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三十九個前男友
張淮之的臉龐驟然失去血色, 嘴角蜿蜒出一道棕褐色的污血來,将唇紋滲透,浸得黑紅煞人。
“諄諄……”他一張口, 便溢出大口黑血來, 映得他面色更顯慘白。
張淮之微微垂下的睫毛, 輕顫了兩下:“快, 快走……”話未說完,他便已是直直超前栽了過去。
黎諄諄大腦似是宕機了一瞬,她很快反應過來, 一手接住張淮之支撐不住向下沉的身子,視線落在那蠱雕身上。
她之前猜測的果然不錯,這野鴨模樣的上古異獸乃黎不辭結契過的兇獸蠱雕。
此時此刻,黎諄諄沒有時間再去思考她為什麽可以結契蠱雕了,她拔高了沙啞的嗓音, 喝道:“蠱雕,帶我們走——”
蠱雕将十尺長的翅膀收回, 只抖落了兩下, 那上百支箭镞便從它羽毛間簌簌掉了下去。
它扭頭用鳥喙輕輕叼住黎諄諄的衣領,将她和張淮之放穩在自己的肩背上, 翅膀在花叢中呼扇了兩下,帶起一地血腥和飛塵, 徑直沖上蒼穹。
黎諄諄臨走前, 目光無意間掃到那四處亂竄尖叫着躲避箭镞的王徽音, 揚起嗓音:“十七師尊,幫我照顧我的朋友王徽音。”
她抱着張淮之, 體內竄動着靈力, 那聲音內也被注入了幾分靈力, 回蕩在山野中。
意欲殺了他們的人,并未就此罷手,即便蠱雕帶着黎諄諄飛離了這片野花叢,仍有殺手不死心地朝着天上射箭。
但蠱雕翅膀比玄鐵還堅.硬,那些箭镞砸在它的羽毛上,仿佛撓癢癢般,一撞上翅膀就直直墜落了下去。
“去慶陰廟。”黎諄諄看了一眼張淮之的傷勢,也顧不得自己恐高了,聲音略顯急促。
那些箭镞上大抵是淬了毒,他口中流出的血,心口溢出暈染在衣袍上的血,皆是棕褐發黑的顏色。
她必須立刻尋個地方給他解毒治傷,再這樣颠簸下去,等毒入心肺,失血過多,就算張淮之有男主光環,亦是無濟于事。
蠱雕是海陸空三栖異獸,不論是在水裏,還是在陸地,或是空中,它都游刃有餘,且速度極快,無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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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近三千米的路程,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它翅膀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小,直至平穩降落在慶陰廟外,身形也漸漸縮小,又變回了那其貌不揚的野鴨模樣。
蠱雕強大的程度,與它結契的主人有關。像它之前與黎不辭結契時,它幾乎是在六界之中橫着走,是人是神都要敬它三分,再懼它七分。
而如今與黎諄諄結契後,因主人沒有靈力,蠱雕亦是實力大減,這些日子連變幻成原型都做不到,只能頂着一張鴨子臉。
方才若不是張淮之護住黎諄諄,與她有肢體接觸,令她瞬時間靈力大漲,蠱雕便是想保護她也有心無力。
因此黎諄諄此時更是堅定了要拿到凝元靈草的決心,在沒有得到張淮之的元神前,她需要用凝元靈草構造一個假的‘元神’,幫她存儲住從張淮之那裏得到的靈力。
從蠱雕身上下來後,黎諄諄有些渾身發軟,她試圖拖動張淮之,又怕加重他的傷勢,忍痛從系統欄裏兌換了一顆價值三十萬的大力丸。
服用大力丸後,她立刻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仿佛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黎諄諄以公主抱的方式,将張淮之打橫抱進了慶陰廟內。
慶陰廟不似上一次滿是乞丐,或許是因為天晴了,他們便趕着到鹿鳴山腳下各個村莊裏去讨錢了,廟內空無一人,又黑又暗。
黎諄諄将張淮之放下,讓他身子微微傾斜着依靠在佛龛旁。
她将手指放在他頸上試了一下脈搏,見他氣息越來越弱,也顧不上看價格了,一股腦從系統欄裏兌換了十幾顆丹藥出來。
黎諄諄掐住他臉頰兩側的肉,想要将丹藥喂進去,但張淮之的唇瓣像是蚌殼般緊緊閉着,任由她用手指去掰他的牙齒也毫無用處。
就算是撓他的腰,他亦是沒有反應。
26弱弱提醒:“文中寫過張淮之父母雙亡後,他守靈了整整七日,實在扛不住睡了一會,卻在昏睡時被親戚下了藥。等他醒來,那地契已是被按下了手印,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親戚。”
張淮之兄妹就此被逐出了自己的家,四處漂泊流浪。也正是因此,他不管在何時,只要陷入沉睡,便會緊閉着牙關。
黎諄諄問:“所以你想說什麽?”
26小聲道:“或許你可以試試用嘴喂他……言情小說的套路雖然守舊,但不妨礙它管用。”
黎諄諄看着張淮之嘴角溢出的毒血,眉頭擰着。讓她用嘴喂,萬一那毒血從她嘴裏淌進了喉嚨,那她豈不是要被毒死?
她想了想,在地上畫了個圈。
黑漆漆的寺廟裏略顯森涼,半空中驟然撕開一個窟窿,在刺眼的白芒下,南宮導憑空落地。
他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雙眸如鈎般死死盯着她,看得她脊背發涼:“你就這麽丢下我走了?”
黎諄諄總覺得他話音裏滿是怨氣,她指着地上快要斷氣的張淮之:“張淮之中箭了,箭镞上有毒。”
南宮導聞言,瞥了一眼面色煞白,陷入昏迷中的張淮之,沉沉的神色稍作收斂:“你要救他?”
黎諄諄心中道:廢話,不救他誰給她養元神,沒有元神她怎麽完成任務。
她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什麽,将掌心攤平,露出那十多顆丹藥來:“我喂不進去,你幫我想想辦法。”
南宮導看見那些丹藥就來氣。
一開始在蜘蛛窟裏,黎諄諄明明可以買一顆安樂丹讓他免于痛苦,可她不舍得花錢,就讓他硬生生死了六百多次。
後來他又為她死了那麽多次,而黎諄諄小氣到連她自己擋劍将死,都不願服用丹藥減輕痛苦,還口口聲聲說着浪費,連一分一毫都要與他歸算清楚。
如今面對張淮之受傷,她卻變了副嘴臉,好似那些丹藥不要錢般,竟是一口氣買了十幾顆。
真真是出手闊綽。
南宮導寒着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嗓音涼涼:“我能有什麽辦法?”
“那就沒辦法了……”黎諄諄嘆了口氣,一手叩着張淮之的下颌,微微俯下身子,作勢要将唇貼上去。
還未碰上,便被南宮導拽着後衣領,一把拉開:“黎諄諄,你在幹什麽?”
“喂藥啊!”黎諄諄理所當然地看着他,伸手揮開他攥住衣領的手。
“喂藥需要這樣喂?”南宮導被氣笑了。
“26說這樣可能管用……其他各種法子我都試過了,就是喂不進去,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
他皺着眉:“你确定都試了一遍?”
黎諄諄點頭:“能試的都試了,你要知道言情小說裏總會有一些降智的設定,譬如喂藥一定要嘴對嘴才能喂進去。”
南宮導默了一瞬,将她手中的丹藥接過來:“……我來。”他俯下身,掙紮着閉上眼,抿着唇,表情猙獰又痛苦。
但他到底是沒能貼下去,他憋了一口氣,重新扳正身體:“你先別急,你讓我回去,我給你找個專業人士來。”
黎諄諄問:“誰?”
南宮導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自己的發小:“劉凱濤,他大學考的是護理學專業。”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将地上的圈擦掉了。緊接着,黎諄諄在心底默數了大概三秒,重新在地上畫了個圈。
在刺眼的白色光圈下,南宮導拎着一個穿着白色T恤,頭頂燙發燙的像鳥窩一樣的青年落了地。
劉凱濤臉頰泛着酒後微醺的紅,手裏還拿着手機。當看到眼前古裝的美人,他嘴巴微微張着,剛剛沒說完的話一下卡在了喉嚨裏。
他記得方才南宮導好像跟他說了句什麽,但他還沒聽清楚,而後眼前一晃,他就出現在了這個黑漆漆,陰森又凄涼破落的廟宇中。
“別愣着了,讓他趕緊救人。”黎諄諄覺得,如果不是張淮之有主角光環罩着,一般人恐怕撐不到現在已經駕鶴西去了。
“救什麽人?”劉凱濤還是一臉恍惚,他揉了揉眼,甚至以為自己是喝多了酒在做夢。
南宮導将他拖到了張淮之面前,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簡單直白道:“沒錯,你現在在做夢。這個人因為受傷昏迷了,你需要将這些藥給他服用下去,但這個人嘴巴緊閉,不配合你……”
劉凱濤沒想到自己做個夢都要救人,天知道他當初報考這個專業,單純只是因為護理學專業裏的妹子多。
“ok,我懂了。”他接過丹藥,蹲下身子,捏住張淮之的鼻子,不過眨眼之間,那河蚌般緊閉的唇瓣,竟是一下張開了。
南宮導:“……”
黎諄諄:“……”
“不是說,什麽辦法都試過了嗎?”南宮導似笑非笑看着她,低啞的語調多少有些咬牙切齒。
他竟然信了她的鬼話,還什麽“言情小說裏總會有一些降智的設定,譬如喂藥一定要嘴對嘴才能喂進去”。虧得他給自己做了那麽多心理建設,差點就親了一個男人。
黎諄諄辯解道:“你不要惡意揣摩我,我方才一時着急,沒想到還有這招。”
“一時着急?”他輕笑一聲,在齒間咀嚼着這幾個字,眸色微沉,“黎諄諄,我替你擋劍死了一千多次,怎麽不見你為我急過?”
她小聲嘟囔着:“那你不是還能複活,張淮之又不能複活……”
眼看着南宮導又要惱,黎諄諄踮起腳,微微仰着頭,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謝謝你替我擋劍。”
慶陰廟內沒有燭火,昏沉無光的環境裏,地上泛着陰冷的濕氣。明明前一秒他心底的火已是壓抑不住,似是噴湧出了三丈高,轉瞬之間卻又驟然熄滅。
唇上似乎還留存着她的氣息,他微微抿住唇,低聲道:“誰要你這麽謝我了。”
話音未落,寺廟裏忽而亮了一瞬,黎諄諄和南宮導幾乎同時警惕地看向冒白光的那一側,只聽見‘咔嚓’一聲響,劉凱濤按下了手機的拍攝鍵。
“……”南宮導一把奪過手機,将面色紅潤,眸底透着一抹興奮的劉凱濤按回了張淮之身邊,“給他處理傷口,他中了箭傷。”
劉凱濤不滿道:“我又不是醫生,我學得是護理學專業……”再者說,既然是做夢,他為什麽非要去救人。
他還沒來得及問這位穿着古裝的清冷系美人是誰,不過他好像聽到南宮導叫她……黎諄諄?
黎諄諄不是南宮導的前女友嗎?怎麽會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出現在他的夢裏?
而且南宮導為什麽也穿着古裝,打扮得像個道士般?
雖然夢本身就是毫無邏輯的,但這個夢也太逼真了,他頭一次将所有人的臉都夢的這般高清,連那個受傷的路人甲都如此清晰。
沒等劉凱濤抱怨完,南宮導已是冷聲打斷了他:“醫者父母心,便是在夢裏你也要有職業操守。此人傷勢過重,你死馬當活馬醫,看着處理就是了。”
說罷,他點開了劉凱濤的相冊,骨節勻稱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兩下,便看到了剛剛被劉凱濤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人,同時看向鏡頭,他們神情略顯緊繃,在後置攝像頭死亡閃光燈下的皮膚,仍是無暇皙白,似是未經雕琢的璞玉。
她的雙目炯炯有神,淺瞳在白光的折射下似是貓眼兒般剔透,青絲似是烏雲托月,虛虛遮掩住半張小臉,面色微微發白,竟是莫名有一種破碎慵懶的美感。
而他身着沾染着血色的衣袍,鴉發用枯木簪在頭頂,額間發絲淩散,在晦暗的光線下,黑色眼眸竟是折射出了隐隐血光。
兩人像是毫不相關的兩人,站在一起卻又出乎意料的相配,仿佛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聯想到‘天造地設’上去,幾乎是在他意識到自己離奇的想法時,指腹飛快在屏幕上又點了兩下,屏幕下方彈出一個框,上面紅色寫着“删除照片”四個字。
南宮導看着那多少有些刺眼的紅字,懸在半空的指尖頓了一下。他忽然想起,自己手機裏好像連一張黎諄諄的照片都沒有。
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他們又沒做什麽,就算是朋友間見面,偶爾也會拍個照留念一下吧?
就在他遲疑之際,黎諄諄走了過來:“删了嗎?”
南宮導手指一顫,心虛般慌忙落在那手機側面,将手機屏幕熄滅:“嗯。”
就在此時,劉凱濤已是褪下了張淮之的外袍,露出他胸口上血淋淋的傷口。
大抵是因為剛剛服用過那些丹藥,又是解毒丹,又是止血丸,又是鎮痛散,一股腦十幾顆丹藥服用下去,張淮之氣息比先前平穩了不少。
“過來幫忙。”劉凱濤喚了一聲。
黎諄諄應了聲,蹲在他身側:“要怎麽做?”
“有沒有鑷子,手術刀,紗布之類的東西?”劉凱濤多少還是有些職責道德在,他完全顧不上欣賞身側女子的美貌,臉頰上的紅暈也漸漸消退。
黎諄諄從系統欄裏翻找了一遍,別說是鑷子手術刀了,連紗布都沒有。但她卻在兌換欄裏看到了一次性筷子的存在。
有用的東西沒幾樣,沒用的東西倒是一大堆。
她實在找不出劉凱濤要的東西,只好兌換了一雙一次性筷子,并從儲物镯裏取出了自己幹淨的貼身衣物,以及那儲物戒中的黑龍彎月劍。
黎諄諄問道:“這些能湊合用嗎?”
“……”劉凱濤嘴角抽了抽,剛想問她是不是在開玩笑,一轉眼又想反正是在夢裏,南宮導也說了死馬當活馬醫,那他還顧忌那麽多做什麽。
全當是過過外科醫生的瘾了。
劉凱濤看着那柄冒着黑炁的黑龍彎月劍,頓時眼睛亮了起來,沒有任何一個青年能拒絕一把造型炫酷的長劍:“我試試。”
黎諄諄卻沒有遞給他,本身這把劍是黎望的佩劍,上面又全是魔界的煞炁。萬一他接過劍,承受不住煞炁,直接炸死了怎麽辦。
她可不會治療箭傷。
黎諄諄抿了抿唇,莫名覺得唇瓣有些發幹:“你說,我來做。”
劉凱濤雖然想碰一碰黑龍彎月劍,卻又被她肅立的表情搞得不敢多說,只好規規矩矩道:“你将他身後的箭支砍短,留出一兩寸便可以。”
黎諄諄依言照做,她怕自己砍的不準,還特意威脅了黑龍彎月劍一番:“按照他說得去做,要是你砍傷了我的道侶,你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黑龍彎月劍輕顫了兩下,嗡鳴着似是在回應她。
南宮導不知何時坐到了高高的佛龛上去,他目露譏诮,嗓音淡淡:“你的道侶?在張淮之面前裝一裝便罷了,莫不是還演的入戲了?”
“入不入戲,與你何幹?”黎諄諄看也不看他,手起劍落,将那餘出身後的長箭斬斷,剛剛好留出兩寸的間距。
南宮導聽見這話,下意識想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邊,他竟是不知要說什麽。
是了,黎諄諄入不入戲,與他何幹?
從何時起,他的心緒開始由黎諄諄牽扯拉動,因她的言行舉止而歡喜,而惱火?
明明就在兩三天前,他還厭她厭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将她直接掐死了事。
如今他卻願意為了她一個吻,答應她離譜的請求去白白送命。還可以因為她一個吻,瞬時間熄滅心中燃着的熊熊烈火。
南宮導低下眸,将那存放進儲物戒裏已經關機的手機拿了出來,指腹按着一側。待到它開機,他飛快地輸入密碼,翻出那張存在相冊裏的照片,按下了删除鍵。
等他做完這一切,将手機重新關機,仿佛舒了一口氣,心底卻像是壓了塊巨石般沉甸甸,難以喘息。
往日南宮導被稱作天才少年,他可以用半個小時,解答出學校教授需要花費一天一夜才能解出來的題目。可他這幾日,用了兩三個一天一夜去思考自己的反常,仍是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他盡可能按捺下自己浮躁的情緒,眼眸微微垂着,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黎諄諄身上。
或許是夜色昏暗,她的臉看起來很是蒼白,幫着劉凱濤拔出箭镞後,她用貼身衣物按在了張淮之的心口上,及時堵住了出血。
“血是黑血,他中毒了嗎?”劉凱濤看到那雪白衣物上滲出的烏色來,将箭镞扔了出去。
不知怎地,黎諄諄感覺到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她按在他心口上的手臂在打顫,勉強從齒間吐出一個:“是。”
劉凱濤大抵是入戲了醫生一職,又或者是電視劇看多了,他一臉嚴肅道:“就如同蛇毒一般,這毒血必須要吸出來才行。”
沒等到兩人應答,他拍拍胸脯:“醫者仁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南宮導卻輕飄飄開口:“沒聽到她說了,這是她的道侶,是她男朋友,你瞎摻和什麽,讓她自己去吸。”
黎諄諄耳邊嗡嗡作響,她身子晃了一晃,氣息有些不穩:“我,我……”她‘我’了兩聲,一句話未說完,倏而倒了下去,一頭栽在了地上。
南宮導怔了一瞬,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是從佛龛上躍了下去,他扶起倒地的黎諄諄,将她抱到了草席上。
他又開機了劉凱濤的手機,将手電筒打開,照在她臉上:“黎諄諄,你怎麽了?”
這次劉凱濤聽清楚了,南宮導叫的便是‘黎諄諄’,是他前女友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小子對她念念不忘……”他打趣的話音未落,便被南宮導陰沉沉的臉色吓住。
劉凱濤還是頭一次見南宮導這般失态,印象中他一直是形容得體,斯文矜貴的姿态,極少在面上顯露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而此時的南宮導,簡直像個陰着臉來索命的惡鬼……救命!這究竟是什麽可怕的噩夢,能不能讓他立刻馬上原地醒來?
黎諄諄已是有些意識不清,卻還是可以聽到南宮導在叫她,她睫毛顫着,掙紮着緩緩看向他:“毒……疼……”
她的唇瓣微微翕動,嗓音低如蚊子叫般,南宮導只能勉強聽到一兩個字。
他感覺她将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衣袖上,緩慢地扯了扯。似是領會到了她的意思,南宮導托住她的掌心,看着她慢慢牽住他的尾指,放在了她右邊鎖骨下幾寸的位置。
手電筒的光亮映在此處,在看到那被烏血浸開的衣襟時,他黑眸微沉。
原來張淮之雖然護住了她,但那箭镞的沖擊力太大,不但刺穿了他的心口,還紮在了她右側的胸口上。
許是傷口不深,黎諄諄又滿心滿眼都是張淮之的傷勢,便也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口。
映着手電的光亮,劉凱濤也看到了黎諄諄衣襟前的烏血,他拍了拍胸脯:“醫者眼中無男女,這事包在我身上……”
話音未落,南宮導便從喉間短促而有力地吐出一個字來:“滾。”他打橫抱起黎諄諄,帶着她出了廟門。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蹭一蹭~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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