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八十六個前男友
黎諄諄緊繃着神經, 在他話音落下後,等待着系統局的反應。
每當她完成一個穿書世界的任務時,系統會發出滴滴的聲音, 那聲音像極了醫院裏心電監護儀, 檢測到病人生命體征消失時發出的警報聲。
她每次聽到都會覺得心慌, 猶如窒息般令人心口憋悶。
可這一次, 黎諄諄卻暗暗期待着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響起。
她等啊等,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知過了多久, 她都沒有聽到那刺耳的聲音。
26好似有些慌了。
從它發現南宮導就是黎不辭時,便往系統局發過問題報告,以往系統局都會在三日內給它答複,但這一次卻遲遲沒有回應。
如今走向越來越詭異,黎諄諄成了黎殊, 而那所謂的現代世界,竟然只是一個陣法。
它以為的假卻是真, 以為的真卻是假, 這讓26也不禁懷疑起了自己的真實性。
倘若黎諄諄的世界是假的,即便黎諄諄完成了所有任務, 奪回了屬于黎殊的一切也回不去家,那它又是因何而存在?
它在她識海中跳躍着, 白光似是微弱了些:“諄諄, 我這就去找系統局問清楚……”
黎諄諄垂下眸, 輕顫的長睫掩住了眸底的神色,她說不出此時的情緒, 大抵她應該失望, 可比起失望, 她感覺到更多的好像是心慌。
她習慣将一切把握在自己手裏,哪怕是身陷被動時,她也會努力争取到主動權。
而她現在仿佛孤坐在一葉小舟之中,漂泊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上,遠處是一片看不清楚的厚厚迷霧,她找不到方向,更不知迷霧的另一端到底是什麽。
人畏懼害怕的從來不是生死,而是未知。
便如同黎諄諄此時此刻的心情。
南宮導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焦慮,托在她膝下的掌心攏了攏:“諄諄,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
她回過神來,将臉頰貼上他的胸膛:“南宮導,你為什麽喜歡我?”
為什麽會喜歡上現在的她。
她如此自私自利,如此心思缜密,如此睚眦必報,她将個人利益看得高于一切,一次又一次無底線的傷害他。
這樣的黎諄諄,在他眼裏應該糟糕透了。
南宮導垂眸笑了聲:“愛不需要理由,如果你非要得到一個理由……”他頓了頓:“諄諄,我沒有理由不愛你。”
“你自尊自愛,心思細膩,善惡有度,又性格堅韌,遇到困難也不屈不撓,執行力很強……”
他還未說完,便被黎諄諄忍不住打斷:“南宮導,你說的人是我嗎?”
南宮導覆在她腰後的掌心向上托了托,垂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是你。”
她的自私自利,在他眼中是自尊自愛。
她的心思缜密,在他眼中是心思細膩。
她的睚眦必報,在他眼中是善惡有度。
黎諄諄挑了挑眉,盯着他,半晌後嘆了一句:“我才知道你是個戀愛腦。”
說是這樣說,可她飄忽不定的心情好似落了下來,奇跡般被撫平了褶皺,再不覺得惶恐了。
她耳畔是南宮導清晰有力的心跳聲,每一次鼓動都帶得她臉頰的肌膚微微震起,淺淡的玉龍茶香将她包裹住,他的氣息溫暖而滾燙。
“南宮導……”她低聲喚着他的名字,指尖繞在他垂散下的墨發上,“帶我去無妄之海。”
他應了聲,抱着她踩上了蠱雕的背。
蠱雕見到黎諄諄,忍不住撲扇了兩下翅膀,嘴裏不忘‘呷呷’叫着,将腦袋別到了身後,往她臉上蹭了蹭。
它表達着自己的思念,還沒蹭兩下,便被她一掌揮了開:“你早幹什麽去了?”
那日她被他丢出了無妄之海,她吹鳥哨召喚蠱雕,蠱雕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蠱雕又叫了起來:是他,他把我關了起來,我出不去……
它的叫聲中盡是委屈,黑峻峻的小眼睛瞪着南宮導。
黎諄諄怔了一下,也看向了他:“你把蠱雕關起來了?”
南宮導神色不自然地別過頭去,含糊不清“嗯”了一聲。
他雖然一氣之下将她扔出了無妄之海,卻沒想過她會真的走,他以為她會為了完成任務而回來哄他。
誰想到她在海上漂了一夜,黎明時分竟是吹響鳥哨召喚了蠱雕。他不想讓她走,又拉不下面子去見她,只好将蠱雕關了起來。
南宮導想着她恐高,而他關住了蠱雕,她就沒辦法走了,哪想到她會直接從無妄之海漂回了天山。
不但如此,她從天山靠岸時,還将她和張淮之成親穿過的喜服收了起來,又将他的儲物戒扔進了海裏。
想起此事,南宮導便覺得有些惱,他擡腳踢在了蠱雕的後腦勺上:“你走不走?”
蠱雕被踢的腦袋晃了兩下,鳥喙一張一合叫着:主人,他欺負我!
他掀唇冷笑一聲:“蠱雕,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還敢當着他的面向黎諄諄告狀,莫不是覺得他聽不懂它說話?
蠱雕被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吓了一跳,不情不願地揮展起翅膀,沖上雲霄。
南宮導本以為黎諄諄會說些什麽,但她卻沒了聲,他忍了忍,還是不由朝着她看去。
一垂眸,視線便正正巧巧對上了她的眼睛。
她并未像往常一般阖着眼,而是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又想別開視線,黎諄諄卻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颌。掌心用了些力,便将他的臉掰了回來:“躲什麽?”
“我沒躲。”這般說着,那雙異色眼瞳慢慢轉了回來,眸光落在了她的臉上,“你去無妄之海做什麽?”
他轉移話題的樣子生硬,黎諄諄笑了一聲,并沒有揭穿他:“我想嘗試着,找回黎殊的記憶。”
便如同她在驗心鏡裏看到的過去那般,她猜想她作為黎殊時,或許經歷過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這才會導致他們的魂魄離開了修仙世界,到了那猶如平行時空一般的現代世界重活一世。
倘若她能記起過去的事情,也許就能揭開這團迷霧,得到她想知道的真相。
南宮導挑眉:“你不怕了?”
明明黎諄諄方才在弱水閣時,從驗心鏡中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後,還那般惶恐畏懼,此時卻又主動尋找起了自己遺失的記憶。
“怕。”她看着他,“所以我才要掌握主動權,總不能被人牽着鼻子走。”
說着,黎諄諄忽然偏了偏頭:“南宮導,你還喜歡黎殊嗎?”
他恢複了黎不辭的記憶,也記起了過往的一切,那他怎麽能分辨出他現在喜歡的人到底是黎諄諄還是黎殊?
盡管她們是一個人,卻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性子,便猶如雙重人格一般。
至少在黎諄諄心裏,她們并不一樣。
南宮導被她問得默了一瞬。
縱使他記起了過去的事情,但黎不辭的一切對他而言都透着一股陌生,恍如隔世般模糊不清。
他還能感受到千年前黎不辭遺留下來的情緒,那種痛苦,那種不甘,那種絕望的心情,然而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黎不辭了。
據說人體細胞七年便會全部更換一次,雖然不知這種說辭是真是假,他卻清楚一件事——八歲的南宮導、十八歲的南宮導和二十八歲的南宮導都不是一個性格,更何況是千年前的黎不辭。
他八歲喜歡的東西,十八歲不一定喜歡。他十八歲喜歡的事物,二十八歲不一定喜歡。
黎諄諄問他,還喜不喜歡千年前愛過的人。他當然不會否定他們的過去,但——
“喜歡黎殊的人是黎不辭。”南宮導道,“而我喜歡的人是你。”
黎諄諄聽到這句話,便也放下了心。
她倒不是糾結南宮導到底喜歡誰,她只是想知道在他恢複記憶後,他的思想是被南宮導所控制,還是被黎不辭所主導。
倘若南宮導還是南宮導,黎不辭的那段記憶和過去對他并沒有太大影響,那她便也可以安心去尋找黎殊的記憶了——便如黎諄諄先前所言,她不想再變回黎殊。
黎諄諄那口氣還未剛落下去,卻聽見南宮導問:“那你呢?”
她愣了愣:“我怎麽了?”
他盯着她,一字一頓問道:“你喜歡我還是張淮之?”
“……”黎諄諄揚起眉,不假思索道,“小孩子才做選擇。”
南宮導眉骨微動,掀起唇角冷笑一聲:“怎麽?你還想全都要?”
他叩在她腰後的手掌一收,單手托住她的臀,騰出來的大掌則掐住她的雙腮:“諄諄,做人不要太貪心……”他的嗓音越來越低,唇卻越來越近。
直至他壓上她的唇瓣,由唇峰不輕不重磨蹭,待到她腰背微微軟下,便慢慢叩開唇齒,一點點奪去她的呼吸,攫取着她唇舌內的每一寸空隙。
不管是黎不辭還是南宮導,他們都一樣吻得強勢,她面對他時總是招架無力,只能任憑采撷。
大抵是被她話語間的揶揄惹惱了,他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直将她憋得臉頰緋紅,胸腔喘不上氣來,耳畔灌滿了輕不可聞的水漬聲。
那是唇齒相融發出的聲響,酥麻感從舌尖炸裂,一點點蔓延到四肢百骸,不斷升騰堆積到頭頂,逼得她的心跳好似脫缰野馬,再不受控制。
黎諄諄幾乎要窒息,他總算向後撤了撤,卻也沒有撤出多遠,不過半寸的距離,稍稍垂首便能再次堵上她的唇舌。
她胸口起起伏伏,呼吸仍是急促:“南宮導……”一出聲,嗓音竟是啞了:“你再親我,我咬斷你舌頭……”
黎諄諄好似是在放狠話,可那軟綿綿纏着一絲沙啞的語聲,聽起來如此勾人,猶如輕聲撒嬌般。
特別是他們離得這樣近,她齒間吐出的氣息盡數噴灑在他面上,南宮導呼吸重了些,眼睫微微垂着,視線便正對着她的眸。
他用那雙異色的眼瞳盯着她,她絲毫不懼他,卻被他眼底深埋的欲色駭住:“南宮導,這是在天上……”
她這樣提醒着他。
南宮導聞言,不禁輕笑了一聲:“在地上便可以了?”
“你!”黎諄諄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只好伸手擋在了自己唇上,用掌心面對着他,隔開兩人的距離。
他唇角的笑意漸濃,在她白皙的掌心之中落下了一吻:“諄諄,你的臉很紅。”
她默了默,別開視線:“什麽臉紅……我這是缺氧造成的正常反應。”
說罷,黎諄諄側過頭去,看向身旁:“到無妄之海了,你放我下去。”
眼看着蠱雕揮展着翅膀,下落停在了無妄城中,南宮導卻重新将她摟抱好,笑着道:“不放。”
他抱着她落地,便如此光明正大行走在無妄城中,引得城中子民頻頻側目看向他們。
看着看着,那些子民注意到那雙異瞳,認出了來人是誰,陸陸續續跪了下去,俯身叩首高聲呼道:“恭迎吾主——”
這幾日南宮導的動作實在不小,莫說是修仙界為之動蕩,便是鬼界冥府和天界也都接連遭了殃。
縱使無妄城中的百姓幾乎不出去,那些消息也總會傳進無妄之海。
但無妄城中的百姓到底與荊棘王城裏的魔界中人不同,他們還是和千年前一樣善良寬容,不管是怎樣兇殘的人,只要不在無妄城內興風作浪,殺燒掠奪,城中百姓便會熱情相待。
更何況,不論是千年前的黎不辭,又或是現在的南宮導,他們待無妄城中的百姓極好,百姓們對于他的敬重遠遠超過畏懼。
因此跪下的百姓叩拜過後,便好奇地看向了他懷裏抱着的女子。
他們的目光并不帶有惡意,而只是單純的好奇。但饒是如此,黎諄諄還是被他們盯得耳根紅了紅,不禁攥着南宮導的胳膊:“你快點走!”
他嘴上應着,腳下依舊不慌不忙:“你要去哪?”
“北巷的院子。”黎諄諄壓低了嗓音,又催促了一聲,“快點走——”
南宮導颔首:“好。”
他應是應了,從無妄城到北巷偏遠的那處院子,卻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換算成現代的時間便是半個小時。黎諄諄感覺烏龜或許都比他爬的快一些。
她想要自己下來走,他又不松手,兩人便如此在無妄城中兜兜轉轉了一大圈,直至無妄城百姓都将她認了一遍,他才終于帶着她抵達了目的地。
一踏進院子,黎諄諄便往他腰上使勁掐了一把,趁着他吃痛分神,從他懷裏跳了下來:“南宮導,你故意的?”
“什麽故不故意……”他面不改色,轉移了話題,“你想怎麽嘗試恢複記憶?”
黎諄諄瞪了他一眼,也懶得與他争執了,她看向熟悉又顯得有幾分陌生的院子——這便是當初黎殊和黎不辭被天官圈禁的院子。
她在院子裏繞了兩圈,進了廚房,進了廂房,又走進了堂屋裏。
但黎諄諄什麽都想不起來,她所記住的一切都是在驗心鏡中親眼所見,而除此之外,她過去的記憶皆是一片空白。
“你當初是受了刺激才恢複記憶。”黎諄諄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道,“說不準這個辦法對我也有用?”
她抿唇,轉身看向南宮導:“你得想個辦法刺激刺激我。”
“怎麽刺激?”他挑眉,“我也跟別人成親去?”
黎諄諄:“……”
就算他跟別人成親了,她也不至于被刺激到恢複記憶的地步吧?
她沉着眉,左思右想,一時間竟是想不到他能如何刺激到她。
黎諄諄默了片刻,緩緩道:“要不然試試?”
他問:“試什麽?”
“你找個人成親……”她話音未落,他便黑着臉,兩步上前,掌心掐住了她的下颌,“黎諄諄,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他用了兩分力,黎諄諄被沖撞過來的慣性向後一帶,腳下一個不穩,仰身跌向了堂屋裏靠着窗戶和牆壁的榻上。
屋子裏很久沒住過人了,黎望命人定時清掃過此處,榻上的被褥柔軟幹淨,她脊背撞上被褥,緩沖了一下,卻還是摔得隐隐作痛。
不過這還不是最要命的,黎諄諄回過神來,便發現南宮導也被她帶上了榻。
明明前一瞬他還怒不可遏,此時卻又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了她,盯得她毛骨悚然:“你起來……”
“諄諄。”南宮導喚了她一聲,手臂撐在榻上,如石般沉重的身軀慢慢壓了下,薄唇勾着一抹笑停在她耳畔,“這樣夠不夠刺激?”
黎諄諄:“……”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鑽進耳洞,微微作癢,黎諄諄被他唇齒間帶出的熱氣激得一顫,雙肩不由向內聳了聳。
她有些氣惱,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見他神色一變,倏而撐着手臂坐了起來。
黎諄諄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愣了一瞬:“怎麽了?”
南宮導站直了身子,一邊向外走去,一邊道:“張淮之……”他話音一頓:“天道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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