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子,只都在肚子裏暗笑罷了。
“葉哥哥,你醒啦?我還以為你睡着了呢。”
大妮兒已是輕車熟路地把自己的玩具給尋了出來。
這套飛行棋,是因為在路上無聊,姬譽尋了材料,親手畫了棋盤,打磨了小動物的棋子,羅姝娘友情提供繡藝和繡布,把棋盤繡在了數尺的一塊厚布上頭,想要玩的時候只需鋪在座位上就行。
玩法也很是新鮮,玩的人擲骰子算點數,得了幾點就把自己的棋子向前走幾步,不過有時也并非點數越大越好,有時運氣差走到了沼澤,或是跌進了陷阱之類的,就有可能要倒退回去或是原地停留幾個回合……
有時還要玩家們回答一些問題才能繼續向前,着實是困難重重,步步驚心。
不單是兩個孩子喜歡,就是羅姝娘,有一回趁着孩子們睡着了,跟姬譽下了一回之後,也覺得很有意思。
據姬譽說,這套飛行棋的玩法,是他們家一個遠親的老祖宗想出來,流傳下來的。不單是這些玩具,那位老祖宗還有不少花樣衆多的點子,有些流傳下來了,有些則就失傳了。
“你家那位老祖宗竟然還會做胭脂香粉這些東西,難道不怕人家笑話他一個大男人弄這些有失男子氣慨麽?”
羅姝娘翻遍了前世今生所聽過的各種八卦轶事,也沒能把任何一個跟姬譽所說的老祖宗對上號,不由得更為好奇。
“咳,我說的那位老祖宗,是位女子,一位很了不起的女子……”
ps:
ps:
看到粉絲榜上的各位親們就很開心,有熟悉的id,也有新認識的,謝謝你們支持某月啊。。。
小劇場之天天向上:
大妮兒:我喜歡認字念書。
小葉子:。。。
大妮兒:我也喜歡練武。
小葉子:!!!
大妮兒:做飯繡花也挺好玩的。
小葉子:跟小學霸一起玩真的很傷自尊啊!!!
、84 人莫可奪
提起自家那位遠親老祖宗,姬譽沒一會兒就後悔了。
因為羅姝娘很是感興趣,對這位老祖宗的事幾乎是刨根問底了。
‘什麽叫遠親老祖宗啊?她是你們家的姑祖一輩麽?‘
‘哦,是你們家的直系祖先有一位是她的兒子?那,那不應該叫遠親啊?應該是正經的祖宗啊?‘
‘是因為姓氏不同?那你家的老祖宗也再嫁過?‘
好奇怪啊,有這樣牛氣沖天的女子,怎麽本朝的正史野史裏居然沒有記載?
姬譽含含糊糊地應了幾聲,額滴冷汗,只道年代久遠,自己也是知之不詳。
為了防止羅姝娘再問,只好也坐到窗邊,指着風景與她看,扯些旁的話蓋過去。
幸好羅姝娘見他不欲多說,便也順着他的意聊些別的,二人守着窗邊,馬車微微搖晃,窗外數步換景,倒也別有意味。
“哎呀,葉哥哥背錯了,這一步得退回去!”
“沒錯!你看這上面不是寫着‘從死來月香,不斬世上英’麽?”
“不對,葉哥哥,這個不是這樣念的!”
兩個小朋友玩着玩着,就争起來了,還越争嗓門越大。
姬譽和羅姝娘都轉了頭,看看是怎麽回事。
原來這兩只玩飛行棋,葉明遠擲到了一個六點,大妮兒擲到一個一點。
葉明遠原來比大妮兒要落後四步,這下可以超過,自然樂不可支。趕緊的走了六點。
結果六點的位置上卻是一個念詩咒的魔門,必須把六句詩百步間給全背下來,才能通過,不能通過的。就只原地停下,等待下回。
葉明遠瞧了那六句詩,本來以他的過往水平是背不下來的,可這回為了不在大妮兒面前認輸。居然超水平發揮,只數到了六十,他就全背齊了!
可大妮兒卻說他背錯了,這讓葉明遠好不氣憤。
這也就是姬家人,若是在葉府裏陪他玩的小丫頭子,他早就指着鼻子大罵讓滾出去了。
當然了,在葉府裏的小丫頭,也沒有人敢說葉明遠的錯,就是葉明遠指着月亮說是方的。怕那些一心讨好的小丫頭還要說這月亮果然是有四個角。
“才沒錯。就是從死來月香。不斬世上英麽,你看看這上頭寫得很清楚!”
葉明遠抓着手裏的六句詩冊子,振振有詞。
“從死來月香。不斬世上英?”
羅姝娘愣了下,這句詩沒聽過呀?雖然她不是書香才女。可在前世百無聊賴的時候,也看了不少詩書,就算不能博聞強記,也不能半點印象都沒有啊。
何況姬譽弄的這套飛棋,是用來娛樂的,自然不會弄那些诘屈聱牙的東西啊。
姬譽也覺得納悶,伸手接過小冊子,“我來瞧瞧?”
這一瞧不要緊,差點悶笑出聲。
這句分明是‘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啊……
羅姝娘也接了過來,一看之下就笑得合不攏嘴,“呵呵,明遠你念錯了,是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心裏不由得嘀咕,這葉府臺據縣衙裏的人說,也是個書香門第出來的,怎麽他家的孩子,連這些簡單的字都只認得半邊?
大妮兒也咯咯地笑了起來,用小指頭刮自己的臉羞他,“葉哥哥你念了白字,是半邊字先生。”
她還記得娘親給講過的半邊字先生認白字的故事呢。
沒想到這個小哥哥也是啊!
葉明遠身子一僵,原本白皙的小臉刷地紅了,一把丢了手上握着的棋子,就站起身來。
羅姝娘還當他一氣之下要跳出車外,正要阻攔,卻叫葉明遠往旁邊的長座位上一撲一滾,就倒在了座位上,面朝車壁,還拉過了條毯子蒙在頭臉上,只露給大家夥一個屁股。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卻聽得葉明遠呼吸間帶着哽咽,哎,這娃是傷自尊了。
大妮兒有點不知所措地投入到羅姝娘的懷裏,小聲地叫了聲,“娘?”
小哥哥生氣了,而且躲在毯子裏哭,是不是以後都不理大妮兒了呀?
羅姝娘揉了揉大妮兒的包包頭,心裏輕嘆了一聲。
相處這些天,葉明遠這個孩子倒是本質還算不錯,并沒有太過嬌縱,然而大約是在家中被刻意地放縱嬌寵,為所欲為,想學就學,不想學也沒人管,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大約這世上又會多一個被後娘養廢的纨绔罷?
從本心來說,羅姝娘很想提撕點醒一下葉明遠,不過,想到葉明遠的家世,又有點躊躇。
誰知道那個葉府臺是個什麽樣的人?
萬一因此得罪死了葉夫人,自己一家人可還打算在省城長住呢?
看着小小少年面壁垂淚的樣子,真是又好笑又同情,羅姝娘試着勸慰了幾句,不過都如泥牛入海,全無作用。
姬譽拉着羅姝娘,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讓這個小家夥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何嘗不是件好事?
倒是大妮兒,瞪着葉明遠看了半晌,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就趴到羅姝娘耳邊輕輕低語了兩句,羅姝眉稍微挑,唇角輕抿出一點笑意,倒是從善如流地從馬車的格子裏尋出自帶的點心來。
大妮兒取了塊白糖糕,放在自己繡了小雲彩的手帕上,小心翼翼地趴過去,哄道,“葉小哥哥,別哭了,我請你吃白糖糕好不好?”
葉明遠頭也不擡,好半天才悶悶地道,“我不吃。我才沒哭……”
“這個白糖糕是我娘自己做的,裏頭還放了羊奶和杏仁,味道可好啦。小哥哥你真的不要嘗嘗麽,就剩下最後兩塊啦?”
“……”
“小哥哥不吃,那我和爹娘分着吃掉啦?”
大妮兒說着話,一邊彎起眉眼看着爹娘。嘴角多出兩個小笑渦。
“……給我留一點,我……等會再吃……”
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葉明遠吸了吸鼻子,拿袖子擦了擦臉。眼見得那帕子上的點心已經放在了自己的旁邊,清甜的香味傳入鼻際,令葉明遠的心情好了一些。
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葉明遠從面壁落淚到笑嘻嘻地又跟大妮兒玩起了別的游戲,大約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工夫。
不過卻是賭氣般地,再不碰那飛行棋了。
羅姝娘能看到姬譽眼裏那明晃晃的不贊同。
然後等到了中途打尖住驿站時,用過一頓不用操心的晚飯後,羅姝娘跟大妮兒說了幾句話。就瞧見飯桌上已是沒了姬譽跟葉明遠兩個。
拎着大妮兒去安排好的客房。在客房的拐角處的一個角落。羅姝娘瞧見姬譽正跟葉小少年在說着什麽。
葉小少年一臉倔強不服,姬譽卻是半蹲了身子,與葉小少年平視着。神情是少有的鄭重與認真。
羅姝娘沖着大妮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拉着她一道藏身在牆後。偷偷聽二人的談話。
可惜的是,這兩人的聲音都不太大,聽起來斷斷續續的。
“……你說的這些都沒用,我是……,就是……的嫁妝夠我幾輩子花的。”
“那你怎麽知道那些最後都能落到你的手裏?”
“當然能了,我是嫡長子,家裏的産業……”
姬譽低笑一聲,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卻聽葉明遠聲音高了幾分,“我不信,你胡說……”
“那些均屬身外之物,雖然名義上是你的,但未必将來真會是你的,即使有一天真屬的于你了,如果你沒有能耐,也未必能守得住……”
羅姝娘瞧着姬譽伸出一只手,放在葉明遠那垮下來的小肩膀上,既似教訓又似鼓勵。
“但是你學會的,記住過的,才是屬于你自己的,不管到了哪兒,不管是誰,都不能奪走!葉明遠,你好生想想,你是怎麽從武安府到了這開陽城的?”
八歲男童霍然張大了眼睛,漆黑雙瞳中似有光芒爍爍,仿佛靈智初開,醍醐灌頂,在一瞬間,小男童的神情發生了煥然變化!
羅姝娘瞧得暗自咋舌,看來這小家夥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嘛……
原本羅姝娘就想着要點醒一下葉明遠,免得他仍這般地懵懵懂懂,傻不楞登地再回家去,那還不是小肥羊碰到了狼後娘,有去無回?
不過聽了姬譽這番話,倒是說的比自己原先想的要強得多了。
羅姝娘伸手捂了想要出聲的大妮兒的嘴,拎着自家閨女,繞着路進了客房。
“娘,方才爹是在訓葉小哥哥麽?”
大妮兒眨巴着眼發問,方才爹的臉板得好厲害啊,一點都沒笑呢。
難怪葉小哥哥都快被訓哭了呢。
羅姝娘把小丫頭按到了桌前,給她拆頭上的小包包,然後拿梳子一點點的梳順。
“你爹呀,是跟小哥哥說些要緊的話,是為他好呢,小哥哥臉皮薄,一會兒他進來時,你不要提這件事好不好?”
小丫頭乖乖地點點頭,“好。”
小哥哥很怕羞咧,今天認錯字被笑了就氣哭了呢。
不一會兒,姬譽和葉明遠也都進了房,自從在縣令家裏再遇歹人之後,葉明遠就不肯一個人睡,但讓縣令家的婆子陪着他又不幹,于是只好讓他跟姬譽一個屋,羅姝娘帶着大妮兒一個屋。
ps:
ps:
小劇場之糗事回憶:
(十三年後)
風和日麗,花香草綠。。。
小葉子(臉紅):霓兒,這個給你。
大妮兒(好奇):是什麽?
小葉子(更紅):情詩啦~
大妮兒:嘻嘻,小葉哥哥都會寫詩啦?
大妮兒(回憶):想當初,小葉哥哥念詩都只念半邊呢。。。咦人呢?
小葉子(跑走):內牛滿面!為毛記性要那般好?
、85 武安在望
一夜無話,晨起之時,羅姝娘聽到隔壁房中有說話的聲音,裏頭有小少年略顯稚嫩的嗓音。
喲,葉明遠這小家夥,居然肯起得這麽早了?
要知道這些天裏,身為葉府小公子的他,可是每天都要人叫才肯起床的。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小少年朗讀起了四句經,雖然略有些磕磕絆絆,偶然還會停下來問姬譽這個字怎麽念之類的,但一片向學之心,卻是顯而易見。
‘姬叔叔,這個字……‘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字念鴉……‘
梳洗完的大妮兒剛好來到了大小男子們的房門口,眼尖地瞧見了葉明遠不會認的字,遂大聲念了出來。
葉明遠眨了兩下眼,有些沒好氣地道了句,‘謝謝妹妹。‘
哼,還能不能讓男人有點自尊啦!
尤自不知傷了小哥哥自尊的大妮兒還笑嘻嘻地,‘小哥哥不用謝,以後你有什麽不會的問我也行啊。‘
羅姝娘瞧着葉明遠那憋得辛苦的一張臭臉,腹內暗笑。
‘嗯,你們互相學習麽,小哥哥射箭就比大妮兒好,等今天中午在路上歇息時,大妮兒就可以跟小哥哥學嘛。‘
雖然大妮兒的體質不錯,據姬譽說,也是學武的好根骨,不過畢竟還是太小了,只能多活動,打些基本的底子。
而八歲的葉明遠大約是在家裏頑皮慣了,用大妮兒的小箭只玩了一會兒,姬譽略加指點。就似模似樣有點準頭了,四歲的大妮兒被他甩了好幾個臺階。
大妮兒一點沒覺得這麽比很是不公,反而跟着點頭,‘嗯。小哥哥射箭很厲害。‘
葉明遠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
唉,好不容易才有一點優勢啊。
有了這數十護衛随行,後頭的旅程簡直可稱得上一路順風。
估計就算有那想劫個道兒,訛點財之類的車匪路霸。看着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也要打了退堂鼓。
午時到了一個小村略作歇息。
這小村依山而建,在村口的位置有那頭腦靈活的村民修了個大大的茶水鋪子。
鋪子雖然簡陋,不過是用木架茅草搭成的,而且四面還透着風,但好在地方寬大,裏頭又用擺放了不少的小椅子供來往過客行商歇腳。
裏頭也沒什麽高大上的吃食,不過是賣些燒開的茶水和山裏本地出産的果子。
午飯自有縣令家下人們去張羅,羅姝娘和姬譽就站在茶棚邊上,看兩小童玩射箭。
羅姝娘想起昨兒聽見姬譽跟葉明遠說的那些話。就道。“你昨兒說的話。看來還是真管用,這葉家小公子今天就不一樣了,瞧。射箭也格外的用心。”
姬譽左右掃視一眼,見無人。便偷偷地握住了羅姝娘的手。
“沒親娘教養的孩子,沒有繼續天真的資格,相識一場也算有緣,就拉他一把,若他能醒悟,也是這孩子的造化。”
他也是實在不想看着這傻小子再繼續懵懂下去,最後仍舊落得個不妙的下場,那樣可不就白費自己救他一命了?
某人的手掌幹淨溫暖,手指修長而有力,單單是這麽握着,都免不了要讓人有點心旌搖曳啊。
羅姝娘盡力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側首輕睨他一眼,道,“相公倒滿會教養孩子的。”
話說,自從‘他’變成他以來,大妮兒跟着姬譽,似乎是長進了不少,不但膽子大了,說話也比從前條理,更不用說還習文習武的,搞不好将來長大了就是個文武全才的奇女郎了。
而不單是大妮兒,住在四條巷時,那些個小孩子也跟姬譽不知何時親近了起來,從前小娃們見了姬譽就躲,後來則是一見了他就想跟着他到姬家來玩。
“呵呵,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
姬譽唇邊泛起笑意,面上的神情明明很有些得意,卻還要故作謙虛。
看着把一塊雕刻成狼頭的木板當靶子挂在樹枝上,輪流射箭,兩小玩得不亦樂乎,還有個披着頭發蹲在一旁,傻乎乎等着幫忙撿箭的家夥的熱鬧景象,就讓人忍不住地彎起眉眼啊……
“嗯,這麽說,以後咱家孩子,就都歸相公管教了。”
“姝娘放心,為夫定不負姝娘重托。”
羅姝娘,“……”
這種可以管生不管養的輕松感是腫麽回事?
又在路上住宿一夜,離武安府還有小半天的路,預計到了近午時,就可以到了。
葉明遠跟大妮兒一起念書玩游戲的時候,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一張小臉緊繃着,就算是大妮兒拉着他說笑,也是笑得僵硬。
羅姝娘心中雪亮,這娃雖回的是自家,但有後娘在,自然是如臨大敵。
可惜那是他的家,葉明遠不得不回,旁人并插不上手。
更惶論自己這無關的小老百姓?
不過……
“小明遠,你可有外祖家?有舅舅麽”
葉明遠點點頭,略有些不解,“我外祖家在京城,有兩個舅舅。”
“明遠的外祖和舅舅也做官麽?”
“我外祖姓張,做過大學士,大舅舅張諾,是吏部侍郎,小舅舅張誠,在定西府做總督。”
啊?
這麽大的來頭!
羅姝娘不由得暗自咋舌。
她還當這小家夥的外祖家是個尋常的門第或是沒落的呢,不然怎麽那後娘敢如此打他的主意,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門得勢的外家。
這張家,羅姝娘在前世也曾經聽說過的。
在羅姝娘還沒三嫁的時候,名聲還沒那般響徹全京城時,還是去參加過幾次宴會。也見過張家的女眷的。
是哪個來着?
羅姝娘努力地在塵封的記憶尋找着跟張家有關的事。
張家是江南的書香門第,似乎比較低調內斂,很少在外出風頭,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想不起來有個什麽……哦。想起來了,那還是大妮兒沒出嫁前的事兒。
那時大妮也十六七了,還沒訂下親事,羅姝娘急得不行。便四處托媒找關系,拜此所賜,也聽了不少跟成親訂親有關的八卦,其中就有這張家的。
好像是說葉明遠的大舅舅張諾的長子,娶的就是張家姑奶奶名下的女兒,這位新嫁娘長得雖美,可卻不通文墨,愛財如命,個性孤拐。跟年紀輕輕就身為舉子的張家公子實在是錯配鴛鴦。成親之後。那簡直是一對夙世仇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把婆婆都給氣病了好幾回……
這兩人在大妮兒十六七的時候就成親了,可大妮兒成了親都懷了身子要生的時候。那二人也沒聽說有子嗣,當然再往後,羅姝娘就重生了,也不知道後續如何。
“明遠,你親娘可還有姐妹麽?”
葉明遠眨眨眼,搖搖頭道,“外祖家只有我母親一個女兒。”
呀,這麽說,那個嫁到張家去的攪屎棍小媳婦,其實就是葉明遠的繼妹或是庶妹吧?
羅姝娘森森地同情張家,他家絕對是跟葉家有仇啊!
“既然這樣,你外祖家一定是很疼你的了……”
“不如你寫信給外祖家報個平安吧。”
羅姝娘摸摸小少年的頭,出着自己能想到的主意。
葉明遠小朋友生得其實很不錯,白白嫰嫰的小臉,烏黑烏黑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總是抿成一線,自從被姬譽教育過之後,那張小臉上便帶了一抹不自覺的憂郁,這樣的小家夥,最能勾起大人的保護欲了啊。
葉明遠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跟着念,“報平安?”
“對呀,你被人綁走差點賣掉這麽大的事,怎麽能不讓你外祖家知道呢?你家裏還有你親娘當年陪嫁過來的人麽?可以找可靠的,讓他們去送信啊……”
就不信張家知道了外孫的遭遇,會無動于衷?
而對于葉明遠來說,有靠山不用才是傻呢。
想到前世,除了張家那個攪家精兒媳之外,就沒聽過張家外孫的事兒。
估計葉明遠在前世也遇到了跟今世差不多的大劫,卻沒有如今世這般得救……
這麽說,這位小少年的命運,也是被改過了的啊。
八歲的葉明遠其實早就自認是個大人,最讨厭旁人摸他的頭頂,不過此時這位姨姨的手放在他腦袋上,溫暖輕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跟從前他習以為常的那些女子的全然不一樣。
所以葉明遠并沒有躲開羅姝娘的手,而是僵着身子不願稍動。
朦朦胧胧地,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最後共處的半天,葉明遠感覺過得飛快。
武安府的城門高大巍峨,遠遠地就能瞧見。
“呀,好高好高的牆啊!”
大妮兒好奇地把頭伸出窗外,眼睛瞪得老大,小嘴裏發出驚嘆。
“那當然了,武安府的城牆足有兩丈呢……”
雖然就要到家了,心裏隐隐不安,但見到小妹紙佩服的目光,葉明遠很是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膛。
“我就是在武安城裏長大的,這城裏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霓兒妹妹進了城以後我帶你去玩!”
羅姝娘默然聽着兩個小的對答,心裏不由得暗自吐糟。
葉小子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偷跑出去玩結果被人套了麻袋賣掉的危險都忘記了嘛?
ps:
多謝香菇姑姑親投的小粉紅~~謝謝香菇姑姑一直對某月的支持!
多謝快樂紫妍親送來的平安符~~看到親的名字整個人都很快樂了有木有。。。
、86 定居城內
這一行四輛馬車,浩浩蕩蕩,還沒進城就引得了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将及城門處,就見一個中年男子帶着幾個仆從模樣的趕上前來,問,“可是開陽縣送我家大公子回來的麽?”
自有開陽縣令派去的家仆跟來人對答,那中年男子寒暄了幾句,得了指點知道自家公子就在姬家馬車上,便緊幾步到了車前。
“大公子,小的奉老爺之命在城門口迎接大公子回府。”
葉明遠早在車窗裏看得分明,小聲地告訴姬家人這個是葉府的管家葉順。
葉明遠很有些不大情願地跳下馬車,那管家趕緊上前行禮問好,态度十分謙恭。
羅姝娘看得分明,管家葉順對葉明遠不過是表面上的客氣,內裏卻帶着點疏離。
想來也是,葉明遠一個沒了娘的孩子,年紀還小,前途未明,能做了管家的,自然是審時度事,要去抱夫人的大粗腿了。
所以後頭葉順對葉明遠大聲說出來的那些話,什麽老爺自從大少爺失蹤之後就心憂如焚,派出了全部家人去尋找啊,什麽全城四門緊閉搜救啊,夫人哭暈在內堂,小姐和二少爺兩個不睡覺為兄長點燈祈福之類的,一邊說一邊還拿袖子哽咽抹淚什麽的,羅姝娘覺得都可以當看笑話了。
這演技,比花燈戲的戲子們,可差得多了!
全家人都盼着葉明遠回來,那等葉明遠到了府裏自己感受不就好了,用得着這樣欲蓋彌彰的當着人大聲嚷嚷嘛?
其實那管家葉順心裏也何嘗不別扭。
自從老爺接了開陽縣令派人送來的加急文書之後就氣沖沖地回到內院,跟夫人大吵了一頓,聽說夫人內堂的東西全都給砸了。還發作了夫人身邊的幾個親信讓打賣了出去,夫人哭暈了好幾番,小姐二少爺也跟着哭哭啼啼的,這都兩三天了,府裏還是沒安生下來。
也難怪老爺要發怒,這大少爺再笨再不成材不得老爺歡心,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這冷不丁的讓人給暗害賣掉,這不管是給人當奴仆,還是落到那下賤行當,萬一将來傳了出去,老爺這張臉可往哪裏擱,誰家還敢跟葉家做親家?
更何況如今這事都鬧到了老爺的下屬縣令那兒去,這事又不經琢磨,是人都長着腦袋和嘴巴,想捂蓋子。怕也是捂不住了。
不過夫人倒真是能耐,出了這麽大的漏子,還跟沒事人似的,估計呀,老爺還是會相信夫人是無辜的,頂多有個內宅管理不力的過錯。夫人給老爺生兒育女,且年輕嬌美,正得老爺歡心。就算這事坐實了是她幹的,估計老爺也不舍得拿她怎麽樣的,最多不過是抄抄女戒,禁足兩月罷了。
而他身為管家,上頭的主子們什麽意思,他自然就只能照着來,夫人命人傳話說要自己如此這般,自己也只好在外頭賣力地演戲了。
姬家三口人也都下了馬車,既然葉明遠的家人來接了,姬家也就可以跟他告別了。
雖然先前羅姝娘還覺得這小家夥是個麻煩。不過相處了這幾天,此時要分別了,反倒有些依依不舍。
“這位姬先生。感謝您大仁大義地救了我家大少爺,小的給您磕頭了!”
自縣令家下人嘴裏打聽明白了姬譽的身份,管家葉順也不管是不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一撩袍子就要感激涕零地給姬譽行大禮……
羅姝娘拉着好奇地瞅着這一幕的大妮兒在邊上站着,心裏暗自吐糟。
這演技也太誇張做作了,這還沒跪地呢就大聲嚷嚷着磕頭什麽的,而且撩袍子的動作用得着那麽慢動作幅度那麽大麽?還不是留下充足的時間等着對方來扶?
姬譽一手就把葉順給托了起來,客氣了幾句,婉拒了葉順請姬家人到葉府做客的邀約,就在城門口,跟兩眼巴巴地看着姬家三人的葉明遠分別了。
那些開陽縣令的家仆和一路護送的差役自然是跟着葉府人一道,沒過一盞茶的工夫,城門口就只剩下了姬家的馬車,還有一個不請自跟的瘋子五郎。
“書娘,相公,你們怎麽都不坐馬車了?”
瘋子五郎輕易是不說話,可一出口就是窘驚人心的節奏。
羅姝娘,“……”
姬譽,“……”
這個五郎定是聽着自己叫姬譽為相公,便也跟着叫了。
這幸虧他是個男的,不然,還以為姬家多了個小妾呢!
“不對,五郎叔你叫錯了,你不能叫我爹相公!”
這兩天見得瘋五郎多了,大妮兒也不怎麽害怕他了,聽得他這一句話令得爹娘兩個窘然相視,便大聲地糾錯。
五郎拂了把臉上的亂發,自己又向上吹了幾口氣,歪了頭,眨巴着眼。
看了看大妮兒,又瞄向姬譽兩口子,似是認真地研究了下,遂張口又叫。
“爹,書娘!”
姬家三口頓時風中淩亂。
姬譽雖然一向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形象,此時的臉色也不禁有些發青。
這厮,這厮定然是故意的!
不然怎麽不見他亂叫姝娘?
“五郎,我不管你是明白還是糊塗,你要是再亂叫,就莫要跟着我們了!”
說着,姬譽就示意羅姝娘抱起大妮兒,自己牽起了馬,準備動身。
羅姝娘憋着笑抱着大妮兒往前走,因為這個瘋五郎帶來的窘窘的喜感,令得她都沒工夫去欣賞這武安城的街景了。
大妮兒趴在羅姝娘肩頭,左看右看,見這武安城裏哪哪都新奇,跟自己先前見過都大不一樣,就連街上的人,穿衣打扮,都帶着說不出來的神氣勁兒。
即使這樣。大妮兒百忙之中還注意到了乖乖跟在自家馬車後的瘋五郎。
“娘,你看……”
姬譽和羅姝娘轉回身去瞧,但見那個五郎默不作聲地尾随在馬車五步遠的地方,低着頭,背着手,一副我很乖你們不要趕我的老實模樣,而且見姬家人都轉回頭來看自己。趕緊伸手把自己的嘴給捂上,露在外頭的一雙眼睛卻是滴溜亂轉。
羅姝娘要想了一下才能明白,這家夥捂嘴是怕亂叫被姬譽趕呢吧?
這個瘋子五郎,倒真似個天真懵懂的大孩子!
羅姝娘忍不住噗哧一笑,對五郎道,“五郎,你記得要……”
說着,指了指姬譽,“叫他姬先生。莫要再胡亂跟人學話亂叫了。”
五郎望着羅姝娘猛點頭,果然從善如流地喊了聲,“姬先生。”
哼,姬先生……
姬譽冷眼瞥了那瘋子一眼,哼了一聲算做應答,面上表情還是沒有好轉。
話說同樣的三個字從瘋子嘴裏發出來。跟旁人說的一比,他怎麽就這麽怪異呢?
等落好了腳,就去給這個半瘋子找個大夫來治治瘋病。趁早地把這個麻煩也給甩脫了才是正經。
不然自己好好的一家,偏要插進來個瘋子算怎麽回事?
而且瞧着這幾天,不管是姝娘,還是大妮兒,似乎都對這瘋子越來越好了啊……
身為姬家唯一男主人的姬譽,已經隐隐有了地位受到松動的威脅感。
瘋五郎還不知道這位‘姬先生’正謀劃着甩開自己,只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再憋着話,只管跟着這一家子混吃混喝就是。
身為人生地不熟的外城人,姬家三口外帶一只五郎還是挑了家客棧先住下。
果然省城的物價就是貴,一間下等房的價錢和在其它城的上等房一個樣。這還是羅姝娘擔心銀錢不夠,圖節省沒選太好的客棧呢。
所以買房或是租房就很快地被提上了日程。
仍是按照在田溪縣的辦法,讓機靈勤快的店小二幫着打聽。尋了個靠譜的牙人,通過牙人尋找房源。
省城的繁華自是小縣城不能比,房價也貴得多,不算太偏遠地段的小院子,最便宜也要二百兩,如是租賃,則一年三十兩。
姬家自己有馬車,去看房子時,近的就走着去,遠的就趕車,一家人去都很方便。
可惜看來看去,并沒有特別合适的,不是環境不好,就是價錢太貴。
最後還是在省府官學附近租了個小院,一院五間小房,外帶前後兩個院子,房東是個家有三間商鋪的買賣人,靠早年走街串巷的賣豆腐起家,後來越過越好,攢下了不小的家底,這小院就是他家從前的舊居,後來買了三進的宅子,這舊居就空了,房東是個精打細算的,哪裏舍得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