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絕望的咬痕
進到鳳梧宮裏面,她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身邊的月桐幫她遣散了宮娥,等人都散去了才悄聲說道,“娘娘可有何心事?怎得表情如此怪異?”
慕思凝看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也壓低了聲線,“不知怎得來到鳳梧宮後心口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堵得慌。”
來到這裏她不禁覺得今日氣氛不同尋常,還隐隐感覺有事要發生,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很容易打滑,因此二人走的緩慢,生怕不小心踩碎了冰滑個四仰八叉。
慕思凝眼睛緊盯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走着,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她以至于各感官也敏感了些,一點兒細微的動靜都能吸引住她的目光。
“我剛從福寧宮出來,打聽到了一個消息。”
“是誰的?”
“你們一定想不到,是新來的思嫔娘娘。”
慕思凝邁出的腳停下了,身旁的月桐要上前喝止被她抓住了。
對話仍在進行,只是不堪入目了些。
“今兒個皇後娘娘不是贈她了一枚玉佩,據說那是能随意通行的文淵閣令牌,她前腳答謝後腳就跑去炫耀了,先是頂撞李妃不說,進了文淵閣裏面跟楚公子……”
後面的聲音那宮女故意壓低了嗓音,但這已不重要了,就算她不說別人也能猜出來。
月桐臉黑的難看,想教訓她們卻顧及着慕思凝,只得暗暗記下了她們的容貌。
說八卦的宮女面容醜陋,一張一合地嘴巴缺了塊兒門牙,旁的則背對着她瞧不清長相,不過這已經夠了。将她長相暗暗記下,忙緊跟着慕思凝離開了這塊兒事非之地。
“娘娘不要聽她們胡說,實在不行奴婢命人教訓一下她們,看她們還敢不敢嚼舌根子。”月桐小跑着才能追上她,眼睛時不時瞅着地面,生怕她一個打滑,思嫔娘娘就栽倒了。
慕思凝疲倦的揉着太陽穴,低聲說道,“你打算讓誰來教訓她們?”
“當然是奴婢跟錦兒了,怎麽了?”月桐聽出了不對勁兒,緊張的看着她。
慕思凝沉下了臉色,擡頭望天,低喃道,“果然是無命享受。”
她長袍一甩,把臉上的面紗摘下,那張絕美的臉蒼白了許多。身後的月桐雖不聰明,還是明白了一點兒,憂心忡忡的随她回到殿中。
錦兒見主仆二人心事重重的,剛泛出的笑意收了回去,尋了個借口把青言支開,與月桐小聲嘀咕了幾句。
慕思凝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悶茶,兩個小宮女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絞着衣服,在旁邊幹看。
這一坐就到了夕陽西下,随着那聲‘皇上到’,一個明黃黃的身影便快步進來,他眉心郁結,暗藏怒氣,進來後直奔慕思凝,身後還跟着皇後。
面對這氣勢洶洶的場面,兩個小宮女心裏很是慌張,顫着身子擋在了慕思凝前面後又被她揮退,“臣妾參加皇上,皇後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唇角的笑容生生刺痛了蕭澈,手恨恨地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直面自己。
黑白分明地眼眸清楚得寫着怨恨,有多恨就有多愛。聽到身下人吃痛的聲音,他終究沒再使力,将她甩到了地上。
一旁的月桐要去扶卻被皇後喝止了,她瞪了眼月桐,挂着僞善的笑容,心急地說道,“皇上生的哪門子氣?你們愣着幹嘛,還不快給皇上熬些補品?”
她變臉堪比翻書,一雙美眸情意綿綿,本以為會收到與往日等同的寵愛,誰知他大手一揮,自個兒也倒下了。
今兒個他氣沖沖地離開後覺得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得給李家一個交代,才特地跑到鳳梧宮找慕思凝算賬的,路上聽到宮女在嚼舌根,本來是要罰的,不曾想聽到了她與楚如玉私會的事情,再想想進宮後她對自己日漸冷淡,自然的聯想到二人早在進宮前就有可能有一腿了。
見她還是拿冷臉看自己,火燃的更猛了,“是不是朕太慣着你了,以至于你忘了誰才是你的天!”
他句句帶刺,将她紮得血淋淋的,慕思凝臉色蒼白,卻還是強撐着身子想朝皇後那兒移。
不管是慕思凝還是皇後,他那一下可沒少使勁兒,她都撞得骨頭發麻,更何況身懷有孕的皇後。
這一幕刺痛了皇上,他只當慕思凝是壓根兒沒把自己放眼裏,翻滾的喉結無不顯示出他的暴怒,“慕思凝!我在跟你說話!”
他如一頭受傷的野獸,沙啞着嗓音盡乎低吼,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兒撕成碎片,可他卻不能。
他低吼一聲,暴怒的将她壓倒在地,手撕扯着她的衣服,俯下身子狠咬着面前人兒的肌膚。他是那般用力,那般兇猛,每一處都留下了鮮紅的印記。
只屬于他的痕跡。
慕思凝還是頭一回見他這般失态,陰狠冷厲,雙眸狂暴的似要殺盡天下人。她徒勞的阻擋着,顫抖着說道,“皇後……皇後不行了。”
她咬牙突然撲到他身上,恨恨地咬住他的脖子,口中的血絲帶着猩甜,刺激着他的同時,她聽到心底的眼淚,滴答滴答,大雨滂沱。
皇後喘着粗氣,捂着肚子神色潰散,“孩子……我的孩子……”
身上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感官,也讓他敏感的聽到了皇後絕望的呼喊,暴怒的心猛地冷靜下來,轉身愧疚的看着驚慌的皇後,“抱歉,朕不是有意的。”
外面也匆匆趕來了幾個人,小鄧子看了眼情況,立馬明白了原因,忙擋住衆人,讓他們叫太醫去了。
慕思凝衣衫不整的,很是狼狽,小鄧子心裏罵着這個害人精,面上放月桐進來,讓她給慕思凝換件衣服。
月桐瞧着她身上被撕得稀巴爛的衣服,心尖兒顫顫的,幫她撕得稀爛的衣衫脫掉後,不禁紅了眼眶。
慕思凝知道她看到了什麽,冷聲說道,“你且下去。”
“娘娘……”
“下去。”她聲音愈加冷淡。
月桐知道她是怒了,不再多說,起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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