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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五味雜陳:十年前,莊曉月還是莊侍郎家的旁支沒落小姐,各宴會都是跟在莊家二個小姐身後,專司端茶倒水,專搶了丫頭的活來幹。後皇家選秀,代替莊二小姐進了宮。

誰也沒有想到,短短三年,竟然一躍成為貴妃。更加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皇上都六十多了,竟然在第三年上又添了皇子,皇七子,趙隆。

康元帝很是高興,在宮內大宴三天,慶祝皇七子出生。自此決口不提立儲的事,又到處搜羅偏方,延年益壽的各種藥材源源不斷地送入後廷。其中,就有生飲鹿血這一項。

想到趙睿豢養在園子當中的鹿,她抿了抿唇。

小黃門把她領到殿門口,躬身退下,又一個掌事姑姑迎上來,帶了她進去。

進得大殿,她鼻端聞得一股濃重的藥味,雖開了窗,但并未散去,反倒流通起來,整個大殿都充斥着這股子腥甜的味道,恭王妃深呼了一口氣。

她屏住呼吸,往裏面轉進去,就聽得小孩子哼哼唧唧的聲音。

寝殿內,光線昏暗,四周帷幔拉得嚴嚴實實,莊貴妃正坐在床邊,手中端着一碗藥,溫聲勸着:“乖,聽話,喝了藥,就不疼了。”

床裏半躺着一個小小的女孩子,臉蛋白得透明,散着一頭烏發,緊緊地抿着唇,連連搖頭,極力往床角縮。

這是莊貴妃的女兒,小名喚作雅蓉的,行十三,今年四歲。

忽她看見恭王妃站在門邊,立時伸手一指:“母妃,有客人!”

莊貴妃不為她所動,紋絲不動,并不回頭:“恭王妃且外面稍候。”

雙手去拉那依舊往床裏躲的女兒,溫聲:“來,把藥喝了。”

十三公主看了看微笑的恭王妃,無法,只得乖乖地移了過來,皺眉,去端那碗。莊貴妃躲開她的手,直接把碗湊到她嘴邊,看着她一氣喝了下去。這才在她嘴裏快速地填了一大塊蜜餞。

恭王妃目光一閃,如果她剛才沒看錯,十三公主伸出的手腕上滿是紅紅的疹子,有幾個似乎都灌了膿頭了,脹得發亮。

她低頭,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悄悄地挨着窗邊坐了,這裏還透氣一點,外面有夾雜着花香的新鮮空氣流進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轉眼看了一眼宮內侍立的侍女,見她們均遠遠地避在宮門周圍,回想起剛才那個小黃門送自己到門口就匆匆走了,她披下了眼,不動聲色地又朝窗口靠近了些。

門簾一聲脆響,莊貴妃端了空碗出來。恭王妃忙起身見禮:“貴妃娘娘!”

莊貴妃把手中碗遞給一旁的侍女,又在一邊銅盆裏淨了手,很是仔細,一連三遍,方才罷手。

她擡眼微笑看着恭王妃,柔柔地笑着,率先往殿裏上方主位上坐了。

兩人輕聲說起話來。恭王妃恭謹地應答着,瞧着莊貴妃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她心思電轉:“十三公主的貼身奶嬷嬷呢?怎麽會貴妃娘娘親自喂藥?”

她耐着性子又待了一會,一直到告辭,也未發現那個姓許的嬷嬷出現,心下默了一默,看來自己的猜測應是沒錯......

她出了攬月宮,回身看了一眼虛掩的大殿,眼角瞥見回廊下兩個小內侍正合力擡着一桶什麽,往大殿裏面去。想到殿內那到處飄蕩着的藥味,再看看,冷清的攬月殿周圍,她低頭加快了腳步......

回到王府,她立時換下了外面的衣服鞋襪,又叫拎來熱水,好好地洗了一遍。

出來見朱兒拿了衣服要送去洗,想了想,叫住她,吩咐:“拿去扔了,悄悄地,切莫聲張。”

朱兒應聲去了。

她又叫了莫管事進來,叫他着人去通知木瑾她們幾個,只說在家勤練,公主病愈再說。

084生辰

木瑾正與劉三姑娘在院子內下棋,聽得莫管事的話,忙應了,默了一默,回身,繼續與劉三下棋。

正下得入神,耳邊聽得一陣扒門聲,知是黃毛又去貪玩了。一邊的綠柳忙跑去開門,門栓一拉開,黃毛急不可耐地蹿了進來,嘴裏也不知叼了什麽東西,嗖地一下鑽到了牆邊花架子底下。

安嬷嬷皺着眉,出來,拿個鏟子去趕它:去,去,到那邊去!哪裏弄得這一身腥臭,我這剛清掃過。

說着又用腳去踢了兩下,黃毛“嗚”地一聲,齧牙低吼了一聲,嘴裏的半截子東西掉了出來。

安嬷嬷拿眼一掃,大叫了一聲,拿了鏟子就去敲黃毛,嘴裏厲聲咒罵着。

黃毛一躍,叼了東西,上了缸頂,被安嬷嬷一鍋鏟正中腿上,嘴一松,掉到了地上。

吉祥幾人早圍過來,看清地上的東西,齊齊變色:是一截子人手,已被啃了兩個手指,。

木瑾的心砰砰跳着,呵止住了黃毛。

安嬷嬷拿根火鉗過來,大着膽子撥了過來:

是一只女人的手。上面還套着一枚戒指,只是素白的手背上有着隐隐的紅點,斑斑點點布滿了手背。

幾人面面相觑,驚得說不出話來。看看一邊張嘴喘氣的黃毛,想到剛才它在那花架底下......不免胃裏一陣翻騰。

良久,安嬤嬷才去拿了畚鬥來,拿夾子夾了,準備拿外面去遠遠地扔了。

木瑾叫住了她,說叫拿個盒子裝了,好生兒埋了。

吉祥快步去屋裏翻出一個木匣子來,安嬷嬷閉着眼睛夾了起來,放了進去,卻聽得“叮”地一聲,原是那個指環滾了出來,落到了地面青磚縫裏。

安嬤嬷掃了一眼,用腳尖去踢了一踢,戒指又滾了出來。

劉三姑娘眼皮一跳,“咦”了一聲,附身,拿個帕子捏起,臉色古怪。

木瑾湊了過去,劉三姑娘示意她:“瑾姐兒,你看,這有字?”

木瑾仔細一瞧:一枚細細的金戒指,內圈上面赫然印着一個“內”字。

疑惑地看向對方,劉三姑娘點頭:“不錯,正是宮中之物!”

二人轉頭齊齊看向黃毛,原還以為是從城外哪座亂葬崗裏扒出來的。如今看來,這是?

奈何這厮不會說話,早轉身鑽到花架子底下去了,那裏還散着些許.....幾人驚疑不定地互相望了望。

安嬷嬷小心地拿盒子裝好,準備拿出去找個地方,挖個洞,深深地埋了。

那個戒指為了徒生是非,用個小盒子另外裝了。

晚上,木嘉回來,木瑾三言兩語地說了。木嘉聽了,叫把那個戒指拿出來又翻看了一回,确認了這是宮中之物,遂肅了臉,叮囑木瑾吩咐衆人閉緊了嘴。自己去拿了花鋤,深深埋到了院子的花架子底下。

這件事很快被大家刻意地淡忘了,直到數月之後,當日衆人回想起來,不免慶幸......

四月的天。

一樹樹的繁華盛開,将京城內外裝點得春意盎然。房梁屋棟間,新燕穿梭,銜泥築巢,一片勃勃生機。

木瑾穿戴整齊,驅車往官家去。今天官雁翎生辰,邀了她去府裏作客。

自那次王府花宴後,官雁翎與她成了莫逆之交,兩人時不時地在一起玩樂。官雁翎生母早逝,回京後跟着官母,官老太太得知木瑾彈得一手好琴,樂得孫女與她多親近,用她的話說:也該一改那一身的男子氣。

吉祥與綠柳跟了去,臨上車時,黃毛又不聲不響地蹿了上來,吉祥轟它,它就賴在車後轅子上,愣是不下,也就懶得理它。

車子到了官家,官雁翎早就候在後門,見了木瑾,很是歡喜地接了進去。她京裏的朋友不多,裏面已經坐了三四個人,有一個就是上次見到的胡刺史家的小姐,還有兩個,也相互介紹了。

大家俱是年輕女孩兒,很快就厮混熟了。中途有個很是伶俐的婢女敲門進來,說是大少爺吩咐廚房給大家做的點心,拎了進來,展開一看,一共四樣糕,做得很是精巧細致。

大家細細嘗了,都稱贊。

沒吃兩口,門外又有小厮敲門過來,給大家行了禮,雙手捧着一個大荷葉包:“前頭幾個客人自己烤東西吃,這是少爺親自烤的,說是給小姐們嘗嘗鮮,剛剛從泥裏面挖出來的,小姐們快吃。”

官雁翎雙眼發亮,早拿了一把小刀三兩下劃開了,荷葉綻開,原來是一包鹿肉,烤得金黃,一散開,香味撲鼻。

幾人不禁食欲大開,蘸了一旁的調料,吃了起來。

官雁翎随口問了句:“前頭都有誰呀?有貴客麽?竟然弄起鹿肉來了,我可是好久沒有吃過大哥烤的鹿肉了。”

小厮笑着回答,說是蕭二爺與幾位公子。

官雁翎翻了個白眼,“哦”了一聲。她也就随口一問,都不認識。大哥回京後,整天窩在家裏也不知幹什麽。

幾人繼續玩,玩得很是盡興,特別是官雁翎,很是瘋狂,非要拉着幾人陪她一道投壺,投不中要罰酒。

因今日是她生辰,幾人也就依着她,嘻嘻哈哈地玩了一回,自然回回官雁翎贏,木瑾幾人均被捺着脖子,灌了幾杯果酒下去,到後來,也就放開了。

又借着幾分酒興,去叫丫鬟拿了踺子來,踢了一回。這次,論到官雁翎喝酒了,原來她竟不會踢毽子,被幾人興奮地揪住了,好好兒地報了一回仇。

幾個女孩的笑聲傳到前院。

正與官雁東喝茶說話的幾人不禁相互看了幾眼。

官雁東尴尬地,妹子就是這樣。自母親去後,一直跟着自己與父親在邊彊,軍營裏都是男兒,官雁翊從小就耳濡目染,性格很是豪爽,不過像今兒這樣放開了的說笑,倒是不曾有的。

蕭亦飛舉了杯子與邊上的人碰了一下,一仰脖,一飲而盡,笑着說:“來來來,走一個!堂堂男子像個婆娘,一點都不爽快,還不如幾個姑娘!”

薛二公子梗着脖子,一口幹了杯中的酒,斜着眼睛:“我說蕭亦飛,你這是要跟我鬥酒不成?”

蕭亦飛一掌拍在他的肩上,起身,單手一揮,撩了衣袍,伸手叫過一旁的小厮,吩咐:“把你們爺的好酒給上二壇子,再拿四個碗來,要那大的!快去!”

小厮看了一眼含笑的官雁東,快步去了!

蕭亦飛一回身指着在場的幾人,斜着眼說:“今兒可說好了,誰也不許躲!不趴下喽,不許走!”

幾人無奈,小聲埋怨薛二公子,作什麽要提這茬?現下好了,今天不喝個一二三四五六出來,走不了了!

一時,酒擡了上來,蕭亦飛給每個碗滿上,單手舉起來,豪氣地:“誰先來?”

......

上架感言

終于要上架了!謝謝親們的票票,謝謝親們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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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琉璃真心感謝書評區留言的讀者大大:愛麗絲和茶茶、泉源潤澤、tantil......其實我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看書評區,看到有人留言,雀躍:看到廣告,沮喪......

也感謝一直堅持給本書投票的親,好多人,就不一一列舉了!

最後,這本書,是人生中的第二本,會慢慢展開,一個比較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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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營救

木瑾幾人一直頑到下晌,才陸續告辭。

官雁翎一直把木瑾送出後門,才依依不舍進去。

車夫大春見木瑾出來,早把車趕了過來。吉祥扶了木瑾上車,在車廂裏找了兩個軟墊子給她墊在後背,讓她靠着。小姐今兒玩瘋了,喝下去的果酒,這會酒勁全上來了,上了車才一會兒,就頭一點一點地,靠着吉祥的肩,睡着了!

綠柳盤坐在車門那裏與大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午後的風暖洋洋地,車子走得并不快。馬車很快就要出巷子,拐入另一條小巷。這裏是城西,離金雀大街約有二柱香時間!

看看天色,大春翁聲翁氣地說了句:坐穩了!鞭子一甩,馬車陡地加快了。

忽前方蹿出二個戴鬥笠的人來,大春情急之下,一勒馬缰,險險剎住,綠柳尖叫一聲,差點從車裏一頭栽下來,爬起來剛要出聲,忽然閉了嘴......

木瑾一個趔趄,後腦勺被撞了一下子,醒了,迷糊睜眼,:怎麽了?

吉祥從車廂裏爬起來,忙扶好木瑾,也探出頭去:“綠柳,怎麽回事?”

話音未落,一步跌回車廂內,扯着半邊車簾子軟了手腳......

綠柳眼睜睜地看着大春的腦袋被像切瓜一樣地給切了下來……滾燙的血從脖子裏急劇飙出,濺到車轅子上,有幾滴從頭頂落下,滴到了手上,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車廂內,木瑾驚駭地看着大春的腦袋骨碌碌地滾到了路邊,被一只手給撈了起來,她下意識地閉了眼.......

再睜開,大春的屍身不見了,一個戴鬥笠的灰衣人巍然端坐在車欄板上,一甩鞭子,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另一個鬥笠人收回手中刀子也跳上了車轅,看了歪在那裏的綠柳一眼,一腳給踢了下去。

木瑾依稀聽到綠柳悶啍了一聲,心一跳,綠柳......

那人低頭掀起車簾,看了一眼車內驚駭的木瑾與吉祥,單手執刀,橫坐在車門上。

馬車向前跑了起來……

吉祥這才回過神來,緊緊地挨着木瑾,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敢吱聲。

馬車一路向前飛奔,颠得兩人在狹窄的車內東歪西倒,不時發出悶響。

那個灰衣人靜靜地坐在車門那裏,只低着頭.......木瑾确定,如果她們稍有異動,他手上的那把刀絕對會比她們的嘴快!

木瑾緊緊咬住嘴唇,看着灰衣人身邊那把沾着血絲的刀,努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緊緊用後背抵住車廂,盡力不讓自己歪倒。

她的腦中急速思考:看外面這兩人的情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馬車行了這一路了,也不吭聲,竟未再探頭進來瞧一眼,是完全不用擔心她們會逃麽?

這兩人都戴着深深的鬥笠,自始自終,只見到一個下巴......

她看了一眼晃動的車簾子,從縫隙裏可見外面一掠而過的參差不齊的樹木,這是到了郊外?

一顆心登時沉了下去,這可怎麽是好?在這空曠寂靜的曠野,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又行了一程,木瑾見灰衣人欠身,耳聽得一聲悶響,似是什麽東西被推下了車。

須臾,灰衣人坐了回來,卻是背轉了身子,看着車外,肯靠着車門,把個後背留給了她們,左手邊就是那把閃着寒光的刀子......

綠柳被推下馬車後不久,就醒了過來,她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辨別了一下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官雁東正叫人送了蕭亦飛幾人出門。這些人,要不是他攔着,今兒還真全趴下不可。

蕭亦飛嘻嘻笑着,拉了官雁東,斜着眼,大着舌頭說:“下回再喝,你耍詐!你......”

官雁東無奈地扯開他不斷攀上來的手,轉動輪椅,用眼神示意小厮去開門。

忽然,院門被人擂得山響,小厮忙上前拉開了門,一個人沖了進來,是綠柳。

“官小姐!官小姐!”嘴裏嘶聲叫着,要往內院去,遠遠地有丫鬟認得她,忙跑去叫官雁翎。

綠柳跑散了頭發,手裏拎着一只鞋,被小厮攔下,急得直哭,見了官雁東等人,撲到了面前,哭着磕頭“快救我們小姐,殺人了,快......”

幾人對視一眼,蕭亦飛酒也醒了幾分,官雁東示意小厮扶起綠柳:“發生什麽事了?你家小姐是誰?”

說話的功夫,官雁翎喘着氣,已是跑了來,嚷着:“在哪兒呢?”

一眼看到綠柳,唬了一跳:“這是遭了劫匪了?就你一人?瑾姐兒她們呢?”一邊往後張望。

綠柳大哭起來,結結巴巴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因太過驚駭,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斷斷續續地。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炸開了鍋,一時議論聲一片,亂糟糟的。

官雁翎紅了眼睛,木瑾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這剛從他們家出去,就遭了難,她看着哥哥,大叫了一聲:“哥,你快想想辦法呀。這要遲了......”

綠柳一聽,登時癱軟在地,又突地爬起來,對着在場的衆人一陣猛叩頭:“各位少爺,救救我家小姐吧,求你們了,奴婢給你們磕頭了,磕頭了......”

一旁的薛二公子皺了一下眉頭,說:“都別楞着呀,趕快報官哪,我說,你們......”

忽眼前一花,蕭亦飛一把拎起地上的綠柳,說:“你前邊帶路,往哪兒去了?快着點,要不,真晚了,別怨着我們......”

一語驚醒了衆人,綠柳也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光着一只腳就往門外一輛馬車上爬。

蕭亦飛一把揪過她,官雁東早命小厮牽過幾匹馬來,蕭亦飛翻身上馬,又回頭揪了綠柳,一把甩在後面,一夾馬腹,沖出去了!

薛二等人也翻身上了馬,帶了幾個家丁跟了上去,又有人張羅着要去報官,卻被官雁翎給攔了下來:別去,瑾姐兒......

官雁東啞然看着妹子,驚奇:大大咧咧的官雁翎竟然也有如此仔細的一面,可見這個木家小姐在她心裏的重要性......

蕭亦飛幾息之間,就到了巷子口,見到那裏地上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他下馬看了一會,皺着眉頭,又轉了回來,發起愁來:前方有二條巷子,一條大街。大街這邊,他果斷地棄了,只是那兩條巷子卻是相反的方向,這要是弄岔了,可......

正發愁,後面幾人也陸續趕到,幾人商量了一會,正準備分二路人馬,忽然一聲低吼,馬兒叫了一聲。眼前一花,一條碩大的狗蹿了過來。

綠柳驚叫一聲:“黃毛!”

086營救2

黃毛咻咻地喘着氣,圍着綠柳急促地轉着圈子,一身的毛汗津津的。

薛二公子卻是眼睛一亮:“好大的狗!”

黃毛低頭咬了綠柳的裙子就往巷子外拖,綠柳急得打它:“黃毛,你作什麽?小姐不見了,你還玩......”

蕭亦飛忽然翻身上馬,對綠柳說,:“快,跟着它,說不準,能找到你家小姐。”

綠柳大喜,忙手腳并用地上了馬。

黃毛以為綠柳要走,一着急,忽叉開四腿仰天吼了一聲,蕭亦飛座下的馬忽腿一軟,趴在了地上,蕭亦飛措手不及給甩了下來。

他忙一個飛身,跳了開來。看了一眼兩股戰戰的坐騎,咒罵一聲,對綠柳說;“你,你和它說,叫它前頭帶路,我們跟上。還有,叫它別再叫了,不然我們都動不了。”

薛二等人也驚疑地看着自己的座騎,目不轉睛地盯着黃毛......

綠柳忙“哦”了一聲,俯身指着巷子外面,又指指身後這些人,大聲說:“黃毛,帶我們去找小姐!”說着一拍它的腦袋:去!

黃毛聽懂了,“嗚”了一聲,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幾人趕忙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都下狠勁地猛抽一鞭,馬兒咴叫一聲,終于撒開四蹄也跟了上去。

黃毛撒腿急奔,一路出了城,約摸又奔了半柱香時間,才停在了東郊一戶人家門前。

幾人翻身下馬,這是座二進的小院子,前後竟再無人家。四面高牆圍繞,悄然無聲,瞧不見裏面的情景!蕭亦雲詫異地與幾人對視一眼,眼裏漸漸凝重起來!

綠柳早着急地跑到大門前:小姐在裏面麽?

她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回身拍了拍黃毛的腦袋,手一指,黃毛立即矮身,從一邊的狗洞裏哧溜鑽了進去,卻因為身體太過碩大,被卡住了,掙紮了幾下。蕭亦飛趕過去照着屁股上一腳,才堪堪擠了進去。

蕭亦飛看着挂在洞口的那幾撮黃黑色的狗毛,歪了歪嘴角。

幾人看着厚實的大門,商量着如何進去。

忽然大門從裏開了,黃毛嘴裏叼着門栓,正熟練地倒退着,用力往後拉門。剛躍上牆頭的蕭亦飛一個不穩,差點栽下來:他沒看錯吧?原來這厮會開門?

幾人忙沖了進去,卻發現院子裏空蕩蕩的好似久不住人。綠柳早一眼看到院子角落裏的一輛馬車,大叫一聲:“小姐!”

跑了過去,掀開簾子一瞧,是輛空車。

大家散了開來,四處搜索。

蕭亦飛卻盯着黃毛,見它一路嗅着,圍着一間屋子只打轉,三兩步跳了過去……

木瑾緊張地看着面前的兩個蒙面大漢,與吉祥緊緊靠在一起,兩人瑟瑟發抖。

對面背對着她們站着一個老者,清癯的身材,一身竹青色的長袍。

這是一個暗室,裏面點着兒臂粗的燭火,只有上面一個通風口,老者的影子被蠟燭拉長,折射在牆壁上,明明滅滅,平添了幾分緊張。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發出幽幽的一聲:“床裏的東西呢?”

木瑾一楞,半張了嘴,不明所以:“什麽東西?”

老者不再吭聲,邊上一個大漢,一把拖過綠柳,手腕一翻,一把雪亮的匕首橫在綠柳的脖子上:“主子問你,東西在哪?不然這小丫頭可就沒命了。”

吉祥駭然睜大眼睛:“什麽東西?我們不知道。小姐......”

木瑾睜着眼睛,腦子轟然一聲:床裏的東西?難道是?

她抿着嘴唇,臉上卻是一片茫然。一旁的大漢見了,遲疑地看了老者一眼,手中一緊:“莫裝蒜,老實拿出來。小丫頭,我們可是......”

木瑾心下稍定,看着漢子神色,這是試探?并沒有确切把握。她知道,此時,她只能咬死了不承認,她與綠柳才有活路。

再說,看這樣子,對方定是來訛她們的,不然,何必費盡心思地大老遠地把她們給擄到這裏來?又耐着性子與她們在這兒耗着。

她心思電轉,已是打定了主意。在漢子再一次把匕首逼近綠柳時,幹脆一閉眼,驚叫一聲,就作勢暈了過去,因怕被瞧出破綻,硬生生地倒地,腦袋磕在牆角,還真暈了一下,這下,也不用裝了,直接不吭聲了。

吉祥一見,很是驚叫了一聲,她之前死撐着,都是因為木瑾。這個忠心的丫頭,一直在努力告誡自己,要護好小姐,一定要護好小姐。

在匕首逼近她的脖頸時,她就下意識地想暈過去了。這會見木瑾暈了,她也很幹脆地身子一軟,也暈倒了......

兩個漢子面面相觑,看了看地上兩個丫頭,伸手去拉。

忽然,門外一陣響動,有人閃身進來,單膝跪地,:主子,外面有人來了,已經找到這裏了。”

兩個漢子一驚,齊聲:“怎麽可能?”又看一眼轉過身來的老者,忙抱拳:“屬下該死!”

老者面無表情:“再探!”

院子裏,兩撥人已經纏在了一起,對方人不多,但身手了得,蕭亦飛且戰且退,眼看幾個家丁早已倒下,就剩自己與薛二幾個人。對方有五個人,現三對三,剩下兩個,一個加入戰團,還有一個正向牆角的綠柳靠過去。綠柳縮成一團,吓得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蕭亦飛被纏住,分不得身,只得閉了一下眼,眼睜睜地看着那個漢子向綠柳砍去。

忽然,耳旁一聲慘叫,那個漢子已經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嚎叫,聲音極其凄厲。

地上兩團影子攪在一團,一條碩大的黃狗正兇狠地撲咬着他,另一個一見,忙抽身出了戰團,卻插不進手去。

他只得去抓綠柳。

綠柳驚叫一聲,地上的黃毛一個飛身,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過後,地上已經平息。

那漢子竟然斷了氣。

黃毛轉身又向那個漢子撲去,那個漢子一驚,伸指入口呼哨了一聲,又有兩個蒙面人鑽了出來,手執鋼刀團團圍住了黃毛......

蕭亦飛一見,一個空檔跳出戰圈,從懷裏掏出一只竹箭,嗖地一聲蹿上了天,在半空中爆炸,綻放出一團暗紅色的煙霧來,經久不散。

對方一見,立時加緊了動作,雙方再次混戰在了一起。

只幾招,這邊幾人均已挂彩,都在咬牙勉力支撐,就在蕭亦飛在心裏再一次咒罵的時候,終于,手上一輕,有人替他擋下了砍過來的一把刀。他精神一震,罵道:“再不來,老子要挂了。”

連雲一個旋身,早已加入戰團。一把刀片舞得密不透風,轉眼就纏住了兩個人。

蕭亦雲看着牆頭接二連三地跳上來的雲天幾個人,籲了一口氣,退出了戰圈。

忽然想到綠柳,轉眼一看,駭然,黃毛剛剛撲倒了一個黑衣漢子,兇猛地對着喉管一口咬了下去,那人頭一歪,霎時就斷了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管,眼角瞥見剛才那個黑衣人也是喉管那裏一個大洞……

他默默地轉身面對戰圈,很快那些人就節節敗退,有人呼嘯一聲,紛紛逃走了。

幾人正待追上去,綠柳突然叫了一聲,大家轉臉一看,黃毛對着一處牆壁在使勁嚎叫。

087狼

連雲上前,只是一堵雪白的牆,與周圍的牆體渾然一體。幾人也圍攏過來,相繼一寸一寸地細細看了,并未發現異樣。

黃毛已經狂躁起來,後腿豎立起來,舉起爪子在光滑的牆體上搔抓起來,立時,牆粉紛紛脫落,露出裏面的木板來。幾人眼睛一亮,又蹲下身子仔細地再次搜索。

連雲眼光上下睃巡,落到一旁的花架子上,眼睛一跳,花葉子上勾着一枚耳環,細細地閃爍着微光,不細看,一時還真發現不了。

他拈起細看了一會,拿給綠柳看了,确定是她家小姐的。

這才伸手去移花架,試了試,紋絲不動,心中有數,招呼雲天過來。

兩人合力摸索了一陣,終于轟地一聲,整面牆忽然間向地下陷了進去,赫然露出一扇門來。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黃毛卻早“嗖”地一聲蹿了進去。雲天與熊二對視一眼,也執刀小心摸了進去。只一會,裏面就傳來一聲驚喜地女聲:黃毛!

幾人對視了一眼,相繼跟了進去,沒走兩步,眼前一亮:原是一間密室,地上站着兩個姑娘,正是木瑾與吉祥,兩人一臉的驚魂未定。

黃毛正上蹿下跳地圍着她倆左右撒歡!

吉祥驚異地看着黃毛身上一團團的血污,心疼地:“黃毛,怎的這麽多血?受傷了麽?”

木瑾直挺挺地站着,看着邁步進來的幾人,眼光一閃,一直緊繃着的心方放松了下來......

幾人出了密室,綠柳一把撲過來,哭着:“小姐,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吉祥摸了摸脖子,心有餘悸地說:“受傷倒沒有!綠柳,你沒事吧?”

之前,馬車出城的時候,黃毛忽然鑽了出來,原來它竟然一直窩在車轅子後面......

馬車進院子的時候,木瑾放走了黃毛。吉祥撕下了一條裙邊,紮在了黃毛的脖子上,指望它能跑回去報信。誰知黃毛卻把布條給掉了。不過,還好......

木瑾立在當地,看着一身血跡的黃毛,又一眼看見院子裏仰天躺着的兩具屍體,左邊那個可不是剛拿着匕首挾持吉祥的那個?脖子裏一個黑洞洞的血洞,甚是可怖。

連雲正蹲着身子查看傷口,伸出兩個手指翻了一下,回身瞥了一眼正蹲在木瑾身邊撒歡的黃毛,俨然是一幅溫順家犬的樣子,眼中閃了一閃。

一旁的雲天已經跳到吉祥身邊笑嘻嘻地:“這條狼,你們從哪得來的?”

蕭亦飛笑了一笑,他一早就看出來了:要不是狼,他那馬會軟了腳?

木槿一驚,擡頭,見連雲幾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茫然地低頭,看了一眼黃毛。見它正張着大嘴,舌頭探出老長,牙齒邊還殘留着可疑的血肉,一股腥氣。

木瑾心中一淩,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黃毛嗚地一聲,低着個腦袋撒嬌地往她身裙子上挨過去。

木瑾一僵,習慣性地伸出手去撫摸,又停住,黃毛見木瑾沒反應,嗚嗚叫了兩聲,搖起了尾巴,一下,兩下,生硬得很,但是搖了。

它很聰明,知道木瑾生氣了,每回它偷了雞,木瑾就要生氣。

連雲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這只向木瑾搖尾乞憐的狼,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回身看看那兩人脖子上黑洞洞的血口,又閉了一下眼睛:下口快、狠、準,均是一口咬斷喉管,當即斷氣。

院子裏一時寂靜無聲,稍頃,熊二幾人從後面走出,到得連雲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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