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一個前男友

董謠原本平靜的面色, 在聽到老者宣布她來做鬼後,一下變得‘驚慌’起來。

她的嗓音微微發顫,腳下晃了兩步, 作出六神無主, 不知所措的模樣:“這是鬼簽, 你看清楚……真是鬼簽?”

老者颔首, 憐惜地看着她:“可憐的孩子,願鹿靈保佑你。”

說是這樣說,老者卻絲毫沒有要饒過她的意思, 掌心擡了擡,便有人連桌子帶香爐擡到了衆人面前。

他顫顫巍巍拄着拐棍上前,指着香爐裏的長香:“待鬼數完一百個數,這支香便被會燃起。”說着,老者給了董謠一只石頭做的鳥哨:“若是找到人, 便吹響哨子。”

“那麽,現在游戲開始。”

碧色的海浪之上盤旋着白色的鳥兒, 老者帶笑低沉的嗓音, 像是惡魔在耳邊的低語,每一個字都威懾人心。

衆人本以為抽簽的功夫還能緩和一下沖擊, 給他們留一些思考對策的時間。結果董謠第一個就抽到了鬼簽,也不知他們是該慶幸, 還是該懊惱。

當老者用白練為董謠蒙住雙眼, 董謠帶着微微哭腔的嗓音傳來:“一, 二,三……”

她刻意拉長了語調, 似乎是想幫衆人争取到更多藏身的時間。

幾乎是她開口的那一剎, 原本聚在海岸沙灘邊的衆人, 似是樹上被□□驚散的鳥兒,慌張着逃離了落腳之處。

黎諄諄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覺得董謠的演技實在有點差,抽簽的時候看起來那麽平靜,在竹筒裏挑來挑去,聽到自己抽到的是鬼簽,便一下轉變為了慌張的模樣,連一個自然的情緒過渡都沒有。

最起碼怔愣片刻,臉上再多些恍惚和恐懼也好。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董謠不會不懂,既然董謠敢第一個站出來抽簽,想必是她的預知夢又起了作用,來到此處前便已經在夢裏預知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這樣說來,董謠挑選竹簽,大概就是為了抽到鬼簽,做鬼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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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黎諄諄之前和董謠結下的梁子,她用胳膊肘子都能想到董謠做鬼是為了抓她——董謠該是在夢裏夢到過她的藏身之處。

問題在于董謠的夢是預知夢,也就是說不管黎諄諄現在藏在哪裏,可能都會剛巧應對了董謠夢裏她的藏身之處。

若是這樣便有些難辦了。

黎諄諄失神的功夫,董謠已是數到了十,班十七和南宮導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張淮之拉住她:“諄諄,別怔了……”

她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張淮之。

董謠應該不止知道她的藏身之地,還清楚大部分人藏身在何處。

那麽不出意外的話,董謠該是不會直奔她而去,而是先拉兩個墊背的炮灰,待找出兩個人的藏身地後,再将第三個人的名額留給她。

畢竟董謠要是直接找到她,那未免做的太過刻意明顯,總不能讓張淮之感覺出針對之意。

若是這樣說來,黎諄諄現在倒是有兩個法子保命:一是她跟張淮之藏在一起,若董謠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要麽吹響哨子,将她和張淮之一起揪出來受死,要麽當作沒看見,放過張淮之也放過她。

當然這種情況下,也不排除董謠要揪出她來,放過張淮之。但以張淮之的性子,大概率會擋在她身前。

另一個法子便是她用先前備好的符紙,将南宮導變作她的模樣,兩人藏在一起,等董謠找過來時,她将南宮導推出去受死。

不過這種法子實施起來有難度,先不說那符紙在此地有沒有效果,若是為此惹毛了南宮導,他回去斷了她的醫藥費,她便是得不償失了。

黎諄諄思考了一下,還是選了前者。

她反手握住張淮之的手,對着身側的班十七和南宮導道:“你們看着藏,我跟淮之哥哥先走一步。”

這便是告訴他們,讓他們有多遠離多遠,別跟着她和張淮之湊在一起藏。

班十七看着身影漸遠的兩人,笑眯眯問南宮導:“表哥啊,你猜猜你表妹會帶着她的道侶藏在哪裏?”

南宮導看都不看他,徑直向前走去:“誰是你表哥。”

到董謠數到‘五十’時,黎諄諄和張淮之已是穿過樹林,到了城池邊緣的村莊裏。

張淮之見她氣喘疲憊的樣子:“若不然便藏在村子裏。”

“太近了。”黎諄諄臉頰上泛着不均勻的紅意,她叉腰大口喘着,感覺自己的肺要炸了,“……要去人多的地方。”

越是繁華喧鬧之處,董謠想要尋找他們,便要多費一些功夫,但老者只給了鬼一炷香的時間,換算成現代的時間也就是三十分鐘。

董謠便是在夢中預知到了所有人的藏身之處又如何,董謠不能催動靈力,找人也是要用兩條腿來跑。

只要黎諄諄躲過了這三十分鐘,董謠照樣拿她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她的藏身之處首先就是要足夠遠,遠到董謠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才能抵達她藏身的地方。

其次便是要在人多的地方,多到董謠找起她來也費勁吃力。

黎諄諄喘氣的功夫,南宮導已是從她身旁疾跑了過去,他甚至沒有跟他們打一聲招呼,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徑直朝着城池的繁華區急奔而去。

張淮之看着南宮導遠去的背影,遲疑道:“南宮大哥是不是心情不好?他最近看起來很奇怪。”

何止是奇怪,前兩天一會不吃辣,一會吃辣,一會話中帶刺,一會溫言善語。

這兩日便更古怪了,先是被魔界之人的劍捅傷卻像是個沒事人般,接着張淮之發現他總在盯着黎諄諄看,後面又注意到他明明禦劍都控制不好速度,一擡手竟然炸了一顆長了百年的落葉松。

見張淮之看過來,黎諄諄覺得他的心比她還大,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關心南宮導的事情。

“我偷偷告訴你,他其實這裏有問題。”黎諄諄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而後拉着張淮之繼續狂奔,“一受刺激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所以千萬不要招惹他,要離他遠一點。”

她這個說辭根本經不起推敲,但比起她直接告訴張淮之他們曾互換過身體,或是南宮導不屬于這個世界,說南宮導是神經病似乎更能讓人信服。

張淮之倒是沒再繼續追問下去,時間緊迫,他們要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

黎諄諄一邊跑,一邊問26:“這個鬼地方應該有青樓楚館吧?一共有幾個……最遠的青樓在哪裏。”

26開啓掃描模式,很快便找到了她要找的青樓:“有兩處,兩處都挨着。”它将鹿靈城的地形圖投映到她識海中:“你要帶張淮之去青樓?”

黎諄諄實在抽不出氣來回應它,從那依山傍水的偏僻之處跑到城鎮來,這一路狂奔不止,令她又想起了當年上學的時候被八百米跑支配的日子。

簡直快要将她的肺給喘出來了。

她勉強勻出一口氣來,看了一眼識海中的地形圖,往那青樓的方向跑去。不知跑了多久,她看到了車馬阗咽,熱鬧擁擠的街道小巷,看到沿街叫賣的攤販,張燈結彩的高高城牆。

黎諄諄扶着青樓後院的牆壁,停住腳步,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牆頭:“翻,翻過去……”

她喘了口氣,繼續道:“你先到二樓招待客人的地方……”她又掃了一眼識海中的地形圖:“藏到二樓甲字房等我。”

張淮之沒走,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她:“從那空地到此處,大概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做鬼的女子該是早已經數到了一百,現在正在四處尋人。”

“沒那麽快到這。”一盞茶大概是十分鐘左右,以董謠數數的速度,一百下怎麽也要三分鐘。

也就是說,董謠已經出發了七分鐘左右,但董謠在途中,要找到兩個炮灰作為抓她的鋪墊,至少要耽擱幾分鐘。

那麽粗略一算,董謠現在應該剛剛跑到村莊那邊,黎諄諄大概還有七、八分鐘的富裕時間可以藏起來。

她沒時間解釋,丢下一句:“我去方便一下就來,你先上樓。”說罷,她腳下向上一躍,雙手借力攀住牆頭上的瓦片,足尖用力蹬着牆壁,縱身翻過了後院那面牆。

黎諄諄沒等張淮之翻過來,一邊從儲物镯中掏出先前畫好的符紙,一邊瞅準了機會,避開院子裏時而過往的青樓下人,從後門混進了青樓裏。

白衣修士會自爆,那是因為他催動了靈力,而老者在他爆炸後,提醒他們——鹿靈城有鹿靈城的規矩,咱們這裏可不興蠻力。

就如老者所言,這裏的一切應該都是有規律可尋,規矩也是一早就定好的規矩。

規矩規定他們這些修士不可以使用靈力,規矩也規定他們不可以動用蠻力,規矩應該還規定了他們不可以反抗這場游戲。

但黎諄諄身上沒有靈力,她只有一沓子畫好的符紙,符紙和朱砂上附着着微薄稀疏的靈力。

她不準備動用蠻力,也不準備反抗這場游戲,她只是要鑽一鑽游戲規則的漏洞。

黎諄諄随手将一張符紙扔出去,想嘗試一下符紙在此處有沒有效果。

若她猜錯了,只要是有靈力的東西就不允許存在,大不了就是沾了靈力的符紙爆炸,反正她沒有靈力,要炸也炸不到她身上去。

符紙輕飄飄落在拐角櫃臺上的花瓶一角上,黎諄諄念了一句咒語。

花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化着,從一個毫無生命的瓷器,變成了一個毫無生命的美貌女子——長得跟黎諄諄一模一樣的女子。

黎諄諄等了一會,見那花瓶變作的女子并未炸裂。她走上前去,扛起沒有生命的女子,随便找了一個無人的房間,将女子扔進了衣櫃裏。

她又用符紙貼了四五樣物件,均變作她的模樣,藏到青樓各個角落裏混淆視聽。

董謠是夢見了她的藏身之處,可誰知道董謠夢見的那個她,是真正的她,還是花瓶、香爐,板凳,簪子變成的她?

此時天色剛剛黑下來,還不是青樓楚館一天裏最熱鬧的時候。她從那沒人的屋子裏翻出來一件妓子的衣裙,換上輕紗衣裙,盡可能避開旁人,朝着二樓的甲字房走去。

剛走上去,黎諄諄就傻眼了。

她剛剛掃了一眼地形圖,便說讓張淮之到二樓甲字房等她,可為什麽二樓的房間上挂着的牌子全是甲字房?

總共十幾間房,張淮之進了哪一間?

黎諄諄正遲疑着,耳尖地聽到一樓大堂裏傳來老鸨的嬌笑聲:“這是哪裏來的女子,我們這裏可不招待女子,你要是找小倌,可要去隔壁的勾欄院裏。”

她往下瞄了一眼,不出意外在大堂入口看到了董謠。

董謠伸手亮出老者給她的那只鳥哨,老鸨笑聲戛然而止:“原是來抓人了,快請進,快請進。”

鬼抓人的時間有限,董謠不在老鸨身上浪費功夫,徑直走了進去。

黎諄諄也管不了張淮之在哪間房了,聽着哪個屋子裏沒動靜,一擡手推門走了進去。

她剛把門關上,擡起眼便對上了正坐在床榻邊,随手翻着修煉秘籍的南宮導。

黎諄諄:“……”

她問:“你怎麽在這?”

“這話不該我問你嗎?”南宮導挑起眉,“好像是我先到了這裏。”

黎諄諄沉默一瞬:“你怎麽進來的?”

“從正門交了錢進來。”他掀起眼皮,當視線對上她身上穿着的輕紗薄裙時,手上翻書的動作一頓,“……你穿成這樣幹什麽?”

黎諄諄在心底罵了一聲。

還能是幹什麽,當然是趁機勾搭張淮之了——生死攸關之際,她換上輕紗跟張淮之躲在一處空間狹小密閉的地方,對方的呼吸近在咫尺,為了躲避董謠的搜查,不得不湊近身軀,緊貼在一起。

人在提心吊膽受到驚吓時會心跳加速,而這時候如果正巧碰見一位異性,那就很容易錯把驚吓而産生的心率過快,誤當做心動的感覺*。

這便是著名的心理學現象,被稱作吊橋效應。

黎諄諄本是想利用一下董謠做鬼抓人,趁機提升提升她跟張淮之的關系。結果搞錯了房間牌子,她現在壓根不知道張淮之在哪個甲字房裏。

“別看了,董謠快來了。”她視線在房間內環繞,掃過衣櫃,掃過床底,又打量了其他可以藏得下兩個人的地方。

南宮導乜了她一眼,将修煉的秘籍收進黑色儲物戒裏,脫了鞋,翻身上了床榻。

黎諄諄愣住:“你就藏床上?”

南宮導伸手放下床頭上層層疊疊的白色帷帳,語氣淡淡:“她想抓的目标又不是我。”

就算是抓到他,大不了就再死一次,他之前被蜘蛛吃,被劍削成片,早就死出經驗了。

黎諄諄看見他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喉間一哽,竟是無法反駁他。

南宮導還沒剛躺下,白紗帷帳忽然被掀開,緊接着榻上一沉,便看到她坐在了床榻上,甩開兩只從樓下偷來的繡花鞋,翻身上了榻。

黎諄諄邁過他,躺了進去。

兩人并排躺在被窩裏,雖然都穿着衣裳,南宮導卻覺得很奇怪。他扭過頭看她:“……你幹什麽?”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黎諄諄伸手将食指抵在了他唇上:“噓。”她嗓音壓得極低,往他身側靠了靠,貼着他的耳廓輕聲道:“董謠好像上樓了。”

南宮導畢竟多少有些修為,耳力比她強多了。他分辨出外面的腳步聲不是女子的足音,踏步時微微發沉,應該是鹿靈城裏的哪個客人。

他側眸看着她豎起耳朵仔細聽的表情,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南宮導學着她的樣子,壓低嗓音,用着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問:“你不是跟張淮之在一起?”

“走丢了。”錯失了一個增進感情的好機會,她微微有些失落,語調都低了幾度,“你怎麽躲到這裏來了?”

南宮導道:“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看書。”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臉,盯得黎諄諄想忽略都做不到。

“我又不是書。”她擡手按在他的下颌上,将他的臉扳正回去,“別這麽看着我,瘆得慌。”

南宮導喉結滾了一圈,阖上眼,輕聲笑了起來:“黎諄諄,你是真不把我當個男人看。”

“什麽意思?”她問出口,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抿了抿唇,“你跟他們又不一樣。”

他似是來了興趣,問她:“哪裏不一樣?”

黎諄諄道:“當初談了三年,我喝醉了送上門你都不碰。”

以至于她曾經一度以為南宮導是個gay。

南宮導聽到這話,低低道:“我是人,不是個牲.口。”頓了頓:“那時候你還小。”

黎諄諄比他小上一歲,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十六歲多點,就算是到他倆分手的那一年,她也不過剛剛十九歲。

親歸親,抱歸抱,南宮導從未想過再進一步越雷池。畢竟他不喜歡黎諄諄,負不了責的事情他不會去做。

“我現在也還小。”她翻了個身,在兩人之間留下足以填下半個人的空隙,“希望你繼續做個人。”

南宮導看了她一眼。

黎諄諄背對着他,青絲如瀑散在玉枕上,那紅紗之下的肌膚似雪似霜,細網所織的輕紗仿佛綻放在雪地裏的玫瑰,烈焰般焚燒着。

他唇線緊繃成一條線,垂下的睫毛顫了顫,也側過身去,背對着她的背,不敢再多看她了。

兩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直至南宮導聽到了房間外,樓梯上來自董瑤的腳步聲。

好巧不巧,他們兩人藏身的這間屋子就在樓梯旁左手邊的第三間,若是董瑤挨個推門,這間房大概要首當其沖被推開。

黎諄諄也聽到了聲音。

她現在幾乎可以确定下來,董謠夢裏的那個她,不是真正的她,而是她剛剛用符紙變出來的假人。

若不然董謠早就直接沖上二樓了,怎麽會在樓下耽擱那麽長時間。聽董謠那踩得蹬蹬響的腳步聲,大概是因為被她戲耍了一通,現在正惱火着。

黎諄諄翻過身來,也顧不上什麽面不面子,一把攥住南宮導的手臂,低低的嗓音中帶着些許哀求:“幫幫我……”

正如黎諄諄所料,董謠直奔着預知夢裏黎諄諄的藏身之處而去,卻在衣櫃裏發現了一個毫無生氣的假人。

她又氣又惱,但冷靜下來後,董謠便繼續在青樓內搜查起來。

董謠還有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既然黎諄諄能将假人藏在這裏,便也證明了黎諄諄現在就藏身在青樓裏,還沒走遠。

她将整個大堂都翻了一遍,在東西南北四個角的房間裏都發現了假人,眼看着時間越來越少,董謠不禁有些着急了。

她蹬蹬踩着樓梯上了二樓,一眼掃過去,二樓這一排約莫有十二三間房,她幾乎想都沒想,朝着左手邊就近推開了其中一間。

屋子不大,能藏身的地方更是一目了然,房梁上,屏風後,床底下,衣櫃裏,董謠像是一陣風似的,将藏人之處掃了一遍。

這屋子裏沒有,董謠轉身推開了左手第二間。這一次,她一擡頭便在房梁上看到了張淮之,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略有些尴尬。

董謠攥了攥手中的鳥哨,收回視線,将屋子裏其他能藏身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

倒是沒想到,黎諄諄竟然沒跟張淮之藏在一起,她方才數數的時候,分明聽到黎諄諄說了一句什麽——你們看着藏,我跟淮之哥哥先走一步。

董謠自然不會讓張淮之去死,這正是她挽回自己形象的好機會,她臨走前又看了一眼張淮之,而後不動聲色将房門掩好,走了出去。

在董謠推開左手第三間房門的時候,南宮導倏而起身,褪下上半身的衣袍,在帷帳內壓在了黎諄諄之上。

黎諄諄只怔了一下,便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是要誤導董謠,讓董謠以為這房間裏的人是青樓裏的客人和妓子。

她本來說讓南宮導幫幫她,是替她去死一死,卻沒想到他的腦回路竟是這般。

南宮導撕開了烈焰般火紅的輕紗,他将被褥扔到一側,微微俯下身,用着低不可聞的嗓音:“叫。”

黎諄諄又沒有經驗,哪裏知道該怎麽叫,她無措地看着他,張了張嘴:“我不會……”

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那大片雪白細膩的膚,南宮導輕吐出一口氣,掌心攥住她的手臂擡高,薄唇貼在修長的頸上,蜿蜒而下。

作者有話說:

人在提心吊膽受到驚吓時會心跳加速,而這時候如果正巧碰見一位異性,那就很容易錯把驚吓而産生的心率過快,誤當做心動的感覺*出自吊橋效應。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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