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現實很貧窮

謝瑾香抱着一小木盆,走在去河邊的小路上,八月午後的太陽毒辣辣的,黃泥都被曬幹了,地皮上冒着陣陣的熱氣。

她一擦腦門上的汗水,想要趕緊到小河邊的石梯上洗衣服,晚點還要早點回去弄飯,這剛走沒幾步,後腦勺就被砸了。

捂着頭回頭,看到三四個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躲在樹後,叫嚷道:“是樹頭村寡婦家的壞女人,壞女人!拿石頭扔她!”

“小寡婦生的小女兒,不是好人,克死她老爹,打了也沒事!哈哈哈!”

謝瑾香聽着這些小孩子的話,捧着小木盆的手,不自然地握緊,然後大聲地吼回去:“你娘沒告訴你,跟壞女人說話會被閻王爺帶走嗎!”

小孩子們一聽閻王爺,這閻王爺可不是能随便放在嘴邊的,臉都吓慘了,哭喊着老母,都往自己家跑去了。

謝瑾香強迫自己,深呼吸幾次,自言自語道:“這些人的爹媽太惡心了,居然縱容小孩子打人!”

她捂着自己的腦袋,這石頭砸着她後腦勺,她現在還疼呢!

謝瑾香一路郁悶地來到了河邊,她選的時間太早,太陽都沒有落日,一般的村婦,不會選這麽熱的時候去河邊洗衣服。

這天雖然是熱了點,但好在安靜,謝瑾香喜滋滋地蹦跶下了石梯,蹲着将滿是補丁的衣服拿出來,用一根小木棒,捶打着衣服。

河水混着補丁的衣服,将一些污漬給清洗出來。

謝瑾香的身體不是很好,家裏窮得響叮當,還有一個病卧在床的母親,弟弟也不過十三歲,跛腳不說,跟她一樣營養不良,看起來都瘦小得很。

這衣服沒捶多久,她的手就開始泛酸了,她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不禁開始懷念起現代的洗衣機和洗衣液了。

沒有洗衣機和洗衣液,那有皂角也行啊,将皂角塗滿在衣服上後,泡一會兒再洗,也不用現在這麽幹捶衣服來得輕松。

謝瑾香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原本是二十一世紀,最神秘的調香世家的繼承人之一。

在她盤旋于家族中,與一群跟自己一樣有資格的兄弟姐妹,勾心鬥角的時候,偶然看到了家族的禁書,從此就再也無心争鬥繼承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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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己研究禁書沒過多久,她的行為就被人發現舉報,關在了一個限制自由的地方,連同繼承權一起沒收,可她還是不死心。

禁書就是禁書,當自己不吃不喝,都想研究出那裏面的東西的時候,她就明白自己回不了頭了,這是魔怔了。

然而自己的死亡就是因為研究失敗了,造成的結果。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也想重操舊業,去研究自己上輩子沒研究出來的東西,然而……現實真的是很殘酷啊!

不過三四天的時間,她就入鄉随俗,成為了一名整天想着怎麽吃飽飯,照顧家裏人的農女。

當謝瑾香捶打衣服差不多,想最後清洗一遍,就回家,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喲,這不是寡婦家的謝丫頭嗎?這麽熱的天來河邊洗衣服,看你臉上的汗,這得有一會兒了吧?”

“李嬸啊,這就是你不懂了,謝丫頭可是她們家裏的頂梁柱呢,如果沒有她,家裏的寡婦和跛腳弟弟,怕是要餓死的吧?”

謝瑾香回頭,來人是李嬸和王姨。

李嬸是村裏村長的媳婦,身上穿的料子,雖有些老舊,但還是不錯的料子,至于這王姨嘛……就是村裏有名的大嘴巴,嘴巴可厲害得很!

“李嬸,王姨,你們也好早。”

雖然氣不過去,她們這麽說自己的家人,可自己想要在這村裏活着,倒是不能得罪她們。

她隐藏自己的情緒,問道:“這麽熱的天,你們怎麽來了?不晚點來嗎?”

王姨聽這話,立馬白了一眼李嬸,無奈道:“你是不知道,李嬸的女兒要出嫁了,還是嫁給地主家的兒子,瞧瞧,這人的命好起來,誰看了都眼紅。現在要操辦家裏的事,這有些東西就要拿出來洗洗了,而我自然是被拉來當壯丁的。”

李嬸想到自己的女兒,要嫁給地主家,自然是高興的。

想到那地主家送來的聘禮,兩頭水牛,白銀兩百兩,布料十匹,十缸大米,十缸面粉,錢和布料還算其次的,關鍵是有兩頭水牛!這可能省家裏不少事啊!

自己生的女兒,不僅能嫁一個好人家,還能給娘家拿到不少的好處。

她不禁看向了謝瑾香,女兒的命好不好,關鍵還是要看娘的!

這謝瑾香的娘,當初再好看,不也沒給自己的女兒,一個好的夫家嗎!

李嬸說道:“好了,王姨,也能難為你,到時候等大婚,你可一定要來,還必須吃盡興了,喝盡興了!”

王姨要的就是這句話,這地主家娶媳婦,一般農人還進不去呢,自己要是能進去了,有口福了!

要是搞不好,還能攀上地主家的婆娘,自己的小日子也不用過得這麽緊巴巴。

李嬸又看向了沒出聲的謝瑾香,道:“瞧瞧這孩子,瘦瘦小小的,我記得你今年滿16歲吧?你也來吧,到時候多吃點,飽飽口福。”

王姨附和道:“就是啊,你也來,反正你以後,也吃不到這麽好的東西,瞧你這身子骨就知道是沒吃過飽飯的。”

謝瑾香應了一聲,但是沒答應,她清洗衣物的手,加快了起來,三五下就把衣服扭幹,準備走人。

李嬸見謝瑾香弄完了,将位置騰出來,也樂得高興。

這心情不錯,就多說了幾句,道:“對了,你知道早上有人來河邊洗衣物,結果撈起來了一個男人的事嗎?”

謝瑾香走了幾步停下來,疑惑地問道:“河裏……撈起一個男人?”

王姨知道這件事,插嘴道:“啥!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今兒早上老劉家的媳婦趁早洗衣服,看到就這腳邊有個人趴着,扒拉一看,居然是一個男人,有出氣沒進氣的,一看就是要死的人,村裏的人估摸着,是遇難的人,将他擡到了河岸邊的樹下就沒管了。”

謝瑾香忍不住問道:“那他是死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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