿不在乎的模樣。

“罷了,”白錦輕嘆口氣,“便真是原主扔了的,你想養也不為過。”

而後面向谷雲,面上帶了幾分笑意:“婆婆,小晏的能耐您也知曉,便是養了這蛇,也不會讓它亂跑出來。”

“你空口白話就想說服我?”谷雲輕挑眉毛,細長眼裏滿是算計。

“婆婆不是煩擾招不到跑堂,可廖北又煞神模樣吓跑客人麽,”白錦偏頭望了一眼廖北,微微一笑,“我能想到法子。”

“什麽法子?”谷雲輕掃一眼白錦,她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白錦好整好瑕望着谷雲:“讓廖北蒙面,如何?”

谷雲冷哼一聲,面上微怒:“不如我讓你卷鋪帶滾出去如何?”

“啊,我還道行得通。”白錦面上帶了幾分委屈,語氣裏滿是失望。

“我看你是想糊弄過去,”谷雲一針見血的指出來,低頭玩弄起自己滿是皺紋幹瘦細長的手指,語調輕揚,“我可沒得功夫和你耍嘴皮子,再不說些我滿意的出來,你且看着。”

知曉谷雲快要發怒,白錦只好道:“若是廖北這跑堂不收酬勞如何?”

白錦了解谷雲,自然知曉,在她那裏,沒有銀兩解決不了的事。

谷雲沉吟片刻,顯然在思考這交易:“他若沒給我幹多少時日便招來跑堂,我可虧大了。”

白錦眯眼輕笑:“七日內不會有人應召,婆婆且放心。”

“那小子的僦舍錢加三成。”

這自然是說的晏夜。

“這……”白錦偏頭望向晏夜,見晏夜點頭,她又瞥了一眼廖北,“小晏雖應下了,但這蛇終究是你要養,廖北那……”

白錦之前不過是提議,她面上帶着為難,好似她不能為廖北擅自做決定,晏夜卻輕笑一聲:“這家夥不就聽你的話,他可是把前些日子分的銀兩都拿去給你,你作甚為難的模樣。”

啊……那個時候被看見了麽……

白錦纖長手指撓了撓臉頰,有幾分尴尬:“我不也沒收麽。”

晏夜冷嗤一聲,不說話。

他不過是想表明廖北那家夥跟條狗似的聽她的話。

這女人故作一副為難的模樣,不就是想讓自己求她嗎!

白錦偏頭,望向廖北。

廖北低首,聲音無一絲起伏:“但憑主上做主。”

白錦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那我便帶廖北應下了,”白錦偏頭掃了眼晏夜的肚子,“既然事情解決,快坐下吃吧,你怕早已餓了……”

話還未說完,便只能看見晏夜興奮離去的背影。

怕是回自己屋子好好安頓那花毒蛇了。

白錦收回目光,看向坐在身旁的廖北,欲言又止。

谷雲已用完餐,方才的交易她十分滿意,惬意的端起茶碗,卻忽然出聲:“你知道那蛇原是誰的?”

白錦有些錯愕,搖頭笑了笑:“僅是推斷。”

谷雲卻帶上幾分不屑道:“就你那腦子還推斷?也不過依賴你那破羅盤罷了。”

白錦微愣,笑意微減,沉默不語。

到底說的不錯,畢竟自己知曉這蛇原主與晏夜有幹系,而與晏夜有幹系又有此能力的人,絲毫不用推斷。

只白錦心下還是有幾分不甘,怎麽叫不過依賴這破羅盤。

最可怕不過未知。

這羅盤可撥雲見霧,有何不好。

“師父,為何不教二哥蔔術?”

“恩?”棋盤前的鐘靈子擡首便見女娃娃撐着胳膊好奇的望着自己,桃花眼忽閃,臉頰被她雙手撐成圓圓的模樣,不由輕笑出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怎生不問三哥呢?為師可也未教導他。”

女娃娃毫不猶豫答道:“可是,二哥很想學。”

鐘靈子右手執子的手微頓,眉頭微蹙:“他告訴你的?”

“恩,小錦自己看出來的。”看透他人的心思,女娃娃似乎有幾分羞赧,猶豫片刻才說出口。

見到她的模樣,鐘靈子笑眯了眼:“小錦很聰慧。”

“可是師父還未告訴小錦緣由!”女娃娃鼓起臉頰,看出自家師父想蒙混過去,有幾分怒意。

“樊成他……”鐘靈子面色微涼,深邃眼底的神色女娃娃看不懂,“是個鬼才。”

女娃娃偏頭,滿是不解。

卻聽自家師父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喃喃:“可惜,可惜……”

翌日,将近晌午,晏夜一直未從自己屋子出來。

錦閣裏只白錦一人,與自己對弈,棋盤上好一番明争暗鬥。

“主上。”

“如何?”

“他已出城,白狐同在馬車裏。”

白錦面露滿意,而後笑道:“我倒不擔心他不帶上白狐,不過不放心臨安府罷了。”

“臨安府,”白錦執子落下,棋盤上黑棋局勢逆轉,由敗轉勝,“少有的不可控。”

027小花(三)

晏夜推開錦閣門時,面色紅潤,眼底愉悅之情還未退。

顯然,他十分喜愛那條蛇。

見晏夜進來,白錦笑道:“你這麽喜愛那蛇,可想個好名了?”

晏夜面上露了幾分詫異:“這東西為何要名字?它不過用來……”

晏夜微頓,眼底染上幾分黯然,而後看向白錦,滿滿挑釁:“不如你想一個好了,你們中原人不是個個都愛舞文弄墨琴棋書畫麽?”

“過獎過獎。”白錦面帶微笑,毫無壓力将這話當做誇獎。

晏夜面上略帶了幾分嫌棄,這女人好不要臉!

“不如叫小花好了。”

輕快的話語從白錦櫻唇中吐出,晏夜瞪大眼望向她,卻見白錦還似模似樣的點頭:“恩,不錯,此名十分貼切,将它娉婷身段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後還擡眼望向晏夜,眼底帶着幾分期待,似是在等着晏夜給予肯定。

“你少裝模作樣!這可是小爺的蛇,怎麽能取如此……”晏夜憋紅了臉,也沒能想出該怎麽唾罵這名字的差勁。

那廂白錦面上卻帶了幾分失望,喃喃道:“也是,雖是中原人,但我向來與他們格格不入,文采也難登大雅之堂,到底是我高看自己了。”

說罷還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也……”晏夜面上有幾分猶疑,思量片刻,偏頭再看向白錦,白錦還是那副落寞模樣,他輕咳一聲,“也并非不可,反正這種毒物也不過是煉藥制毒用,該如何稱呼,随你就是。”

白錦面上失望盡退,毫不吝啬給予晏夜一個笑容:“小晏真是太好了。”

晏夜咬咬牙,反應過來又被這女人忽悠了,不禁有些惱怒,瞪了眼白錦,摔門就走。

白錦笑得愉悅:“小晏還真是只有這方面,絲毫不長進。”

屋子裏只剩下白錦和廖北,白錦這話說出口,廖北也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絲毫沒有反應。

白錦瞥見抱臂坐在角落的廖北,心下一聲嘆息。

“廖北,在雲心閣,或許你是把好刀……”

廖北擡頭望向白錦,眼底不起波瀾。

白錦輕嘆搖頭:“但錦閣不需要好刀,我終究不是你的主上。”

廖北聽不明白白錦前半句,但後半句他明白:“謹遵師命。”

冰冷的語調,白錦不禁又是一聲嘆息。

廖北待在這裏,也是絲毫無長進。

師父,你那卦究竟何意。

翌日清晨。

“上頭的人到底拿咱們當什麽,劫匪窩我們去掏,皇子我們接待,小毛賊也讓我們抓!”汪傑趁着例行巡視的空檔和孫叒浩絮叨。

孫叒浩的視線掃視周圍,小心翼翼,遠離過往行人。

聽見汪傑的抱怨,孫叒浩猶豫片刻,還是耿直道:“抓劫匪與抓賊本就乃我等職責。”

汪傑被孫叒浩噎的氣都險些下不去,偏頭去看他,卻見他正側過身盡可能遠離一個挑着扁擔的攤販。

“你作甚這麽緊張,”汪傑拍拍孫叒浩的肩膀,語氣輕快,“放松放松。”

話音未落,緊跟其後的一名志學之年的少年腳步輕快,手拿書卷試圖越過前方攤販,打算從孫叒浩與攤販間插過,只是他将将靠近孫叒浩那方,腳下不知怎的猛地一拌,向一邊倒去,恰好倒在攤販挑的貨箱上。

因沖力貨箱翻開,露出裏面的糖人,那少年單手撐地試圖坐起身,卻忽的一個松懈向前撲去,正正倒在做糖人的木簽上。

“哎呀,我的糖人!”

“抱歉,嘶——”那少年面上帶着尴尬,剛想抱拳卻感覺胸膛處疼痛不已。

見那少年自認倒黴賠了攤販糖人,摸着胸膛撿起書卷步履蹒跚的離開,汪傑有幾分無言。

孫叒浩死灰色的臉上無一絲表情,只淡淡道:“下次例行巡檢,還是別喊我了。”

這本就不是孫叒浩的差事,不過因為姚樂總不務正業的不見蹤影,汪傑便拽了孫叒浩陪同。

“啊……”等汪傑反應過來,卻見孫叒浩在往回走,“你要去哪?”

“回府。”

如此這般,汪傑也不好阻止,只是今日這事歸根究底還在自己,若不是自己強拽孫叒浩出來,也不會如此,于是他面帶愧疚,沖着孫叒浩的背影喊:“我回去給你帶些吃食,你想吃什麽?”

孫叒浩蹲下身子,偏頭看他:“随你。”

而後轉身向前走去:“反正我想吃的,你定買不到。”

“啊……”汪傑怔愣片刻,撓撓頭,良久感嘆,“也是……”

“你在這兒做什麽?”

汪傑一聽見劉志學的低沉語調,不禁挺直了身子:“老大,小的在巡檢!”

劉志學瞥了眼強作精神的汪傑:“巡檢便是在這站着?”

而後四處掃視,微蹙眉頭:“姚樂那小子呢?”

汪傑片刻猶疑,而後挺直身板字字铿锵:“老大!姚樂在另一邊巡檢!”

雖然姚樂與自己同為捕快,他卻不敢得罪,畢竟那小子肚子裏壞水太多,石光老大又愛縱容他。

可是志學老大他也得罪不起啊!

汪傑心下戚戚然,叒浩那小子倒是走得快!

劉志學冷笑一聲,也不戳破汪傑,掂了掂手上的糕點,他心情甚好,轉眼他想起件事:“近日那小賊猖獗的很,你巡檢後去各大商鋪轉轉。”

臨安城近日出了一名義賊,據稱只盜丹青人,且盜得的錢財會分與貧民。

這小賊狡猾且高調,總神不知鬼不覺就将錢財到手,被竊之人遲遲發現不得,而這小賊每每盜竊成功,不忘給被竊之人包裹裏留張字條,上書“承蒙招待”四字,實在可惡。

劉志學暗自咬牙,連着幾日未抓到這小賊,上頭的人自然又有了苛責臨安府的理由,說到底那些蠢貨就會動動嘴皮子!

汪傑見劉志學面色轉黑,不由有幾分凜然,志學老大生起氣來可是見人就噴誰都無法幸免!

為免遭殃,汪傑連忙出謀劃策:“老大,那小賊終歸有個狗窩在這臨安城,總不能露天露底睡在大街上不是?”

“你倒是去把全城的宅子翻一遍去試試!隔日就有人去臨安府門口鬧騰。”劉志學面色更黑。

汪傑面上帶了谄媚,眼底有幾分狡猾:“哪須得一間間去翻,咱們可以想辦法知道那小賊狗窩何處呀!”

話已至此,劉志學自然明白過來,面色微轉,瞥了眼汪傑:“走。”

“咦?”一點也不想獨自在自家老大身邊受他的冷風侵襲,汪傑面上糾結,語氣嗫喏,“老大,我可還要巡檢呢……”

劉志學眼神一掃,汪傑立刻妥協:“是,老大,我來為老大帶路!”

028小賊(一)

“然後,”晏夜在臨安府的人來後,便饒有興趣的望着兩人,聽明兩人來意,晏夜帶着惡意的笑,“你們這意思是,你們臨安府抓不着這小毛賊?哭着跑來咱們這求我們幫你們?”

“小晏!”白錦輕斥出聲,不贊同的看向晏夜。

來者是客,況民不與官鬥,再者,與這臨安府的關系不可過僵,更別說,之前算是承過臨安府的情。

白錦看向劉志學,面上帶了幾分歉意:“抱歉,小晏到底年紀小。”

卻不料劉志學點頭,絲毫沒有惱怒之色:“習慣了。”

白錦詫異的看了一眼劉志學,腦海裏浮現起姚樂的模樣,了然笑笑:“劉捕頭也同樣不容易。”

劉志學一臉深以為然。

“女人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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