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沉默

夏英語老師調走之後，艾香好像換了一個人，整天沉默不語，除了上課時間之外，大半時間都躲在小樹林子裏學英語。課堂上她也不愛發言了，更不愛在英語課堂上讀英語課文分享給同學們聽。

新來的英語老師大概是受夏老師的委托，對艾香也是格外照顧，但比夏老師嚴格，要求每一篇英語都要背誦。可是艾香不想每天去他辦公室背英語課文，他畢竟是一位年輕、英俊的男老師，跑的次數多了，又怕鬧出什麽謠言來。艾香不去他的辦公室，他在校院裏碰上艾香問：“陳艾香，讓你去我辦公室，背英語課文，你為什麽沒有去？”

“我還沒有背會呢。”艾香紅着臉說着頭也不回地走了。

英語老師愣愣地看着，不知道艾香怎麽了。不過每次上課他在課堂上都要求艾香背一遍英語課文，時間一長，總有一些多事的學生鬧些傳言出來。

艾香無奈只好在去背課文時，趁機會把自己曾經和化學老師的傳言告訴了英語老師。英語老師說：“不要管別人說什麽，只要自己走的端，行的正，怕什麽？你現在不好好學習英語，一是我沒法給夏老師交差，再一個，我也是剛來，無法證明我的能力，只能用學生的成績證明自己。”

艾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就沒吭聲。

春天，小鳥又在枝頭上叫了。有些同學依然好奇地問：“艾香，你聽，這小鳥在說什麽？”

艾香緊皺眉頭，靜心聽了一會說：“小鳥說，真讨厭，煩死了，煩死了。”

同學們也靜靜地聽了一會說：“呀，真的，小鳥真的說煩死了。”

艾香冷笑到：“什麽都是心理作用，我要是真的能聽懂鳥語的話，我還會坐在這裏用功嗎？那你再們聽聽，小鳥會說，快畢業，認真學習吧。”

那同學一本正經地聽了聽，說：“哎，真的，真的說，快畢業了，認真學吧。”

艾香看着同學可愛的樣子，不禁有些羨慕，年齡小多好啊，沒有那麽多的是是非非，也沒有那麽多的煩惱，更沒有壓力……

夏老師又寄來了信，依然還是鼓勵艾香，一定要好好學，用知識改變自己。她也在信中告訴艾香，調走也是因為一些流言蜚語，不過很快就會消除的，因為她放完假就要結婚了。

艾香收到曹亮的信。曹亮來信說他為了等艾香，他也自學考上蘭大的夜校了！寒窗苦讀十多年沒有考上大學，走出校門卻考上夜校！艾香從內心深處為他高興，把信從頭到尾讀完，又看他在右下角寫了句：“別忘記，那一紙定終身的事。”

字雖說寫的很小，但分量好大，又把艾香拉回煩惱之中，他把艾香的玩笑話當真了，兩年過去了，他還沒有結婚。再過幾周就要畢業了，艾香看着他的信無法回信。艾香真的不知給他怎麽說，自己當初寫那個地址只是身不由己，為了脫身才開玩笑說的。畢業了，還有文斌的事，怎麽了結？雖說自己不讨厭他，但艾香心裏很明白，自己只是把文斌當成哥哥，三年的相處，對他真的只有那種親情的感覺而不是愛情。可是文斌和他母親是認真的。艾香心思重重地亂想着，不知過了多久，才從思緒中反應過來。同學們都來了，自己還沒有吃飯。艾香從包裏掏出一塊冷馍馍邊吃邊收拾桌子。

上課鈴響了，班主任走進來，提醒同學們：“再過兩周，就要考試預選了。”

Advertisement

艾香聽着老師的話，腦子一片空白，嘴裏含着口馍馍，嚼也不是咽也不是，趁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時，急忙從桌倉裏抽出一張稿紙，把馍馍吐到紙上，包了起來。艾香的動作還是被班主任發現了：“陳艾香，以後要按時吃飯，不能這樣，學習再緊張，飯還是要吃的。我進來了，你沒有吃完，也可以把含在嘴裏的馍馍咽下去，我又不是個兇神，你怕什麽？我如果不轉身寫字，我看你是不是要把那口馍馍含臭在嘴裏？快畢業了，要學會放松，該吃的吃，該玩的玩，人又不是機器。更不能打疲勞戰。”艾香聽着老師的話，低着頭，紅着臉站了起來。

老師寫完字，轉過身又說：“快畢業了，大家不要把我當老師，要當成朋友，別再害怕我了。平時對你們嚴，是為你們好，現在應該讓你們放松，放松了。你坐下吧，我說着呢，你還站着幹什麽？”好多同學都在偷笑。

艾香不知道同學們是笑老師說的話，還是笑自己的狼狽，只好跟着讪讪地笑了笑，坐下認真聽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