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罪惡之夜

第二天晚上馮哥回來一進大院子的門，就破着嗓子喊：“三寶，三寶，讓弟妹給我做些酸湯面吃。他媽的，喝了一天的酒，喝的老子頭都大了，那幾個娘們可真能喝。”

艾香正躺在床上看書，一聽是馮哥回來了，吓的急忙爬起來，跳下床說：“小田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裏了？”馮哥說着，紅着眼睛已踏進了艾香的屋子。艾香哆嗦着後退了兩步說：“不知道，早上起來吃完飯就走了。”

“是不是又找他的相好去了？這小子真他媽的不是人，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真不是東西。我還常勸他收收心好好對你，像你這樣的女人上哪裏去找？”馮哥說着脫鞋爬上艾香的床，躺在床上，貪婪地看着艾香。

艾香臉紅着，心一陣亂跳，合上書說：“馮哥，你躺着吧，我去給你做面。”

“那幾個家夥回去也沒有回來？這不回來，明天怎麽開工呀？”馮哥說着好像很也愁似的，用手使勁搓着臉。

“我沒有見他們回來。”

“這幾個家夥一個多月，讓給憋瘋了，昨天回去一天也沒有發洩夠，今天還要發洩發洩，這男人就是寂寞不住。”馮哥說着盯着艾香看。艾香一直後退到牆根底，再無路可退了。

“你怕什麽，我又不吃你？你要退到哪裏去？如果這有個洞，你是不是就要鑽進洞裏去？”馮哥說着又坐了起來。艾香已經吓的出了一身汗。

“來，坐哥這裏來，哥又不吃你。”

“不，不，你坐吧，我去給你做面。”艾香說着便想奪門而。

“看見你，我已經不餓了，酸湯面那有你這個小嘴好吃呀。”馮哥說着溜下床拉艾香。艾香一聲尖叫，雙手抱着頭，縮在牆根下哆嗦着。

“來吧，寶貝，今天可真是個天賜的好機會，哥就喜歡你這樣的人，真的，從哥第一次看見你就動心了，難道你沒有感覺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難道你不明白哥為什麽對三寶這麽好？嗯，寶貝，就依哥哥一次吧，寶貝，你摸哥哥這成了什麽樣子了？”馮哥說着，一把抱住艾香，拉艾香的手摸他的身下，又順勢在艾香的臉上一陣狂吻。艾香用力掙紮着，看着門外，很希望小田能一個箭步踏進門來，或孫阿姨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可是外面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動靜，那怕是來一只狗或一只貓打擾一下，周圍一片靜寂，什麽動靜都沒有，只有粗粗的，那個充滿酒精和煙味的喘息聲。可憐的艾香就這樣被馮哥壓在牆角下，在臉上一陣亂親。艾香極力掙紮着，哭喊着：“馮哥，別這樣，求你別這樣好不好……”馮哥哪會顧及艾香的乞求，粗暴地撕着艾香的衣服。艾香雙手拉着馮哥的手，已經吓得不知道怎麽辦了，只是絕望地哭着，喊着……艾香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驚動了門外的一只狗，狗在門外一陳狂吠，馮哥吓的才放開了艾香。艾香雙手抱在胸前，哭着跑出了大門。

一只大黑狗在門外面尋着食，看艾香出來了，跑過來貼着艾香的腿站着搖尾巴，嘴裏還哼哼地叫着，以為艾香又要給它馍馍吃。艾香蹲下身子，用手摸着狗的頭說：“謝謝你黑子，多虧你剛才救了我。今晚，要不是你的話，我就被這家夥禍害了。今天放假，工人都回家探親去了，我一天也沒有做飯，這裏沒有吃的，等明天他們都回來了，吃剩的，我留給你，你明天來吃，你比人強，給你吃了一點剩飯，你就知道來救我。”

狗偎着艾香哼哼地叫着，突然看着遠處一陣狂吠。艾香仔細向前方一看，遠處有個黑影，慢慢向艾香走近，聽腳步聲好像是小田回來了。艾香站起來，裝着上廁所，可是廁所很黑，艾香不敢進去，只好站在廁所後面看，果真是小田回來了。

小田進了屋子，看燈亮着，沒有人，跑進馮哥的屋子，馮哥已經睡了。小田退出來，剛走到大門口，艾香也正好走到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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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去了？”小田破着嗓子問。

“肚子疼，上了個廁所。”艾香雙手抱着肚子，覺得肚子真還有點疼，大概是剛才讓劉哥吓的岔氣了。

大黑狗聞着小田的腿，小田吓得後退了兩步問：“哪來的狗？”。

“鄰居家的，我剛上廁所時碰見的。”

“去，去，回家去，這麽晚了還不回家。”小田說着用腳踢着狗，狗夾着尾巴消失在黑夜中。

艾香回到屋子，倒水洗了個臉，悄悄地爬上床躺下想着心思。小田坐在床上吸着煙問：“馮哥幾點回來的？”

“大概是八九點回來的，我沒有看表，反正回來天已經黑了。”艾香面向牆，側身躺着。

“這家夥看來是和歌廳那幾個女人瘋了一天。哎，我這是從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你也不問問我幹什麽去了？”小田不高興地問。

“那是你的自由，我問你幹什麽？”

“看來你心裏真沒有我噢？”

“你呢？，你心裏有我嗎？”

“我怎麽啦？”

“你心裏究竟有沒有我？”

“咱們倆還需要個過程，咱們這是叫：先結婚，後戀愛。”

“咱們這樣，能戀愛的起來嗎？”

“你說呢？”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心裏還裝着別人？”

“那是你而不是我，你別忘了，當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那一刻起，心裏只會有這個男人，是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的。”

“是嗎？我怎麽不覺得？”

艾香閉上眼，覺得和小田是沒法說了，再說，鬧不好又要吵架。

小田坐在床上接連抽了好幾根煙，才脫衣睡覺。艾香想着心思一直裝睡。

小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住地唉聲嘆氣，躺了一回兒，突然問：“哎，竈上的錢，你這還有多少？”

“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艾香故意裝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

“有多少錢，你說了再睡好不好？”小田使勁拉了一下艾香的胳膊。

“你問這個幹什麽？那可是工人的生活費。”

“你先給我一百元。”

“你要錢幹什麽？”

“有用。”

“上個月，咱們兩個人的工資你花完了？”

“就那點錢早都花完了。”小田爬起來怒視着艾香說

“你幹什麽了？吃飯在竈上，抽的煙都是你馮哥給你整條批發的。你把錢幹什麽了？我把竈上買菜的錢給你，我拿什麽給工人做飯？”

“你怎麽這麽笨呀，你開發票，就不會多開一點出來？”

“現在人家都有市場價哩，你馮哥又不是個傻子，人家會計也不是傻子。”

“你價錢不變，就不會把斤兩多寫一點。他們一天又沒有跟着你屁股後面看着，怎麽知道你整天買了多少斤菜。”

“做人，總有個原則吧，我雖說很讨厭你那個馮哥，可我也不願那樣做。”

“沒有事，你把錢給我，明天你到菜市場買菜時多開一點。沒有關系的，馮哥是不會問這些的。你沒有錢了，就向馮哥要，馮哥肯定給你。”

“為什麽？”

“你傻呀！馮哥對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

“你什麽意思 難道今天的一切是你們商量好的，你故意躲在外面去的是不是？”艾香坐起來憤怒的問。

小田冷漠的問：“是，你能怎麽樣，不是，你又能怎麽樣？”

“姓田的，你簡直不是人，世界上哪有你這樣的男人？你不喜歡我，你可以像昨天晚上那樣去找女人，可你總不能把我向別人懷裏推吧？”

“你別在這給我裝什麽清純，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以為我還沒知道，你上五年級的時候就不是處女了。”

“你，你……”艾香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什麽你？開個玩笑，也不至于把你氣成這個樣子嗎？”

艾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頂一動不動。

小田趴在艾香跟前傻笑着說：“別生氣了，我開了個玩笑，睡吧，不早了，明天還要幹活哩。”

艾香推開小田的手，淚水又流了下來。

小田把嘴壓在艾香嘴上親了親說：“脫了吧，讓我親熱親熱好不好？你也應該學學人家那些女人，這女人長的漂亮不漂亮不重要，重要是會浪，就會愛死人。你長的這麽漂亮，再放的浪一點多好。”說着手便在艾香身上亂摸。

“什麽叫浪？”艾香氣極敗壞的問。

“浪，就是床上工夫好呀，你每次就跟個木頭一樣，鬧的是我一腔熱血灑到了冰湖裏。這樣長期下去，我會陽萎的。”說着又在艾香臉上一陣亂親。

艾香閉上眼睛，盡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說真的，艾香也不想讓小田在外面亂搞，更不希望和小田的關系搞到最壞，很希望能和小田順利地走到人生的盡頭，不想讓親戚朋友們對自己有另外的看法。艾香閉着眼睛想着，淚如繼了線的珠子滾落着。

五一收假後，一切好像慢慢正常了起來。艾香每天除了挑水，購米買菜，做飯洗衣服，剩餘時間大半是看書。也只有看書的時候，她才感到自己是幸福的，安靜的。也只有在看書的時候，才感到自己是自己的。

孫阿姨知道艾香愛看書後，三天兩頭就會給艾香送些本書過來，還會陪艾香聊聊天，看艾香每天做二十多個人的飯，覺得很辛苦，很想托人在她們單位收發室給艾香找份工作。當艾香和小田商量，小田堅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