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個世界

“活死陣?”衆人皆是一驚。

“活死陣,是指一個陣法可以造成兩種截然相反的後果。要麽包括陣主在內的所有生靈都被毀滅,要麽以某個地點為中心,把所有的‘生’氣聚集,陣主坐鎮中心,可以輕巧地引氣修煉。”藍袍人解釋道。

“難怪太傅府會如此靈氣濃郁。”秦南離撫着下巴,恍然大悟。

牧輕言白眼一翻,心道這不是你為了讓我們順利住進太傅府給瞎掰的嗎!

“太傅府即是這個活死陣的中心,那想必陣主便是陳太傅了?”叔柬問道。

曲泊舟冷哼一聲:“陳太傅那個草包,能懂這些?”

牧輕言點頭附議。

“曲公子,牧公子,切記人不可貌相。”秦南離反駁道,“人心可是比這些陣法更為玄乎的東西。”

“只是看上去是個活陣而已,是死是活只在陣主一念之間。”藍袍人說,又将目光看向孟衢,“陳太傅這些年有無接觸或得罪過什麽術士,你們可有查探?”

“沒有。”後者有些羞愧地搖頭。

藍袍人嗤之以鼻:“果然丞相養的都是一群廢物。”

這時正坐在藍袍人對面的曲泊舟悠悠開口,“據我所知,二十多年前陳太傅曾納了一位女術士為妾,不過進門沒多久便去了。”

牧輕言看曲泊舟的眼神一變,這位曲公子看上去與他年紀相仿,竟是連這種剛出生時的八卦都知曉,真是佩服,佩服。

那端藍袍人不以為然地點頭,“之後呢?”

“小妾去了之後三五年,正房為陳太傅誕下一女,便也撒手去了。”

滿懷期待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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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只知道這一點。”曲泊舟聳肩。

“這個所謂的玄龍吟水天罰大陣,可有破解之法?”秦南離看向藍袍人。

“還未找出。但接下來我将随你們一同回去太傅府,協助你們破局。”

“什麽都不知道,你要怎麽協助我們?”秦南離勾起一抹冷笑。

藍袍人自袖中拿出三枚令牌,推到秦南離的面前,“這是三大長老的意思。”

“還有,你們安排在太傅府旁的人都撤了吧,他們守在那沒任何用處。”藍袍人接着道。

秦南離的臉色開始發黑。

“還有你們。”藍袍人的目光掃過牧輕言、曲泊舟和叔柬這三人,“我不知道秦大人将你們三人留下來寓意為何,但三個不懂得術法之人只有送死的份。”

牧輕言也跟着臉色黑起來,雖然他确實是去送死的,但這位仁兄這樣不留情面地點出來,實在是讓人感到不爽。

曲泊舟卻是呵呵一笑,“這位大人,你家長老的令牌壓得住你們司天臺監,可壓不住我。我想去哪便去哪,想在哪住便住在哪,輪不到你操心。”

說完曲泊舟便起身離開。牧輕言眼前一亮,跟着笑道,“我和曲公子是好朋友,我這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他在哪我在哪。”

牧輕言十分不要臉的緊随曲泊舟走出望江樓的大門,緊随曲泊舟上了一座軟轎,緊随曲泊舟踏上回太傅府的路。

而望江樓天字號內,叔柬眉頭一皺,“我們三人是前六次咒局中僅有的生還者,所以我們不一定會有去無回。”

“你們要送死,我不會攔着,只是到時候別成了累贅需要處處幫扶。”藍袍人道。

話分兩頭。牧輕言這邊則有些尴尬。

首先是曲泊舟招來的那頂軟轎額定承載數是一人,卻生生擠進了兩人,還是兩個大男人,擡轎的轎夫一時有點不适應這重量,走得頗慢。

其次是轎內的空間有限,兩個人手碰手、腿挨腿,還一路颠簸,這個國家又民風開放,牧輕言很怕他和曲泊舟擦出點不一樣的火花來。

最後,曲泊舟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搞得他都想掏出面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美多引人注目。

“曲公子,能移下尊眼嗎?”終于,牧輕言忍無可忍。

“仰着頭脖子太累,直視前方那轎簾上連個花紋都沒有太無聊,索性你這張臉還長得耐看,所以就看你了。”曲泊舟回答。

牧輕言被這話噎住,好一會兒才消化完畢,他哆哆嗦嗦地道:“那、那還真是謝謝誇獎。”

“不客氣。”說這話時曲泊舟還點了點頭,牧輕言只覺得脖子瘙癢。

“你、莫非是對我起了什麽不可描述的心思?”牧輕言話音哆嗦得更厲害了。

“不是你先緊跟我不放的嗎?”曲泊舟反問。

“我那是被逼無奈!”牧輕言努力得把身體往一旁縮去。

“我很可怕?”曲泊舟湊上來。

牧輕言很想說是,但摸不準這家夥會怎樣出牌,便索性不答。

曲泊舟歪着身子,把頭伸到牧輕言面前,“沉默表示否定,那就是認為我不可怕,既然這樣,回去了我給你做菜……”

“吃”字還沒說出口,轎子竟然猛地一震,曲泊舟由于坐姿不端竟朝前倒去,牧輕言一驚,伸手把他抓了回來。這一抓,竟是強行讓曲泊舟來了個投懷送抱。

這特麽更加尴尬了!牧輕言臉漲得通紅,立馬松開手。

曲泊舟輕笑出聲來。

“你不要調戲我,我喜歡的是女孩子!”牧輕言此時特別想找根針把牧輕言的嘴給縫上。

“哦。”這個字被曲泊舟說得百轉曲折,“那你還曾和那個孟衢有過婚約。”

牧輕言一愣:“您還真是……八卦之王啊。”

“辦事總要準備充分。”曲泊舟低頭理起衣袖來。

“啧,辦什麽事?”牧輕言問。

“那你又是為了什麽非要到陳府去?”曲泊舟也問。

“好吧,既然大家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別互相傷害了。”牧輕言識趣地轉移話題,“昨晚那只吃了你的炝炒包菜的兔子還好嗎?”

“不太好,它甚至沒能看見今天的太陽。”曲泊舟聲音帶着些遺憾。

今天本來就沒太陽……不過牧輕言懶得挑這個刺。“那你下次準備實驗什麽菜式?”

曲泊舟沉默了好一會兒,卻答非所問,“你喜歡吃麻辣嗎?”

“還成。”牧輕言答得有些猶豫,這家夥不會想拿他試菜吧?

“那就冷吃兔吧。”

“你……不會是想拿昨天那只兔子……”牧輕言手顫抖着指向曲泊舟。

“不能浪費嘛。”曲泊舟笑意更深。

**

轎子在太傅府門口一停,牧輕言剛把傘撐開,就被曲泊舟拽着往裏走去。

牧輕言不禁感嘆,這人不愧是八卦之王,才這麽幾天日子,竟把太傅府裏的捷徑小路給摸清了。

他們先是去了曲泊舟的房間,取了那只被曲大公子的料理給毒死的兔子,然後才去廚房。

牧輕言不由覺得這大概是屬于一種“一脈相承、有始有終”的執着。

一路上,曲泊舟都走得很急,牧輕言差點沒能跟上。到廚房後,他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才将呼吸調整過來。

“你這麽急是趕着去投胎嗎?”牧輕言話音剛落,滾滾雷聲自天邊傳來。

“我覺得快要沒時間了。”曲泊舟答道,他進了廚房後就沒停過,他點染了柴火,往鍋裏加滿了水。

“我帶你過來不是讓你站着看的,過來幫忙。”曲泊舟不悅地瞪了牧輕言一眼。

“我就知道準沒好事,我要幹什麽。”牧輕言沒好氣地說道。

“大蔥切段,姜切成片,然後準備花椒、八角、大料,還有一些其他的你認為該放的。”邊說着曲泊舟邊開始剮兔子皮。

牧輕言不忍心直視這血腥的畫面,連忙跑去食材架上找蔥姜蒜花椒辣椒還有香料。

窗外刮起了狂風,一些纖細的樹枝竟給折斷了去,屋頂的瓦片也被吹得往下掉,為了防止竈裏的火被熄滅,牧輕言急忙取下了窗戶撐子。

曲泊舟剮皮的技術也不怎麽樣,這一次牧輕言無能為力了,他長這麽大,別說剮皮了,連魚鱗都沒刮過。

不多時,曲泊舟便染了一身的血,牧輕言無奈地遞過去一條圍裙。曲泊舟洗了手,圍上圍裙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再次走回案板後,剮皮技術竟然比之前好上了一些。這讓牧輕言以為他是在無意間被灌頂,習得了某種剮皮大法。

曲泊舟終于剮好了皮,這期間牧輕言已經無數次将沸騰的水澆下去。曲泊舟将兔子去頭,剩下的兔肉整個丢入沸水中,接着加入蔥段、姜片、花椒和香料。

随着時間的推移,雷聲越來越響,閃電越來越近,雨嘩啦啦的能将鍋裏的聲音給蓋住。牧輕言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大的雨,卻又不敢開門去看,他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

“兔肉好了嗎?”牧輕言問。

“快了。”此時曲泊舟已經另起一鍋,燒好了油,将姜、蔥、大料、花椒丢了進去。

兔肉剛好晾冷,曲泊舟正拿起刀準備切丁,牧輕言一想起他那慘不忍睹的刀功,不禁感到煩躁,将曲泊舟從案板前擠開,自己切了起來。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冷吃兔終于做好裝盤,曲泊舟不知從哪拿出一張油紙,包了七八塊進去,揣進袖子裏。

牧輕言來不及評價,因為有道閃電就劈在他的面前——那道被關上的窗戶前,白光刺得他眼睛一痛,緊接着雷聲炸響,他耳中一鳴,頓時失去了意識。

**

黑暗之中,有一陣歌聲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1.小牧子你不想聽曲公子笑你就直接拿嘴去堵好了呀~

2.我最喜歡寫曲公子做料理了,別慌,曲公子每次下廚都是有目的的

3.其實作者很喜歡吃……冷吃兔,但似乎除了川渝以外沒多少地方的人會吃兔子

4.求個留言嘛,作者會做好吃的兔子給你們吃【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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