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着阮煜城高深莫測的眼神,瑾萱讪讪地放下小手,艱難地扯扯唇角。

“地址。”

“什麽?”話題轉得太快,她表示不懂。

“你家的地址。”阮煜城好心地多說了兩個字,哦,不對,是三個字。

“哦。”

“哦?”

“呃,總裁,其實您讓我上車時有什麽事嗎?”

“……”

“沒事的話,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我……”

“地址。”不等瑾萱說完,阮煜城就不悅地打斷了她,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的話。

74.一起做晚餐(一更)

廚房裏,剛剛還信心滿滿的瑾萱,對着冰櫃裏的食物卻是犯了難。

要說上次的成功,那純粹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難道這次還要再做一次?

搖搖頭,自己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麽不動手?”阮煜城倚在廚房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哎呀,總裁,這裏油煙大,你怎麽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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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進來,豈不是要等到花兒都謝了也沒得吃。”

呃……瑾萱窘了窘,這個實話可不怎麽好聽。

阮煜城闊步進來,一邊走一邊解開西裝扣子,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

瑾萱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他、他、他想幹嘛?不會是……

呸呸呸,她在想什麽?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瑾萱心底默默念着這四個字,圓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轉呀轉,時不時用眼角餘光注意着他的動靜。

他的西裝脫掉了,随手擱在她平常坐的小凳上。

他正慢慢挽起襯衫袖子,露出精壯結實的手臂,小麥色的膚色看起來很健康。

瑾萱不自然地撇頭,視線定在冰櫃上。

阮煜城走過來,雙手撐在冰櫃邊沿上,垂眸看她,“還沒想好?”

瑾萱尴尬地扯扯嘴皮子,“其實……我不怎麽會做飯,上次純屬偶然,啊哈哈。”

阮煜城似笑非笑地糗她,“就這樣,還敢說請我吃飯。”

說話間,他從冰櫃裏取出适量的白玉菇、肉丸和小番茄,再從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包意面。

他的姿态從容,比她還熟悉廚房的模樣,讓瑾萱有點無地自容。

“總裁,你要吃意面?”

阮煜城輕點了下頭,很明顯不是嗎?

“我、我來吧。你去外面等我半個小時。”

阮煜城不動,身子倒是退開了一步。

瑾萱站在案臺前,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只覺芒背在刺。

硬着頭皮,偷偷從褲兜裏掏出手機,快速輸入意面的做法幾個字。

正查看着做法,就聽到他清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先把小番茄和肉丸切片,再拍幾個蒜頭。”

後背的熱源讓她的背脊有一瞬間的僵硬,微抖的手探向一旁挂着的菜刀。

阮煜城輕嘆一聲,在一旁先起鍋煮水,然後長臂從她手臂兩邊探過去,大手直接裹住了她握着刀柄的柔荑,“還是我來吧。”

瑾萱頓時如觸電般收回手,想退出去,卻發現他的手臂完全擋住了她的退路。

看着自己完全被他圈在臂彎的狀态,再感受着他因為低頭而時不時熱氣掃過她臉頰的事實,瑾萱的臉……不争氣地又紅了。

動彈不得,她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手法娴熟地将所需要的食材一一切片。

“好了,你把意面放進去,大約一半就夠了。”眼看着旁邊的水已沸騰,阮煜城手上的動作一頓,垂眸看着她的側臉輕聲說道。

一股熱浪伴随着他的動作悠悠穿過她的耳蝸,瑾萱一個激靈,趁着他垂下手臂的瞬間,如兔子般飛速脫離了他的臂彎。

站在鍋爐旁邊,面紅耳赤地将準備好的意面放入鍋裏。意面很快在水中四處散了開來,激起一朵朵水花,就如他在她心湖掀起的陣陣漣漪。

10.我餓了

冷不丁被阮煜城打斷,瑾萱吓得一個機靈,脫口而出道,“新苑路嘉和花園”。末了,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迫不及待的嫌疑,囧囧地扯扯唇角,裝作無意地轉向窗外。

察覺到來自身旁的幽深視線,瑾萱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裁翻臉像翻書一樣,好可怕,她又想下車了腫麽辦?

良久,就在瑾萱都快忍不住要轉過頭來投降的時候,阮煜城終于收回了視線,微眯着雙眸,兩手抱臂,背靠在椅背上。

加班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滴水未進,這會兒,他也确實是累了。閉目養神中,手不着痕跡地按壓着隐隐作痛的胃部。

“叮……”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廂內的平靜。

阮煜城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了接聽。

“老大,你開車開到外太空去了嗎?半個小時,走路都到了。”電話那頭說話聲很大,聲波透過手機滲出來,瑾萱坐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她不安得動了動,壓低聲音,“要不,我、我下車吧。”

阮煜城一道冷光射過去,吓得她立馬噤了聲。

“我有事,不過去了。”

“怎麽回事?我怎麽聽到有女人的聲音?老大,你在哪裏?喂,喂,喂……”

霍澤凱一臉抓狂,猛灌了一口酒,“哼,下次再挂我電話,我要跟他絕交。”

容宥坐過來,跟他碰了一下杯,“怎麽說?”

“說不過來了。”霍澤凱氣憤地哼聲,“我分明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那不正合你意。”

阮煜城挂了電話,閉上雙眼,繼續假寐。

瑾萱小嘴張了張,想說點什麽,最後識趣地選擇了沉默,轉而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帥氣。立體分明的五官,就像那雕刻師下的完美作品,怪不得辦公室的女人們才見了他一次就不禁為之瘋狂呢。

此刻他的薄唇微抿,眼睛眯着,長睫毛順服地貼在他的眼睑之上,臉上的表情倒是比剛才要柔和很多。

畢竟剛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有點疲軟,瑾萱看着看着,不禁慢慢閉上了眼睛。

須臾,整個靜谧的車廂只剩下她勻稱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人兒冷不丁震了一下,阮煜城正在處理郵件的手…微頓,好整以暇地看着悠悠轉醒的人兒。

“對,對不起,總裁,我睡着了。”瑾萱慌忙道歉,同時心裏默默鄙視了自己一把。

“……”

瑾萱囧,她又不是故意睡着的,是這車實在是太舒服了嘛。

還好,前頭的小張,适時地緩解了她的窘迫,“小姐,嘉和花園到了。”

“哦哦,好,謝謝你啊。”她手指前方不到50米的地方,“喏,我家,何哲小廚,你停的位置很精準哦。”

小張笑着搖搖頭,“不用謝我,你該謝謝總裁。”

“呵呵。”瑾萱幹笑一聲,不好意思看向身旁的男人,“總裁,謝謝您送我回來。”

“……”

“????”,瑾萱腦海裏閃現出一大堆問號,大眼撲閃撲閃地,略顯無辜地看着阮煜城。

“我餓了。”良久,阮煜城終于傲嬌地吐出三個字。

75.他是不是喜歡你(二更)

一頓晚餐,吃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直到看着他的車尾消失在街角,瑾萱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每一次,他的動作,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總能惹得她臉熱心跳。她都懷疑,這樣的動作要是再多來幾次,她會不會就因為心跳過快而窒息了。

失笑地搖搖頭,她轉身鎖好門,關燈上了二樓。她沒忘記今天何哲小廚意外地早早打烊了。

上到二樓,電視裏在播放着不知名的電視節目,氣氛安靜得怪異。

“爸、媽。”瑾萱歡快地喚了一聲,呲溜一聲就蹦到了蘇明哲和何惜文的中間。

何惜文溫暖的手握住她的小手,聲音溫柔,“總裁先生回去了?”

“嗯。爸,我跟你說,我們總裁的廚藝可真不是蓋的。”

“哦?”蘇明哲回望她,很感興趣的樣子。

“他剛剛給我做了白玉菇意面,好吃得讓我差點就把盤子都吞進去了。”

蘇明哲和何惜文對視一眼,何惜文拍拍她的手背,道,“你這孩子,說要自己親自動手,怎麽反倒讓總裁先生伺候你了?”

瑾萱吐舌,傻笑出聲。

“萱萱,你老實跟媽媽說,你……是不是跟總裁先生在交往?”

瑾萱兩頰浮出可疑的紅暈,垂眸道了句,“沒有。”沒敢說他在她面前,那些奇怪的親密動作。

為免他們再追問,瑾萱快速地轉移了話題,“對了,爸媽,今天店裏怎麽這麽早就打烊了?”

“年底了,大家都趕着回鄉過年,沒什麽客人就幹脆就早點休息咯。”蘇明哲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哦……”瑾萱了然地點頭。

“萱萱,我看你那總裁先生,對你可不一般,他是不是喜歡你?”

“不知道啦。”瑾萱聲音嬌嬌的,有點小害羞,“我先去洗漱,爸媽你們慢慢看電視。”

說完,也不等二老反應,就快速蹿回了房間。

蘇明哲輕握住何惜文的手,壓低聲音道,“別太擔心了。總裁先生不是答應了先不告訴萱萱嗎?”

“可是……她終究還是會離開我們。”何惜文眼眶紅紅的,聲音哽咽。

蘇明哲長嘆一聲,“她本來就不屬于這裏。這兩年的幸福時光,都是我們偷來的。”

“可我真的舍不得。”何惜文額頭抵在他肩上,眼淚撲簌而下,“老公,要不……我們搬家吧,搬得遠遠的。只要總裁先生找不到我們,萱萱就不會離開了。”

蘇明哲看了眼瑾萱緊閉的房門,擡手關了電視,才擁着何惜文的肩,低聲道,“我們先回房。萱萱看到你這副樣子,要起疑心了。”

房間裏,蘇明哲拿紙巾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動作輕柔,眼底滿滿的心疼。

“惜文,我們已經錯了一次了,你還想再犯一次錯嗎?”

何惜文死命搖頭,“我不想,可我舍不得萱萱啊。”

“惜文,你聽我說,萱萱已經不在了。我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男兒有淚不輕彈,蘇明哲一想到自己早逝的愛女,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都怪我,這是我的報應啊。如果不是我……”

蘇明哲擡手阻止了她将要說的話,“惜文,這樣的話,我不想再從你嘴裏聽到。”

11.我給你做點吃的

餓了?

瑾萱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後反應過來,“那,那您趕緊回去吧。我這就下車。”

阮煜城伸手按住她正在解安全帶的小手,眼睛悠悠望向前方。

瑾萱順着他的視線,往前看,他的目光鎖定之處赫然是何哲小廚。

難道他的意思是,他要去她家吃飯?

可是,這個點,店裏早就打烊了呀。

然而,看着他,拒絕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躊躇片刻,瑾萱硬着頭皮,僵硬地開口,“那,那我給你做點吃的?”

“可以。”應得這麽快,他該不會就等着她開口說這句話吧。

瑾萱心裏默默腹诽一句,忙解開安全帶,從另一邊快速下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萱萱,這是……”蘇明哲和何惜文看着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一頭霧水。

“你們好。”阮煜城略颔首,點頭致意,順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我,我去廚房。”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她不平地想,這人在她家比她這個主人還閑适自在是怎麽回事?

廚房裏,何惜文拉上廚房門,眼裏有着疑惑,小聲詢問,“萱萱,那人是誰啊?”那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裝,還有周身掩不住的貴氣,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難道是……

“萱萱,那位,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瑾萱小臉爆紅,“媽,您胡說什麽呢。那是我老板。”

“哦。那他怎麽會……”

“今晚我逛街出來沒趕上車,正巧碰到我老板,他就送我回來了。”

“你們公司人這麽多,他怎麽就記住你了?他該不會是對你有什麽企圖吧?”

瑾萱汗顏,“媽,您想多了,我有什麽值得人家惦記的呀。哎呀,我不跟您說了,我老板說他餓了,我得趕緊想想給他做點什麽吃的。”

“你?”何惜文懷疑地瞅她一眼,“你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你會做?”

被何惜文戳破真相,瑾萱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快速翻閱着手機上搜索出來的菜譜。

“要不,還是叫你爸進來吧。怠慢了人家也不好。”

“不行。”瑾萱飛快拒絕,“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媽,您先出去,您站在這裏,我更緊張了。”

“好好好,我出去。”看着女兒堅定的樣子,何惜文搖頭笑笑,“那你自己看着點,可別把你爸的廚房燒了啊。”

“媽……”瑾萱嬌嗔一聲,哪有這樣滅自己女兒士氣的。

“不笑話你了,我走,我走。”何惜文笑着出去,順帶掩上了廚房的門。

20分鐘之後,瑾萱端着托盤,心如搗鼓地走出廚房。

蘇明哲這個時候也停止了跟阮煜城的交談,看着托盤上香醇潤滑的西湖牛肉羹,紅綠相間的什錦炒面,他不敢置信,“萱萱,這,這真的是你做的?”

“爸…當然是我做的啦,難不成廚房裏還有個田螺姑娘不成。”瑾萱臉色緋紅,女兒家的嬌态盡顯。

76.我會好好的(一更)

次日,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

阮煜城坐在辦公桌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電腦桌面,嘴角有隐隐的笑意。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的右手動了動鼠标,将剛剛看着的畫面最小化,然後輕抿唇角,瞬間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模樣。

“進來。”

莫白手拿一個文件夾,快步走了進來。

“總裁,這兩天我安排下去的人回饋,查不到任何有關白默的資料。”白默這個人,就像憑空出現的,來無蹤,去無影。

“海城醫院當年的錄像帶,也被無端銷毀了。”

阮煜城臉色沉了沉,如此一來,只能說明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的。是沖他……還是沖她?

“總裁……為什麽不直接問蘇小姐?”她是最直接的當事人,還有人會比她更熟悉這個白默嗎?

“她什麽都不知道,突然問她……只會勾起她的疑心。”尤其想到她愈來愈敏感的小心思,他一點也不想在她面前提起白默這個人。

“他在深城生活了一年多,再怎麽防範也肯定會有疏漏的地方,讓他們繼續查。”

“明白。”莫白點頭,繼而将手上的文件夾遞過去,“總裁,這是今年慶典的流程安排,請你過目。”

阮煜城接過,打開文件夾,手中的紙張在他手中不斷翻轉。

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慶典,相關部門的辦事能力他還是信得過的。唯有一點,值得一提。

“就這麽安排。務必叮囑保全部注意做好安全防範工作。”

“哐當……”又一記清脆的響聲在廚房響起,是瓷盤落地的聲音。

“怎麽了,怎麽了?”随着第五個瓷盤落地,何惜文緊張詢問的聲音由遠而近。

“對不起,老板,對不起,老板娘。”劉靜姍的臉異常蒼白,急促的道歉,“我馬上收拾幹淨。”

說着,她彎下腰,素手撿着地上打碎的瓷盤。

“靜姍,你小心手。”何惜文不贊同地把她扶起來,“碗碎了,拿掃把掃幹淨就是。徒手去撿,割傷了怎麽辦?”

蘇明哲放下手中的菜刀,朝何惜文使了個眼色。

何惜文會意,對劉靜姍笑笑,“靜姍,你跟我出來一下。”

時間尚早,店裏沒其他客人,于是兩人在外面的餐廳坐下。

“靜姍,哪裏不舒服嗎?一個上午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何惜文溫和關切的問候,讓劉靜姍心裏滑過一絲暖流。

對于他們這些出門打拼的人來說,一句簡單的問候,也能讓他們漂泊的心溫暖很久。

而何惜文之于劉靜姍而言,不僅是她的衣食父母,更是值得尊敬的長輩。

何哲小廚之于她,不像一個工作的場所,更像是一個溫暖的家。

“老板娘,我沒事,我只是……”面對關心她的長輩,劉靜姍突然就紅了眼眶。

何惜文被她說變就變的臉色吓了一跳,輕拍着她的肩膀,無聲安撫。

“靜姍,有什麽困難就跟我們說,千萬別跟我們客氣。如果有什麽心事不能跟我這個老太婆講的,晚上也可以找萱萱聊聊天。都說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有什麽事……記得別憋在心裏。”

一番話說完,劉靜姍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又忍不住垂落下來,閃着淚花的水眸看向何惜文,“謝謝老板娘,我一定會好好的。”

12.所謂天賦

聽着那父女倆的對答,阮煜城挑眉,看她爸爸這麽吃驚的樣子,他倒是對她的廚藝多了份期待。

瑾萱拉開一旁的凳子,坐下,指指托盤上的兩碗,介紹道,“這是西湖牛肉羹,這是什錦炒面。您先嘗嘗看,如果不合您胃口,我再讓我爸下廚。我爸可是掌勺的大廚哦,做的菜可好吃了。”

阮煜城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旁的調羹,勺了一勺她說的西湖牛肉羹,鮮香的牛肉味,夾着點點香菜的香味,倒是不錯。

再拿起一旁的筷子,挑了幾根面送入口中,Q彈的面條,混了點兒雞肉絲,帶着點洋蔥和胡蘿蔔的清香,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讓他背脊不自覺地繃直。

瑾萱心裏七上八下的,在他一一嘗了一口之後,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麽樣?怎麽樣?”

她的視線太過灼熱,阮煜城收回心底的暗湧,勾唇,“很好吃。”

“真的嗎?”瑾萱驚喜地叫出聲,“哈哈,這第一次下廚就這麽好吃,沒想到我還挺有做飯天賦的嘛。我怎麽就這麽厲害呢。”瑾萱說着說着,不禁有點得意忘形,俨然已經忘了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是什麽身份了。

聞言,阮煜城忍不住輕咳一聲。第一次下廚?敢情他這是自願上門當小白鼠來了?

他的吃相非常優雅,細吞慢咽的,像在品嘗什麽上乘佳肴。瑾萱看着看着,竟有點呆了。

“要給你嘗一口?”阮煜城咻地擡頭,似笑非笑地問道。

瑾萱回過神,臉頰爆紅,急促地站起身,“您慢慢吃,我去收拾廚房。”說完,一溜煙跑進了後面的廚房。

********

倫敦時間,下午3點

一名男子立于58樓的落地窗前,他看起來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蓄著一頭短發,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微勾的唇角帶了點痞氣。

身後,穆爾輕聲說了一句,“先生,他回中國了。”

“哦?”男人從褲兜裏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輕煙白霧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們的人回報,一個月前他就已經秘密回中國了。”

男人冷哼一聲,“廢物,一個月前的事,現在才報!”

穆爾冷汗淋淋,“對不起。”

“叮囑你的人,給我盯牢了。”

“人都逃回中國了,還需要盯着嗎?”

“我做事還需要你教我?”男人轉過頭,似笑非笑,怎麽看怎麽危險。

“不,是我逾越了。對不起,先生。”穆爾惶恐地道歉,“我馬上安排下去。”

男人擺擺手,轉移了話題,“她最近怎麽樣?”

“她?”穆爾錯愕地反問了一句。

“嗯?”

“自從您回來之後,我就把人撤了。我以為……”

聞言,男人眼底一陣狠戾閃過,“誰允許你自作主張了!”

“對不起,我馬上讓人去查。”

“一個小時。”

穆爾腳下一個踉跄,半秒不敢耽擱,閃身出門。

77.一個人偷着樂(二更)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周三。

早上6點,天才蒙蒙亮,瑾萱就已經提着自己的行李袋到了公司門口。

這會兒的晟睿廣場,被上百盞LED燈環繞着,流光溢彩。

站在廣場中央,兩排排列整齊的大客車瞬間吸引了她的眼球。

瑾萱心裏默默地數了一下,竟然有20輛!

這下她終于可以理解為什麽公司要求6點半集合出發了……

這麽多車一起上路,要是不避開高峰期,不造成交通堵塞才怪呢!

接着,她腦海中又出現了一道數學題。假設一輛車坐50人,20輛車就有1000個人。

1000個人同時湧進一家度假村的畫面,她光是想想就有點惡寒。

不知道她看了會不會得密集恐懼症……

沿着車身前面的牌子,瑾萱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部門的車。

拎着自己的行李袋,她走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透過車窗,她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即将要出去游玩的雀躍。即便是冬日裏的冷空氣,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外出的心情,每個人的眼睛都是帶着濃濃的笑意。

随着人員陸陸續續到達,安靜的廣場變得熙熙攘攘。

瑾萱看着他們一個個手上拖着的大皮箱,再想想自己頭頂上的帆布小行李袋,不禁有些汗顏。

該說他們太隆重,還是她太不上心呢?

看到自己熟悉的部門同事,她的臉上揚起笑意,隔着車窗向他們揮揮手。

部門同事一個個上車,安靜的車子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小蘇,你來得可真早呢。該不會是昨晚太激動,睡不着覺吧,哈哈……”

“是啊是啊,又被你猜到了。”

“嘿嘿,我也睡不着呢。一想到今天又可以見到總裁的真容,我就激動得手腳不知往哪放了。”

“我也是,我也是。”

“……”

一大早,衆女又開啓了花癡模式,一個兩個都是在垂涎某人的美色。

瑾萱默默閉了嘴,視線轉回窗外,唇角抑制不住地彎了彎。

想起某人做的美味晚餐,她不自覺地輕舔了一下自己微幹的嘴唇,帶着點點濕意的唇瓣在燈光折射下,顯得魅惑動人。

想起自己昨夜破天荒地準時下班,她晶亮的眸子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不知道他昨晚有沒有去21樓呢?萬一去了,卻破了個空,他會是什麽表情呢?

“撲哧……”瑾萱光是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蘇,一個人在那裏偷着樂呢……”

因着印在她腦海裏的人影,瑾萱的臉色緋紅,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就是突然想到一個笑話。”

“哦,什麽笑話,說出來樂呵樂呵。”

瑾萱眼珠子轉了轉,清了清喉嚨,來了一段角色表演。

話說A君今天去銀行取錢,結果氣炸了。

A君:麻煩取一萬。

櫃臺:沒那麽多。

A君:那取1000.

櫃臺:也沒那麽多。

A君:那取200.

櫃臺:也沒那麽多。

A君強忍住怒火:那取100.

櫃臺:真沒那麽多。

A君的暴脾氣瞬間就被點着了:你們那麽大銀行,100塊沒有嗎?這點錢兒還用提前預約嗎?

櫃臺大喊:不是銀行沒錢,是你卡沒有那麽多。

一段簡單的兩人對答,瑾萱一個人演得惟妙惟肖,說完她自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再反觀其他呆若木雞的人兒,瑾萱尴尬地扯扯唇角,不好笑咩,不好笑咩。

好吧,确實不怎麽好笑。

13.失眠的人

瑾萱在自己的席夢思大床上翻滾了N多遍,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竟已是淩晨1點。

一個多小時前,爸媽的輪番“轟炸”還言猶在耳。

不得不說,她家總裁大人的魅力實在不容小觑,而二老的腦容量也着實讓人佩服啊。

咦,不對,她剛剛想了什麽?

她家的總裁大人?

呸呸呸,她怎麽會想到這麽個名詞。

都怪爸媽啦,說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話,搞得她都變得奇奇怪怪了。

哎呀,她怎麽這麽熱,臉頰像要着火似的。

突然,她猛地從床上蹦起來,小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

怪不得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沒做。

今晚這麽好的機會,她竟然忘記跟她家總裁大人道歉了。

哦,不對,不是她家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她白白錯過了這麽好的道歉機會,什麽叫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懂了。

嗷,難道下個星期她又要在忐忑不安中繼續掙紮嗎?後悔,無限循環ING。

想想她今晚都幹了些什麽?

在總裁大人的車上睡得一塌糊塗,在總裁大人面前自我陶醉自己接近完美的廚藝,似乎她還小小地沉迷了一下總裁大人的美色!

哦買噶,要不讓她先去死一死?

今晚的她,簡直不要太蠢!

不過,總裁大人真是帥到沒朋友啊,嘿嘿。

***********

同一時間,同一城市。

阮煜城輕晃着手中的紅酒杯,站在卧室的落地窗邊,目光随意地望向窗外。

36樓的高度,足以讓他很好地俯瞰這座城市的流光溢彩,川流不息。

今晚的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外,卻又仿若是在情理之中。

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她,卻還是忍不住被吸引,忍不住想靠近。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再感覺到她的溫度,就像她還在他身邊一樣。

遠處的霓虹燈漸漸變了影像,幻化成女孩的一張張笑臉。

“Gemry,我腿酸,你背我好不好?”

女孩伏在男孩背上,臉上是奸計得逞的笑意。

“Gemry,看我新烘焙的蛋糕,很好吃哦。”“唔,怎麽這麽鹹?”“不許扔掉,乖乖吃完哦。”

女孩故意虎着小臉,嘴角卻是掩不住的壞笑。

“Gemry,等我們了畢業了,就去旅行結婚好不好?”“這麽早就想嫁人了?”“那你到底要不要娶嘛?”“娶娶娶,必須娶。”

……

……

那些過往的回憶,就似那倒帶的錄像帶,一幕幕撲簌而來。

往事如風,回憶有多甜蜜,他現在的心就有多痛,似千萬只螞蟻在心頭啃噬,又似萬斤重石在心頭碾壓。

萬箭穿心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

***********

同樣的夜晚,失眠的還有蘇家夫婦。

“萱萱她,真的沒事嗎?我真害怕……”

“剛才一切看起來正常,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你自己注意點,不要讓她看出端倪才好。”

夫妻倆同時嘆息一聲,但願,那一天永遠都不要到來。

78.到達度假村

兩個小時的車程,一晃而過。

出乎意料的是,偌大的度假村竟然一個游客都沒有。空蕩蕩的,顯得格外清幽。

下了車,就能感覺到一股自然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周圍翠樹成林,不知名的鳥兒或在上空婉轉歌唱,或在花間嬉戲打鬧,不亦樂乎。

光是這樣,都能讓人心情美美的。

“啊、啊……”突然,廣播響起,有人在拿着麥克風試音,“晟睿的朋友們,我是山石度假村陳經理,我謹代表山石度假村歡迎大家的到來。現在,請大家移步到西邊的廣場集合,謝謝配合。”

話音落下,又是一片交頭接耳的聲音。

二十分鐘後,西廣場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畢竟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分子,現場倒也不至于亂了套。

依着部門順序,十幾二十個人紮成一堆,低聲交流着。

“好了,相信人都到齊了。現在我們來分配房間,請各個部門派個代表上來領取房間門卡。大家拿到門卡之後,可以自由活動,中午12點準時在西邊餐廳二樓用餐,下午兩點依然是在這裏集合,接下來将進行為期兩天的拓展訓練。”

“啊……”一聽到拓展訓練四個大字,每個人都是一臉懵逼。說好的慶典呢,說好的溫泉呢,為什麽會是拓展訓練,為什麽?

一時間,哀嚎聲、抗議聲此起披伏。

Ada代表他們營銷一組上臺領了門卡,這會兒倨傲地站在他們中央。

“房間是公司提前分配好的,你們也不用花心思想着跟誰組合。”

左伊不屑地撇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在花心思呢。現在她只祈禱,只要不跟Ada同一個房間,她跟誰在一起無所謂。

空間就這麽大,左伊的神情自然一滴不落地映入Ada的眼底。Ada暗罵一聲,率先将她的房卡甩了過去。

之後,一一将門卡發到每個人的手中。

一分鐘之後,衆人又是一臉懵圈的狀态。

誰能告訴他們,這門卡上的另一半是誰?

各自探頭看着對方的門卡上的另一半,均是不知名人士。

所以,他們不但要在這裏進行兩天的魔鬼訓練,他們還要跟陌生人士進行為期五天四夜的“同居”生活?

瑾萱看着自己房卡上的名字,成瑜。

名字倒是蠻好聽的,不知道人怎麽樣呢?

想到要跟一個陌生人同住這麽多天,瑾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自問也不是個多熱情的人,除非是跟自己熟識的人,不然她還真不知怎麽跟別人相處呢。這會兒,跟個陌生人一起住,确定不會尴尬嗎?

“小蘇,親愛的,我原本還想着跟你同一間房的,這下是泡湯咯。”

瑾萱颦着眉望向左伊,一臉莫可奈何。

“沒事,就當是認識新朋友了。”左伊一向生性樂觀,短暫的懵圈之後,就像突然想開了,輕拍了一下瑾萱的肩膀,“加油。”

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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