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悲痛欲絕

春去秋來，艾香又順利地上到了初二。艾香又被選為學習委員。艾香很不情願當，整天要跑老師辦公室交作業，影響學習。班主任批評艾香沒有責任心，不積極。英語老師勸艾香當學習委員，可以提高艾香的組織能力，艾香聽了英語老師的話，只好繼續當學習委員。後來，班裏又選學科代表，因艾香作文寫的好，又被選為語文學習代表。語文代表也沒有什麽事，只是每周在班會上與同學們分享學習語文的心得體會。

劉文斌被選為數代表。文斌的性格比較內向，每次班會上，講學習數學的體會時總是紅着臉，發言結結巴巴。艾香就常借課外書給他看，可惜他的口才就是提高不上去。艾香又想了一個辦法，讓文斌每天晚上對着鏡子讀課文。艾香後來聽文斌母親說，文斌每天晚上就像個瘋子，總對着鏡子讀好長時間的書。

這方法很有效，到第二學期時，文斌講話就流利多了，臉也不紅了。不過，從那以後文斌的母親對艾香更好了，文斌更依戀艾香了，一天不見艾香就無心學習。艾香在寒假幾次收到曹亮的來信。艾香也客套地回了幾封信。曹亮不光寫信，還寄來學習資料。有一次在寄來的書中，給艾香在書中夾了張在“五泉山”上照的相片。文斌知道後，痛苦了好幾天。

曹亮從那次相親回去被父親暴打一頓之後，就去蘭州繼續打工了，再也沒有回家鄉相親。回到單位也自學考上蘭州大學的夜校，大概是受了艾香的影響吧。

艾香的父母親還是沒完沒了的争吵，艾香只好住在學校裏，只有周六，周日回家。

英語老師對艾香越來越好，兩人已是無話不談，使好多新來的老師和同學都誤認為艾香和英語老師是姐妹倆。

為做醬肉生意，艾香父母親吵得越來越兇。艾香父親便改行開了個小百貨商店。陳強升上初中後，一直不愛學習，就回家幫父親去經營店去了。父親又在家開了個小型食品加工廠，加工的食品除放在店裏自銷外，還送到鄉下的小店代銷，生意還不錯。眼紅的鄰居，免不了要在母親跟前挑唆母親和父親的關系。沒有主見的母親和父親鬧起了矛盾。

周六，艾香回到村裏老遠就看見莊子邊圍了好多人，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便快速跑回家一看，父親和母親正在院子裏打架。母親撕着父親的衣服，領子已撕爛了，父親撕着母親的頭發，互不相讓地僵持着。艾香哭着拉了半天也拉不開。哭着喊：“你們打吧，你們不嫌丢人就打吧。你們出去看看有多少人在看你們的笑話？陳強為什麽不願意上學了？我也在這個家裏活夠了，一上課，滿腦子都是你們吵架的聲音！”艾香說着看父母親都沒有休戰的意思，便煽了自己兩個耳光，傷心地跑向井窯，準備掀起井蓋上的大石板跳下去。

父親急忙跑過來，手急眼快，一把抱住艾香說：“娃娃，你這是幹什麽？要死，應當是我死才對，你才十九歲，正是活人的時候啊！”父親說着哭了起來。艾香看父親比上次為給她轉學的事哭的還傷心，心一下子軟了，站起來扶起父親，扶進屋子，給倒了杯水，勸了勸，父親這才止住了哭。

艾香舀了盆水，洗了個毛巾遞給父親，又洗了個毛巾，走出院子，遞給母親。母親看艾香來勸她，哭的更傷心了。艾香傷心地整理着母親被父親撕亂的頭發，心裏一陣難過，艾香哭着勸：“媽，別哭了，回到屋子躺一會吧，我給咱們做飯。媽，以後別聽那些長舌婆的閑話了，別和我大鬧了。你看，我剛回來，莊子邊上圍了好多人，怎麽沒有一個人來勸勸你們？”

“都有誰在？”母親擦着淚問。

“左鄰右合全都在，你以為她們都好的很？聽上她們的話，非把這個家搞散了不可！”母親不說話了，傷心地哭了好久。艾香和了些面，把菜摘好，就開始做飯了。鍋快燒開時，母親突然向外走去，艾香趕緊給剛放學回來的艾菁使了個眼色，讓艾菁跟上，怕母親想不開，有意外。

艾菁伸長脖子向門外看了看，偷笑：“沒有事，上廁所去了。”

第二天，吃完中午飯，艾香給自己烙餅，母親說：“把面餅擀小一點，少烙幾個，吃完了，我再給你烙好，讓陳強給你送到學校去。”

艾香聽着母親的話心裏暖暖的，眨巴着眼睛說：“媽，我上學走了，你再別我和大鬧了，外面人的話是不能聽的。你的身體不好，不能生氣，你們這樣，我姐在他婆家也是放心不下的。”

“快烙好去吧，別遲到了。等再有錢，給你買個車子，你也不用住校了，老在你英語老師那吃，也不好，人家也是快要結婚的了人。完了請到咱們家，我給包餃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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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香聽着母親的話，感動得熱淚盈眶。含淚烙好餅，又勸了母親幾句。便匆匆忙忙趕到學校，教室裏已來了好多同學。

艾香剛坐穩，晚自習鈴聲響了。文斌假裝問英語，在紙上寫道：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才來？你又哭過了？

艾香忙寫道：沒有事，完了再給你說，快去學習，小心班主任看見處分你……

同桌也看出來艾香哭過了也寫了個紙條：姐姐，怎麽了？聽妹妹一句話，不要把家裏的情緒來到學校來，這樣不好……

艾香扭頭強裝笑了笑了說：“謝謝！沒有事，有點感冒。”

晚上，艾香躺在宿舍裏，一直在想着父母打架的事，也回憶着臨走時，母親給她說的話。從艾香記事起，這是母親給她說的最多的一次話。艾香閉上眼睛，抱着被子，感覺是睡在母親的懷裏，幸福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