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宿舍裏只剩下霍學川和謝經年,方知謹進組拍戲了,元遠拍廣告去了,邊梅雪和歐拉各自去錄節目。他倆一人一碗泡面,各自守着電腦打游戲。
謝經年說:“你不應該啊,當個隊長什麽資源都沒有,跟我這受罰的一個待遇。”
霍學川呼嚕一口面:“不給我往傷口上撒鹽能鹹死你啊,我哪能和你比,你現在可是知名創作歌手,我就是個坐冷板凳的。”
“你說公司怎麽想的?”謝經年瞥了霍學川一眼,“小方和小元競争的那個角色,按說看人氣肯定應該給小元,結果一下午不到就把小元刷了。”
“怎麽,你心疼?”霍學川轉移話題,他知道謝經年在試探,畢竟方知謹這次明顯是截胡,他伸個懶腰,“可能小元試鏡的時候沒發揮好吧,唉,你還有心情管別人啊,後天錄節目怎麽整啊,王牌綜藝呢。”
謝經年嘆口氣:“瞎整吧。”
這幾天降溫了,方知謹在片場凍得鼻尖發紅,拿着劇本的手就沒熱乎過。之前想着跟霍學川身邊蹭蹭課,但才兩天就放棄了,沒辦法,雖然他現在隊內人氣一般,可是組合整體挺紅,所以照樣一堆人圍觀他們。
這幾天已經靠臉圈了好多粉,他琢磨了一下,按照這個勢頭,等《風筝》一播他肯定就牛.逼大發了。
助理準備了兩件外套,因為他們幾個人的衣服總是亂丢,所以有一件拿成了元遠的,方知謹把元遠那件扔在一邊,說:“我不穿雜牌子的。”
“怎麽就雜牌了,不是一線大牌而已。”助理大姐特別精打細算,“小方,我發現你的東西都貴得很,你們現在平均每月能賺多少啊?”
方知謹撇撇嘴,現在掙得根本不夠他花,好不容易有了幾個代言,錢還得六個人分,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時,場務來叫他了。
第一次站在鏡頭前演繹一個陌生的人物,方知謹有些緊張,他之前研究了好幾晚,覺得試鏡那天元遠比他理解得到位,演得也比他好。
他在劇本上的筆跡密密麻麻,仔細下了一番工夫。
染黑的頭發,有些寬松肥大的粗布衣服,略微蒼白疲憊的小臉兒,張着嘴卻無法發聲的焦灼表情,還有可憐又堅強的明亮眼神。
小啞巴招人疼又讨喜,再配上好看的臉,不火都難。
晚上下了戲都九點多了,到宿舍後已經淩晨,廚房亮着燈,是元遠在找東西吃。“小方哥,你也剛回來啊?”元遠找了塊兒饅頭啃。
方知謹說:“你也才回來嗎?就幹吃饅頭?”
“嗯,餓死我了。”元遠狼吞虎咽的。方知謹喝了杯熱牛奶就去洗澡睡覺了,他回屋收拾包才發現還拿着元遠的外套,思忖了片刻他把衣服疊好放在床頭,沒有還給對方。
第二天早晨全員出發去機場,要飛去錄制節目,機場擠滿了送機的歌迷,走都走不動。邊梅雪人胖力氣大,在最前面開路,元遠抓這邊梅雪的肩膀躲在後面,歐拉和方知謹緊接着,霍學川和謝經年殿後。
走個機場而已,元遠得收了一筐子禮物和情信,其他人也不空手,都有所收獲。上機後,邊梅雪回味道:“剛才有個黑長直的粉絲真他媽漂亮,胸大腿長的,皮膚還雪白。”
歐拉從後面用公仔砸了一下邊梅雪的頭,說:“将來你要是被爆出操粉兒我絕對不奇怪,不過黑長直美女就算了,她好像是川哥的粉絲。”
喜歡元遠和方知謹這種的大部分都是小妹兒和母心泛濫的姐姐,喜歡霍學川和謝經年的則是妖豔禦姐比較多,不過謝經年還有很多男性歌迷。
方知謹系好了安全帶,問歐拉:“歐拉,那你的粉絲群體呢?”
“他的粉絲基佬最多,天天想舔他胸肌和咪咪。”元遠探頭搶答,答完發現方知謹穿得是他的外套,“小方哥,這件衣服?”
方知謹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啊,早上匆忙穿上就走,穿成你的了。”
旁邊的霍學川忍着沒笑,他太了解方知謹什麽德性了,看不上的東西還能穿錯?擺明是故意的,他傾斜身體靠近對方,低聲問:“內褲沒穿成我的吧,一會兒去洗手間讓我檢查檢查。”
方知謹臉上一紅,不是因為霍學川的話色`情,而是因為知道霍學川在臊白他,他故意穿了元遠的衣服,就是看元遠人氣高所以想蹭蹭關注,霍學川看透就算了,還說透。
這檔節目是國內綜藝的王牌,年頭長名氣大,一般當紅偶像發專、流量明星播劇、大咖電影上映都要來這個節目做宣傳。
他們這期是專場,可見地雷最近真的很紅。
“半年前在似水年華蹭鏡頭的往事還歷歷在目,今天就已經有專場了。”霍學川化完妝就感慨。謝經年補充道:“可不是半年,再過三四個月就一年了。”
開場是《紅燈行》,因為結束時元遠要獨唱《苦柚》,所以相似的《柚子樹》就被砍了,不過中間會集體唱出道曲,盡量照顧到每一個人。
四五個鐘頭的錄影非常耗精力,六個人腿疼臉酸,感覺笑得肌肉都僵硬了。終于等到結尾的高`潮環節,節目即時抽取歌迷的問題,然後要他們作答。
主持人:“誰是最能吃的成員?”
大家都指了邊梅雪,只有方知謹指了元遠。主持人問他為什麽,他說:“小元經常很晚了還在廚房找東西吃,有時候吃泡面,有時候涼饅頭也啃,不過他怎麽吃都吃不胖。”
主持人故意浮誇地說:“既然那麽晚了,為什麽你總能發現他偷吃呢?”
“我習慣起夜喝水,就看見他了,他還老誘惑我吃。”方知謹不知道在害什麽羞,低頭淺笑還看了元遠一眼,元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這個哥說營業就營業,壓根兒不給人思想準備。
主持人繼續:“現在已經有十萬條相關提問了,我們來看下一個問題,地雷會開演唱會嗎?”
霍學川答道:“演唱會是每個歌手的夢想,相信有一天我們會開的,也希望我們能盡快實現這個夢想。”
主持人:“如果從其他成員中選一個做男朋友,你們分別會選誰?”
這可是送分賣腐題,歐拉率先說:“我選小元,因為我倆經常一起玩兒,覺得很合得來。”
謝經年一直沒說過話,接道:“能不選麽,我就是男的,為什麽要選男朋友……”
你丫再裝,元遠隔着幾個人看了謝經年一眼,然後直接拿起話筒說:“我選川哥,川哥是隊長,很有擔當,而且特別帥。”
方知謹本來在想他要是選元遠該想個什麽理由,結果元遠突然選霍學川把他整懵了,他立刻說:“我也選隊長,隊長讓人很有安全感。”
霍學川人氣突然爆發,他不驕不躁地說:“我只喜歡經年哥哥。”
今天的炒作是為播出那天的輝煌,錄影結束一個個又冷面冷心了,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走,元遠和歐拉被主持人叫到了一邊,主持人說:“晚上和幾個投資商有個飯局,他們挺喜歡你倆的,而且你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機會難得,咱們一塊兒吃個飯。”
元遠沒吭聲,歐拉看了元遠一眼,也安靜着沒說話。主持人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勸道:“就只吃個飯,怎麽樣?”
元遠心說他真是紅了,參加飯局陪吃飯就出價五十萬了。
約好時間後他們就回了,路上他們窩在最後一排發呆,到了酒店卸妝換衣服,歐拉始終有些心不在焉,最後實在沒忍住,問:“咱們晚上真去啊?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能出什麽事兒,把你吓的。”元遠換了一身淺色的衣服,看着特別清新。歐拉還是擔心,又說:“抖哥晚上發現了怎麽辦?”
元遠說:“那你別去了。”
地址是當地一家很有名的餐廳,不過不對外開放,只接受預定。元遠踩着點兒去的,去之前先喝了醒酒藥。主持人澎哥在圈裏很有地位,所以拒絕了也就得罪了,他就算現在紅上天,也不敢随便得罪這種資歷深、人脈廣的大佬。
看只有他自己來,澎哥問:“混血小弟弟呢?”
“他有點兒不舒服,回酒店以後上吐下瀉的。”元遠撒了個謊。澎哥拉他進了房間,然後介紹幾個投資商給他,說:“先罰酒,連沒來的一起罰了。”
酒店裏,方知謹一邊泡澡一邊背劇本,泡完出來整個人都散着熱氣,霍學川躺在床上玩手機,看他過來便抱怨:“讓我過來就是等你洗澡?我都快睡着了。”
方知謹爬上床跨坐在霍學川身上,然後微微張着嘴哼了兩聲,看霍學川沒理解,還用手在喉嚨那兒比劃。
霍學川懂了,摟住方知謹的腰說:“小啞巴想要了?”
方知謹點點頭,扮出一副可憐又自尊的表情,他解開浴袍的帶子,露出赤`裸的身體,問:“我演得好不好?”
“好個屁啊……你還有床戲啊?”霍學川頭疼。
“沒有,我自己為你加的。”方知謹去解霍學川的衣扣和褲子,然後不住地撫摸對方,等把霍學川徹底摸硬以後就兩手握住,恐吓似的,“重新選男朋友,現在就選。”
霍學川低聲喊道:“經年哥哥救我啊。”
“你有完沒完!”方知謹手上微微用力,沾了滿掌的精水,他愣住,“你這是早洩了?”
“早洩你大爺啊。”霍學川真是草雞了,他一把抱住方知謹翻了個身,“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半脫不脫,屁股坐着我蹭,還他媽亂摸,不洩對不起你這壇老陳醋。”
霍學川還沒說完,掐着方知謹的肩膀罵道:“還有臉找事兒,你穿着小元的衣服,還在節目上倒貼,現在卻來找我要愛的號碼牌,美死你了。”
方知謹小聲爆料:“死胖子和歐拉出去玩兒了,元遠也沒在。”
“事兒多。”霍學川說了一句,然後俯身吻了下去。
一點多的時候,房間和酒店走廊都安靜了,霍學川睜開眼下床,然後拿着手機去了洗手間,他打給謝經年,等接通後說:“年哥,去看看小元回來沒有。”
謝經年說:“關我什麽事兒,沒空。”
電話挂斷,謝經年坐在沙發上沒有表情,又過了半小時,門外隐約有腳步聲。他起身開門,正好看見一身酒氣的元遠回來。
元遠突然被拽進房裏,迷糊道:“幹什麽啊,幾點了還不睡覺。”
謝經年把元遠甩在沙發上,然後在一旁坐下,問:“當初的條件是什麽?你耍我?”
“什麽條件……”元遠頭昏腦漲,他起身往謝經年腿上爬,謝經年推他他就死死抱着對方的脖子,等在謝經年腿上坐好後,又忍不住往謝經年懷裏擠,“年哥,川哥那麽帥,怎麽沒有女老板找他啊,小方哥那麽好看,怎麽也沒有人找他?”
謝經年說:“你用不着管別人。”
元遠把手臂從謝經年脖子上放下,轉而圈住謝經年的腰身,他絮叨道:“和胖子、歐拉夜不歸宿那次,抖哥罵了我們幾個鐘頭,第二次我被許哥叫出去玩兒卻不了了之,他哪有那麽好騙,川哥為我開脫兩句他就信?”
“好多經濟公司都給藝人安排飯局,咱們公司有沒有不知道,但是這些經紀人會私自拉皮條,吃回扣。第一次是我,這次又加上了歐拉。”元遠喝了很多,腦子卻很清醒,“《風筝》試鏡被刷我一點兒都不意外,因為我猜到了小方哥有背景,川哥也是一樣,不然為什麽從來不叫他們去。”
他仰起頭,對謝經年說:“第一次,我是自願的,想趁機找個靠山傍上。這一次,我不是,因為我答應了你。”
謝經年擡手用指腹按住了元遠的嘴唇,阻止了元遠的後半句,他知道為什麽,因為那些人元遠得罪不起。
“年哥,我親你一下行嗎?”
元遠握住謝經年的手腕,然後擡頭親在了謝經年的臉上,親完說:“對不起啊,沒控制住。”
謝經年沒動,他又親了一下,說:“我這是怎麽了。”
第三下,他幹脆貼着謝經年的臉:“我這人可真是的。”
謝經年一言未發,不出聲地被親了三口,突然潮濕的掌心捧住了他的臉,然後元遠親上了他的嘴唇。滾燙又柔軟,帶着濃烈的酒味兒,元遠甚至試圖把舌頭伸進來,但是怯怯的沒有得逞。
分開後,元遠看着他笑,“攤上我這麽流氓的果兒,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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