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舔狗
郁酒猜到了他把‘蕭宴心裏有喜歡的人’這個消息透給了蕭遲後他會忍不住跟蕭宴說,但他沒想到蕭宴本人會直接殺過來。
還有不到三個月高考,高三學生時間緊任務重,放學了之後都快十點鐘了。
而剛出校門,蕭宴那輛嚣張的大路虎車在夜色裏都尤為顯眼。
郁酒微微一愣,沒等反應過來就被蕭遲硬是拽着胳膊扯了過去,剛剛走到車邊就看到蕭宴極為難看的臉色,郁酒心裏劃過‘不妙’兩個大字。
男人五官濃墨的臉上像是堆砌了一層冰霜,見到郁酒冷冷一笑,把唇邊咬着的煙拔掉,就過來粗魯的扯過郁酒的手臂把人推上了車——
郁酒只恨自己身板有些小,在185的蕭宴面前毫無反擊之力。
把郁酒扔進了寬闊的車後座,蕭宴就跟着擠了進來,然後‘砰’的一聲把懵逼的蕭遲關在車門外。
郁酒腦中頓時警鈴大作,警惕的看着他:“你幹什麽?”
“呵,你以為我想幹什麽?”蕭宴上下掃了一眼郁酒戒備的模樣,不屑的嗤笑:“別誤會,就你這德性的,在倒貼我兩年我都懶得多看一眼。”
艹,神經病。
郁酒扯了扯嘴角:“那我就放心了。”
......
“郁酒,我說過了,我不喜歡欲擒故縱的把戲。”蕭宴臉色沉下來,涼涼的睨了他一眼:“你如果想用現在這種态度來引起我的關注,我勸你省省。”
......
郁酒不禁有些感嘆——就算他編過那麽多的劇本,像是蕭宴這種極度自戀的人也是見的少的。
“蕭先生。”他嚴肅的說:“我真沒欲擒故縱,雖然我之前的倒貼行為給您造成了困擾,但您看我這一周有主動聯系你麽?”
原來的主角,可是恨不得一天到晚找機會去纏着蕭宴的。
蕭宴一愣,皺了皺眉:“你什麽意思?”
“我當然是檢讨了自己的種種行為,表達以後肯定再也不纏着你了的意思啊!”郁酒笑了笑:“您放心。”
他猜想這個時間段的渣攻對于主角這麽厭惡,聽到了這個消息應該是歡天喜地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蕭宴臉上的神色并沒有歡天喜地——反而好像還更難看了。郁酒見了微微一怔,疑惑的蹙起眉。
“你少給我扯淡,你又打算搞什麽新鮮把戲?”蕭宴看着他,連連冷笑:“還跟我弟傳播我的謠言?郁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東西!”
他說着,就把手機怼到了郁酒臉前——蕭遲給他發的消息字字能看的清清楚楚。
郁酒沉默半晌,長長的睫毛一顫,擡眸看向蕭宴。
“這......我沒說錯啊。”郁酒非常‘無辜’的對着錯愕的男人問:“你就因為這個過來的?”
要是因為這個興師問罪的話,那蕭宴未免也太閑了一點。
“你還不承認你的錯?”蕭宴聽了,手指和牙齒都忍不住癢癢,咬牙切齒的問:“誰他媽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的?”
蕭宴說這話的時候郁酒緊緊的盯着他,很敏銳的在他焦躁戾氣的眼底捕捉到一絲類似于‘心虛’的情緒。
這白月光心上人當然是有的,看來蕭宴很怕別人發現罷了。
思及于此,郁酒忍不住笑了笑。
結果他的笑意反倒更加激怒了蕭宴,後者氣急敗壞的問:“你笑什麽?”
當然是笑你的蠢。
郁酒唇瓣無聲的開合,一雙漆黑的眼睛在車窗外路燈打進來的燈光裏閃爍着狡黠的銳氣,少年這般輕挑銳利的态度輕而易舉的就讓蕭宴肝火更旺。
“沒什麽,那可能是我誤會了。”郁酒也不打算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激怒蕭宴,反正自己心裏有數,就非常柔和的順着蕭宴的話說:“我不該傳謠——能走了麽?”
跟蕭宴待在一個空間裏還是會讓他厭惡。
而少年臉上掩飾不住的輕蔑讓蕭宴一頓,神色逐漸染上了危險。
“想走就走?”他不要面子的麽?蕭宴冷笑,黑眸直直的看着郁酒,逼問:“我倒想聽聽,你是怎麽誤會的。”
“猜的麽。”面對蕭宴的逼問郁酒倒也不慌不忙,淡定自若的現編理由,大大方方的說:“畢竟我追了蕭先生你這麽久你都這麽厭惡,保不齊或許就是因為心裏有人這個原因呢。”
只是他雖然說着‘追了這麽久’這般暧昧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是全然無所謂的态度。
蕭宴不是傻瓜,從郁酒的一舉一動和眉梢眼角裏,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少年對自己态度和之前的天差地別。
這種認知讓他莫名的産生了一種‘挫敗感’,下意識的就口不擇言:“你當你自己算個什麽東西?”
郁酒一愣。
“一個倒貼成瘾的小娘炮,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郁酒口中的放棄讓蕭宴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當一個被自己PUA了差不多的‘寵物’開始亮爪子,不聽話時下意識的憤慨。
因為蕭宴當慣了天之驕子了,也習慣郁酒這麽個柔順漂亮的‘小舔狗’了。
他忍不住就繼續用‘馴服’的手段,妄圖打消郁酒的自信心,然後再給他點‘甜頭’,标準的打一鞭子給一個甜棗。
“你憑什麽以為我不接受你就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郁酒,你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蕭宴不屑的嘲諷他,修長的手指卻輕輕的撫摸了下郁酒的下巴,像是挑逗似的勾了勾,姿态暧昧——
“不過看在你喜歡我這麽多年,喜歡的都這麽自戀了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還有三個月就成年了吧?到時候讓你跟我一段試試?”
郁酒忍不住眉頭一跳,平靜的表面下內心波瀾四起。
蕭宴這幾句話并不陌生,在書裏的時候也曾經出現過——是在主角上了大學後再次和蕭宴表白,後者才憐憫般的把他當做小情人一樣的包養着時說的話。
可怎麽現在蕭宴就對他說這話了?他跟蕭宴說了不纏着他了這男人反而想提前包養他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賤得慌?
郁酒腦子難得有些懵,想着自己要改編的‘劇本’哪裏出了錯。
而他這因為懵逼呆呆了的模樣卻取悅了蕭宴,後者輕笑了一聲,本來在郁酒下巴處停留的手指伸上去挑逗的碰他的唇,聲音洋洋得意:“太開心了?嗯?艹!!你敢咬我?!”
結果一句騷話還沒說完,蕭宴含着笑的聲音就變了調,狼狽的叫了起來。
郁酒冷眼看着他,張口把蕭宴的手指吐了出來,上面一圈深深的牙印——他咬人的時候一點也沒留情。
蕭宴快氣瘋了,瞪着他咆哮:“郁酒!你他媽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郁酒也不跟他裝了,渾身上下鋒芒畢露的冷,盯着蕭宴的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我他媽都說了不想纏着你了,你這舉動是幹什麽?想性騷擾?”
“......艹。”蕭宴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被人氣到胃疼,竟然會是因為郁酒的‘倒打一耙’,他死死瞪着郁酒,咬牙切齒的說:“我性騷擾你?你他媽忘了你自己怎麽纏着我的了?咱倆誰他媽騷擾誰啊!你要不要臉?”
“之前纏着我的時候眼巴巴的,他媽的像個鴨子似的如饑似渴,當了女表子現在跟我立什麽貞潔烈女的牌坊?!裝什麽裝!”
他越說越來氣,忍不住上手抓住郁酒的肩膀,大手越發用力——抓的郁酒肩胛骨生疼。
而後者神色卻很冷靜,一雙澄澈的眼睛像是覆着一層淡淡的冰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蕭宴,放開我。”
如果蕭宴再敢繼續挑釁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蕭宴內心最在乎什麽,郁酒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本來就是個記仇到睚眦必報的人,如果蕭宴真把他惹急了,郁酒不介意用一些偏激的手段報複他。
“艹,老子他媽的憑什麽放開你?你算個什麽東西,說不理老子了就不理了?”蕭宴被氣的眼底都紅了,冷笑不止:“郁酒,我他媽告訴你,你別想耍老子!”
......
話說到這個份上,郁酒算是發現蕭宴是什麽毛病了——這家夥因為原身長時間的糾纏和倒貼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一個随叫随到的寵物了。
一個專職橫行的人,怎麽會允許‘寵物’突然反抗呢?他肯定是要氣急敗壞的。
之前畢竟是看書還沒那麽有代入感,只是單純生氣罷了,但現在看到書中渣攻本人蕭宴近在咫尺的臉,郁酒有一種快吐了的沖動。
直到蕭宴把他扔下了車,開着那輛耀武揚威的大路虎揚長而去的時候,他胃部還有一種痙攣的感覺,氣的。
郁酒皺眉走到路邊超市買了一瓶冰水漱口,剛才咬了蕭宴的手指,他嫌髒。
帶着冰碴子的水激的牙疼,郁酒吐了出去嘴唇紅潤,呼吸吐納間都帶着一層薄薄的霜氣。
郁酒不自覺的捏了捏手指,手心發癢——就是忽然的,他不在滿足于他本來只是想‘離主角團遠點明哲保身’的劇本了。郁酒想報複蕭宴這個傻逼,想讓他痛哭流涕,後悔莫及,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褲腳叫爸爸。
誰讓蕭宴得罪了他呢?誰讓自己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呢。
想到蕭宴剛才在車裏對自己的一番大罵和威脅,郁酒就忍不住氣的牙癢癢。
活了兩輩子,他第一次被人罵的那麽難聽,竟然還他媽是一個人中渣滓。
如果單純遠離了這人渣,讓蕭宴得不到任何報應那真是便宜了他呢。
郁酒在人來人往的街邊站了半晌,腦子裏忽然浮現了另一個走向——還有什麽劇本能比蕭宴看不起的小舔狗得到了他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這個更能讓他吐血呢?
如果自己勾搭到了趙梓藍......郁酒忍不住面色一亮,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
就連最狗血的編劇都不敢這麽編,但郁酒偏偏敢——本來他只想看戲嗑嗑cp,但現在他想自己上了。
因為郁酒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蕭宴發瘋跳腳的模樣,啧啧,想想到時候他和趙梓藍攜手出現在蕭宴面前的畫面,簡直爽極了。
只是,他該怎麽接近趙梓藍呢?
少說寫了幾十個愛情劇本的郁酒事實上在感情經歷這方面就是一張白紙,全靠腦洞大開的編,在‘勾引’人這方面倒是真的沒什麽經驗。
不過要主動接近別人的話,無非就是經典老套的方式——刻意的制造巧合,然後再裝作‘偶遇’的模樣。
郁酒還記得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趙梓藍說過自己所在的大學。
他喃喃的念出了聲:“烏瀾大學......”
念完,郁酒猛的想起來,那天蕭宴的另一個朋友汪星泉似乎也是烏瀾大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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