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三個前男友

許是因為去見劉凱濤, 南宮導穿得閑适寬松,上身是黑T恤,底下穿着樸實無華的灰色運動褲。

黎諄諄盯着運動褲, 半晌後, 掀起眼皮看向南宮導:“……這要怎麽辦?”

南宮導挑了挑眉, 提出了建議:“你可以自己動手解決。”

話音落下, 他便看到那張精致絕倫的俊臉上,出現了不加掩飾的嫌棄之色。

盡管黎諄諄什麽都沒說,南宮導也從她的神色中翻譯出來了她想表達的意思——你惡不惡心?

南宮導沉默一瞬:“那我來?”

“南宮導……”黎諄諄打量着眼前面容清泠的女子, 從上至下,再也忍不住冷着臉問,“你要不要臉?”

南宮導:“……”

見他不說話了,黎諄諄蹙起眉:“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他不太想理她,但她視線一直盯在他臉上, 仿佛要将他盯出一個洞來。

南宮導掀開布簾走了出去:“那就放着不管,只要你不嫌憋得慌, 冷靜一下, 過會兒自己就好了。”

黎諄諄跟在他身後:“你出去幹什麽?”

“我不出去,難道跟你繼續嗎?”他腳步一頓, 不緊不慢道,“你覺不覺得自己定力太差了?”

明明是輕軟的嗓音,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 卻暗含譏诮。

她面上沒什麽表情, 淡淡道:“你別忘了,這是你的身體。”

就算是定力差, 也是他自己禁不住誘惑。

南宮導沒理她, 坐回文福椅上,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潤了潤唇。

即便他從一開始面上便毫無波瀾,身體卻很誠實地沉溺其中。到了此時,他胸腔內那顆滾燙的心髒還在砰砰有力地鼓動着,身體裏仿佛被填滿了躁動因子,連呼吸都是灼人的。

真是怪了。

往日跟黎諄諄交往時,也不是沒親過嘴,但從沒有過一次,可以如此挑動起他的情緒,令他頭腦空白,氣息紊亂。

不,也不對。他剛剛親的人靈魂雖然是黎諄諄,但實際上軀殼是自己的。

這樣說來,他情緒有所波動,大抵是因為第一次跟自己親嘴,一時激動,和黎諄諄應該關系不大。

南宮導正失神,聽到黎諄諄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趕緊換回來。”

他擡眸乜了她一眼,呷了口茶:“剛才試也試過了,你便是再急,也得找對了方法才能換回來。”

問題就在于這裏,他們兩個人根本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麽互換了身體,這樣毫無頭緒的嘗試下去,也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黎諄諄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去,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剛剛到底怎麽掙開了……鏈子?”

她昨夜沐浴時,有仔細研究過符修秘籍。符修所畫出的符紙威力有所大,取決于兩點:一是符紙和朱砂原料的貴賤好壞,另一個是符修本身的修為高低。

但對于入門階段的符修來說,前一點符紙和朱砂原材料的好壞更為重要。也因此,大多是修仙界裏出身名門世家的富家子弟,才有資格去選擇符修。

畢竟符紙和朱砂是消耗品,沒點家底的人根本當不起符修。

符修門檻低,上手快。黎諄諄讓小二買來的符紙和朱砂都是上好的,這一張符紙貼下去,最起碼能維持三五天不是問題。

可貼在南宮導身上,才不過兩個時辰,他怎麽會變回去,又怎麽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掙開鏈子,忽然消失不見影?

假如互換身體的關鍵不是親吻,那很可能就跟他出現在試衣間之前,所做了什麽事情有關系。

南宮導眸色沉了沉,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你站在那裏走神的時候,布坊外立着一個黑衣服帶鬥笠面紗的人……”

“他一擡手,我就從布坊門口消失了,再睜開眼,已是不知到了哪家院子裏。他将我變了回去,還問我有沒有見過黎不辭。”

他嗓音一頓,看着她:“緊接着,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你召了回去。”

黎諄諄從中捕捉到一個關鍵詞:“黑衣服?”

就如她先前報名時,那兩名修士身着青衣一般,這個修仙世界對于衣着服飾很有講究。

煉氣期,築基期的修士可身着青、藍兩色,金丹期以上的門人則可以穿黑、白、紅、紫等顏色。

但說是這樣說,修仙界很少有修士身着黑衣,放眼望去,五岳六洲各個宗門裏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是一水的白衣。

聽聞天道數千年前,曾現身過修仙界。他出現時便身着白衣,後來引得各個宗門紛紛效仿,仿佛能着白衣便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反倒是魔界之人大多身着黑衣,久而久之,在修仙界中,除了個別标新立異的奇葩,又或是從人界來不懂規矩的菜鳥,沒人願意穿黑衣與魔界為伍。

南宮導之前身着玄衣,背着她來到鹿鳴山上時,走在外城裏回頭率幾乎是百分之三百,只要是人都要擡頭看他兩眼。

好在他身上沒有魔氣,旁人看歸看,只當他是從人界來的,便也無人置喙。

若是按照南宮導所言,他在布坊外看到黑衣人,又張口便是來打聽黎不辭,難不成是魔界來的人?

思及至此,黎諄諄走到布坊門口,彎腰拾起地上方才拴着南宮導的鐵鏈子。

幾乎是伸手觸碰到鐵鏈子的那一瞬,沉甸甸的鐵鏈子上浮現出一抹黑色煞炁,仿佛電流般從指尖湧入四肢百骸,直擊心髒。

她控制不住打了個顫,倏而将手中的鐵鏈子遠遠扔了出去。

“怎麽了?”南宮導見她神色有異,起身走向她。

黎諄諄抿着唇,太陽穴突突跳着,感覺體內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那鐵鏈子上的煞炁,一看便是魔界之人殘留下來的。假如她方才的設想沒錯,那來者必定不是魔界中的等閑之輩。

百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就要在鹿鳴山舉辦,前段時間她在天山搞出動靜,讓人以為她是被黎不辭劫走,以至于各個宗門皆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這個時候,鹿鳴山必定會嚴加防守,若是有黑衣魔界之人出入外城,看管城門的仙署怎會毫無察覺,任由他大剌剌行走在外城中。

黎諄諄在腦海裏,搜羅着記憶中有關魔界的劇情。她記得魔界建立在無妄之海,那處本是人界與修仙界交界處,曾坐落着一座城池,名為無妄城。

黎殊将黎不辭收為徒弟後,遭人唾棄,索性便帶着他離開天山,去了無妄城隐居。

無妄城人口稀少,三面臨海,土地肥沃,像是人間世外桃源。此處的百姓自給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無權勢壓迫,無災禍降身,人人友善和睦。

直到黎不辭與黎殊決裂那一日,山崩地裂,狂風暴雨,海嘯襲來,将無妄城吞沒,成了一座沉沒海底的地下城。

黎不辭本就是天生魔種,他憑一己之力複活無妄城中被淹死的百姓。只是此舉逆天,百姓們複活後皆堕入魔道,再不入輪回六道,成了他所統治的子民。

魔界向來強者為尊,各處妖魔鬼怪聞風尋來,甘願俯首跪地,奉黎不辭為魔界至尊。

自此無妄城更名為無妄之海,成為了人人懼怕,惡名遠揚的魔都。

後來黎不辭四方作亂,至天下生靈塗炭,滿目瘡痍,天山掌門花悲聯合五岳六洲的大小宗門,給黎殊施壓,要求她自行清理門戶。

黎殊心中挂念天下蒼生大義,她沒有推辭,抱着必死決心,孤身一人闖入無妄之海。

盡管黎殊是千萬年不遇的修仙天才,遇到上古魔種的黎不辭亦是毫無勝算,已是大乘期的她與黎不辭只過了三招,便敗在了他的業火之下。

黎殊成了黎不辭的囚虜,但她有備而來,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勢,将食之劇毒的山魈草研磨塗抹在肌膚上,待黎不辭親近她時,便會悄無聲息侵入他的五髒六腑。

她知道黎不辭對她有情,也知道黎不辭是不死不滅之身,那山魈草于他而言不值一提,不過任何毒素積少成多,總能等來削弱他實力的那一天。

黎殊在無妄之海被囚了整整三年,沒人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麽,只是黎不辭沒再禍害六界,三年之間未曾踏出無妄之海一步。

三年後,黎殊忽然向修仙界傳信,道是黎不辭會在八月十五月圓夜失去業火,讓各個宗門前來相助,協力封印魔頭。

到了十五月圓之夜,各大宗門的弟子出現在無妄之海附近,可黎殊見到他們後,才發現宗門們派來相助之人,皆是修為低下的外城弟子。

換而言之,他們根本不相信黎殊所言,生恐聽信了她的話,萬一落入魔頭黎不辭的圈套陷阱,豈不是白白送死。

但他們皆是名門正派,既然黎殊傳了信來,他們總不能視而不見,傳出去落得名聲總是不好聽的。

為保全聲名,各個宗門的掌門一合計,每人從外城弟子中挑選出靈力低微的十個冤大頭,到了日子送去無妄之海。

總之是送了人去幫忙,黎殊先前又沒說一定要修為高的弟子才能前去相協。

黎殊不忍這些修為低微之人白白犧牲送了性命,護送他們原路折返,卻也因此暴露了自己傳信的舉動,惹得黎不辭大怒。

兩人在這一夜撕破臉皮,從無妄之海戰到天山,直至天明。然而黎不辭明明在天亮後恢複業火,最後還是被黎殊封印在天山之下,黎殊也因此付出慘重代價,隕落千年。

自此之後,魔界便群龍無首,失去昔日風光,漸漸沒落。數百年後,無妄之海突然冒出一個自稱是黎不辭義子的少年,率舊部魔界子民,繼統魔尊之位。

這魔頭義子黎望,雖然不敵黎不辭強大恐怖,卻也不是個善茬,千年之間,他所過之處皆是雞犬不寧,不得安生。

原文中,黎望在封印破除後,便一直四處苦尋黎不辭的下落,卻無意間與董謠相遇,并在幾次相處過程中漸漸對董謠生出好感。

黎諄諄挑起眉來,望着那條浮着黑氣的鐵鏈子:“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南宮導卻沒興趣追問她黑衣人是誰,總之不管是誰,跟他關系都不大。

黎諄諄也沒有繼續多說,她聽到寂靜的布坊內傳來一聲低哼,循着聲源看去,視線落在了試衣間內。

大抵是張淮之發出的聲音。

他畢竟和旁人不同,乃是天道化身,那能讓大乘期修士昏死三天三夜的迷魂散,于他而言,效果微乎其微。

黎諄諄估摸着,張淮之很快就要醒過來了。

她沒時間跟南宮導繼續嘗試下去,也不清楚他們互換是不是跟黎望有關系,原文裏并沒有南宮導這個角色,自然也沒有互換身體這一茬。

這修仙界之大,無奇不有,如今時間緊迫,只能先将眼前的事情糊弄搪塞過去,再去想如何換回身體了。

黎諄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赤着的胸膛,以及身上的運動褲,經過這片刻的功夫,緊繃之處已是恢複如初。

倘若這幾日暫時換不回來,那她可能最近都要跟在南宮導身邊,以防出什麽岔子。

她總不能穿着這身衣服出現在張淮之面前,視線在布坊裏左右掃了一圈,走到櫃臺處,挑選起了布坊中裁剪好的男子成衣。

布坊開在外城裏,而外城弟子大多都是煉氣期和築基期,為了迎合外城弟子們的需求,裁剪好的成衣大部分都是青、藍兩色。

黎諄諄取了一件青衣,對着鏡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這件青衣怎麽樣?”

南宮導瞥了一眼,評價道:“像是從泥地裏剛挖出來的青蘿蔔。”

黎諄諄:“……”

她又拿起一件藍色衣袍:“這個呢?”

南宮導道:“像是海邊擱淺曬了半天的藍色鯨魚。”

黎諄諄:“……”

她沉默一瞬,竟是被氣笑了:“那你覺得我穿什麽顏色像個人?”

“黑色。”他頓了頓,想起上次在蜘蛛窟裏見她穿紅裙的模樣,又添了一句:“紅色也湊合。”

黎諄諄懶得理他。

她想穿紅色還穿不了,他多大的臉,又是黑色又是紅色的,明明一點修為都沒有,還在這挑揀上了。

她随手放下那件湛藍色的綢緞袍,從成衣裏選了一件蒼綠色的衣袍,沒再過問南宮導的意見。

黎諄諄正準備換上,一擡眼卻發現南宮導在看她,她疑惑地看了回去:“你盯着我幹什麽?”

“我為什麽不能看?”南宮導聞言挑眉,“這是我自己的身體。”

黎諄諄一想也對,而且他應該在運動褲裏面穿了褲衩子,她又看不到什麽不該看的,便也沒什麽可害羞的。

她褪下運動褲,伸手去拿放在櫃臺上的蒼綠色長袍,轉個身的功夫,視線無意間對上了兩條腿上凹凸不平的皮膚。

大概有巴掌大小,兩條腿上都有,看起來像是燙傷,紅色的肉跟周圍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從膝蓋蜿蜒而上,略顯猙獰。

黎諄諄跟南宮導在一起相戀的那三年裏,她從未見過他穿短褲,即便是炎炎夏日,他仍是捂得結結實實,萬年不變穿着長褲。

她也曾問過他原因,但他只是說自己習慣了穿長褲,她便沒再追問。

如今看來,他大概是怕人看到腿上的傷疤。

黎諄諄像是沒看見似的,斂住視線,神色自若地拿起蒼綠色衣袍,并不準備開口詢問。

就如南宮導不關心布坊外掠走他的黑衣人是誰,她也不想知道他腿上的燙傷是怎麽來的。

倒是26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壓着害怕問了一句:“你腿上的傷疤是怎麽弄得?”

南宮導語氣淡淡:“管你屁事。”

26:“……”好像知道黎諄諄為什麽不問了。

黎諄諄換好衣裳,将南宮導的衣服扔給他,讓他暫且收進儲物镯裏。

“既然你要分走我三分之二的任務獎賞,那總要為我完成任務出些力氣。”她走進試衣間,将張淮之,張曉曉和布坊夥計依次拖了出來,“在身體互換期間,你要扮演好我,不能在張淮之面前漏出馬腳。”

南宮導不置可否,似是想起什麽:“你先想想你明日的入門審核怎麽混進去吧。”

他是絕對不會将自己再變成狗的——即便現在他身體裏的人是黎諄諄。

黎諄諄道:“我儲物镯裏還有不少符紙,不一定要變成狗,符修秘籍裏共有七十二變,可以變成豬,雞,羊,牛,鳥……”

沒等她說完,南宮導便不鹹不淡地出聲打斷了她:“別做夢了,有說服我的時間,不如想想怎麽弄一只靈寵來。”

黎諄諄蹙起眉:“哪有那麽容易弄來靈寵,又不是随便抓一只動物來就能當靈寵。”

靈寵與牲畜最大的不同,便是靈寵通人性,開了智,并且身懷異禀,不論能力高低,都能為主人修仙路上錦上添花。

鹿鳴山山上靈氣充沛,本就是靈寵的聚集地和發源地,此處宗門特色便是人寵共處,同進同退。

甚至有寵随其主這樣的說法,換而言之,通過靈寵的習性和脾氣,便能看出主人的性格與品性的好壞。

黎諄諄那日在靈寵市場試了那麽久,根本沒有靈寵願意與她結契,若不然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将南宮導變成狗。

“不過就明日短短半天,我都能忍,你又有什麽忍不了的?”她看着他,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眯起眼,“我必須要進鹿鳴山的宗門。”

黎諄諄穿進來的這本書,正文幾乎是以男主視角來推進故事。

張淮之在後文升級打怪的過程中,修為突飛猛進,短短半年就從落魄的窮小子變成修仙界最強者。更甚被贊有劍仙之稱,愛慕他,追求他的女子亦如過江之鲫,數不勝數。

她如果最初就跟不上張淮之的腳步,沒能進入鹿鳴山宗門,那後面等張淮之強大起來,她再想接近張淮之,便要付出比現在多千倍百倍的精力和代價。

這對于黎諄諄來說,耗神耗力,一點都不劃算。

“不過是一只靈寵,何至于如此發愁。”南宮導邊說邊走,從布坊側門進了後院。

平日裏布坊的夥計會住在後院裏,後院有雞有鴨還養了鵝,牆頭下又專門犁了一塊地種蔬菜和靈草。

一開始南宮導就聽到了後院有嘎嘎的鴨子叫。他先裝作漫步,不急不慢走過去,而後趁其不備,倏忽沖了上去,伸手從院子裏抓了一只灰臉鴨子。

他掐住灰鴨子的脖子:“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普通的牲畜做不了靈寵?”

待南宮導看清楚灰鴨子的臉,皺起眉:“這是鴨子嗎?怎麽長得這麽醜……罷了,先湊合試一下。”

灰鴨子撲扇着翅膀,嘴裏‘呷呷’叫着。

什麽鴨子,它是蠱雕,澤更水中的兇獸!

它的主人可是黎不辭,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上古魔頭!

要不是黎望說會帶它找到主人,它又怎麽會暫且聽命于黎望,還變作家畜混入了後院偷聽他們說話。

蠱雕力氣很大,它是海陸空三栖異獸,在水中比劍魚游得快,在陸地上比豹子跑得快,在空中比鷹隼飛得更快更猛,張開嘴可以生吞一個大活人。

但眼前這個容貌瑰麗的女子,可是它主人的心上人,它甚至不敢用力掙紮,只怕弄傷了她。

南宮導看向黎諄諄,示意她過來幫忙:“幫我抓着點。”

黎諄諄覺得他很荒謬,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配合着上前按住了蠱雕。

只見他咬破手指,以血為契,在蠱雕兩眼之間抹了一把,緊接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蠱雕眉心金光大作,那滴血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進了皮毛中。

別說是黎諄諄,就連蠱雕自己都傻眼了。

蠱雕一生只認一個主人,像是修仙界的靈寵般,雙方結緣後以血為契。它早已跟黎不辭結契,就算黎不辭千年前被封印,如今又是下落不明,它仍是只認他一個主人。

可扼住它脖子的女子,卻只是往它腦袋上抹了點血,甚至沒有過問它的意願,它便莫名其妙更換了新主人。

就算她是黎不辭的心上人,這也未免太過離譜了,蠱雕還是頭一次聽說不用雙方結緣,單方面就可以結契的。

南宮導聽到它發出難聽刺耳的叫聲,嘗試道:“把嘴閉上。”

蠱雕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它沒辦法違背新主人的意志。

他挑起唇,将蠱雕松開,看向了微微怔愣的黎諄諄:“這算是成功了吧?”

黎諄諄還沉浸在那道奪目的金光中。

原文裏寫過,靈寵跟靈石一般,分為上、中、下以及極品靈獸,品級不同的靈寵,與主人結契時綻放的流光也不同。

譬如張淮之跟旺財結契時,便流溢出白色光芒,代表旺財是極為罕見的極品靈獸。

另外上、中、下級別的靈獸,分別對應着綠光,紫光,紅光。

金光代表着什麽?

黎諄諄想着想着,便将疑惑問出了口。

26讓南宮導幫忙轉達:“金光是上古異獸。”

她得到答複後,眸色微沉。

文中提及過的上古異獸共有兩只,一只是天道纂養在六界外淨地神殿外看門的神獸羊患,另一只便是黎不辭養在無妄之海的兇獸蠱雕。

那眼前這只看起來平平無奇,卻在結契時金光大作的上古異獸,是羊患還是蠱雕?

且不論它是羊患還是蠱雕,方才順利與它結契,又到底是因為黎殊的身體,還是因為黎殊身體裏的南宮導?

黎諄諄神色複雜地看向南宮導:“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不是一般人。”

“是嗎?”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那你還抱什麽張淮之的大腿,抱我的吧。”

作者有話說:

之後的更新時間會穩定在晚上九點左右,争取保三日六~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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