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就是手指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當然，更多時候顧川在張肅绡說了三句之後，還不見得回一句。

張肅绡看他看了好半天了還沒個結果，站起身來，催促着說，“怎麽看這麽久！”

顧川看着手裏這份複印的手寫報告，很好奇的看着張肅绡“你不懷疑穆婷婷？”

張肅绡拉着椅子坐在他身邊，和他面對着面說着，“這事挺怪的，那兩人一交代還有這麽個人，所有的線索都還放到了她的身上，我瞬間就有了方向，至少是有了三成的肯定，但是看見了那姑娘就沒了，她身上沒有一點能符合上我對兇手的構想。”

顧川問道，“那要是她僞裝的天衣無縫呢？”

張肅绡笑了笑，“反正結果總會出來的。”雖然是這麽說，顧川卻看出了張肅绡的斷定。

顧川把東西重新收好，張肅绡看他一個勁的收東西，沒有一點想說話的想法，就問道“怎麽不接着說話了？我可是三餐盡數在伺候你啊！”

顧川看了他一眼，“你又不傻，還要我分析，去了A縣不就都知道了。”

張肅绡瞪了顧川一眼，“你丫的這活太輕松了！”

顧川把公文包往那邊一放，起身拿了個香蕉。

張肅绡看着他說，“不吃飯吃什麽香蕉。”說着認命的把盒飯倒進碗裏，菜也分類裝好，放進微波爐裏。

顧川洗完手回來就看見張肅绡盯着微波爐搗鼓。他走近看見玻璃門裏面的燈光，一陣無力。

“都說了不吃，你還熱什麽？”

張肅绡瞪着他，“是你讓我三餐給你送飯的，怎麽飯來了還不吃了？一身毛病，趕緊的把香蕉放下，先吃飯！”

于是顧川最後還是有一口沒一口的被張肅绡念着吃了一半的盒飯，吃完之後，顧川簡直想和張肅绡打一架消消食。

其實他是可以坦白的，也可以拒絕的，但是他沒有。可能是不熟悉接納別人的好，就怕拒絕會傷害到他，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思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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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肅绡看了眼窗外，和顧川說道“要下雨了，我在你這湊合一晚上。”

顧川眉毛都要跳出來了，直接拒絕道“不行！”

張肅绡奇怪的看着他，“怎麽不行，我那小公寓沒你這邊這麽好的環境，潮濕的很，好久沒住人，更是不能住人了。”其實張肅绡二十幾年都住過來了，怎麽會住不了，只是住習慣了好房子，那小公寓自然不想将就了，再說顧川這裏這麽大，多個他不多。

顧川直接說，“我出錢，你住酒店去。”

張肅绡看了他一眼，“別來勁啊，還不是給你送飯，不然我才不來。”

說着無比熟悉的去櫃子裏拿了毛巾還有顧川的浴袍。

顧川看見直接進浴室的人，一陣頭疼，他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

“我送你去酒店行吧？大爺，你真不能睡這裏。”

張肅绡聽見了聲音，但是水聲蓋了一半也沒聽清，“你說什麽？”

顧川卻沒聲了。

等張肅绡擦着頭發走出來，就問道“你剛說什麽？”

顧川看了他一眼竭力想說服他，“求你去酒店吧，我真特膈應睡覺旁邊有人。”

張肅绡瞥了他一眼，“你這毛病要改！你看我為了你把澡都洗了，誰這個天洗澡的，就我們讀書那會，一個星期不碰水的。”

顧川眉眼一陣抽搐，“行行行，你別說了，少惡心我！”

張肅绡不樂意了，“這怎麽叫做惡心呢！這是比對，比較。你就沒舒服點？”

顧川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任顧川軟磨硬泡的，最後還是沒把人趕走，只得很嚴肅的和他說，“你要是敢靠近我，我就把你剁了！”

張肅绡笑了笑，“那你可要事先練練技術，別讓我一地的碎骨頭渣子。”

顧川沒搭理他，把枕頭往自己這邊一拉，就躺了進去。

張肅绡躺上了另一邊，拉了拉枕頭，不過被顧川拽的緊沒拉得動，“你要這麽多枕頭幹嘛，都快垂地上了。”

說着又扯了扯，顧川最後還是被張肅绡搶了一半的枕頭，這枕頭也是和這被子一個型號的，大長一溜。

顧川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穿我的睡袍睡覺！”

張肅绡坐起身來，“要不然我和你換換，你這不也穿着我的。”

顧川看見了，心裏想着身上這身也還好，要真是穿上張肅绡剛換下來的，他就不要睡覺了。

顧川轉過頭去，把被子抓緊了，側着就要睡覺。

一夜好眠，那是對張肅绡來說，他小時候就是和張叔睡一起，所以多個人一點都不會不自在，甚至還一反平常的頻頻想把顧川撈到懷裏，壓在身下。

而顧川則是結結實實的被鬧了一晚上，就是寬三米的床，一晚上還是被張肅绡攆的從左邊掉下去無奈的躺倒在右邊，又從右邊耐着性子換到了右邊，張肅绡好像在玩官兵捉賊似的，硬要把顧川拽穩了才作罷，打他呢還沒反應，力氣用大一點卻又下不去手，于是顧川最後困得管不了什麽被摟着，被壓着，腿被抵着，能睡覺了就好。

清晨，張肅绡睡夠了起來了，卻發現怎麽懷裏還夾了一個，摸了摸臉，就看見自己以一種很強硬的姿勢，拿捏着顧川，他的手從他的頸下繞過胳膊抓着他的左手，他側翻着右腿壓在他的小腿上，張肅绡輕輕的退了出去。但是出奇的顧川居然沒醒，居然這樣還能睡得着，厲害啊！

張肅绡把自己收拾好，換了衣服，看着顧川一直沒有動靜，時間也不晚就讓他多睡會了。

自己則在洗漱間轉悠，想着怎麽配櫥櫃，還要添一些什麽東西，倒是認真規劃起來了。

只是到了七點了，張肅绡是等不下去了，他走到床邊用力地推了推顧川，“嘿嘿嘿！趕緊起了都睡了多久了！”

一陣拍打推搡之下，顧川才給了點反應，他拉起被子蓋住腦袋，嘴上糊塗的嘟囔了幾句張肅绡沒聽清的話，趴着又睡了。

張肅绡見溫柔的來沒有反應，就幹脆拉起被子，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顧川被這一串的動作鬧的來了火氣，負氣的坐了起來，“你有病吧，晚上不讓我睡，早上還不讓我睡！”

張肅绡一頭霧水，“什麽不讓你睡，你不看看這都幾點了，昨天是你自己答應的去A縣的啊！”

顧川瞪了張肅绡一眼，只是眼睛有點腫威力沒那麽大，倒是挺有味道，“我昨天還不讓你在我家過夜，你不還是睡了！”

張肅绡看着他那樣子笑了，“你這眼睛怎麽腫的和那金魚似的。”

顧川懶得搭理他，拉起被子又要睡覺，張肅绡看見了趕緊從中奪了他的被子，“你這都幾十歲的大老爺們了，怎麽還和那幾歲的小學生似的，趕緊起來，別鬧鬧啊！”

顧川嘆了口氣癱倒在床上，他怎麽招惹了個這一號的人。

張肅绡見他妥協了，拍了拍他的背，“趕緊洗漱穿衣服，我上班有時間規定啊！”

顧川認命的站了起來。張肅绡把東西收拾了把垃圾拎到門口，一切都井然有序的。

顧川拿起牙刷無力的刷着，只是突然一下子精神了，這牙刷怎麽還是濕的！他趕緊拿了出來，還真是濕的，他摸了摸拿起另一個，看了看，非常幹淨。

“張肅绡，你有病吧！”顧川一聲吼了過去。把張肅绡驚得夠嗆，他趕緊走了過去，“這又是怎麽啦？這麽大火氣？”

顧川把牙刷放在他面前，“你丫的眼睛有問題啊！拿我的牙刷刷牙？”

張肅绡明白了顧川發火的原因了，疑惑的拿起牙刷，“沒有吧，這不是我的牙刷嗎？”

顧川直接爆了髒話，“你的個屁！你看清楚這顏色，藍的！你的是這個綠的！”

張肅绡比對着看了看，有些理虧，但還是辯駁道，“一個淺藍色一個淺綠色，那麽像，大早上一迷糊誰能看清楚，好啦好啦，是我的錯我下次絕對不會弄混了，你趕緊吧！”

顧川看着他那不在意的樣子，一腔的怒火“這樣了，我怎麽刷牙！”

張肅绡拿着牙刷放到水下用力地沖了沖，然後塞到顧川手裏，“好了好了洗幹淨了，這下可以了吧，祖宗，您趕緊的吧！”

顧川拿着牙刷深吸了幾口氣，又用力地搓了搓，然後粗略的洗了臉刷了牙，他也沒想這要是換個人他連碰都不會碰，直接扔。

張肅绡一路上開的挺快，直接奔到了食堂，也沒讓顧川下車，拎了點東西直接塞到車裏，“你在車上吃吧，順便再睡會，等我開了早會就下來。”

顧川接了東西，把門一關沒理會他。

張肅绡看也沒顧上看他那張陰郁的臉，轉身趕緊走了。

顧川撥了撥包子，在睡覺和飽腹之間做了個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