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朋友和家人
金妮和羅恩一來到街上,就各自回家去了。金妮繞道去了伯爵宮路,直奔那幢紅磚房子,按響了門鈴。門很快就開了,露出了笑嘻嘻的西蒙。
“我是不是厲害得吓人?”他朝房子裏喊道。
約翰出現在他身後,翻了個白眼,津津有味地吃着盒子裏的麥片。“他十五分鐘前對我說,‘快看,金妮過來了。’總有一天我會學會,不要跟能預見未來的人打賭。”
金妮笑着走進了前廳。“我剛見完德拉科。”她說。
“我能看得出來。”西蒙眨了眨眼睛。
金妮紅着臉低下了頭,但是她很快就清醒過來,繼續說了下去。“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她告訴他們。“他們給他喝了治療失憶症的魔藥,但是不管用,他一直在尖叫,而且——而且非常痛苦……”
約翰皺了皺眉頭。“該死。”他一邊嚼着麥片,一邊嘟哝道。
“所以我想知道你們是否願意冒險去看看他。”
“好像我們會拒絕似的。”西蒙哼了一聲。“告訴我們需要做什麽,我們就會去做。”
“你覺得需要化裝嗎?”約翰問。“我一向擅長僞裝魔法。”
“嗯,我認為這是個好主意。”金妮說。“我已經敲定了一些細節,如果我能聽聽你們的意見……”
她和他們一起待了幾個小時,讨論他們需要什麽樣的僞裝,什麽時候去,如果他們分開或者有人過來詢問他們該怎麽辦。晚餐時間到了;他們點了外賣,西蒙說那是德拉科最喜歡的中國餐館,這句話差點讓金妮崩潰。他們舒服地坐在地上吃着紙盒裏的面條,而德拉科獨自在無菌醫院裏忍受煎熬。約翰注意到了她的憂郁,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我們沒和你說過德拉科第一次看到電腦時的事吧。”他說,他和西蒙很快就讓她又笑了起來。
夜深的時候,約翰提到西蒙第二天要早起工作。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和她說過,西蒙是《衛報》足球版的編輯。
但他只是聳了聳肩。“我會跟我的上司說,我家裏有事。”他說。“我一直留着今年的假期,所以有足夠的時間休假。他能理解。”
“你怎麽跟德拉科的飯店說的?”金妮皺着眉頭問。
“本·漢密爾頓因為腦膜炎住院了。”西蒙說。“具有傳染性。不允許探訪。”
“那麽我想就只有我要去睡覺了。”約翰說,起身伸了個懶腰。“明天去醫院之前,我得去店裏工作幾個小時。金妮,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他向他們道了晚安,然後邁着沉重的步子上樓去了。
約翰離開後,西蒙和金妮沉默地收拾了外賣垃圾,把吃剩的東西放進了冰箱。金妮正要告辭回家,西蒙抱起胳膊,靠在了料理臺上——她被迫對德拉科撒謊時,他所站的地方。“問我吧。”他說。
金妮眨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看。“什麽?”
“你有問題要問我,我‘看’得出來。”西蒙繼續說道。“別憋在心裏了,親愛的。問我吧。”
她低頭看了看她的手,又擡頭看向他的黑眼睛。“這一切将如何收場?”她輕聲說。“你很清楚會發生什麽,是不是?”
西蒙仰起頭,觀察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燈。“金妮,未來永遠不會板上釘釘。”他慢慢地說。“我看見的東西——随時都在改變。人們做出選擇,改變想法,改變事情的結果。我看到的只是可能性。比普通人的預測準确,但仍然只是猜測。”
“但是你知道。”
“對。”他說。“我知道審判的結果。”
“你會告訴我嗎?”她的聲音中湧起了希望。
西蒙苦澀地笑了笑。“你知道卡珊德拉的故事嗎?”
“當然——特洛伊公主,第一個預言家——”
“她被詛咒了,人們不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個字。”他說。“她不是唯一忍受這種痛苦的人。所有的預言家都受到了同樣的詛咒。我可以立刻把我看到的東西告訴你,你不會相信我。”
“但是我會的。”金妮走上前,堅定地說。“我知道你看見的——”
“要麽是你想聽到的,要麽是你最不希望發生的。”西蒙對她說。“無論怎樣,我對你說的話也許永遠不會變成現實。可是我告訴你了,就有可能引起改變。”
“你就不能說點什麽嗎?”她痛苦地問道。“德拉科認為他應該被送進阿茲卡班。所以我才想讓你和約翰去見他,因為他實在太低落了……”
西蒙皺着眉頭,移開了目光。“我就知道會這樣。”他輕聲說。
“你告訴我,不久就會有事發生——在你們寄來的信裏——”
“打那以後,我每天都後悔寫了這封信。”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求求你,西蒙——”
“我不是一個魔力八號球 ,金妮。”他叫道。“你不能指望着搖動我,所有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他打了個響指。
她立刻退縮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可你是這麽做的。答案很簡單,不是嗎?別擔心,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把我當成該死的神谕者的人。”他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上臂。“要幫助小龍男孩,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我知道。”她低聲說,下唇顫抖着。“我只是——我太累了,西蒙——”
“我們都很累,親愛的金。”他把她拉進懷裏,緊緊抱住了她。“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告訴你,我能看見你和小龍男孩從此過着幸福的生活,生了一群小家夥,但是……”他嘆了口氣,松開了她。“這是我自己的詛咒。”他說。“我是預言家,但不是巫師。我預見到人們的遭遇,卻沒法保護他們。”
她的心提到了喉嚨。“你看見了什麽?”
西蒙靠在料理臺上,用手撐着臺面。“德拉科再也不會完整了。”他輕聲說,沒有看着她的眼睛。“這并不意味着他會一直像現在這樣,但是他生命中的重要部分永遠不會回來了。他需要努力接受他記起的部分,釋懷那些記不起來的部分。”
“他能記起霍格沃茨的最後一戰嗎?”
西蒙斜眼看着她。“你瞧,”他說,“這是一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這太冒險了。”
金妮點了點頭。“我明白。”
“好了。”他站直了身體。“睡覺去吧,小姐。我們去看小龍男孩的時候,可別帶着眼袋。”
金妮露出了笑容,他帶着她走向前門,幫她拿了扔在椅子上的包。“德拉科有你和約翰真是太幸運了。”他打開門時,她說。
“你會讓我臉紅的,親愛的。”他腼腆地靠在門上說。
“可是你知道,不是嗎?”
“我們注定要和他一起。”他聳了聳肩。“就這麽簡單。”
那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她準備去聖芒戈時,他的話一直停留在她的腦海裏。她為德拉科感到興奮。高爾、克拉布還有在霍格沃茨時和他混在一起的斯萊特林們,他們跟約翰和西蒙都不一樣。能再見到他們,對他将是一種極大的鼓舞,他們可以讓他知道,戰鬥還沒有結束。
星期日下午,他們乘坐地鐵來到霍爾本,施了僞裝咒語,順利地通過百貨商店櫥窗來到了聖芒戈。他們穿過大廳時,沒人留意他們,許多人得了怪病,正等着忙碌的治療師,還有探視家人的人、保持地板清潔的維修工人和負責處理事務的古怪管理員。金妮偷偷拿出魔杖,施了一些必要的咒語,以确保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出現在杜絕訪客的地方。
“這個地方讓我心慌。”西蒙說。他們走進安全病房時,他的蘇格蘭口音聽起來很不對勁。
“閉嘴,西蒙。”約翰反駁道。“別胡說。”
“你才胡說。”
“注意點。”金妮說,她看了看周圍,确保沒人看見他們。她的探測咒語在周圍沒發現治療師;金妮感謝上天,星期日的聖芒戈不像其他日子那麽忙。她帶着他們來到德拉科的門前,約翰和西蒙除去僞裝,然後跟着她走了進去。
德拉科枕着雙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見她走進房間,他從床上坐了起來。“金妮——”接着,約翰和西蒙進入了他的視線,一眨眼工夫,他就下了床,沖過來摟住了西蒙。“天啊!”他笑着叫道,金妮關上門,給房間設置了屏障。“你們來了,你們真的——”他又抱住了約翰,這讓他終于忍不住了。金妮轉過身時,發現他皺着臉,緊緊抱着約翰。約翰不斷安慰地撫摸着他的後背。“放松點,朋友。”他喃喃地說。“放松。”
德拉科推開約翰,憤怒地眨着眼睛。“你們騙了我。”他輕聲責備道,來回看着約翰和西蒙。“八年了。每件事你們都在騙我。”
約翰嘆了口氣。“德拉科——”
“不,你不能假裝我是在小題大做。”德拉科厲聲說,避開了他們。“你們讓我像一個——一個沒有魔法的人那樣生活,我隔空移物的時候,你們告訴我那是心靈遙感,而不是魔法——”
西蒙沉了下臉。“你瞧,孩子——”
“你是巫師。”德拉科看着約翰說。“你也會魔法。”他對西蒙說。“難道你們從來沒有想過我也許想回到屬于我的地方嗎?是嗎?”
金妮沖到前面,輕輕把德拉科從傷心的約翰和憤怒的西蒙面前推了回去。“冷靜一點。”她撫摸着他的臉頰,安慰着他。“沒事的。他們會向你解釋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喘着粗氣,搖了搖頭。“他們本可以讓我不必這麽多年都一無所知。”他喃喃道。
“在他們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德拉科,他們會告訴你真相——我那天在公園裏找到你之前,他們根本無能為力。我才是這一切的關鍵。”
“我們想告訴你一切。”約翰說。“你必須耐心聽我們講完。”
德拉科低下頭,握住金妮的雙手,然後擡頭看向約翰的眼睛。“你知道耐心不是我的長處。”他遲疑地說。
西蒙哼了一聲。“你他媽再說一遍。”他拖長聲調說。
德拉科猶豫地笑了笑。“自從我上次見到你們兩個,發生了許多變化。”他輕聲說。
“我表示懷疑。”約翰說。“我認為你還能做出我吃過最好吃的奶油蛋白餅。”
“我認為我還能在《俠盜獵車手》裏幹掉你。”西蒙也說。
德拉科開懷大笑,他的笑容使她的心都溫暖了。“做夢吧。”他說。“我只是缺乏練習。”
在德拉科的提示下,約翰又憑空拿出魔杖,變出兩把椅子給他和西蒙坐。德拉科和金妮坐在他的床邊,金妮緊緊摟着他,好像他随時都會消失。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了他,西蒙去澳大利亞尋找約翰,那個預言,他們有責任保護他。德拉科摟着金妮的肩膀,靜靜地坐在那裏,聽着約翰和西蒙輪流講述他們的故事。
他們講完之後,房間裏沉默了許久。“所以你買國家彩票時總是那麽幸運。”德拉科終于若有所思地說。
約翰笑着哼了一聲,西蒙争辯道:“喂,我只是缺錢時才濫用這個天賦。”
“你們成為我的朋友,只是因為你們不得不這樣做。”
約翰和西蒙看了看對方。“我聽到預言時,并沒有什麽強迫我去實現它。”約翰平靜地說。“來到倫敦,盡我所能地保護你,這都是我的選擇。而不是因為責任。”他将胳膊拄在膝蓋上,往前靠了靠,認真地看着德拉科。“我從來沒有為我的選擇感到後悔,金齊也是如此。如果你願意認為我們來到這裏只是出于責任,好吧,這都取決于你。”
德拉科沉默地點了點頭,把金妮摟得更緊了。然後他說:“請原諒我這個蠢貨?”
西蒙笑了起來。“我們不一直原諒你嗎?”他說。
下午的時間匆匆而過,他們一直在敘舊——約翰和西蒙講述着他們朋友圈裏無關緊要的事,德拉科提到了他在拘留室和治療失憶症時的經歷——金妮低頭看表,發現探望的時間馬上結束時,她吓了一跳。“我們得走了。”西蒙吵鬧地講完他去拜訪茱莉亞父母的故事後,她說。“我希望我們能多待一會兒——”
“我明白。”德拉科說,從床上站了起來。約翰和西蒙也起身與他輪流擁抱,低聲對他說着什麽,讓他又哭又笑。擁抱完他們之後,德拉科轉向金妮,把她抱進了懷裏。“謝謝你。”他輕聲說。
金妮高興地笑了,也抱住了他。“我願為你做任何事。”她輕聲說。雖然約翰和西蒙已經轉過身去,她還是含蓄地吻了吻他,然後三人一同走出房間,恢複了僞裝魔法。
“不像我想的那麽糟。”他們穿過一間病房時,約翰說。“他的精神狀态很好,這太棒了。”
“你和西蒙起了很大作用。”金妮說,這時,她突然意識到西蒙不在他們身邊了。她皺着眉頭,轉身看向身後的走廊。
但是她沒有看到僞裝的西蒙,那個高高瘦瘦的紅發少年。他站在不遠處,還是自己的樣貌,面前是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男孩旁邊有一個年輕的金發女人,正在跟一個治療師說話。
那個小男孩看上去很像西蒙。
“該死。”約翰嘶嘶地說。他向前走去,不過已經太遲了。
“你好。”西蒙對男孩說,男孩用黑色的眼睛盯着他。“你叫什麽名字?”
那個年輕女人——金妮認為她是男孩的母親——注意到了發生的事情,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走吧。”她冷冷地說,“我們不跟陌生人說話。”
西蒙擡頭看着她。“就像我是陌生人似的。”他也冷冷地說道。
女人沒有理他,而是匆忙地想帶着孩子離開,但是西蒙抓住她的胳膊,強迫她轉過身來。“放開我,否則我就叫保安了。”她命令道。“離我和我的兒子遠點。”
西蒙松開了她,仿佛被燙到了一般,她抱起男孩,立刻匆匆走遠了。西蒙睜大眼睛,痛苦地看着他們。約翰抓住他的肩膀,想将他拽開,但是西蒙往前撲了過去,朝那個離開的女人叫道:“你那時九歲,安斯利!你已經記得了!”
“我們太引人注目了。”約翰簡潔地說。“我們得從這裏出去——”
“你已經記得了!”西蒙叫道,他漲紅了臉,在約翰手中掙紮。“就他媽好像我是陌生人似的!”治療師和病人都驚訝而疑惑地看着他們。約翰是對的:在有人發現他們之前,他們必須離開聖芒戈。
“她認識我。”約翰和金妮拖着他穿過走廊時,他堅持說。“她認識我,她認識我——你是個十足的騙子,安斯利!”
“我們要走了。”約翰說。
這時,西蒙毫無預兆地倒在了他們之間的地板上。
“怎麽回事?”金妮叫道。
約翰蹲在西蒙身邊,他的眼睛變成了瑪瑙色。金妮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震顫,古老魔法帶來的刺痛感。“金齊。”約翰急切地說,拍了拍他的臉。“西蒙,回來。快回來。”
西蒙弓起後背,從他的嘴裏發出了完全不像他的低沉刺耳的聲音:“在長着三棵花楸的地方,在萬聖之夜——”
“回到我們身邊。”約翰懇求道。金妮也跪了下來。人們都在圍觀。有人去求助了。
“——沒人能夠拯救巫師——”
“他好久沒有這樣失控了。”約翰對金妮說。“叫他的名字。他需要被喚回來。”
“那個女人是誰?”
“他妹妹。媽的,我一看到她就知道會這樣——”
“——休憩于天地相接的地方——”
“西蒙。”她握着他的手說。“我是金妮,回來——”
“這是怎麽回事?”一位老治療師走了過來,雙手叉腰地俯視着他們。“你的朋友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打擾了我們的病人。”
“沒有別的辦法了。”約翰說。他沒有警告金妮,就抓着他們兩個幻影移形了。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