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尴尬

曹軍和小秦以找海娟玩為由來了。艾香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出于禮貌，給每人泡了杯茶，就抱着小侄子，溜出了海娟的屋子，來到奶奶屋子。奶奶也是左右為難，前也不是後也不是，只勸艾香要想開，別太勉強，再說已答應了李叔去小田家。奶奶覺得小田或許會好一點，都是農村家庭，誰也不嫌棄誰。艾香覺得自己好為難，很想給奶奶說小田也不适合自己，可是，又張不開口。

艾香坐在奶奶屋子躲着不想和他們說話。曹軍和小秦在海娟的屋子坐了一會，看艾香溜走了也不進來，覺得也沒有意思便要走，剛走出門，小田來了。

小田推着車子一進大門就放開噪子喊：“奶奶，奶奶，我來看您來了，哎，這人都哪裏去了？”

奶奶邁着三寸金蓮小跑着應聲出了門說：“噢，小田來了。怎麽？你爺爺不在他屋子？快進來，今天也夠冷的。”奶奶邊說邊掀起門簾讓進屋。

艾香躲閃不及，和小田撞了個滿懷，看了小田一眼，低着頭問：“你今天跑來幹什麽？這啥還沒有見啥的，就跑的這麽勤？”

“快過年了，家裏自産的核桃，我大讓我給奶奶和兩個娃娃送一點。這個皮特薄，用手一捏就破。”小田嬉皮笑臉地說着，拿出一個核桃就捏破了皮，急忙遞給奶奶半個仁，又給小侄子嘴裏塞了半個仁，剩下的遞給艾香。艾香瞪一眼小田，沒接核桃仁，抱着小侄子往屋外走去，剛走到院子，海娟陪着曹軍和小秦站在院子裏面面相觑。海娟半張着嘴，面紅赤耳的看着艾香。艾香也不知如何是好，很尴尬地說：“站在院子怪冷的，進屋子坐吧。”艾香說着臉又一陣發燒，覺得渾身不自在。

“唉，找老同學玩是假，來看你是真，結果你把我們晾在這裏就走了。” 曹軍虛張聲勢地說。

“沒有，我只是抱小栓子看看奶奶，這不是來了嘛。”艾香故意放大聲說，很想讓小田聽到，希望能把和小田的事黃了，讓小田早早離開。

海娟尴尬的接過小栓子小聲對艾香說：“今天也夠刌的，怎麽趕到一塊了，那驢日的遲不來早不來，怎麽現在來了？”

曹軍大概也看出了小田的來意，很難為情地說：“老同學， 我們是路過這來看看你，你們家來客人了，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先走。”說着，推着車子和小秦一起走了。

奶奶一直特反感曹軍常來找海娟，還為這事給曉輝打過小報告。曉輝認為都是年輕人，正常交往也沒有什麽，可是奶奶就無法容忍。再加上今天又和小田碰到一塊，奶奶好像很生氣，曹軍和小秦走時，奶奶連她屋子的門都沒有出。

小田無趣地喝着奶奶泡的茶，站在門口問：“奶奶，這兩位是誰呀？”

“噢，你嫂子的同學，也常來。你進來坐，外面太冷。”奶奶說着，又提着暖壺要給小田杯子加水。

小田忙接過壺，進了奶奶的屋子。海娟厭煩地瞪了小田一眼，示意艾香進她屋子。

艾香随着海娟進了屋子，坐在火爐旁，苦笑着，尴尬的搓着手。海娟拉過一個椅子，挨近艾香坐下說：“你說今天這事刌不刌？那小田驢日的，一看就是個滑頭，這啥還沒有見啥哩，就這樣讨好他們，把他們收買轉了。改天去了，他家境不好了，你不願意也要願意，你肯定扭不過他們。”

“其實，家境好不好，是次要的，我覺得這個人太虛僞。你看那天一來，哎呀，簡直了，把爺爺、奶奶和二嬸讨好的，高興的連嘴都合不攏。我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艾香絕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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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婚姻大事不能勉強。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不能拖泥帶水，要幹脆利落。我覺得你是個挺有個性的人，怎麽遇到事就優柔寡斷了？你看這驢日的，今天拿來幾個爛核桃，又把奶奶給收買的。你瞧，他們多親熱。”海娟氣呼呼地說。

“不管他們，親熱讓他們親熱去吧。咱們管不了。”艾香無奈地說。

“其實，我覺得小秦這娃不錯，他倒是一心願意。剛來，你出去了，他不好意思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曹軍這個人也夯着哩，腦子一熱就帶到家裏來了，多虧二嬸不在。他們來，再加上小田一來，我真的不知怎麽辦？他們肯定看出小田和你的關系了。”

“沒關系，看出讓他看出吧，我覺得這兩個都不适合我。”

“我覺得小秦比小田強，不管怎麽樣，小秦比小田本份一點。小田那馬屁精，讓人看了就不舒服，真的感覺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你也這麽覺得？他那天一來，我就覺得。”

“我那天洗完碗，不想見他才裝着哄兩個孩子睡覺，我知道我在那個場合，也是為難。”

“你呀，你也夠壞的，你知道那天奶奶和二嬸當時問我，我有多無助嗎？我真的是沒辦法了，就稀裏糊塗地不知說了些什麽，就這樣答應了。倒現在我都想不起究竟說了些什麽。”艾香說着眼睛又濕潤了。

“可別這樣，小心那個馬屁精讨好完奶奶，又來讨好我。看你流淚就不好。”

艾香抹了把淚與海娟相視而笑，正笑着，小田還真的走進來了，一進門就說：“嫂子可真是個賢妻良母呀，你瞧，你把這門簾洗的多幹淨。”

“你也太會來事了吧，這啥也沒有見啥的，就這樣。我妹妹可是個耿直人，你這樣，要是和我妹妹把事成了，那我妹妹豈不吃虧？”海娟笑着說。

“看你這嫂子把話說的多難聽，我再不好也不能對你妹妹怎麽樣吧？結婚了都是一家人過日子，怎麽會讓你妹妹吃虧？”小田說着臉紅了。

“呀，你這麽說，是已經同意了？”海娟問。

“你也是明白人，怎麽問這糊塗的話？我們那天來，坐下吃飯時，就說明已把事定了，這可是咱們這的規矩。”

“那你們也不問，我妹妹願意不願意？”

“從你妹妹給我們接那杯茶起，就說明你妹妹願意。”

“話不能這麽說，我那會兒，也相了好多親，好像沒有這麽個說法。”

“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

艾香聽着海娟和小田的對話，臉青一陣黃一陣，覺得自己好蠢，真的是自己的鼻子大的把嘴壓住了有口難言。艾香定了會神也不想與他狡辯什麽，只好怏怏地來到奶奶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