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心動
那藥材鋪跟旅店相鄰,範雪最愛逛的就是藥材鋪,她跟林清經說了一聲,便帶着小蘭兒過去了。
藥材鋪雖小,但品類倒還齊全。藥鋪的學徒正準備上門板關店,聽到要驅蚊藥材,停了木板,給他們配藥。正等着的時候,只聽一陣腳步聲,幾個人闖了進來:“拿藥,拿藥。”領頭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土財主,他衣着俗氣,假模假樣地搖着一把扇子,一見到範雪的美貌,頓時如雪獅子向火,癱了半邊,露出垂涎三尺的醜态來。
範雪見那人目露猥瑣,便覺不妙,取了藥,帶着小蘭兒就走。肥財主伸手攔道:“這位小姐,看着好生面生,以前可從來沒見過啊。”
範雪厲聲道:“讓開。”
肥財主道:“喲,脾氣還挺大。”說着,就要過來拉範雪的手。
範雪側身閃開,拉着小蘭兒向門口跑去。
肥財主一拍扇子,大聲叫道:“抓住她們。”後面那幫家仆頓時追了上來。
倆人剛邁出藥鋪,就被惡奴圍住了。肥財主一搖一擺地走出來,小眼睛眯成一條縫,邪邪笑道:“跑什麽跑?縣令大人是我姐夫,整個東土縣都是我們家的,你能跑到哪裏去?還不如跟我回家去,乖乖圓了房,吃香的喝辣的。”說着,又上來拉範雪。
範雪自小便女扮男裝,在外行醫,但患者多是豪門世族,出入的地方多是醫館、府邸,沒見過肥員外這種醜惡的嘴臉。她側過身,揚手就給了肥員外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聲音雖響,力道卻不大,肥員外被打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身子往範雪身邊挨,臉往範雪臉上湊,嘻皮笑臉道:“打打打,接着打,打個夠本,等到了床上,我可是都要找回來的。”
肥員外瞪着一雙綠豆眼,步步緊逼。小蘭兒抖抖索索,想攔在範雪前面,被肥員外一撥,摔到了地上。
範雪拔下頭上的簪子,将簪尖對外:“你敢再過來,我就……”
肥員外不以為然:“你就,你就怎樣?”他正要撲上去,抱住範雪一親芳澤,後領一緊,整個人像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個嘴啃泥。
小三站在範雪前面,一付吊兒郎當的樣子:“敢動範小姐,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吧?”
肥員外大怒,爬起來指着小三罵道:“哪裏來的狗奴才,多管閑事,給我打。”
小三看着瘦,身手卻很好,轉眼就将那幫惡奴全打趴下了,他提着肥員外,跟提着只肥鴨似的,重重擲在了街角。
立在街角的白衣公子,看似輕描淡寫地擡起一只腳,随意踩在肥員外的後背上。肥員外像殺豬般一聲慘叫,被踩得哭爹喊娘,連連求饒。白衣公子擡起頭來,嘴唇輕抿,似笑非笑,望向範雪道:“這人冒犯了範小姐,聽憑範小姐處置。”
天色漸暗,他的面容輪廓似玉石雕刻,眼神坦率又純粹,既像幹淨清澈的湖水,又像五月微熏的陽光,看得範雪微微有些失神。
白衣公子見她不語,以為她被吓住了,低頭從靴子裏拔出匕首,冰涼的刀鋒貼着肥員外的耳朵,道:“要不,拿這只耳朵給範小姐賠罪?”
肥員外魂飛膽喪,也不嘴硬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白衣公子将刀尖緩緩移動,停在肥員外粗短的手指上:“舍不得耳朵,那手指怎麽樣?”
肥員外鼻涕都快哭出來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股尿騷味彌漫開來,原來是他又驚又吓之下,小便失禁了。
白衣公子皺皺眉,收起匕首,直起身來,踢了一腳:“滾。”
家仆這才一湧而上,七手八腳地将肥員外從地上扶了起來。他一頭一臉的土,望着白衣公子,嘴唇嗫嚅了幾下,想放幾句狠話。白衣公子一挑眉,肥員外吓得一哆嗦,掉頭對下人叫道:“走,走,快走。”
等這些人走遠了,範雪才走到宋青面前,福了一福:“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粉雕玉砌的人兒立在面前,肌膚賽雪,吹氣如蘭。白衣公子答非所問:“要不是範小姐妙手回春,小三還要多吃些苦頭。”
小三走過來,對範雪彎腰行禮道:“去年生病,大夫開的麥冬石膏湯,反反複複,結果兩個月才好。這次發燒,吃了範小姐的酸辣湯、烏梅水,不過一小會,就沒事了。”
範雪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那邊林清經聽到動靜,帶着焦五趕了過來,問清原由,驚出一身冷汗,非拉着白衣公子要去喝酒,好好感謝一番。
到了晚間,林清經喝酒回來,連連稱奇,對範雪道:“你道他是誰?原來他是威武大将軍的幼子,人稱‘小豹子’的宋桦宋小将軍。南方匪盜兇悍,他奉了聖命,出京剿匪,如今得勝歸來,正要回京複命。這次剿匪聲勢浩大,我在金陵也有所耳聞,聽說主帥兵法娴熟,調撥有度,卻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範雪給林清經端上醒酒湯,林清經一飲而盡,望着範雪嘆道:“你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京城多俊傑,就應該找個像宋小将軍這樣的,相貌堂堂不說,年紀輕輕就掙下了軍功。我特意打聽了,小将軍尚未娶親。到了京城,倒是可以跟你父母提一提。”
範雪滿面飛霞,嗔怪道:“舅舅,喝了酒,您就胡說八道……”
林清經哈哈大笑:“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竟然也懂得害臊了。”
範雪扭身就往門外走:“不跟您說了,我叫焦五上來伺候您。”
走到外面,掩上門,範雪摸了摸臉,只覺得雙頰滾燙。舅舅的那一席玩笑話,竟說得她心跳如鼓,半天不能平靜下來。
她摸着門正發呆,只聽耳邊一個聲音低低道:“範小姐?”
擡起頭來,竟是宋桦。範雪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緒,瞬間又慌亂起來。
喝了酒的緣故,宋桦臉色微微有些泛紅,映得一雙眼睛,亮如星辰。他遞過一個錦袋道:“林大人的錢袋,落在桌子上了。”
範雪伸手去接錢袋,兩人指尖相碰,如電流蹿過,酥酥麻麻,範雪将手縮回來,錢袋“砰”地落到了地上。
倆人同時蹲下去撿,頭又撞到了一起。範雪“哎呀”一聲,正要後倒,宋桦伸出手,扶住了她的兩只胳膊。
範雪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籠罩住了,鼻端傳來淡淡的酒味,細聞之下,似乎還有皂夷的香氣。範雪低下頭,雙頰像着了火,羞得不敢擡起來。
宋桦也是愣了,直到樓下傳來動靜,才醒悟過來,放開手低聲道:“冒犯了。”
範雪羞澀之下,哪裏還顧得了舅舅的錢袋,轉身就往房間走。
“範小姐。”身後傳來宋桦的聲音:“範小姐到了京中,如有什麽不便之處,可到望江樓茶閣來傳訊找我。”
範雪聽他聲音發緊,心中暗暗想到:原來他心中所想,竟跟我是一樣的。當下一咬唇,回過身來,望着宋桦笑道:“我有父有母,有奴有婢,就算有什麽不便,不找父母兄弟,不找親朋好友,為什麽要去那勞什子茶閣找你?”
宋桦見她笑容俏麗,言語且嗔且喜,說不出的嬌憨浪漫,心中一熱,徑直将心裏話說了出來:“是我想見你。”
範雪又是喜又是羞,啐了一口:“好沒羞。”自顧自進去了。
宋桦站在原地,望着緊閉的房門,嘴角微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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