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十三個前男友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花危将黎諄諄抱得很緊,他垂頭埋在她的頸間,牙齒咬破了緊繃的唇, 似乎是想确定這是在做夢, 還是他真的看到了她。
半月多前, 他聽人說黎諄諄被黎不辭劫走了。他想也不想便決定去救她, 卻被他父親花悲攔住。
花悲将他訓斥一頓,罰他在寝室面壁思過,又在寝室附近都設下了結界。
花危翻閱了寝室內所有有關結界的秘籍, 不分晝夜嘗試了十幾天,終于破除那結界。
他一出門,便聽人道藹風,蕭彌他們都去了鹿鳴山,好似是先前董謠傳回信來, 說在鹿鳴山上發現了黎殊的蹤跡。
花危連夜趕到了鹿鳴山,但他沒找到黎殊, 也沒見到藹風, 蕭彌他們的蹤影,就連董謠都失聯聯系不上了。
他知道今日鹿鳴山內城會舉辦百年一次的宗門大比, 便守在城門口,一個一個确定着進城的女子中有無黎殊。
盡管花危知道自己這一舉動無異于大海撈針, 他還是抱着一絲絲的希望。
直至方才他看見從遠處漸近的熟悉身影, 便再也控制不住這些日子對她的思念和內疚, 亂了陣腳,失了禮法, 不顧一切抱住了她。
“黎黎……”花危又低低喚了她一聲。
黎諄諄一動未動, 似是懶得掙紮。她只是平靜地看着前方, 視線不知落在何處,眸色還未聚焦,便聽見背後傳來‘唰’的一聲劍鳴。
南宮導上次在鎖妖塔,借了黎望的黑龍彎月劍劈斬鎖靈結界中的妖魂,後來沒來得及還給黎諄諄,便被她三兩句氣走了。
黑龍彎月劍便一直扔在儲物戒裏存着,直到此時又派上了用場。
他手執隐隐滲着黑霧般煞炁的黑龍彎月劍,劍刃直指花危的面龐。劍氣中帶着魔炁,明明還未碰觸到花危,花危卻已是感覺到被烈火焚燒的灼痛感。
煞炁似是熊熊大火般,扭曲了花危面前的空氣,但黑龍彎月劍很是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黎諄諄的身體,她絲毫感覺不到燒灼。
只聽見南宮導不帶感情,不辨喜怒的冷淡嗓音:“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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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齒間輕輕吐出的兩個字,卻像是有千斤重,花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那種感覺無法形容,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窒息又恐懼。
上一次感受到這般強大的壓迫感時,好像還是在黎不辭身上。
花危下意識松開了手,卻并未來得及退後。而後便看到那身形颀長,面色冷鸷的玄衣男子将劍往前送了一步,高懸在她肩頸上的間隙:“滾。”
即便南宮導的聲音并不大,但他們這方的動靜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黎諄諄察覺到越來越多的視線投來,不緊不慢地伸出手去,纖細的兩指搭在劍刃上:“表哥,他定是又認錯了人,何必這麽大火氣?”
她指尖微微向下一壓,南宮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乜了一眼花危,緩緩收回了劍。
“你認錯人了。”黎諄諄笑着對花危道,“我叫黎諄諄,已經成親有了夫婿,不是你們天山的弟子黎殊。”
花危皺着眉,總算注意到了她身旁同樣穿着大紅色直裰袍的張淮之。
他們大抵是剛剛成了親,兩人身上的喜服都未來得及換下來。
張淮之見花危看過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忽然迎上來,口中親昵地喚着“黎黎”的人根本與黎諄諄無關。
他還以為這人也是黎諄諄的表哥親戚。
張淮之蒼白的面色上浮現出一絲冷峻,他牽住黎諄諄的手,擋在她身前,隔開了花危:“閣下看起來衣冠楚楚,狀似君子,卻不懂得禮義廉恥的道理嗎?”
他一向是溫潤的性子,極少與人争執,哪怕是南宮導待他冷嘲熱諷時,他也依舊斯文有禮。
此時張淮之大抵是氣急了,竟也學會了南宮導的陰陽怪氣。
花危乃是天山掌門之子,何時被人這般指着鼻子罵過。可偏偏他又無法反駁,就算眼前的女子真是黎殊,他已經跟她退了婚,也不該如此莽撞地沖上來,于衆目睽睽之下對她摟摟抱抱。
他唇瓣微翕,似是想說什麽,看到黎諄諄完全冷漠疏離的眼神後,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只是神情失落地垂着頭,輕聲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姑娘。”
“你手中為何拿着魔劍?”花危似是想起了什麽,倏而望向南宮導,言語犀利,“你是魔界中人?”
“拿着魔劍便是魔界中人?”南宮導輕嗤一聲,“那你頂着名門正派的君子皮,怎麽沒見你光明磊落,行事坦蕩?”
若說張淮之是明褒暗貶,還給花危留了兩分顏面,那南宮導說出口的話便是一點餘地都不留,直戳人心了。
花危一時語塞,他回應不上來南宮導的譏諷,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聽到黎諄諄溫軟的嗓音:“劍是撿來的,我表哥并非魔界之人,閣下不必憂心。”
她在花危面前言行有度,淡淡的疏離中又帶着些客套:“若無旁的事,我們便先行一步。”
說罷,黎諄諄也不等花危回應,與南宮導和張淮之朝着城門走去。
直到他們走得遠了,花危仍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他從黎諄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可她卻說他認錯了人。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沒有認錯人,她便是黎殊。倘若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那也只能說明她被他傷透了心,他又有何顏面再去打擾她如今的生活?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就此打住。可花危還是控制不住跟了上去,哪怕只是遠遠地看着她也好。
城門口的人實在太多,那人潮擁擠,雖然有南宮導和張淮之在先後護着,黎諄諄還是難以避免地被人踩了幾腳。
班十七和王徽音比他們走得晚,卻先一步進了城,等黎諄諄進來時,兩人已是在報名處等了許久。
一見到她,王徽音便走了過來,将剛剛在城內商鋪裏買來的金釵步搖遞給了她:“諄諄,我瞧見這個好看,便買了一對……這個送給你。”
黎諄諄看了一眼王徽音頭上簪滿了的金首飾:“你喜歡金子?”
王徽音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步搖:“我爹說金子保值……”
鹿鳴山內城裏賣的東西,要比外面貴上一倍,但架不住王徽音有錢,不過進來片刻的功夫,就花出去了十幾塊極品靈石——那可是尋常人家兩年的生活費。
許是怕黎諄諄嫌棄金釵步搖俗氣,王徽音湊過頭去,小聲道:“這步搖垂下的珠玉是空心的,店家說可以存放防身用的迷藥,遇到危險時,扔出珠玉會爆開,一瞬間便能放倒歹人,很是實用。”
黎諄諄沒客氣:“謝謝。”
王徽音見她沒有拒絕,開心地迎上去,微微踮起腳,将金釵步搖斜插在她鬓發間:“班掌門已經往裏放了些藥,但我不知道他都放了什麽。”
黎諄諄聞言看向班十七,只聽見他笑吟吟道:“鈎吻,一枝蒿,牽機散……都是些防身的藥粉,不值一提。”
沒等到她開口問,26已是非常自覺在原文搜索起來:“這些都是鬼界黃泉中的劇毒之物,沾染上要命。”
黎諄諄并不意外,班十七的性子本就詭谲,出自鬼王之手的防身藥,自然也是非同尋常。
她看了一眼設在宗門大比場地外的報名處,問道:“報名有什麽要求?”
“我剛剛問過,每個宗門至少要有四人報名,方可參加宗門大比。其中需要劍修兩人,其餘種類的修派中再出兩人。”王徽音将報名處的要求複述了一遍。
她掰着手指,自來熟般:“我剛剛算了算,姐夫和諄諄表哥可以報名劍修,諄諄你可以報名符修,而後班掌門再湊個數随便報個什麽修派……”
大抵是那一句“姐夫”惹得南宮導有些不快,他想都沒想便拒絕:“我不參加。”
班十七也笑着道:“我便不湊數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游戲,我跟着瞎摻和什麽。”
百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在班十七眼中卻猶如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般,幼稚可笑。
“可你們不參加,人就不夠了……”王徽音愣了愣,“他們要求一個門派最少要出四個人。”
“怎麽不夠?”班十七眸中含笑,“讓諄諄勸一勸她表哥,小王你也報名參加,正好四個人。”
王徽音低下頭,似是有些羞愧:“我什麽都不會……”當初在寶靈閣上,若非是有一只高階靈獸撐場子,她恐怕連靈根測驗都通不過去。
那日回蕩在寶靈閣內的一句:“一號土靈根,靈力薄弱,可入丹修,符修。”到了此刻仍時不時會浮現在耳畔,令她面紅耳熱。
誰都知道丹修和符修是鹿鳴山裏最沒有發展前景的修仙派別,那兩個派別裏基本上都是混子,只要有只品階不低的靈寵,砸錢就可以進。
班十七挑眉:“琴棋書畫,你擅長哪一樣?”她既然出身東衡山的貴族,富貴人家的大家閨秀應該從小就會學習琴棋書畫。
王徽音紅着臉,将腦袋埋得更低了:“琴,琴勉強會彈一些……”
班十七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張古琴,往前送了送:“彈兩聲讓我聽聽。”
此處沒有桌椅,他便以手為桌,穩穩捧住那張古琴,示意王徽音過來試一試。
她道:“那我就獻醜了。”
黎諄諄本以為這一句‘獻醜了’是自謙,卻不想王徽音是在闡述事實。幾乎是王徽音将手指搭在琴弦上撥動的那一瞬,一陣刺耳且斷斷續續的琴音便流動了出來。
班十七手中的古琴乃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器之一,據說是天道親手打造的七弦琴,名喚“號鐘”,由它彈奏出的琴音被奉為天籁。
到了王徽音手中,卻成了魔音貫耳,不多時便引來周旁人的不滿,忍不住有人上前:“你是哪個宗門的音修?不會彈琴便不要糟蹋琴了!”
王徽音連忙停手,看到周圍四下投來的嫌棄之色,她唇瓣張了張,倏而垂下了手:“對不……”
“不好聽嗎?”班十七打斷她,看着那怒目圓瞪的修士,溫聲道,“我覺得很好聽,你說呢?”
修士想要譴責他睜着眼睛說瞎話,可視線對上班十七幽深的眼瞳,渾身一僵,嘴巴不受控制地張合:“好,好聽……”
他輕輕笑了起來,拍了拍修士:“有眼光。”那修士再沒能張開口多說一句話,便如此在王徽音面前,同手同腳地離開了。
王徽音看了一眼那遠去的修士,又看了一眼班十七,咬着唇:“我還是不參加了……”
“為什麽不參加?”黎諄諄道,“這張琴是用來捉妖降魔,提升修為,而不是單純拿來欣賞。倘若音修僅有觀賞性,卻無實用性,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王徽音的表情略有松動,班十七将古琴遞到她手裏:“過會進了場地,我再教一教你怎麽在琴音中注入靈力。”
她點點頭,看向黎諄諄:“諄諄,就算我報名,那也還差一個……”
班十七每每在張淮之和南宮導的事情上,便會撒手不管,也不知是有意看好戲,還是覺得黎諄諄兩相為難時非常有趣。
黎諄諄知道請不動班十七,便給王徽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将南宮導的名字報上去。
王徽音還算機靈,她抱着琴跑向報名處,三兩下填好名字和門派,便取了幾張入場的牌子回來。
宗門大比百年一次,五岳六洲的大宗小派都來參加,那參賽的場地占地面積極大,足有兩個荀家老宅那麽大。
比拼的場地懸浮在山壑之上,離地約莫有百尺高,共設有十個圓形擂臺,擂臺地面上雕刻着陰陽兩儀的圖案,而圍欄則是用金子打造出來的龍身,遙遙望去,金燦燦很是震撼。
擂臺幾尺外用雲層堆積出一個個座位來,由上至下,頗有大型體育場的味道。
黎諄諄走在登雲梯上,越往上臉色越差。
也不知鹿鳴山的人有什麽毛病,鎖妖塔那麽高便不提了,今日不過是比拼一場,也要将比賽的場地設得這樣高。
她的雙腿隐隐發軟,卻還是一言不發地堅持向上走着。張淮之就在她身側,自然看出了她在勉強自己,他停下腳步:“諄諄,我背着你。”
“你方才還在胸悶,身上又那麽多傷,怎麽能來背我?”她搖頭,“我可以自己走。”
張淮之沒想到他剛剛因私心不想讓她和南宮導一起乘坐蠱雕,随口說出的借口,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看着她慘白的臉色,抿了抿唇,遲疑了一瞬,轉頭看向了南宮導:“南宮大哥,能否勞煩你……”他嗓音低了些:“将諄諄背上去。”
張淮之知道南宮導不會拒絕。
事實上,南宮導也确實沒有拒絕,他走到她身旁,微微俯下身子。
雖然黎諄諄是有意引導張淮之說出這句話,但她的難受卻不是裝出來的。她勾住他脖頸的手臂有些無力,走兩步身子便要滑下去,南宮導便只好伸手托住她的腿。
她在他背上緩了好一會,總算壓下那想要嘔吐的感覺。
張淮之就跟在南宮導身旁,她也不好直接跟他對話,便将摟住他脖頸的手騰開一只,指尖在他頸上微微動着,一筆一劃描出幾個字:為什麽不參加。
也不知南宮導是沒認出她寫的字,還是不想理會她,他沉默着,一言不發向上走着。
黎諄諄又動起了手指:我想讓你參加。
他還是不理她。
她眯起眼,伸手捏住了他被咬出一個耳洞的耳垂,似是在提醒他什麽。
南宮導腳步停了停,他仍然沒有說話,更沒有回應她。但黎諄諄卻感覺那托住膝蓋下的手掌向上移了移。
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喜裙薄薄的布料,緩緩滲入皮膚。她一想到張淮之、班十七和王徽音都在身側跟着,而南宮導卻在不動聲色做着小動作,耳尖便‘唰’的一下紅了。
黎諄諄不敢再招惹他了。
她松開捏住他耳垂的手,側着臉趴在他肩背上,阖上眼,又睜開眼。
南宮導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他跟張淮之不同,他早就清楚她的本性有多惡劣。
即便喜歡她,他骨子裏仍是有自己的脾氣在,再是如何馴養,他也絕不會是一只完全順從她的忠犬。
男人真麻煩,黎諄諄忍不住這樣想。
原本看不到盡頭的雲梯,也終有走到頭的那一刻。南宮導一踏上懸浮空中的山島,便将她放了下來,似是完全對她沒有一分留戀。
黎諄諄站穩腳後,發現自己只要不往外探頭看,站在這懸浮的比賽場地上,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前來引路的鹿鳴山弟子,看了一眼他們的入場牌子,道:“還請諸位先到抽簽臺上抽取比試的順序,再按照牌子上寫的位置落座。”
抽簽需要本人到場,就算王徽音代替南宮導報了名,若他不自己去抽簽,他們還是沒有參賽的資格。
黎諄諄跟着他們走出沒多遠,倏而捂起了肚子,她‘哎呦’了一聲,躬着腰:“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先去抽簽,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如廁的地方。”
張淮之道:“諄諄,我陪你去吧?”
她拒絕:“我自己去就行。”
說罷,不等張淮之回應,她便匆匆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懸在雲霧中的山島占地面積很大,除了比賽的擂臺場地,還設有一處供參賽修士們中途休憩的宅院。
黎諄諄拿着入場的牌子進了宅院,她本是想畫個圈召喚南宮導,還沒來得及找個僻靜的地方,迎面就撞見了荀氏家主和荀夫人。
他們身旁簇擁着衆多白衣修士,荀氏家主不知在說什麽,原本正笑着,在轉過頭看到黎諄諄時,那面上的笑容倏而便凝固住了。
他眼下的肌肉似是抽搐了兩下,眸底顯露出一絲驚詫和陰鸷,而後又很快壓了下去,對着身旁的修士們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走罷。”
待白衣修士們離開,荀氏家主看着站在身側一動不動的荀夫人,牽起一邊的嘴角:“夫人,你怎麽不走呢?”
他明明在笑着,卻更像是在皮笑肉不笑,那嘴角詭異的弧度,看起來多少有些駭人。
荀夫人還是沒有走。
黎諄諄身邊沒有一個人,她怕自己走了,黎諄諄便會悄無聲息消失在這後宅中。
“好,那你便也一起留着。”荀氏家主輕嗤一聲,眯着眼看向黎諄諄,“借一步說話?”
黎諄諄挑起眉:“我要是不借呢?”
荀氏家主微笑着,只看了一眼不遠處守着宅門的侍衛,侍衛便懂了他的意思,三兩人上前驅散宅內的修士後,利索地關上了宅門。
此時宗門大比還未開始,這宅子稀稀落落本就沒有多少人,此時被侍衛驅逐過後,更顯冷清寂靜。
荀氏家主向前走了兩步,似是想逼退黎諄諄,可她卻無動于衷,定定站在原地:“荀公子找我有什麽事?”
“你還活着。”荀氏家主勾着唇,毫不避諱地擡起手,掌心落在她後腦勺上,指腹輕輕摩挲,“……是你闖進了鎖妖塔,對嗎?”
黎諄諄蹙了蹙眉。
她不怎麽抵觸南宮導和張淮之的親近,前者是因為她曾經與他談過戀愛,雖然現在不喜歡他,但也不至于厭惡。
後者是因為她需要通過肢體接觸,從張淮之身上獲取到靈力,而且張淮之為人本分率真,極少做出僭越之舉。
為了盡早完成任務,必要時委身一下,本就是你情我願,也不算委屈。
可荀氏家主算什麽東西?
家暴男,僞君子,還當着自己夫人的面,對她動手動腳。
“看在你這張漂亮臉蛋上,我便給你一次機會。”荀氏家主笑着,微曲的手指貼着她的臉頰輕輕拂過,“說出鹿蜀族人的下落,我饒你一命……”頓了頓,他含糊着嗓音低聲道:“若你識趣,我可納你為妾,保你不死。”
黎諄諄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
荀氏家主眸底閃過一絲輕蔑,似乎是覺得越美的女子越沒有腦子,他微微颔首:“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自然是真的。”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家中妻妾,可有為你誕下子嗣者?”
盡管荀氏家主心中不耐,見黎諄諄一本正經詢問的樣子,還以為她是擔心進了府後,會被有子嗣的妻妾欺辱,便低聲道:“我并無子嗣。”
她揚着唇畔,示意他湊近些:“那我可就說了……”
荀夫人怕黎諄諄被欺騙,下意識想要打斷她:“姑娘……”可話還未說出口,便看見黎諄諄倏而一個高擡腿,竟是使出了一招失傳已久的斷子絕孫腳,直中命門。
荀氏家主被踢得猝不及防,還未反應過來,已是感覺到一股沖到心尖的劇痛,他躬着腰,夾着腿,脖子上的青筋一道道如雷電顯現。
“你,你——”他的面色猙獰發紅,額間滲出大顆的冷汗,嗓音像是被門夾了一下,尖利又歇斯底裏,“給我拿下這個賤女人!”
守在宅門裏的侍衛聞言,一股腦沖了上來。可他們還未碰到黎諄諄,便見她足底微動,緊接着空氣被乍眼的白芒扭曲,有一道黑影自光圈中落地。
“南宮導……”他還未站穩,便聽見黎諄諄輕輕軟軟的嗓音。她撲了上來,手臂圈在他腰上,一雙淺瞳明明毫無淚痕,尾音中卻帶着一絲哭腔:“他占我便宜……”
南宮導皺眉:“誰?”
“就是他。”黎諄諄指着蜷縮着身體,一臉痛苦的荀氏家主,“他摸了我的……”到了嘴邊的話音一轉:“臀。”
作者有話說:
荀氏家主:你不要太離譜
抱住小可愛蹭一蹭~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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