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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把Delete叫作“地雷”,她們天天帶标簽刷美圖,要不就給《六月因果》打榜,不過目前還處于悶頭幹的狀态,沒有在各大論壇去給他們找存在感。畢竟粉絲數量和組合人氣還是有待提升的。
第一支廣告是夾心糖廣告,小小的一包,消費人群主要是小學生。拍攝前要先拍宣傳照,攝影棚裏亂糟糟的,六個人換好衣服後收拾妝發,一人頂個劉海兒裝嫩。
化妝師第八次急眼了,喊道:“你老撸它幹什麽!想累死我啊!”
謝經年把撸上去的頭發又呼啦下來,看樣子挺痛苦。霍學川笑得蔫壞,走到謝經年面前說:“你老撸什麽撸,這麽多人呢,我就不敢撸。”
謝經年踹他一腳:“回宿舍了哥哥給你撸。”
倆色`情狂在那兒悄聲互相惡心,其他人自顧自待着,方知謹沒放下過手機,一直搜自己名兒,看見評論自己的就琢磨是不是水軍,快精神崩潰了。
他又有點兒疑惑,公司肯定能看出來他這人氣是虛的,沒揭穿就算了,為什麽還幫着騙廣告商?越想越亂,正好導演喊了集合,他對着鏡子做了個深呼吸,心說就這麽着吧,便宜先占了再說。
六個人站在背景牆前面,穿着體恤和短褲,一人一個糖果色,再人手一包夾心糖,笑得要多甜有多甜。方知謹和元遠站在中間,兩邊是歐拉和邊梅雪,霍學川和謝經年分別在最邊上。
宣傳照有兩套衣服,他們換完又拍了一組,這回不是單純站着了,還有設計的動作,正好兩兩一組互相喂糖,霍學川給歐拉喂,歐拉噘着嘴裝可愛,他還得繼續甜甜地笑。
他長一米八八可不是為了這麽甜美的……
拍完要搭景,他們這個時間可以吃飯休息,謝經年比霍學川還累,說:“我上回笑成這德行,還是三周歲生日拍照的時候。”
霍學川不信,起哄道:“經年哥哥太酷了,搞對象都不笑,難怪現在只能自己撸呢。”他說完趁大家樂的時候,夾走了最後一塊兒水煮魚。
“看來你不用自己撸,一直笑話別人。”方知謹笑着說的,讓人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故意跟霍學川頂白。
歐拉吱哇亂叫的,趕緊補充:“川哥肯定情場老手,他剛才喂我吃糖的時候業務太熟練了,對視完我差點兒就淪陷了。”
霍學川得意道:“我這麽帥可能一直單身麽?高中開始就再沒單身過!”
他說完突然沒人接話了,回頭一看吓死了,抖哥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就站在他背後。抖哥說:“什麽意思?現在還搞着呢?”
“沒有沒有,我逗他們呢。”霍學川馬上改口,等抖哥走了又覺得沒面子。元遠一直沒出聲,這會兒自言自語地說:“你們對象都哪兒找的啊,我怎麽找不着。”
邊梅雪搶了元遠碗裏的肉,說:“別裝純了,粉絲都扒出來你和青梅竹馬的照片了。”
“我靠,你這死胖子是不是老偷偷搜我?”元遠趕緊掏手機,然後湊到邊梅雪旁邊,“快給我找找,我那青梅竹馬去年都結婚了,我得匿名發言澄清一下。”
方知謹說:“你現在才二十,青梅竹馬去年就結婚了?”
元遠覺得方知謹大驚小怪,“我們鎮上結婚早,有的女孩兒十八都生孩子了,當初我還說早點兒混出頭,然後接她來給我做助理,誰知道她不等我。”
邊梅雪找不着了,含糊道:“粉絲會給你辟謠的,再說又不是就你一個人被挖料,我五年前才一百斤的巨瘦照還被扒了呢。”
出道一個多月了,好像第一回這樣人全着說說笑笑,你怼我我怼你,吃完可能又開始假惺惺了,但是這會兒的惬意和開心也是真的。
估計每個人都想過那麽一下,他們彼此會有交心的一天嗎?
廣告拍了一天,夾心糖吃了五十多包,回宿舍時坐在面包車裏都猛喝水,也沒人說話了,嗓子太疼。霍學川現在回憶起甜味兒就想嘔吐,拿手機準備訂點兒飯,但是懶得說話,于是群發信息:吃什麽報一下。
晚飯就在宿舍吃外賣,邊梅雪要了兩份臘肉飯,歐拉是黃瓜三明治,元遠是炒河粉,謝經年是牛肉面。有的在房間吃,有的在沙發擠着看電視,霍學川和方知謹守着一盒披薩,只能相顧無言悶頭吃。
還剩三塊兒的時候就要拼速度了,方知謹拿起一塊兒咬了一大口,這口還沒嚼完,就見霍學川把那兩塊兒摞在了一起,然後卷成卷吃了起來。
“你丫吃雞蛋灌餅呢?!”
霍學川特欠:“你怎麽知道?”
他們吃完還要去公司練習,因為接了幾個演出,有商演有義演,相當于給出道專輯做個二次宣傳,然後看形勢辦個小型簽售會。
練習到深夜,實在累了就躺在地板上休息,這會兒沒人看着全憑自覺,對自己要求高就多練會兒,不練也沒人管。霍學川對着鏡子比劃,動作僵硬難看,感覺沒治了。
跟謝經年練完歌的方知謹從錄音室過來了,他擰開瓶水站在牆邊喝,後來看不下去了,走到霍學川旁邊說:“你怎麽那麽硬啊。”
霍學川搶過水喝了一口:“你怎麽不是說我大,就是說我硬,你想幹嗎啊。”
他倆在鏡子前擡杠,那幾個叫了他們一聲,問回不回去。“我陪他練一會兒,你們先走吧。”方知謹應了一句,其他人聞言便拿上衣服先回宿舍了。
跟之前那晚一樣,不過那次是霍學川陪方知謹練歌,這回倒過來了。他倆并排站在鏡子前,打開伴奏從頭跳了一遍,然後分解動作,方知謹一點點糾正霍學川的問題。
“你扭胯幹什麽?這兒老師沒讓扭。”
方知謹微微臉紅,說:“這是個人風格。”
“什麽騷情風格,沖十幾歲的小姑娘做這種動作合适啊?”
“小姑娘們就愛看這樣的。”方知謹反駁了一句,“你不會就算了,腰不好不會動就明說,又沒要求你做到。”
霍學川罵道:“我不會?你他媽想試試?”他拉住方知謹的手腕往前一甩,等方知謹抓住鏡子前的扶杆後便覆在對方背後,把人困在身前再腰胯挺動,直接撞在了對方屁股上。
方知謹本低着頭,這時擡起看向了鏡子裏的自己,随後再對上霍學川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說:“隊長,猥亵隊員會被退團麽?”
霍學川握住方知謹的腰:“這就猥亵了?那幹脆再強個奸吧。”
鏡面上蒙了一層哈氣,方知謹看不清自己的臉了,也看不清對方挑釁的神情了,他被霍學川掐着腰锢在懷裏,發心還被霍學川用鼻尖點着。
“我`操,你倆幹嗎呢?”推門聲響起,邊梅雪出現在門口,驚着了。
方知謹用力掙開,正好霍學川也松了手。他們分開半米靠在扶杆上,霍學川問:“練舞啊,你怎麽又回來了?”
邊梅雪的目光在二人之間移動,說:“我耳機落下了,回來拿,你們現在走麽?”
“走。”霍學川應完就去邊上拿外套,然後扭頭看向方知謹,神色如常。方知謹仍靠着扶杆,面上也仍帶着紅暈,說:“我再練一遍,你們先走吧。”
周末去中心廣場義演,完了還有募捐,他們沒像往常那樣打扮誇張,只是穿着統一的公益宣傳服。現場除了普通觀衆,還有專門來看他們的粉絲,歐拉和元遠沒分開過,不是一起發宣傳單,就是一起捂着嘴笑,當然,拍他們倆的鏡頭也沒停下過。
工作人員還在布置現場,兩側的燈架被推來推去調整位置,現在天沒黑,等黑了開燈才顯效果。方知謹在角落練歌,但是聲音很小,他有些胸悶,怕一會兒表演的時候沒粉絲喊他的名字。
讓他媽給弄出心理陰影了。
七點左右天色漸暗,演出也開始了,主持人在臺上講話,他們在後臺等着上場。臺下坐滿了觀衆,有一些姑娘舉着“地雷”的燈牌。
“好,下面有請第一組義演嘉賓——delete!他們将為大家帶來最近的大熱歌曲,《六月因果》!”
霍學川打頭,謝經年殿後,這樣上臺後正好和跳舞的站位一致,幾步臺階了,他們和正下臺的主持人擦肩,歐拉怕踩到對方的裙擺于是貼着邊走,突然身子一偏失去了平衡。
方知謹只看見搖晃的歐拉拽了下燈架,十幾條交錯的線不知道哪條被抻緊了。“小方哥閃開!”元遠在身後驚呼了一聲。
一只燈箱砸下來,方知謹右邊的肩背頓時劇痛,他彎下.身子去,半個身體都麻了。
歐拉驚慌又無措,不停重複着“對不起”。方知謹擠不出笑了,他低着頭沒有回應,這時入眼一雙手,他被托着腋下弄起來,擡眼看是霍學川。
“動一下試試,不行現在就去醫院。”
他試着動了下,應該沒有傷到骨頭,旁邊工作人員已經把燈弄好,他說:“沒事兒,上場吧。”
《六月因果》的音樂響起,他們開始跳舞、唱歌,歐拉仍然緊張,霍學川在旁邊提醒他集中精神。方知謹的動作已經沒了意識,每一次擡臂彎腰都疼出一身冷汗。
燈光那麽亮,他的位置那麽顯眼,觀衆應該會記住他吧,那他就值了。
義演結束直奔醫院,确定沒傷到骨頭後大家都放了心,歐拉被抖哥罵完更蔫兒了,一路扶着方知謹不撒手,到宿舍後還非要給喂飯。
“你別這樣,我不是沒事兒嗎?”方知謹又挂上了笑容,他左手端起碗喝粥也不影響什麽,“你又不是故意的,要不你給我放洗澡水去吧,我喝完粥泡個澡。”
歐拉減輕了心理負擔,放完水還把毛巾擺好。方知謹洗了澡費勁穿好衣服,但是實在擡不起手吹頭發,草草擦了下就回房間了。
“你是不是得擦點兒藥?”邊梅雪說着下了床,然後把剛才在醫院開的外用藥拿出來,“你坐下,我給你擦。”
方知謹本來不想,但是他自己确實擦不了,而且對方都準備好了,他也沒辦法找別人去。睡衣扣子解開,他脫下點兒露出肩膀,但衣服仍在手臂上挂着。
邊梅雪把藥倒進掌心一些,然後撫上了方知謹的肩膀,方知謹被冰得哆嗦了一下,邊梅雪見狀靠近一些,說:“是不是冷啊,我給你揉揉就熱了。”
方知謹微微前傾,不想兩個人離太近,邊梅雪的手已經移動到了他的肩胛骨上,在他後面畫着圈兒揉。
“小方,你家裏是做什麽的?”
方知謹淡淡地回答:“賣衣服的。”
“叔叔阿姨一起麽?感情真好。”
方知謹說:“我是單親家庭。”
“對不住,我不該問。”邊梅雪又靠近一點兒,然後揉着方知謹的手向上移動,扣住了對方的肩膀,另一只手隔着睡衣放在了對方的腰上,“以後有什麽事兒就跟我說,我幫你。”
方知謹顧不得肩背的疼痛了,他費力擡手掙脫,迅速下床挪開一步。邊梅雪笑着看他,好像以為他害臊,他盡量平和地說:“謝謝你幫我擦藥,我覺得好多了。”
邊梅雪慢騰騰地把藥收起來,又慢騰騰地回自己床上了。方知謹關了燈再次上床,側躺着不讓傷處被碰到,他想起之前錄節目時邊梅雪瞄女主持人的胸,再加上剛才那出,合着死胖子男女通吃。
邊梅雪在黑暗中笑了一聲,帶着點兒嘲諷。方知謹愣了一下,随後睜大眼睛明白了,是因為那天在練舞房,邊梅雪以為他跟霍學川“關系匪淺”,也以為他風`騷放`蕩。
可能還以為他誰都能上。
方知謹手腳冰涼,又有點兒想笑,他知道娛樂圈亂,但沒料到任誰都會被想得那麽髒。
熟悉的呼嚕聲又響起來,他試着入睡可是一直失敗,客廳和其他房間的燈都黑了,他忍着痛坐起來,然後悄悄出去了。
本以為外面沒人,卻沒想到霍學川坐在沙發上,看他出來,對方朝他招手:“正想叫你呢,過來。”
他過去坐下,看霍學川拿着毛巾,問:“幹什麽?”
“好點兒沒有?”霍學川說着輕輕撩起了他的睡衣,然後從下面伸進去,把有些燙的毛巾敷在了他肩上。霍學川敷好後抽出手,說:“腫了,我查了查得熱敷,你敷着吧。”
方知謹幽怨地說:“你怎麽不連藥也給我擦了。”
霍學川心說怎麽蹬鼻子上臉呢,說:“我洗完澡出來見藥沒在外面,估計拿屋裏自己擦了,你不早說。”
方知謹感覺沒那麽疼了,他推霍學川走開,說:“我又想睡沙發了,騰地方。”
霍學川卻沒動:“這回我先來的,你走。”說完看方知謹也不動,幹脆拉對方起來,“傷員睡沙發,抖哥知道了得削我。”
方知謹被拉着帶到了霍學川和謝經年的房間,謝經年已經睡了,霍學川讓他睡自己那兒,他蓋好被子沒說晚安,反問道:“你和謝經年互撸的時候沒弄到被子上吧?”
霍學川走前低聲說:“放心吧,都在他被子上。”
黑暗裏謝經年罵道:“你倆他媽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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