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靈芝
銀杏葉紛紛掉落,滿山的楓葉由紅變枯。秋去冬來,天氣慢慢有了寒意。
趙青那一去,再也沒來。
範雪挑破了腳上的水泡,歇了兩日後,便天天跟着靜寧上山采藥。每天累得全身酸痛、筋疲力盡,回來倒頭就睡。似乎只有這樣苦修般的日子,才能讓心中好受一些。
範雪的腳上長了薄薄一層老繭。靜寧也沒想到,一個尚書家的小姐,竟能如此吃苦,教授她醫術的時候,更是十二分的盡心盡力。
這日采了一上午的藥,倆人有些乏了,便找了個背風的山坳,坐下來休息。範雪從背筐裏取出幹糧,遞了一塊給靜寧:“師父,馬上就入冬了。入了冬,還能采藥嗎?”
靜寧道:“冬天有冬天的藥,比如連召,又叫‘孔雀’,比如天麻,再比如冬蟲夏草……”
正說着,只聽頭頂一聲鶴鳴,一只仙鶴沖天而起,拍翅而去。
靜寧放下吃了一半的幹糧,站起來道:“仙鶴出處,必有祥瑞。這個地方,定有奇珍。”
範雪跟着靜寧向山頂爬去。山頂雲籠霧罩,十分濕潤,長着一片茂密的樹林。懸崖旁,一棵相思樹斜斜伸展,那相思樹底下,滿是雜草,雜草中長着一朵黑色的傘狀東西。
靜寧喜道:“這是林中靈——香血靈芝。看這形狀和成色,怕是有好幾百年了。”
範雪道:“徒兒去把它摘下來。”
“慢着。”靜寧道:“瞧見那傘蓋上的金線沒有?金線只要長成,這棵靈芝就過千年了。”
那黑色靈芝,菌蓋上部是黑色,下部是白色。黑蓋上有兩條淡淡的金線,一上一下,只差一丁點,兩條線就連接在一起。靜寧從懷中取了一根紅線,道:“幾百年都過了,就不差這幾天了。不過近千年的東西,一定有靈性,還得有紅繩系住,才不會跑掉。”
靜寧摳着石頭,小心翼翼地爬到崖下,把紅繩拴在了靈芝上:“過不了三天,這靈芝必然長成。三天後,咱們再來。”
回程的路上,靜寧心情甚好。她山中采藥數十年,這是第一次見着千年的靈芝。回頭跟範雪說話之際,沒注意腳下,腳底一滑,就滾下了山坡。
範雪一聲驚呼卡在喉嚨裏,等回過神來,靜寧已經滾到了坡底,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範雪手裏拽着樹枝,慌忙下到坡底。
靜寧撞在石頭上,已經昏死了過去。頭上的傷口鮮血直流,臉被樹枝劃得血肉模糊, 僧袍也剮得破破爛爛。
範雪沒敢亂動,喚了幾聲,沒有喚醒靜寧。她撕下幹淨衣裙,給靜寧裹傷口止血。
天就快黑了,若不及時救治,這天寒地凍的,就算不重傷而死,也會凍死。幸好這離水月庵已不遠,範雪心中略一計較,在靜寧耳邊輕輕道:“師父,您等着我,我回庵中叫人。”說完,她手腳并用,攀上山坡。
範雪回庵中禀明情況,再帶人來救靜寧。一來一去,盡力最快,但靜寧還是挨了凍。京中大瘟時,靜寧熬心費力,就有些沒緩過勁來,這次受了外傷,再加風寒入體,靜寧這一病,拖了幾個月才好。
師父生病,範雪這個做弟子的,便呆在靜寧身旁侍疾。靜寧這個病,說重也重,說輕也輕,實際就是要花時間好好休養。到了第三天,靜寧想起靈芝的事來了。她嘆了口氣道:“靈芝果然是靈物,專碰有緣有福之人。我腿已跌斷,是上不了山了。”
範雪道:“師父 ,我記得路,我去把靈芝采回來。”
靜寧搖頭道:“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若讓人陪你去,那山路崎岖難行,寺中又都是些生手,一個不小心,反而落得我這般光景。罷了罷了,既沒這個福緣,也不強求了。”
範雪一再懇求,靜寧只是不肯。
範雪回到院中,暗地尋思:靈芝能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效。師父說跌斷了腿,沒有福緣。師父舍瘟疫之藥,普渡衆生,孰不知,這靈芝就是為師父的腿而來?師父體虛,正是要大補之時,這靈芝出現得正是時候,少不得我去将它摘回來。
打定了主意,範雪便對月香道:“明日我去後山采些草藥,你去師父處幫我侍疾。若問起來,你便說我身子不舒服,歇着了。”
月香聽她要出庵,忙道:“您獨自出去怎麽成?我陪您去。”
範雪假意道:“就在後山尋幾味草藥,不過幾步路,你自去侍奉師父就好了。”
月香實心眼,當即信以為真,點頭應下了。
第二天一早,範雪起來用過齋飯,穿的暖暖和和的,尋了根趁手的棍子,進山去了。她雖紮了頭發,女扮男裝,但到底天生麗質,就是換了男裝,也是個俊俏小後生。
範雪循着老路,到了山頭。走到懸崖邊,往下一瞧,不禁松了口氣:那香血靈芝系着紅線,好好地長在相思樹底下。
範雪雖随靜寧采藥多日,但大多時候,還是縮在靜寧後頭。靜寧外冷內熱,遇到危險陡峭的地方,也不舍得讓徒兒去犯險。範雪是見的多,做的少。
這次為了給師父采藥,雖是懸崖,範雪也壯起膽子要試一試。她不敢掉以輕心,從背筐裏取出繩索,一頭系在一棵老松上,一頭系在自己腰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順繩而下,去采那靈芝。
靈芝菌蓋上的金線,已經連在了一起,成了名符其實的千年靈芝。範雪伸手握菌柄根部,手一擦到菌蓋白色部分,立馬有像鮮血一樣的液體輕輕滲出來,淡淡的清香随之飄散開來。
這香血靈芝,果然奇妙。
範雪輕輕一拔,便将整株靈芝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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