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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當做棋子的人,但偏偏,他就是,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這不禁讓苌楚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會讓這樣一個骨子裏驕傲的人甘願匍匐在他/她的腳下?于自己而言,魔尊這個位置只是他想要懶散的過活的一個保護罩,而冕青越既然無意與此,又是為了什麽要來參與到這場陰謀之中呢?

這恐怕只有冕青越自己知道了。

苌楚眯着眼看向走到他面前的冕青越,心中有些惋惜,然而不論他目的為何,總之對自己的不利居多。既然他就快死了,自己還費力想那麽多幹嘛?只是冕青越還這麽年輕,只因為自己,就早早被幕後那人不得不棄掉而成了那顆保帥的車。看來這一次對方更是要恨他入骨了!

冕青越不疾不徐地走上前來,看着笑眯眯看着他的苌楚,忽然嘆了一口氣,望着深不見底的崖底,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終究是比不上你,其實,這魔尊之位,我坐不坐都無所謂。”

苌楚笑了:“我知道。”

“你知道?”冕青越挑眉看向他,忽然也笑了,像寒夜裏悄然綻放的梅花,清冷中自帶着妖豔,“也是。”他頓了頓,眼神忽然飄渺了起來,“很可惜,如果不是敵人,我們或許會是很好的朋友。”

苌楚點了點頭,冕青越給他的感覺不壞,他這人雖然防範心很重,但同時也很懶,向來不想計較太多。若是一個人對了他的脾氣,他并不想去管對方的身份為何,并不是沒有在這些方面吃過虧,但苌楚并不以為意,如果僅僅只是為了不吃虧就錯過一個對胃口的朋友,那本來就毫無樂趣可言的生命可就真正如枯井一般了無生氣了。

就像梵修說的那樣,生命何其漫長,當你好不容易遇見時,只需享受便好,為何要想那麽許多來影響心情?

“但是如今,我們卻是實實在在的對頭,你現在所在所處的位置,對我來說還有些作用。”苌楚懶洋洋地道。

冕青越笑了笑,垂下了眼簾,沒有再說話,只是他的袍袖,卻開始逆風鼓動,緩緩飄蕩,周身的氣勢陡然間淩厲了起來。但他的聲音卻依舊波瀾不驚地透過逐漸凝聚的風牆傳到了苌楚的耳朵裏:

“那真是抱歉,雖然我對此無意,但我還是不能把它讓給你。”

苌楚感覺周圍的風變得越來越鋒利,像一把把看不見的利刃,淩厲無比地剖開他面前的空氣,直向他周身襲來,苌楚收斂了笑容,口中默念口訣,立刻便在身體的四周築起了一道防護。冕青越的實力不弱,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僥幸逃脫,現在大概早已魂消魄散。

如此看來,他身後的那股力量,還真是棘手呢!苌楚勾了勾唇,身形閃動,瞬間化為一道光影向着呼嘯而至的勁風迎了上去。

修業和木長春本是靜坐在墜仙崖下,忽然一陣迫人的氣浪撲面而來,二人對視一眼,想不到那冕青越不顯山不露水,竟是有如此的實力。只是他若對上的是苌楚,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二人腳尖輕點地面,像兩片剛離開大樹的枯葉,飄飄搖搖,任憑洶湧而來的氣浪将他們推到了氣浪威力的邊緣,而後又若無其事地坐在了原地,繼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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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浪不停地湧來,不斷地将他們二人推向遠方,崖上撕裂空氣的呼嘯聲也越來越尖銳,四周被陣陣的呼嚎聲所包圍。

驟然間,周遭的一切恢複了原先的平靜悠然,不多時,苌楚慢悠悠地從墜仙崖上晃蕩了下來。

修業和木長春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什麽的衣角,波瀾不驚地跟着苌楚離開了墜仙崖。

苌楚消失後,魔宮之中的所有當值的小妖魔,沒有倒戈的皆被消抹,而現在苌楚得勝歸來,那些冕青越帶來的妖魔們忽然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一些臨陣倒戈、溜須拍馬之輩。

将那些叛徒從地界之中抹去,苌楚冷冷地嗤笑了一聲——看來冕青越背後那人當時确實是看見了自己的逃離,自己在逃脫時聽到的那一句話也是确實存在的。那人知道了冕青越暗算的失敗,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回來,便早早留了後手。就算到時候冕青越死了,他身後的尾巴也會因此斷得幹幹淨淨,同樣的,自己也再沒有法子順藤摸瓜,找到那個藏在幕後的人了。

這份深謀遠慮,這份狠斷決絕,連苌楚都有些自愧不如。

苌楚突然現身,不僅毫發無損,還再次将地界魔尊之位奪回了手中,之前他被殺的消息便不攻自破。只不過這場魔尊的變動對地界的妖魔們來說并無甚稀奇,同樣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

地界魔尊向來都是能者居之,坐上去不算什麽,坐穩了才是強者,若是你屁股還沒坐穩便被踢下了馬,那只能說明你還不夠強,沒什麽可抱怨的。

這場波動很快便被地界的成員們抛到了腦後,地界的日子又恢複了以前那樣,雖然各處打鬥不斷,但整體又無比平靜的生活,一切還和從前一個樣。

如苌楚料想中的那樣,自他露面到冕青越消亡,幕後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仿佛這一切,真的只是冕青越的野心所導致的一場鬧劇。

若是原先,苌楚定會覺得興奮異常,因為那是他人生中難得的一點樂趣,有一個強勁的對手并無壞處,總好過了無生氣地度過這漫長的年月,早早地解決了反而倒沒什麽樂趣可言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想要追尋的快樂和想要守護的幸福,這時,這個一直躲在幕後并想要他命的人,便成了随時都會對他和男人的幸福造成傷害的一個威脅!

苌楚現在真希望那個神秘之人能夠盡快出現,解決了他,自己便可以毫無顧忌地去人界找那人了!

瑤姬被關在了無間煉獄,就是苌楚曾經關押他的母親的地方。苌楚已經知道,冕青越背後的那人是将她當成了自己的伴侶,作為用以威脅自己的後招才沒有立刻将她抹殺。

苌楚對此有些無奈,他不是不知道瑤姬對他的心意,當年在天界之時,瑤姬不顧他的冷漠和排斥堅持待在他的身邊陪着他,他便隐約有所覺。只是與瑤姬,他除了虧欠與感激,再無其他。

苌楚不喜陌生之人的接近,在天界時,他的那些異母兄弟們也曾對他多有照拂。只是他自己不習慣他們的熱情,才一直對他們冷淡相待。但因為花妖苌楚的緣故,對同是由花妖飛升至花仙的瑤姬,他不由自主的,便少了幾分戒備。

他一直把瑤姬當做知交好友,雖然瑤姬為了他從墜仙崖上堕入地界,但他對她,卻仍是難以有多餘的情感。

這麽多年過去,他始終無法回應這份感情。更何況現在,他的心上已經烙上了一個人的身影,對瑤姬,他終究只能絕情地說聲抱歉了。

“苌楚!”一道柔柔的、夾雜着激動的聲音響起,一抹水藍色的身影已經閃進屋內,來到了苌楚的身前,瑤姬的雙眼盈着淚水,正欣喜地望着他。

知道苌楚不喜與人靠得太近,瑤姬現在即使思念如潮,也不能立刻飛身前去。她理了理因奔跑而有些散亂的發髻,聲音有些沙啞地道:“苌楚,你終于回來了。”

苌楚連忙站起身,見她面色憔悴、雙眼浮腫,不由有些歉然地道:“瑤姬,這次是我連累你了,你還好吧?”

瑤姬咬着下唇,看着他搖了搖頭,語氣含着難掩的擔憂道:“我沒事,倒是你,我看見了,當時你受了那麽重的傷,現在好些了嗎?”

苌楚安撫似地笑了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他示意瑤姬坐下,幫她倒了杯茶水,正色道:“瑤姬,雖然這些話會讓你感到不快,但……我還是要把它說出來。”

苌楚平時難得正經,但只要他擺出這樣的面容時,往往都是發生了需要整個地界鄭重以待的事。瑤姬愣了愣,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坐直了身體,雙眼略帶緊張地看着苌楚道:“是什麽話?很重要嗎?”

苌楚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忍。但他也很清楚的明白,他若不趁早将他們之間的關系說清楚,以後對瑤姬,對那人,都不公平。

暗暗嘆了口氣,他擺了擺手道:“你不要緊張,瑤姬,你在地界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将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來看。所以,我不希望你再為我涉險。”

他頓了頓,看了眼因他的話而面帶微笑的瑤姬,咬了咬牙,柔聲道:“我知道這樣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是瑤姬,我給不了你什麽,連你嘴起碼的安全我都不敢保證,就像這一次,明明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但他人卻會以為你是我的伴侶,在對付我的同時,也會同樣把你包括在內。我不敢保證下次我是否還能如此的幸運,而你,實在也沒必要被我牽連至此。”

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瑤姬猛然擡起頭,面色已是雪白一片。

☆、第 10 章

幾乎是一瞬間,瑤姬的那雙煙雨美目便蒙上了一層水霧。她愣愣地看着苌楚,眼中布滿了不可置信:“苌楚,你……你是說?”話音未落,瑤姬的淚便猛然間砸了下來,苌楚為什麽要對她說這些話?是她做錯什麽了嗎?

苌楚忙沖她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瑤姬,你也知道地界的規則,優勝劣汰,強者為尊,我身下的位置,從來就不乏明争暗奪。我這次受傷,就是因為現在地界中潛藏着一股強大的勢力,在醞釀着争奪魔尊之位的陰謀。”

瑤姬沒有說話,她還沉浸在剛才苌楚對她說的那番話中。苌楚無法,只好硬着頭皮接着道:“那冕春越只是他們抛出的一塊兒探路石,往後的日子裏,我的身邊必定不會安寧。我讓你與我保持距離,就是怕他們将你再牽扯進來,你知道……我欠你的,已經太多了。”

瑤姬怔怔地看着苌楚,整個人仿佛靜止了一般,只剩眼中的淚無聲地往下淌着。苌楚看着她,心中嘆息,卻并沒有出聲安慰。他對瑤姬,能做的,唯有如此。

瑤姬忽然低下頭,輕聲問道:“苌楚,你對我,可有……”

她的聲音很輕,仿佛是不經意吹過耳畔的一縷風,但苌楚卻聽到了,他無比鄭重地搖了搖頭歉然道:“對不起,瑤姬,你要的,我永遠也給不了,因為,我早已經把它給了別人。”

瑤姬的身體明顯地震了震,半晌,才幽幽地道:“我知道了,苌楚。”說着站起身沖苌楚微微一笑,緩緩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瑤姬的背影消失在了轉彎處,苌楚才揉着額角,無力地對着一邊的虛空道:“行了,看夠了就出來吧!”

屋內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道裂口,梵修牽着宋小離的手,一臉壞笑地施施然從裂口處走了出來。

——苌楚在冕青越的襲擊下撕出的那個裂口,便是因為他曾見過梵修露過一手,很是癡迷,便花了不少時日苦心鑽研出,最後練成的、更适合他自己的一門功法。

宋小離探着頭看了看門外,扭頭對苌楚道:“苌楚,你真的不喜歡瑤姬姐姐嗎?她看起來真的很傷心啊!”

不等苌楚回答,梵修便将他拉到自己的身邊,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你就別瞎操心了,苌楚對那個女妖沒興趣。到時候你可別胡亂牽紅線啊,小心好心辦了壞事。”

宋小離揮手打掉他的手,鼻子紅紅地斜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會亂牽紅線!都說了多少回了,不要總是捏我的鼻子!”

苌楚只是笑看着他倆在一旁打情罵俏,沒有做聲。

梵修安撫了炸了毛的兔子,才拉着宋小離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對苌楚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地界必定不會再平靜。我看你大概也要離開了,趁着這段時日,我打算帶着小離出去看看、玩玩,小離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這裏,我正好借此機會讓他到處逛逛。往後如果真有不安分的攪事,我再回來。”說着還輕輕地捏了下宋小離的手,眼中盛滿了寵溺的笑。

宋小離心中感動,但面上卻是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後便不再不理他,轉頭向苌楚問道:“苌楚,你會為什麽不在這裏?你要去哪裏啊?”

梵修看着兀自出神的苌楚,也不在意被愛人扔白眼,笑着對宋小離道:“你先別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苌楚聞言只是笑,似是看出了苌楚的心不在焉,梵修和宋小離和苌楚簡單說了一些他們的打算後,便起身離去。苌楚仍是沒有動,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遠方。

回到地界這麽多天,那個股潛藏在後的勢力始終沒有任何的動作,仿佛在冕青越死後,地界真的便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苌楚不介意他們潛伏多長時間,原本的他,最不缺的便是時間。可是現在,敵人這樣按兵不動卻讓他愈加焦躁起來,随着一天天過去,他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本想将這股勢力解決掉後再安心去找那人,而現在,他管不了那麽多了。

尤其是在看到梵修和宋小離彼此相依的情景,更是讓他煩躁莫名。思念如影随形,這麽多天的等待,已經讓他嘗夠了這種可怕的相思之苦,他不知道愛上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但他現在無比的确定,在他将男人的身影烙在自己的心房上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愛上了那個人。

他要去找他,今生今世,那人的身邊,只能有他,而那人,只能是他的!

只不過,苌楚苦笑,地界的妖和人界的人,若是想有一個結果,果然還是長路漫漫啊!

苌楚向來都是明斷果決的,既然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他便不會再猶豫拖沓。簡單的将地界的事做了一番部署後,便不顧修業和木長春充滿怨念的眼神,幹淨利落的再一次消失了。

于是一早起來,前來魔宮向苌楚做彙報的衆妖魔看着修業的那張比平日裏還要冰冷的撲克臉,瞬間便心領神會。他們的尊主喜歡在外游蕩,他們都是知道的,眼前這情形,大概又是尊主大人将事情扔給他的左膀右臂,自己出去逍遙去了。

未免被修業散發出的怨念凍僵,衆來者只能齊齊幹笑兩聲後便火速告退了。當然,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否則,即使尊主不在,剛才的那兩位也會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的。

這一次苌楚不用再撕裂空間,從地界到人界,有一條專門的途徑,叫做冥橋,去人界的人間,是需要通過冥界,才能到達人界中的人間的。

苌楚有些心急,不惜催動靈力,腳尖輕點,一路順着冥橋翩然而至,徑直來到了冥王的府上——苌楚認為,既然他的人歸冥王管,提前打聲招呼還是十分必要的。

和地界的明争暗奪不同,人界的冥王和天界的天帝,都是通過世襲來延續的。現在人界的冥王婁魂,便是在其父自然消亡後世襲成為了冥王,據說……是比較奇特的一個人,哦不,一個鬼。

出乎苌楚的意料,婁魂的府邸竟然是他在男人的家中的電視裏——他聽男人是這麽叫那東西的——看到的那種豪華又巨大的房子,男人當初是怎麽說的?叫什麽……豪華別墅?

高大的镂花鐵門緩緩開啓,苌楚被一個面容清秀卻嚴肅古板、穿着看着像燕子一樣的奇怪衣服的年輕男人領進了別墅之中。

別墅太大,年輕男人帶着苌楚走了大半天,在他快要忍耐不住厭煩時,才停在了一扇房門前。年輕男人敲了敲房門,用和他面容一樣古板的聲音硬邦邦地道:“先生,是地界的魔尊先生前來造訪。”

苌楚跟在他的身後,聽着他沒有起伏的聲音暗忖,這人年紀輕輕卻這麽嚴肅,無趣極了。如果是他自己,一定不會讓這麽一個無趣的人做接待這份差事。

思忖間,房門被打開,一抹輕飄飄的、渾身泛着紅光的曼妙身影從裏面閃了出來,見那個年輕男人正垂首站在一邊,立刻高昂起頭,從鼻間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哼”聲。

“紅舞,你若是承接不起我的怒火,就別去惹他!”

房間內響起一道泛着冰碴的聲音,被稱作紅舞的影子渾身一抖,忙底下頭應了聲是,只是在離開時,卻仍是不屑地瞥了眼年輕男人,才腰肢輕擺,婀娜地飄走了。

年輕男人絲毫不為所動,他禮貌地側着身子,将苌楚讓進房間後,便欲關門離開。

他的這份沉穩和寵辱不驚倒是讓苌楚在心裏升起了些許贊賞。

“小雪!”苌楚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忙閃身退開了半步,一個身影已經沖到了門前,一把拉住了年輕男人放在門把上的手。

“小雪,你不要誤會,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進來的,我進來時,也被她吓了一大跳呢!”身影一邊将自己的身體挂在男人的身上,一邊将頭靠在男人的頸窩委屈地說着。

年輕男人快速地看了苌楚一眼,雖然面容仍然古板,但苌楚還是看出了幾分窘迫。他推了推窩在他身上的身影道:“我沒誤會,是我讓她進來的。有客人在,你先放開我。”

那身影扭着身體道:“我不!你為什麽要把別的女人放到我身邊來?你明知道,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你是不是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我的氣啊?”

苌楚恍然大悟,敢情這年輕男人是這人的伴侶啊,那那個摟着年輕男人扭來扭去撒着嬌的身影便是人界的冥王婁魂了?果然……有夠奇特。

年輕男人的臉紅了紅,随即卻似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紅暈瞬間便退了下去。他垂着眼皮,拍了拍婁魂的背道:“我沒生氣,她說她有事找你彙報,既然是公事,我是沒有權力幹涉的,你當時又不在,我便只好讓她在書房等你。好了,你快去吧,客人還等着你呢,我去給你們倒茶去。”

婁魂聞言擡起頭,注視了他半晌,忽然捧着年輕男人的臉狠狠來了一記深吻。

一旁被當成空氣的電燈泡·苌楚:“……”

婁魂放開滿臉漲紅的男人,又在對方豔麗的唇瓣上啄了一口才撒着嬌道:“我不要喝茶,我要咖啡,加好多好多糖。”

年輕男人喘着氣點了點頭,轉過身,有些暈暈乎乎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有收藏了啊!真是太謝謝了!

☆、第 11 章

待年輕男人消失在視線中,婁魂才看向苌楚,一本正經地伸出手,對苌楚道:“魔尊大人,歡迎來到人界,我是婁魂。”

看着和剛才判若兩人的婁魂,又看了看面前的手,苌楚有些無語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他和男人在一起時見過這種獨屬于人界的禮節。

“叫我苌楚便可。”苌楚學着他的樣子做了自我介紹,便在婁魂的示意下,坐在了房間裏的沙發上。

這個沙發看上去很大,坐上去也很軟和,不過還是不如男人家裏的那個坐着舒服,這是苌楚坐下來時的第一個想法。

一旁的婁魂這時忽然道:“你是要去找廖若煜吧?”

苌楚一愣,轉而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原來男人是叫廖若煜?

他點了點頭,看向婁魂道:“你都知道了?”

婁魂笑了:“只要是人界的人或事,我都知道,你那次受傷無意中落到人界,我也是知道的。”

這時房門再次被敲響,年輕男人穩穩地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放在了苌楚的面前,又将托盤中的另一個杯子遞到了婁魂跟前。

婁魂一手接過杯子,一手将年輕男人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向對面的苌楚道:“苌楚,這是肖暮雪,我的愛人。小雪,他是苌楚。”

肖暮雪的臉紅了紅,但随即便恢複了那種嚴肅臉,禮貌地向苌楚點了點頭。

苌楚也向他點了點,喝了口手中的茶,他轉頭向婁魂道:“之前我在他的身邊時,用的是我的本體,而我這一次去找他,是因為我想讓他只屬于我一個人。”

婁魂聞言挑着眉看向了他:“你喜歡上他了?”

苌楚迎着他的目光點了點頭:“所以這一次,我需要你幫給我拟一個人類的身份。”

婁魂的手無意識地撫着肖暮雪的腰,有些懶懶地道:“這個簡單,只是苌楚,你想好了嗎?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嗎?你考慮過你和他在一起的後果了嗎?退一萬步講,如果廖若煜并不會愛上你呢?你要怎麽辦?”

苌楚看着他,緩緩地道:“我不是一個輕易下結論的人,也早就過了莽撞行事的年紀。我很清楚我們在一起要面臨什麽,但是,我不怕,對于我來說,他比什麽都重要,為了他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什麽都可以放棄。如果他不愛我,我就一直等,這一世不行,就等到下一世,一直等到他愛上我為止。”

婁魂看着他,沒有說話,這時一旁默不作聲的肖暮雪突然啞聲道:“你愛上的,也是一個人類嗎?”

苌楚好奇地望向他,點了點頭,不知他為何會這樣問。肖暮雪看着他,又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愛上了你,他也不一定喜歡跟着你到地界,或許他根本不喜歡到一個周圍都是他的異類的地方去呢?”

苌楚愣了愣,随後笑道:“這不是問題,如果他不願意到地界來,那我就到人界去,只要呆在他的身邊,我哪裏都無所謂的。”

肖暮雪的眼中閃過一絲神采,難得的,他沖着苌楚笑了笑:“那我祝你們能相伴一生,白頭到老。”

從肖暮雪開口的那一瞬,婁魂就察覺到了身邊人的異樣。待他聽到肖暮雪問苌楚的問題時,他終于明白了身邊之人此刻的想法。

同苌楚喜歡的人一樣,肖暮雪也是人類。他因去人間游玩而愛上肖暮雪,又為了讓他愛上自己,強硬地将人帶來了冥界。為此肖暮雪對他十分抵觸,情急之下,自己只好先讓他作為自己的管家,讓他不得不為自己做一些事情,好将人綁在自己的身邊。

肖暮雪為人有些木讷,他等待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才等到肖暮雪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以為他們在一起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但今天看來,果然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嗎?

肖暮雪不喜多說話,在自己的面前從沒有聽他訴說或抱怨過什麽,想到方才紅舞離開時面對肖暮雪的态度,婁魂猛然明白,在他的面前紅舞都敢如此輕視肖暮雪,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呢?既然紅舞對他是如此的态度,那是不是說明,在私底下有好多人對肖暮雪,也是這樣的一副臉孔?

“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愛上了你,他也不一定喜歡跟着你到地界,或許他根本不喜歡到一個周圍都是他的異類的地方去呢?”

肖暮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是呀,當初自己不顧他的意願,自私地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邊,自私的沒有問他是否喜歡這樣的生活。他以為只要有他的愛就可以了,卻沒有想到他的愛人,每天都要面臨這些他根本就無法想象和體會的壓力。

他沒有忽略肖暮雪方才在聽到苌楚的打算時雙眼中綻放的光彩,那裏面有羨慕,還有深深的遺憾和悵然。

他終于明白,他給肖暮雪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內心裏想要的——自來到冥界,他就從不曾快樂過。

婁魂忽然站起身,一改方才的吊兒郎當,鄭重地對苌楚道:“抱歉苌楚,稍後我會親自給你拟一個人界的身份,但是現在,請恕我失陪了。”說着不等苌楚有所反應,便彎腰一把抱起肖暮雪,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中,大踏步離開了書房。

再次被婁魂驚掉下巴的苌楚:“……”

其實在婁魂介紹肖暮雪時,他就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肖暮雪只是在婁魂手底下當差的人,後來在進屋時,那個紅色身影對肖暮雪輕蔑的态度,雖然讓他很奇怪,卻仍是給他一種肖暮雪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的印象。但婁魂對着肖暮雪時,又着實是全然把人放在心尖上的樣子。他這才明白,肖暮雪不是什麽小人物,也不是婁魂養着的男寵,而是正兒八經的,冥王的伴侶。

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婁魂要讓他的愛人做接待客人的事,難道就沒有別的可以使喚的人了嗎?若肖暮雪得到了冥王“夫人”應有的待遇,他也不至于這樣不解,但從剛才那個紅影的态度來看,顯然不是這樣。

聯想肖暮雪剛才問他的話,苌楚心中便明白了幾分,雖然肖暮雪喜歡婁魂,但不代表他對現在的生活也是喜歡的。只是他不說,婁魂竟然也沒有覺察。所以他這些年,大概過得也很辛苦。

看了眼婁魂離開時無暇顧及的、大開着的門,苌楚無聲地笑了,這一次,婁魂總該開竅了吧?

喝了口面前的清茶,苌楚點了點頭,既然肖暮雪也是人間的人,那他以後若是遇到什麽和廖若煜難以溝通的事,便可以向肖暮雪讨要意見了。

果然臨時決定來冥界找婁魂的決定是正确的,苌楚舒适地靠在沙發上如是想。

苌楚在書房裏一直待到了日落西山,婁魂也沒有再出現,直到月上枝頭,婁魂才差人為他安排了就寝的房間。苌楚哭笑不得,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睡沙發的準備,幸而婁魂雖然不靠譜,卻還沒有徹底将他忘在腦後。

以至于第二天的早上,苌楚在看見送到房間裏的早餐時都有些受寵若驚,他以為他會挨餓,現在看來婁魂還沒有糊塗到底。

除了天界的那些神和仙,地界和人界的人和靈物,都是需要進食的,食欲,也是阻礙他們飛升的一大障礙。

是以,婁魂家的大廚的廚藝還是可圈可點的,苌楚餓狠了,很快便将一份營養早餐吃了個精光,然後一邊擦嘴一邊不滿地點評道:“果然還是不如男人做得可口”

已經快要到中午,婁魂仍是沒有露面。苌楚有些焦急,他已經等不及想要到廖若煜的身邊去了,但這不着調的婁魂也不知道帶着肖暮雪躲去了哪裏,竟然到現在也沒有一點消息。

正當苌楚忍耐不住想要靠靈識去找婁魂時,婁魂終于懶洋洋地敲門走了進來。

他靠在門邊,雙手插着褲袋,嘴裏還叼着一根冒着煙的東西,周身散發着餍足之後的慵懶。他指了指門外,對苌楚道:“行了,可以了,你到人間後,會有一個叫做苗有年的人找你,他是我在人間設的接待員,專門接待其他兩界的成員的來往。我已經給你拟好了在人間的身份,至于詳細一些的,到時候苗有年會告訴你。”

苌楚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便也不再逗留,沖婁魂笑道:“那苌楚就多謝冥王了,告辭。”

婁魂擺了擺手,轉身走了出去,再一次把他這個客人扔在了一邊。苌楚笑了笑,也沒在意,跟着婁魂帶來的人出了門往外面走去。

這一次換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帶着他出去,他聳了聳肩,本來還打算和肖暮雪道個別呢,看來是沒什麽希望了。

上了冥橋,苌楚便迫不及待地,運用靈力加快了速度,轉眼間,便已到達人間。

現在的人間和他走的時候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滿地都是那種會移動的鐵盒子,男男女女的衣服也和地界中的穿着有着較大的差異。苌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金長袍,想了想,低頭默念了句口訣,轉眼間,他身上的寬袍便變成了和人類身上相差無幾的休閑裝。

苌楚低頭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身形一晃,從虛空之中走了出來。

☆、第 12 章

人間連接冥橋的,是一個分外偏僻的小巷子,其他兩界的來者,只要出了這個巷子,身體中的靈力便會受到人界法陣的制約。這是當初的冥王為了保護人界的成員們不受其他兩界外來者的欺壓,耗費了巨大的心血,制定的一個法陣。凡是其他兩界的成員到人間,除了可以在本體和人形間自由幻化外,其他的法術和功法都不得用。

但苌楚在第一次無意中闖進人界時,他的力量卻沒有受到制約,他想,可能是這個陣法只有在通過這條連接冥橋的小巷子時,才會被激活、生效。當時他是自己撕裂空間落入人間的,并沒有經過這條巷子,故而才沒有收到制約吧?

感覺自己的丹田之中的靈力瞬間變得有些凝滞,苌楚皺了皺眉,在人界果然是不能随便使用功法的。

望了望頭頂的烈日,苌楚有些發愁,雖然是秋天,但這陽光還是有些刺眼,又不能運用靈力來遮蔽,只能生生受着。

這時他才意識到,婁魂并沒有告訴他那個苗有年會在什麽時候來找他,難道他就這樣一直在正午的太陽底下傻傻地等着?

苌楚有些糾結,與其這樣枯等着,他倒不如在這個空擋去找廖若煜。若是那個苗有年也像他的主子一樣不靠譜,那他豈不是要白白等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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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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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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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