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中秋佳節, 宮裏本該歌舞升平熱熱鬧鬧,但現在整座皇宮卻冷清寂靜的很。
除了頭頂的燈籠多了幾盞之外,陳泯沒有感受到任何屬于節日的氣氛。
他氣小皇帝不懂享受。
身為皇帝坐擁天下,就該趁着節日造起來, 歌舞什麽的都安排上, 哪怕不左擁右抱也該飲酒聽曲才是, 如此方能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可宋景呢?聽說早早的就睡了, 真是妄為君王。
陳泯在自己宮殿裏憋的慌出來到花園閑逛了一圈, 想着自己當年在位時中秋宮裏是何等熱鬧奢靡, 那絲竹管弦聲都能響到天亮。
可如今, 什麽都沒了。
陳泯心裏生出落差, 情緒更為低落。他從禦花園回去的路上稍微多繞了半圈, 正好經過一處宮殿。
這座前兩日還空着的地方今日卻點了不少燈籠, 顯然已經有人住進來。
小皇帝納女人了?
陳泯挑眉,突然來了興趣, 好奇的上前敲門,想看看能住進宮裏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
他站在門口沒等多久, 就聽到裏頭傳來開門的動靜。
一個面容溫和眉眼幹淨的女人站在門裏, 手把在門板上,目露疑惑的看着他。
開門的正是南盼,她被人安頓到宮裏後再無其他召見,只得先住下。
今日恰逢中秋,伺候她的內侍們年紀又不大,一雙雙眼睛全都好奇的往外看。
南盼心軟,幹脆讓他們早些回去玩鬧。
此時聽到有人敲門,南盼只能親自過來。她想着小皇帝跟攝政王對自己莫名的不待見,這個時候肯定不會來找她。
那宮裏還能有誰?
南盼将門打開, 卻對上一張略顯兇戾的臉龐,驚的攥緊手裏的門板。
她打量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猜測他的身份。
南盼觀察陳泯的時候,陳泯也在看她。
從來到這個鬼地方起,陳泯就沒有見過一個能看着順眼的女人,除了眼前這位。
他激動的手指輕顫呼吸滾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盼。
此人個頭跟他差不多,生的幹淨,身上穿着樸素衣服卻難掩其溫柔氣質。
陳泯腳黏在地上,險些以為他還活在自己那個世界,夜裏無趣起來閑逛卻偶遇後宮美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習慣性的開口問,“你叫什麽?你住在此處,莫非是小皇帝的女人?”
“南盼,”對方這麽回他,略顯猶豫的說道,“算是……陛下的客人。”
因為小皇帝明确拒絕讓她為其解蠱,南盼猜測過罷中秋陛下怕是就要讓自己出宮回南疆了。
陳泯将這名字在心裏無聲念了兩遍,越念越喜歡。他含笑說道,“今夜中秋,你我彼此都無人相陪,不如結伴喝一杯?”
他這個身體原先是個男匪,生的兇狠五大三粗,看着一點都不像個男的,哪怕陳泯覺得自己此時笑的紳士儒雅有風度,可落在南盼眼裏也有些吓人。
她怔了怔想要開口拒絕,可陳泯已經先一步伸手推開門進來了,同時吩咐身後跟着的內侍送酒送菜過來。
對付翎陌陳泯可能不行,但對付南盼這樣的,陳泯卻是手到擒來。
南盼是頭回離開南疆,見識自然比不得陳泯,席間不由專注的聽他說些奇人異事,聽他談天說地。
一壺酒下去,南盼不再覺得陳泯神色兇戾,反而覺得此人的內在甚是有趣,主動擡手給他斟酒,打算交了這個朋友。
可她這個行為落到陳泯眼裏就帶有另一層的含義了。
陳泯已經一年多沒碰過女人了,如今好不容易碰着個合口的,哪裏有輕易放過她的道理。
陳泯不動聲色的哄着南盼喝酒,等她微醺之時才擡手扶她進寝宮躺下。
南盼喝的意識昏沉,眼神朦胧笑的溫柔,含含糊糊的說,“你這見識,真不像個閨閣中的男子。”
“我本就不是這裏的男子。”陳泯垂眸看着南盼染上酒氣的雙眸,整個人被蠱惑了似的只覺得口幹舌燥。
他本來就有那方面的意思,如今更是不想忍耐。
陳泯俯身低頭去吃南盼嘴裏的酒味。
南盼怎麽說也是個女人,她眉頭輕皺,本能的不想酒後沖動,但陳泯太有技巧了,輕巧的化解開她的拒絕,吻的她小腹緊繃渾身發燙。
泡過酒的舌頭被人勾着,南盼掙紮了片刻,最終主動攬住陳泯的腰,憑借着本能将他壓在床上。
陳泯笑,他喜歡美人主動,然後再由自己掌握主導權。
可很快陳泯就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那點力氣根本推不動身上看着溫柔清瘦的南盼!
陳泯覺得自己腰腹上都是肌肉,男子氣概十足,但今天他才發現,自己用上吃奶的力氣都撼動不了南盼一分??
這,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陳泯想要的是睡個女人,而現在變成了他被女人睡……
南盼是頭一回,剛開始由着陳泯引導,等她那小腹的股子熱意上來之後,身體反應比腦子還快,自己就掌控了主動權,哪怕沒看過那方面的書,憑借着本能也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樣。
陳泯這個身體還是個雛,南盼也沒什麽技巧,他疼的臉色微白,各種髒話說了個遍,氣的連南盼肩膀都抓爛了。
南盼到底是溫柔,也不生氣,反而輕柔的安撫他。見他說個不停,才低頭堵住那張罵罵咧咧的嘴,憋的陳泯臉頰通紅。
兩人就這麽荒唐的做了一次。
事後南盼翻身睡去,陳泯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
對于陳泯來說,自己死不死的都沒什麽區別了。
他,堂堂一個帝王,被個女人給上了……
這不是最憋屈氣人的,因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那是他允許的,是情趣。不像今天,他是毫無反手之力被人摁在下面。
陳泯覺得腦子裏的那根弦啪的下崩斷了,他氣的想殺了南盼,虧得他還覺得這人合自己口味。
假的,全是假的!
陳泯抖着腿從床上爬起來,瞥見床單上那抹紅色,臉色陰沉如水,垂在身側的雙手更是繃緊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胸膛重重起伏,好半晌兒才擡腳從南盼寝宮離開。
剛來時陳泯是見着美人雙腳黏在地上自己走不動道,而現在他是被美人睡了腿軟的走不了。
陳泯咬牙回到自己寝宮後,将身體往床上一扔,仰躺着看着頭頂床帳。
這皇宮是不能再待了。
翌日宋景因身體不适沒有來上朝,主持朝政的是攝政王。下朝後,陳泯直接去找翎陌,說他想出宮。
宮裏任何雞毛蒜皮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翎陌全都知道,幾乎陳泯跟南盼剛滾過翎陌這邊就收到了消息,那時候兩人剛才街上回來,宋景正睡在她懷裏。
翎陌聽完消息難得驚詫片刻,她是怎麽着都沒想到宮裏的這兩位會有這種發展。
驚訝是驚訝,但特別解氣,尤其是聽人描繪了陳泯從南盼宮裏離開時那副想殺人的表情時,翎陌簡直通體舒暢。
這就是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睡人不成反被人睡。
翎陌今天特別好說話,不僅允許陳泯出宮,還給了他幾十兩的盤纏。
陳泯一肚子的火氣,等看到翎陌讓人給自己準備的行李後才好受些。
他原本心底還擔憂翎陌會扣押自己囚禁在宮裏一輩子,誰成想她竟說到做到,說送自己出宮就送自己出宮。
一時間陳泯對翎陌印象有些改觀,甚至覺得此人将來再見時說不定能成為朋友。
陳泯收拾完東西後直接拜別翎陌走了。
翎陌雙手背在身後親眼送他出宮,這邊陳泯前腳剛走,那邊翎陌後腳就讓人去通知南盼。
南盼宿醉醒來頭疼欲裂,整個人茫然的坐在床上,手裏抓着張染了血跡跟別的東西的床單,皺緊眉頭,慢慢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
她下床找了一圈,發現那人已經走了。
不管怎麽說,男女兩人在這事上,都是她的過錯。
南盼心生愧疚,打算找他說個清楚,該負的責任她會擔負的,如果他不願意跟自己去南疆,自己在京城開個小藥鋪也能養起他,就是不知道他在宮裏是什麽身份了。
南盼連未來都想好了,結果卻被翎陌派人來告知說那男子跑了!
“陳公子是攝政王在外結識的朋友,無父無母的,人卻特別仗義單純。平時在宮裏住的好好的,今日早上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要出宮離開。”
來傳話的正是阿貴,她演的格外逼真,眉頭輕輕皺着,像是回憶着什麽,“他走的時候臉色蒼白,身子瞧着不太利索,但殿下要留他繼續住下他又不願意,就這麽什麽話都沒留下便出宮了。”
南盼将這話聽完臉色都白了,她結合阿貴的話自發聯想腦補起來。
陳公子定然是因為昨晚兩人酒後那事才走的,怪不得他見識寬廣為人有趣,原來他本就是江湖上的灑脫人。
可是再灑脫他也是個男子啊,也需要人保護,也會在那事上害羞。
南盼覺得這都是她的錯,她跟阿貴道謝,請她代自己跟陛下和攝政王說一聲,她要出去将陳公子尋回來。
阿貴連忙給她指明方向。
翎陌一直派人私下裏跟着陳泯,所以他現在住在京城的哪家客棧裏補覺阿貴都一清二楚。
得知這條消息後,南盼立馬出宮追他。
阿貴完成任務回到翎陌身邊時,攝政王正陪着晚起的陛下吃早飯,君臣氣氛和諧融洽。
今天不費吹灰之力一下子解決了兩個麻煩精,翎陌心情甚好,親自動手給宋景布菜。
陳泯想睡完就不負責任,那也得看看南盼同不同意。
翎陌可不是個大方的人,她說要讓陳泯月事疼就讓他月事疼,說讓他将來生孩子就讓他将來生孩子,一條都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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