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血光之空災

小田出門好幾天沒有回來,艾香以為他出去找上工作了,終于可以松口氣了。誰知在清明節那天早上,小田回來了,毛手毛腳吃完飯告訴艾香二嬸叫她去她家一趟,說是有話對她說。

第二天,艾香吃完早飯,騎車來到二叔父家。海娟帶兩孩子回娘家了,堂哥和堂弟出車了。二嬸在家門口那片空地上挖坑,栽桃樹,艾香放下車子,沒有去看奶奶就幫二嬸挖樹坑。

爺爺挑着擔子出來了,看見艾香瞪大眼睛問:“喲,今天刮什麽風,怎麽把你吹來了?”

“你沒有看見嗎?刮南風呀,順風,才來了。”艾香直起腰笑着和爺爺開着玩笑。

“哼,順風,你呀,回去管管你們小田,別讓他有事沒有事的在這跑,小心我敲斷他的腿!”

艾香一時無語,偷眼看了看二嬸,二嬸紅着臉,氣呼呼地挖着坑。

爺爺看艾香不理他,嘴裏不知嘟囔着什麽走了。

艾香和二嬸都沒有多說話,低頭只顧挖坑。

中午,奶奶做飯時,才看艾香來了,高興地問:“你什麽時候來的,想吃什麽?奶奶給你做。”

“來好大一會兒了,你随便做吧,只要是奶奶做的,我都喜歡吃。”

奶奶笑着走了。艾香看了看二嬸,很想打開僵局,又不知說什麽好。空氣太沉悶,天并不熱,艾香脫掉外衣,繼續挖着坑想,她不是捎話讓我來,有話給我說嗎,這半天了,為什麽不說呢?

艾香坐在奶奶跟前吃完飯,本想走,又不知二嬸給自己要說什麽?也不好問,只好随着二嬸去挖樹坑了。黃昏時分,二嬸又數了數桃樹苗說:“二十四個桃樹苗,咱們已多挖了一個坑。”

“多挖也沒有關系,随便再栽個別的樹。現在可以栽上了?”艾香問。

“不栽。我明天早上找個水車拉些水灌好水再栽,坑挖好,栽的時候好栽,也不費多大的勁。今天多虧你來了,要不然我一個人,今天還挖不完。”

艾香聽着二嬸的話,想,你也夠絕的,叫我挖樹坑就說挖樹坑,幹嘛說有話要給我說,想幫你挖樹坑,小田整天閑閑地,怎麽不讓小田幫你挖,非讓我來,害的我關了一的天門,影響我的生意。艾香心裏很不舒服地放下工具,給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就要走。二嬸拍打着身上的灰說:“你坐的緩一緩再走,累了一天了。”

“不了,天快黑了,回去是上坡路,又是逆風,不好騎車子。”

“坐一坐,等風停了再走。”

艾香想二嬸有話對自己說,那就坐坐,看她想給自己說什麽。

奶奶給艾香泡了杯茶說:“喝點吧,一會好有勁騎車。”奶奶放下茶走了。

艾香喝了兩口茶,看二嬸好像沒有什麽給自己說,便起身告辭。

一路上,風很大,又是上坡,艾香艱難地騎着車往回趕,才走了一半路程,天就黑蒙蒙了。艾香心裏有點害怕,很想把車子騎快一點,可是兩腿發軟,再用力也是騎不快。心裏一陣窩火,有種被耍的感覺,又覺得二嬸和小田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叫自己去,好像不純粹是為了挖樹坑。

艾香回到家時,孩子已在小田父親懷裏睡着了,小田不知去向。艾香接過孩子看着孩子發呆。

小田父親問:“你二嬸叫你,給你說了什麽?”

“沒有說什麽?她只是想我了,想讓我去,她看看我。”話一出口,艾香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說,明明自己心裏很委曲,好像有一肚子話要給別人說,為什麽就說不出來呢?艾香很恨自己的懦弱。

“我怎麽覺得你回來心情不好?”小田父親看着艾香問。

“沒有,我只是累了,去給挖了一天樹坑,我二叔買回來二十幾棵樹苗,全家人都很忙,我二嬸身體又不好。”艾香嘴裏說着,心裏卻很難過。。

“挖樹坑,就不會讓四寶去挖,幹嘛讓你去?真是的,我還以為有什麽事呢,去一天,我們還為你擔心哩。”小田父親說。

艾香無力地抱着孩子走進了自己的屋子,放下孩子,臉也沒有洗,就上炕和衣躺下,腰一陣酸疼,兩只手火辣辣的疼,心裏卻在想着小田父親說的話,是呀,挖樹坑為什麽不讓小田幫她挖呢,自己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她一點都不知道心痛自己。要是換成自己的母親,母親能會這樣做嗎?艾香想着心裏難過極了。

艾香迷迷糊糊睡着了,夢見自己還在挖樹坑,已累的不行了,不想動,但還是強忍住腰酸背痛繼續挖。四月的天,并不熱,可是艾香覺得自己的背被烈日曬的生疼,後背汗滲滲的,想脫衣服,卻胳膊疼的擡不起來。

“你她媽的幹什麽去了?出去一天都沒有回來,害的你爹等你一天。”艾香被一陣怒罵聲吓醒,驚恐地看着熟睡的孩子,想着剛才自己做的夢,爬起來小聲說:“你不是說二姨娘有話要給我說,我去二姨娘家了。”

“你去,她給你說了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沒有說什麽,只是去給挖了一天樹坑,累死我了,你看我這手都腫了。”艾香動了動身子,又把孩子往炕邊上放了放說:“你在炕洞塞了多少柴,把炕都燒紅了,我剛還做夢在挖樹坑,太陽曬的我後背疼,原來是炕太熱了。”艾香邊說邊脫外衣。

“你他媽的是死人,挖不動就別挖了,明天我去挖。”

“你以後沒有事,還是少去他們家吧,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給你留個慫!給你留個面子,誰給我留面子?去你們家,你爺那個臉,拉的就像個驢臉似的。”

“為什麽要拉臉?你為什麽不去想想?我爺爺一開始對你多好,現在對你這個樣,也只能怪你。”

“怪我什麽?”

“怪你沒有志氣。”

“啪”一個耳光扇在艾香臉上,艾香遲疑了一下,捂着臉瞪着小田。

“誰沒有志氣?是你沒有志氣還是我沒有志氣?”小田喊着又擡手打艾香。

艾香生氣的用胳膊肘兒擋住小田的手罵:“你真是厚顏無恥!”

小田的手在艾香的胳膊肘上磕疼了,一下子急了:“哎,還反了你了,你以為你爹是誰呀,你還想在你爹跟前得寸進尺罵你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着跳下炕,拿起門後面的一根木棒打在艾香頭上。艾香覺得頭一涼,一股鮮血順着艾香的臉頰流了下來。艾香閉上眼睛喘息着,真想撲上前,拼個你死我活。孩子醒來了,吓的哇哇大哭。艾香忙抱起孩子樓在自己懷裏,孩子止住了哭聲說:“媽媽,血,血。”又回頭給他小田說:“爸爸,血,血。”

“快睡你的覺!什麽血不血的,死了也活該!你他媽的,娶了你就等于娶了個花瓶子!你爹是人,是個正常的人,又不是和尚,就是和尚,也要有女人!你整天給你爹扳個臉子,你爹一碰你,你就流淚。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是好的話,能嫁給我嗎?能和你媽鬧成那個樣子嗎?我他媽的倒了八輩子黴,碰上你這種女的!不讓男人碰你,那你還結什麽婚,還活在這世上有什麽意義?就是大街上走的那老母豬都有這個欲望,你他媽的連個豬都不如……”

艾香聽着小田的話,鄙夷的看着小田,恨不得上前給小田兩個耳光,好讓他清醒過來。

孩子吓得驚恐地看看小田,又看看艾香。艾香看着孩子驚慌的樣子,心裏一陣掙紮,只是緊緊的抱着孩子,身子在瑟瑟顫抖!

一滴血随着艾香身子的顫抖,掉在了孩子的臉上,孩子順手在臉上摸了一下,舉手看着,呲了呲嘴,想哭,但沒有哭出聲。孩子把小手在艾香胸前扯了扯,又舉起看着他的手。艾香看孩子驚恐萬狀的樣子,忙拿起枕巾給孩子擦了擦手,又扯了一下臉,抱緊孩子,拍着孩子,想把孩子哄入睡。孩子頭縮在艾香懷裏,一直偷眼看着小田。

艾香知道小田一直在罵着自己,卻什麽也沒聽清,腦子一片空白,只感覺到自己的頭一陣陣鑽心的疼,眼前冒着金星星,一陣昏眩,差點昏厥過去,艾香強打起精神抱緊孩子,想讓孩子安靜下來,能快快入睡。

血流如注,艾香感覺脖子和雙肩涼涼的,明白是血滲透了衣服。艾香擡手把枕巾壓在頭上。艾香一動,孩子就驚慌地睜大眼睛看着艾香。艾香抱緊孩子不敢動了。過了好久,孩子睡着了,小田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煙,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艾香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孩子睡實了,艾香慢慢把孩子放在炕上,溜下炕,剛要穿鞋,被小田一把抓住胳膊,咬牙切齒地問:“幹什麽去?”

小田說話聲音不大,艾香聽着卻是震耳欲聾。其實艾香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幹什麽去,只是想馬上離開這個讓作嘔的人。艾香很想掙脫小田的魔爪,動了動胳膊,被小田抓得死死的,根本掙脫不開,看着小田那猙獰的面孔,暗暗吸了口冷氣,想男人大概就是這樣,得不到滿足,不成夫妻便成仇人。小田對自己徹底死心了,自己都成這樣了,他好像還沒有解心頭之恨。艾香知道自己的樣子很難看,滿臉的血,僵持是打不動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的。

血還是順着臉頰往下流,只是比開頭流的慢一點了,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艾香心裏作嘔,哇一聲,腰一彎沒有吐出來,一陣難過,淚水流了出來。小田見狀放開艾香的胳膊。艾香站在鏡子前,淚眼朦胧地看着自己,臉上一道道血跡,慢慢往下流着,粉色的襯衣已經被血染成紅色的了,臉也有點浮腫。艾香在桌子上,翻了翻,很想能找到一個能結束自己生命的東西,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刀片或是一包縫衣針,一把剪刀,可是桌子上除了刷牙用具和一把梳子外,什麽都沒有。艾前腦子裏回閃着兒子哭喊媽媽傷心的樣子。艾香忽然清醒了許多,孩子還小,孩子不能沒有媽媽。艾香想到兒子,又翻開抽屜想找個能止血的藥敷在傷口上,可是抽屜裏連一片止痛片都沒有。

艾香照着鏡子裏的自己,慢慢地拿起牙膏,用手把牙膏管捏的緊緊的,牙膏管有點變形。艾香忽然覺得牙膏也是有生命的東西,在艾香的手心裏反抗着,掙紮着,艾香本能地放開又拿起來想,它也可以止血吧,我失血太多了,這樣流到天亮,估計我就死了……我不能死,為了我的孩子我真的不能死,為我的孩子我一要活出個人樣來,讓他們看看,其實我不懦弱,只是我的運氣不好,生下來是個女孩子,母親從來不喜歡我,于是我一直逆來順受慣了致使我沒有力量對付小田。但我現在為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想辦法離開這個人,争取活個人樣來!艾香想着,不由地打開牙膏,擠了些塗在傷口上。開頭塗了一點,被血沖掉了,艾香又擠了好多,照着鏡子壓在傷口上,一陣鑽心的疼痛使艾香身子不由的吸抖索了起來,艾香強忍住疼痛沒有出聲,慢慢移開手,血真的不流了。舀了盆水,洗臉,手往水盆裏一放,水全成紅的了。艾香慢慢解開紐扣,脫掉襯衣,胸前全是血,連胸罩都是紅的。艾香脫掉胸罩,用毛巾擦着自己身上的血跡,一盆水全是紅的,腥呼呼的,艾香把水倒在洗腳盆裏,又舀了盆水,繼續擦着自己的身子。

小田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艾香。艾香忽然想起自己跟小田結婚二年多來,還從來沒有這樣在他面前脫光過。艾香急忙在櫃裏找出胸罩戴上,又快速找了一件衣服穿上,又找出褲子,想把自己身上的髒衣服換掉,正準備換褲子時,小田走來來,抱住艾香說:“別穿了,這麽晚了,還穿上褲子幹什麽?聽話,上炕睡覺吧,好不好?”說着在艾香臉上親了一下。艾香厭惡地用胳膊肘兒擋着小田說:“離我遠一點,我不是你發洩的工具。”

“你他媽的,不是我發洩的工具,當着我的面脫什麽衣服,你把你老子挑逗起來了,你又不依老子了!”

艾香淚水又涮涮流了下來,只好悄悄地爬上炕,挨着兒子趟下。

小田站在地上,吸了根煙,爬上床,趴在艾香跟前死皮賴臉地說:“脫了吧,好不好?”

艾香憤怒地用胳膊肘兒狠狠搗了一下說:“你還有人性麽?我都成這樣了,不知流了多少血?你還有心思在我身上發洩?”

“我又不是故意的,打失手了還不行嗎?”

“哼,打失手了?流了那麽多血,你為什麽連個反應都沒有。”

“流那麽一點血也沒有關系的。我知道你體裏的血還多着哩,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小田說着,就用手扯艾香的衣服。艾香氣急了,擡手給了小田一個耳光,怒視着小田。小田摸了摸臉,站起來,一把提起艾香,拉下炕,在她身上踹了幾腳罵:“你他媽的,給你爹脫還是不脫?”

艾香怎麽都沒有想到,小田是那麽惡狠狠地看着自己。艾香的心裏有點害怕,可是又一想,反正是一死,就冷冷地迎着他的目光鄙夷的看着小田。

小田大叫着:“你給爹脫還是不脫?”

“不脫,有本事,你拿刀把我砍了?”

“哼,學了個手藝翅膀還硬了起來,真的還反了你了!怪不着你二嬸說你和你媽一樣不是個好東西,我現在才知道你真不是個好東西!走,咱們找你二嬸評評理去,世界上哪有自己的媳婦不讓自己老公睡的道理!”說着抓着艾香的小腿,拉出家門,拉出大門,拉了幾十米遠。路過一個小麥田裏的電線杆,艾香急忙用手抱住電線杆,緊緊地抱住不放手。小田便用腳不歇氣地在艾香身上踹。艾香感覺自己的骨頭分裂了,腸子也斷了,抱着電線杆的雙手肯定沒皮了。小田拉了拉艾香說:“起來,走!讓你娘家人評評理,世上有沒有沒像你這樣的媳婦?”

艾香趴在電視杆上抽泣着。周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遠處傳來一陣狗吠。

小田又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問:“怎麽害怕了,不敢去了,不敢去,就回去給你爹乖乖地脫了,懂嗎?”

艾香無助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這不就完了嗎?很簡單的事,你非要鬧的這麽複雜,長的那個東西就是給人用的,又不是出氣的。”說着,在艾香臉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艾香透過那微弱的煙火,看小田狡詐的笑着,艾香知道自己剛才乖乖地應了一聲,使他得到了滿意,也使他的兇殘戰勝了自己。

“起來回家吧,把人家的麥子踩壞了,明天人家看見還了得。”小田說着用力抓起艾香,向回走。

回到家裏,艾香發現血又開始流了,又擰開牙膏在傷口上塗了些,一回頭,兒子坐在炕上,看着艾香和小田。

艾香艱難的爬在炕邊難過地摸了摸孩子頭說:“睡吧,寶貝,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現在換個幹淨衣服,上來陪你。”

艾香又打開衣櫃,找了兩件服,脫下那個髒衣服和換下來的血衣放在一起,慢慢穿上,爬上炕,摟着兒子側身躺下。

艾香摟着兒子胡思亂想着,感覺自己的血已經流空了,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希望天能快快亮了,自己也好脫身。

小田在地上吸完煙,又喝了口水,爬上炕問:“孩子睡着了沒有?”

艾香頭皮發硬,渾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顫抖着說:“睡着了。”

“頭還痛嗎?”

艾香搖了搖頭,又急忙點了點頭。

“脫了好嗎?”

艾香猶豫了一下說:“小田,別這樣好不好?我今天實是太累了。你想,一連挖了那麽多樹坑,回來又是逆風,再加上剛才這一折騰,我的身子骨都酥了,等我好了,我天天依你好不好?我是真心想和你過日子,咱們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過吧。找不上活,沒有關系,慢慢找,我店裏生意還行。實在不行了,把咱們那幾只羊賣掉,你想辦法做個小生意,自由一點,也不缺錢花。你也不用再跑二姨娘家受委屈了,爺爺罵你,其實我心裏也不好受,可那是我爺爺呀,犟了一輩子了,我總不能也去罵他吧?至于我和我媽的關系,我們都有責任,也不全怪我媽,也不能全怪我,你以後別再揭那些短了好不好?我這一輩子最後悔的是和我媽沒有搞好關系。我媽也對我太苛刻,我一生下來,我媽就不愛我,這能說明是我不好嗎?”艾香知道自己給小田說這麽多是對牛彈琴,但艾香還是忍住憤怒要和小田心平氣和的說下去,說下去,就能分散小田注意力,就能湊合到開亮,等到小田父母親發現就好。

小田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讓艾香的話感動了,伸胳膊要摟艾香,艾香只好讓他摟着。

“小田,以後咱們別吵了,你看咱們孩子多懂事了,咱們鬧,吓醒了都沒有哭,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吓的哇哇哭起來了。咱們為了孩子都好好改一改吧。我要把的我心态調整好,我一定要好好對你,我知道你年青力壯,精力充沛。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是我不好,我以後一定改,希望你能給我時間,都怪我以前把愛情看的太神聖了,雖說你我沒有愛,是媒人把我們撮合在一起,可是我一開始是認真的,我不想讓別人插入我們的生活中。這兩年咱們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真的是傷透了我的心,我才反感你。不過,我現在想通了,嫁雞随雞,我嫁給你,我一定要随你,要不,咱們這日子是沒法過下去了……”艾香說着,小田扯起了呼。艾香的目的達到了,悄悄爬起來,把孩子移到小田和自己的中間。

艾香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已幹了,不流血了。艾香扭頭看着睡熟的小田,真想下炕找個刀子砍死小田,自己坐牢也是一種解脫。又看着可愛的孩子動着小嘴,像吃奶的樣子,又不忍心。孩子是無辜的,孩子有權力享受父愛,我是孩子的母親,我不能傷害我的孩子。艾香想着,淚水又悄悄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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