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原來妻子和孩子都不是他的

外面的聲音就漸漸地弱了下來,沒再起哄,就是談些在廟會上發生的事。

船在一個小山村靠岸了。

牛大柱來喊蘇未央下去。蘇未央跌入河裏之前扭了腳,她扶着船塢。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你的腳咋啦?”牛大柱低頭看着她問,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依舊掩蓋不住他的英俊。

“之前不小心扭了一下,不礙事,我還能走。”蘇未央咬緊了牙關,堅強地挪動步子。

“這哪行?再走幾步。腳豈不是更壞了,”牛大柱上前。一把就将蘇未央抱了起來,蘇未央吓得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

牛大柱抱着蘇未央下了船。也沒有要放下她的意思,直接抱着往村子裏走,一路走去。撞見的都是牛家村的人,個個都同牛大柱調侃道:“喲,這是從哪裏抱來的小娘子?牛大柱,你好福氣啊!”

往往牛大柱還沒說話。他那兩哼哈二将就大聲地說:“這是我爹在水裏救起的一個姐姐。她腳崴了。”

牛大柱領着兩小娃。徑直地往一個小院子走去,院子裏種了兩塊菜地,養了一群雞鴨。有個村姑正在撒玉米粒喂雞。

小海和珍珠飛快地撲了過去。大聲喊着:“娘,娘,我們回來了,你看爹爹帶回了一個好漂亮的姐姐。”

喜梅聽見一雙兒女的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上來,不料卻看見牛大柱的懷裏,抱了一個天仙一樣的姑娘,她眼睛裏的光,頓時黯然了下來,臉上卻依舊挂着勉強的笑容,她放下喂雞的食盆說:“回來啦。”

“回來了,”牛大柱笑着将蘇未央放下,随後又把肩上背着的東西放了下來,他說:“買了一些吃用的東西,你拿去收着。對了,這位是……”

牛大柱頓了下,才想起自己沒問姑娘芳名。

蘇未央連忙道:“我叫蘇未央。”

“蘇未央?真是好聽的名字,”喜梅笑了笑,說:“我叫牛喜梅,你叫我喜梅姐就行了。”

牛大柱說:“喜梅,你去準備些吃的,我去找牛三叔來給她看看腳。”

喜梅疑惑地看向蘇未央,蘇未央提了提自己還濕漉的衣裳,輕聲說:“不小心扭着腳了。”

“來,我扶着你進屋,再給你換身衣裳,現在天氣涼,蘇姑娘你可別着涼了!”

喜梅很熱情,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給蘇未央換上,還小心翼翼地将蘇未央那身濕衣裳收好,她說:“這麽好的衣裳,我還是頭一次見,等下我給你洗了晾幹,你再換回來便是。”

“喜梅姐,多謝你了。”

“客氣啥,不過一點小事罷了,”喜梅端了盆子往外走,她說:“你先坐着,天快暗了,我去燒飯了。小海、珍珠,好好照顧蘇姑娘,知道嗎?”

“知道了,娘。”兩個小娃坐在門檻上,吃着糖人,乖乖地點頭道。

看着這麽一對娃,蘇未央不由微微笑了笑,想到了自己的曦兒,不知他在家有沒有想娘親?

兩個小娃傻愣愣地看着蘇未央,說:“仙女姐姐,你笑得好好看啊!”

蘇未央又莞爾一笑,這兩個小娃,可真會說話!可一想到他們是蕭千墨和別的女人生的,她的笑容又黯淡下來了。

牛大柱請來了牛三叔,給蘇未央把骨頭正了,腳不痛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自行複原。

夜色暗了,蘇未央同牛大柱他們一家,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喜梅問蘇未央:“蘇姑娘,屋子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都是新的棉被和褥子,還請你不要太嫌棄了。”

蘇未央笑了笑道:“怎麽會,喜梅姐你暫時收留我,我感激還來不及。”

“不知姑娘怎麽會掉入水中了?你是哪裏人?”

“不小心踩空了,就掉進河裏了,”蘇未央說:“我是金陵人,這次到這裏來,是路過此地,暫時停留一下逛廟會。”

“哦,原來蘇姑娘是金陵人,難怪長得如此美麗,聽聞金陵最是美人多的地方。”喜梅姐笑着道:“你們在河鎮哪個地方落腳?明日我讓大柱送你去鎮上。”

蘇未央猛地看了一 眼牛大柱,明日就走嗎?她才找到他,即便他現在已經另外有了家人,可是蘇未央想再多留幾日,想好好看看他,看到他過得幸福,自己就會離開!

“怎麽了?蘇姑娘?”見蘇未央不說話了,喜梅奇怪的問。

這時,牛大柱說:“也不用那麽急,蘇姑娘的腳還未好完全。既然蘇姑娘是出來游玩,那不如在牛家村多住幾日,看看我們牛家村的山和水,肯定不比別處差。”

“好啊,我們以後就可以常常看到仙女姐姐了。”

喜梅會心一笑道:“那就多住幾日,明日讓外出的人出去遞個消息給蘇姑娘的家人,免得她家人擔心,蘇姑娘,你們在鎮裏何處落腳啊?”

蘇未央答:“在河鎮的來福客棧。”

“來福客棧?呵呵……這可是鎮上有名的客棧,住的客人都是來往做生意的富貴人家,看來蘇小姐身份一定很高貴。”喜梅笑着道。

“也沒有,”蘇未央讪讪地說,眼睛的餘光随着蕭千墨的一舉一動在移動。

吃了晚飯,牛大柱主動收了碗,去井邊洗碗。

喜梅姐領着蘇未央進了一間屋子,她說:“蘇姑娘,今天你就住這屋,我就先出去了,你有事的話,喚我一聲就行。”

蘇未央坐在屋子裏,聽得蕭千墨同那兩小娃玩耍的笑聲,眼淚無聲無息的就落了下來,她可憐的曦兒,從小就沒有爹爹陪着一起玩耍,将來也不會有了。

蘇未央枯坐了許久,待蠟燭滅了後,才*躺下睡覺,蓋着的被子很粗糙、又很重,但讓蘇未央感覺到很踏實,也許這就是平凡的幸福生活吧,蕭千墨會在這裏生活得很快樂!

半夜,蘇未央被一陣聲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有月光沿着窗沿,灑落到屋中來。

“啊……大柱哥,不要停!哦哦……好舒服……”

聽清楚了聲音,蘇未央的腦袋如遭重擊,整個人都懵了,她倏地一下将被子蒙住腦袋,雙手捂住耳朵,她不要聽,她不要聽!

可是眼淚一直不停地往外流,浸濕了枕巾。

他連孩子都有了,這樣的事情,很正常才對,可是當她真正聽見這樣的聲音,蘇未央只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不知道多久,聲音沒有了,但是蘇未央再也睡不着了,一直睜着眼睛到天明。

天剛亮,蘇未央就起身了,盯着一雙紅腫的眼睛,不料,卻見到蕭千墨光着上半身,正站在井邊用帕子擦身體,她轉身背對過去,裝作什麽也沒看見,往堂屋裏面走。

“蘇姑娘,怎麽這麽早就起了?”喜梅披散着頭發,雙手正在系腰帶,她滿懷歉意地說:“一不小心就起晚了,我馬上就去做早飯。”

蘇未央咬了咬唇,她強忍着眼淚,問:“喜梅姐,今天出村的船是什麽時候?我有些想家了,想提前回去。”

“這樣啊,”喜梅利落地将頭發束好了,她走出屋子,大聲喊道:“大柱,你去問一問,今天的船什麽時候出門?”

“哎,好,”蕭千墨應着,他穿好衣,扭頭回來,對蘇未央笑了笑,随後向院外走去。

喜梅又大聲喊道:“去的時候,從河裏捉條魚回來,今天早上煮魚片粥。”

牛大柱一邊離去,一邊揮了揮手:“知道了。”

“蘇姑娘,您若是不介意的話,能幫我添個柴嗎?”喜梅笑問:“這倆娃起來就鬧肚子餓了,我一人幹不過來。”

“嗯,”蘇未央點了點頭。

廚房裏,喜梅雙手忙不停地做早飯,揉面粉,剁肉餡,做成又大又好看的包子,一邊還抽空攪拌一下稀飯。

蘇未央只需要往火燒得很旺的竈裏添個柴火就行,她一手撐着下巴,望着喜梅道:“喜梅姐,你可真能幹,什麽都會做,做的包子,都能同外面賣的包子比了。”

“呵呵……”喜梅姐笑道:“能幹有啥用,還不如蘇姑娘你長得漂亮,家世又好。”

蘇未央苦笑一聲:“并不是喜梅姐你看到的這樣好。”

喜梅姐突然嘆了一口氣道:“也是,自己的苦,別人哪裏看得出來?”

“怎麽?喜梅姐還有不開心的事?”蘇未央看着喜梅,有蕭千墨在身旁,還有會有什麽不高興的事?

“唉……姐同你說了,你可別笑話姐,”喜梅說:“姐這些年,心裏一直有個人,姐總想着有朝一日,能同他成親,再生一大窩的孩子。”

蘇未央一臉茫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喜梅繼續說:“如今兩孩子已經把他當爹了,想必對他也不會有什麽抵觸。”

“啊?”

“呵呵……”喜梅笑了笑說:“倒是同你這外人說起唠叨話來了,我說的是大柱啊。”

這下,蘇未央徹底聽明白了,她說的是蕭千墨,這麽說,兩個孩子不是蕭千墨的,而喜梅姐也不是蕭千墨的妻子。

“喜梅姐,牛大哥不是你的相公?”

“不是,但也快了,這三年裏,他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村裏的人也都認同了我們兩個,不久之後,我們應該就會拜堂成親了。”

蘇未央心中五味陳雜,不是相公,也快是相公了。

“喜梅姐,我突然有點渴了,我出去喝水去了,”蘇未央随便找了個借口,出了廚房,小海和珍珠兩個小娃正蹲在一旁看螞蟻搬家,玩得不亦樂乎。

她想了想,走了過去,問:“小海,珍珠,姐姐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你們幾歲了?”

“六歲,”兩個小娃異口同聲地回答,忽然蘇未央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正是蕭千墨,他說:“窮苦人家的小孩,都長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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