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五十四個前男友
南宮導看了黎諄諄一眼, 又将視線落在了荀氏家主身上。他取出黑龍彎月劍,問她:“哪個手摸的?”
黎諄諄道:“左手。”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滲着黑霧般煞炁的劍刃刺破空氣, ‘唰’的一聲斬了下去。明明劍刃并未觸碰到荀氏家主的肢體, 卻見荀氏家主的手掌從腕間齊齊斬斷, 骨碌碌滾到了地上。
鮮血像是噴湧出的泉水, 迸濺得四處都是。荀氏家主瞪大了雙目,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那原本圍住黎諄諄的幾個荀家侍衛,被這一幕吓得腿腳一軟, 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約莫他們是想要逃,腳下踉踉跄跄,硬撐着一口氣朝着宅門的方向跑去。
可還未跑出多遠,随着南宮導再一次擡起手中劍,劍氣落下的那一剎, 他們身前的土地被硬生生劈開一道深數尺的下陷。那泥土中升騰着淡淡的魔氣,黑壓壓一片, 仿佛屏障一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黎諄諄看見這一幕, 挑起一側細絨的眉。
南宮導何時這般厲害了?
雖然她是有意召喚來南宮導,讓他收拾荀氏家主, 卻也沒想到他上來就會砍斷荀氏家主的手掌。
如今鬧出了血光,倒是不能如此罷了了。
“我好像記錯了……”黎諄諄聽見荀氏家主後知後覺傳來的哀嚎, 那聲音凄厲無比, 恍若肝腸寸斷, 其中不乏夾雜着陰狠的咒罵,她眼不眨一下, “應該是另一只手。”
荀氏家主蜷縮在地上, 一手抱住那斷了手掌的手臂。他本來還在叫罵, 可看到那玄衣男子閑庭信步般逼近他,此時眸底卻只剩下驚駭和恐懼,到了嘴邊的咒罵也變了個模樣:“我沒有摸她,我沒有……饒我一命,求你饒了我……”
鹿鳴山內城的三大家族與東衡山上的人界貴族并無兩樣,他們不善修煉,不過是通過丹藥洗髓勉勉強強達到築基期或是金丹期,壽命能延長至幾百歲已是極好。
而荀氏家主因為時不時服用凝元靈草的緣故,他的修為要比尋常貴族強上許多,如今已是化神期的修為,壽命延至兩千餘歲。
但因為他的根基不穩,修為完全是靠藥物堆砌,說是化神期,實則還不如築基期的修士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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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南宮導時,荀氏家主也只有讨命求饒的份。他為了活命,竟是口不擇言,看着面色蒼白的荀夫人:“要不然你摸回來……她是我夫人,你摸回來行不行?”
荀夫人的臉好像更白了些。
南宮導一句廢話都沒有,像是沒有聽見荀氏家主的求饒,手起劍落,便看到荀氏家主那另外一只手也掉在了地上。
只是由于荀氏家主的掙紮,劍刃偏了兩寸,多斬斷了一些皮肉,切口處露出森白的骨頭,看起來血肉模糊更是滲人。
這一下,荀氏家主幾乎要疼到暈厥過去,他臉龐上到處滲着冷汗,細細密密分布在額頭和鬓發間,地上的血蜿蜒至黎諄諄腳下,鮮紅刺目的顏色,在她眼中卻像是紅色丙烯顏料。
從始至終,她眸色未變,面上的神情平靜無瀾,倒看起來比南宮導這個下手的劊子手還要可怕。
聽着荀氏家主不斷的慘叫,黎諄諄輕聲道了一句:“聒噪。”
南宮導瞥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手掌掐住荀氏家主的下巴,拇指和食指微動,迫使荀氏家主張開了口。
他嘴巴合不上,便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滾着墜了下來,眸底滿是絕望。
“很疼嗎?”南宮導問了這麽一句,卻沒等到荀氏家主作答,低聲道,“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得把腦子帶出來。”
話音落下,劍光一閃,荀氏家主被迫仰起的頭忽然劇烈晃動,他雙目瞪得圓滾,口腔內灌着滿滿的血腥味,原本抵在齒間的舌頭不知移動到了何處去。
南宮導合上了荀氏家主的嘴,另一手掐住脖子,血灌着半截舌頭賭在了嗓子眼,他的表情越來越扭曲猙獰,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如此這般過了片刻,他竟是生生憋死了。
“你怎麽把人殺了?”黎諄諄在儲物镯裏尋了尋,找出一張火符來,“再吓到了荀夫人。”
說是這樣說,目睹全程的荀夫人看起來沒什麽反應,反倒是那幾個荀家侍衛被當場吓尿了。
“不好意思,我表哥下手有些重。”她對着荀夫人表達了歉意,拿着火符貼在了荀氏家主的腦門上,“事已至此,還望夫人見諒。”
黎諄諄鬓間的金釵步搖随着動作輕晃着,她掐訣念咒,那火符驀地一下燒了起來,很快就将荀氏家主整個人包裹其中。
藍紫色的焰火越升越高,她向後退了一步,轉頭看向荀家侍衛:“按理來說,死人的嘴最嚴實,你們想給他陪葬嗎?”
她并不擔心荀夫人去告狀,早在荀夫人将荀家老宅的布防圖交給她的時候,荀夫人便已經背叛了荀氏家主和鹿鳴山掌門,與她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而這些荀家侍衛可就不好說了。
黎諄諄只問了這一句,便已是将他們吓得面色慘白,渾身發抖。
荀夫人抿着唇,輕聲道:“黎姑娘,他們是無辜的。還請姑娘饒他們一命……”
黎諄諄笑了一聲,從一沓子符紙中抽出了幾張符紙:“不過是開個玩笑,不必緊張。”
她指尖輕輕一彈,那符紙便漂浮着飛到了幾個荀家侍衛面前,他們哆嗦個不停,連求饒也不敢了,生怕南宮導也割了他們的舌頭。
随着“啪”的一聲,符紙徑直落在了他們的頭頂,黎諄諄掐了個訣,原本還抖如糠篩的幾人身子一軟,便一??頭栽進了那黑龍彎月劍劈出來的深坑中。
“此乃遺忘符,等他們睡醒了,便會忘記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黎諄諄正準備收起符紙,動作一頓,“荀夫人,你要來一張嗎?”
荀夫人卻搖頭:“不必了,我想記住這一刻。”燃燒的火焰将荀氏家主吞噬,那高漲的烈焰倒映在她眸中,迸濺出的火星子隐隐躍動着。
她倏而走近那團火,一手提起裙擺,足尖向前一踢,将那方才滾落在地上的兩只手掌踢進了火焰中。
一改往日的怯懦猶豫,動作優雅又幹脆。
荀夫人不用再做荀夫人,當火焰熄滅的那一刻,她便會涅槃重生。
黎諄諄沒在此處繼續停留,她收起符紙,拉着南宮導朝着內宅深處走去。
他一言不發跟着她,直至她停住腳步。
黎諄諄問他:“為什麽不參加宗門大比?”
南宮導收起劍來:“不想參加。”
他淡淡道:“他摸了你哪裏?”
“不是說了……”她正要将那個‘臀’字說出來,在迎上他黑沉沉的眸光後,嗓音一頓,“臉。”
南宮導斜睨着她:“你的臀長在臉上?”
“不就誇張了一點。”黎諄諄絲毫不心虛,反而理直氣壯,“我又沒讓你剁他手。”
“你帶着王徽音送的步搖,珠玉墜裏顆顆都是劇毒,他傷不了你分毫,你召我來不是希望我殺了他?”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他剛剛殺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牲畜,如同雞鴨沒有什麽區別。
黎諄諄唇畔揚起淺淺的弧度:“既然你這麽了解我的心思,那怎麽看不出我想讓你參加宗門大比?”她走近了他,纖細的指搭在他下颌上:“不是答應了我要聽話……”
“你讓我在張淮之面前遠離你,我做到了。”南宮導垂眸看着她,“還要我如何聽話?”
一雙纖長的手臂慢慢搭在了他肩後,她環住他的頸,微微擡起下颌:“你又吃醋了?”黎諄諄視線輕垂,眸色落在他淡而薄的唇上:“我待張淮之只是逢場作戲。”
她的嗓音很輕,說話時灼熱微潮的呼吸,似是一縷晚風拂在他鼻息間,溫柔又具有迷惑性。
他喉結上下滾動着,那顆淡色的紅痣生在皙白的頸上,越發顯得妖冶蠱人。
“你對我……就不是逢場作戲了?”
黎諄諄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輕飄飄将問題又抛了回去:“你說呢……表哥?”
“既都是假的,你喚張淮之便是夫君,我就是你表哥?”南宮導垂眸,微微俯首,薄唇貼在她唇瓣上壓了壓,“諄諄,你未免太偏心了。”
“那你想聽我喚你什麽?”她睫毛輕顫了兩下,面對他輾轉的輕吻并未退後,“……夫君?”
“你這般喚過張淮之。”言外之意便是,張淮之用過的稱呼,他才不用。
“那——”黎諄諄輕笑,“老……”見他似是期待的目光,到了嘴邊的“公”字忽而一轉,她道:“狗。”
他黑眸盯着她不說話,唇舌輕輕撬開她閉合的齒關,不似往日的熾熱,猶如溪水潺潺而流,淺而溫柔。
縱使這個吻又輕又淺,黎諄諄卻仍是被他親得渾身發麻,那酥麻感似是從舌尖乍開,沿着四肢百骸不斷累積,直至騰空了她的大腦,令她忘記換氣,微微有些缺氧。
她忍不住推開他,腳下一個踉跄,心跳和呼吸同時急促起來。
“叫我什麽?”他的手臂不知何時攔在了她腰後,磁性的嗓音略顯低啞。
黎諄諄:“寶貝。”
南宮導輕聲道:“不是這個。”
“親愛的?”
見他又要俯身,黎諄諄往後撤了撤身子:“老公,老公。”她嘴上是這樣叫着,胳膊上卻止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怎麽也沒想到,南宮導一路悶悶不樂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她喚張淮之的那一聲“夫君”。
“現在你能參加宗門大比了嗎?”黎諄諄看着他,“王徽音幫你報過名了,只要回去抽個簽就行。”
她在南宮導面前從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或者應該說,就算她掩飾自己的利用和算計,南宮導也能一眼看透她。
畢竟他這個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也不是白坐的,他總要有些識人辨人的本事。
就如同黎諄諄方才所言,她對張淮之是逢場作戲。自然,她對于南宮導亦是如此。
怎麽稱呼他們,那不過都是一個代號,倘若她喊了“夫君”“老公”便能讓他們開心,那她喊一千遍一萬遍也無妨,左右不會少塊肉。
或許南宮導也清楚這一點,但他還是冷靜地,清醒地陷進了她的溫柔陷阱中。
他沒再拒絕,跟着黎諄諄一同往宅門外走。回去的路上,南宮導問她:“你怎麽還沒學會換氣?”
黎諄諄也不知道他怎麽能用閑聊的語氣,問出這樣略顯嫌棄的話來,她瞥了他一眼:“你跟多少女人親過嘴,才練出來現在的技術?”
南宮導道:“就你一個。”
她禁不住笑出聲:“這話你說出口,自己信嗎?”
“有什麽不信。”他挑眉,“我看起來像是個随便的人?”
黎諄諄提醒他:“南宮導,你大抵是忘了,我最開始召喚你的時候,你在蜘蛛窟裏什麽反應。”
因她用的是黎殊的身體,容貌與先前黎諄諄的時候大相徑庭,南宮導一開始并沒有認出她是誰來。
但他似乎将她當做了他先前的情債,死過幾次後,嘗試着說出那句:“我還記得你。”
黎諄諄覺得好笑,便應了聲:“哦?”
見她回應,他繼續安撫:“過去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們可以坐下心平氣和談一談,或許我們還可以重歸于好。”
她勾了勾唇:“我們還能重歸于好?”
南宮導:“當然。”
黎諄諄:“好呀,那你先喂飽這些蜘蛛,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他沉默一瞬,用着近乎蠱惑的音線,輕聲問:“寶貝,你真這麽狠心?那我們之前的海誓山盟算什麽?”
連“寶貝”都喚出口了,還口口聲聲說着什麽“海誓山盟”,南宮導就算這八年裏沒再談過戀愛,想必私底下也少不了女人。
黎諄諄聳了聳肩,勾唇:“我又不介意。”他便是一天換一個女朋友,也跟她無關。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他頓住腳步,有些不爽地伸手按住她揚起的嘴角,“我空降進集團裏,自然少不得應酬和打點……”
南宮導不論是長相、身材還是學歷,家世都是頂好的,又剛好是單身,那些集團裏的元老看着他的眼神都極為狂熱。
他們不時會通過各種方式,委婉地提起家中有剛好也單身的漂亮女兒,而後努力撮合他們相親見面。
短短半年時間,南宮導便被至少塞了上百個女孩的聯系方式和照片,他外祖父提出建議:他年齡也不小了,就算姻緣不成,多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南宮導明白外祖父的意思,即便厭煩,他也不能一上來就得罪集團裏的元老們。
為了盡快融入集團,以最短的時間鞏固自己的位置和話語權,他沒有拒絕集團董事會,又或是生意夥伴介紹來的相親。
南宮導也記不清楚自己參加了多少場相親宴,大概流程都是吃飯見個面,而後陪聊一段時間——他特意為此創了個新手機號和新微信,将陪聊工作全權委托給了他的助理來做。
他本意是讓助理穩住她們,保持住“短時間內不需要再見面,也不會被介紹人繼續催促并推薦新的相親對象”這樣的平衡關系。
但助理卻過度揣摩,以他的口吻與人暧昧,在他不知情時,已是給他惹下了一屁股的情債。
南宮導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在發現助理的行徑後,他直接開除助理,并群發了解釋和道歉的信息,注銷了手機號和微信號。
即便如此,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仍是不乏有極端者做出威脅,恐吓等舉動來。一開始在蜘蛛窟裏,他還以為黎諄諄是其中一個,便想着先穩住她的情緒。
南宮導巨細無比地向她解釋着其中的原委,但黎諄諄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敷衍,他皺起眉,伸手掐住她臉頰上的軟肉:“黎諄諄,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了。”她拍開他的手,“你沒跟別人親過嘴,我知道了。”
黎諄諄催促道:“快點走啦,一會抽簽都要結束了。”
南宮導眸色微沉。
原來她方才說得是真的,她并不介意他的過去裏出現過多少女人,也不在乎他到底有沒有親過別人。
方才因為親吻和她的妥協換來的愉悅,短暫存在了不久後,在這一瞬消失的無影無蹤。
黎諄諄着急回去抽簽,便不再避嫌,與南宮導一道回去。好在抽簽還未結束,他們先後抽過簽,做了登記後,按着入場牌子上的座位號尋了過去。
這入場牌子也有講究,越是聞名五岳六洲的大宗門,座位便越是靠前并且寬敞舒适。
而小門小派的位置則略顯偏僻狹小。
黎諄諄多少有些路癡,還好身邊有南宮導跟着,沒怎麽繞彎路就找到了他們的座位。
張淮之,班十七和王徽音早已經落座,遠遠見他們二人一起回來,張淮之怔了怔:“諄諄,你們……”
黎諄諄亮出自己手中的兩張抽簽牌,彎着眼眸笑道:“我回去的路上碰見了表哥,勸了他幾句,總算說動他抽了簽。”
她看起來很開心,南宮導的表情卻讓人辨不出喜怒來。
張淮之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道:“班掌門方才給了我一把劍,說是新婚賀禮。”他拿出青鋒劍,又取出自己的抽簽牌號給黎諄諄看。
每個宗門都設有各類不同的修派,譬如劍修、醫修、樂修、丹修,符修等,比試的場地上共有十個圓形擂臺,便是供他們不同的修派比拼。
也就是說,他們剛剛抽簽決定比試的場次,先是會按照劍修對劍修,醫修對醫修,樂修對樂修這般的方式來。
直到每個類別的修派都通過擂臺上的比試,篩選出了一個最強者。
而後是贏得了劍修、醫修、樂修、丹修,符修比試中最強者,他們會被聚在一起混戰,直至戰出唯一的贏家,便是這場宗門大比的勝者。
這樣競争方式,不管是對劍修,醫修,樂修,丹修,還是符修而言,其實并不算完全公平,等到最後真正混戰的時候,丹修和符修總是最吃虧的那一個。
在劍修打擂的比試中,張淮之抽到的簽是三,名次靠前,這一點倒是與原文中相符。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恐怕還會遇上魏離作對手。
黎諄諄看了一眼號牌,正準備穿過廊道,走過去落座。卻被不知哪個宗門已經落座的弟子擡腿撞了一下,此人翹着腿,眼皮向上擡了擡:“走路不長眼睛嗎?”
這廊道越往裏越狹小,有些像是電影院的座位,原本黎諄諄已是踮起了腳,就怕碰到別人的腿,但她還未碰到這人,這人卻擡腿撞了她。
撞到便也算了,他竟然還惡人先告狀。
“不好意思……”她謙遜的語氣讓這人更顯張狂,他微微揚起下巴來,聽見她溫聲道,“我從小眼裏就容不得髒東西。”
起初這白衣弟子還未反應過來黎諄諄的意思,直到周旁有人小聲笑了起來,他才察覺到她是在罵他是髒東西。
他瞪着眼睛問她:“你什麽意思?”
“我看你不光瞎還聾。”南宮導冷着臉從她身後走出,抓住白衣弟子的雙腿驀地往上一揚,竟是将他整個人向後翻了過去,“腿要是沒地方放就砍了。”
黎諄諄從南宮導掀出來的空隙間走了過去,她聽見那弟子叫喊的聲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表哥,過來坐。”
這便是讓他不要再追究的意思。
南宮導松開手,走向黎諄諄身旁的座位。
那白衣弟子從座位上摔了下來,先後的座位上隐隐傳來笑聲,他漲紅了臉,三兩步追上去:“我是東衡山宗門內的劍修,你們又是什麽不入流的門派?有本事我們在擂臺上單挑!”
話音剛落,擂臺上倏而鼓聲作響,只聽見鹿鳴山掌門蘊了靈力的雄厚嗓音:“歲月不拘,時節如流。又到了百年一次的宗門大比,歡迎諸位來到鹿鳴山參加比試,下面請各個修派抽到一至四簽次的修士們到擂臺前準備。”
從始至終未說話的張淮之站起身來,掌心中的青鋒劍微微一側,劍刃上的寒光折射到白衣弟子的臉上:“你抽到幾?”
白衣弟子被他眉眼中的冷峻駭到,怔了一瞬,随即挺直了腰:“我抽到的是四。”
“你不是要單挑?”張淮之道,“正巧,我是三。”
說罷,他提着劍徑直從白衣弟子身旁走過。臨行前黎諄諄還不忘給揚聲張淮之打氣:“淮之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原本還有些氣惱白衣弟子出言不遜的張淮之,聽着她毫不避諱地加油聲,禁不住紅了臉。
待張淮之和那白衣弟子走後,王徽音湊了過來:“諄諄,你別搭理那個憨貨,那個人是住我家隔壁的發小,叫向妥釋……”
“像坨屎?”黎諄諄挑起眉梢,“倒是人如其名……所以他找我事,是因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不知道。”王徽音小聲道,“向妥釋希望我進東衡山內的宗門,跟他一起修煉,但我從小就想入五岳六洲第一宗門的鹿鳴山,便偷偷跑出了東衡山……”
後來的事情黎諄諄便也清楚了。
王徽音本是可以入鹿鳴山宗門做個閑散的丹修,但經歷過生死後,她便也不執着一定要進鹿鳴山了。
如今她是以不倦宗弟子的身份報名了宗門大比。方才落座時王徽音無意間遇見了向妥釋,跟他敘了兩句舊,而後向妥釋便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還與她起了幾句争執。
大抵是因為她鬧着要進五岳六洲第一宗門,一聲不吭跑出東衡山,最後卻沒有進鹿鳴山宗門,反倒是進了這不入流的小門派。
王徽音實在懶得理他,見黎諄諄沒有吃虧,剛剛便沒有站出來多言。
“我替他說聲對不起,他這個人就沒有腦子。”她忍不住嘟囔,“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也不知小時候怎麽就跟他玩得好了。”
黎諄諄笑了一聲,沒說話。
她手中把玩着南宮導抽到的牌子,看着上面寫着繁體的“六”字,似是想起了什麽:“你上臺不能用黎望的劍。”
黑龍彎月劍到底是魔劍,私底下用一用便是了,若是在修仙界光明正大用黎望的佩劍,怕是要招惹來麻煩。
黎諄諄在系統欄裏翻了翻,兌換了一把相對便宜,并且實用性比較強的長劍:“喏,你拿去用。”
她執意要來參加宗門大比,主要還是為了讓張淮之通過比試切磋,在險境中快速提升修為,盡早達到大乘期的修為。
至于南宮導,不過是來湊數的,她并不在意他上了擂臺後是輸是贏。
南宮導接過長劍掂了掂:“這劍叫什麽?”
黎諄諄道:“沒名字,便叫無名劍好了。”
她的态度看起來和這把劍的名字一樣敷衍,南宮導掀起唇角輕笑一聲:“黎諄諄,你認定了我會輸?”
黎諄諄托着下巴,輕飄飄問道:“有張淮之在,難道你覺得你會贏?”
她方才抽簽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這五岳六洲內大大小小的門派加起來,報名參加比試的劍修足有上千人。
便撇去這上千人不說,單是有張淮之一人在,南宮導就沒機會成為劍修中的最強者。
即便是同門,最後每個修派只會篩選出一個最強者來。也就是說,假設張淮之和南宮導兩個人都撐了下來,并堅持到了劍修比試的最後,那麽他們兩個人就會成為對手。
南宮導是學霸又如何,他怎麽也不可能贏過作為天道化身的張淮之。
她輕蔑的态度令南宮導眸色微沉,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把玩着手中笨拙的無名劍:“我們打個賭?”
黎諄諄挑眉:“賭什麽?”
南宮導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輕聲道:“你若是贏了,從此以後我便做你的狗,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她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那你贏了呢?”
“今天晚上和我睡。”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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