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續尋路。

……

“娘娘,敬事房的小粼子來了。”坤寧宮內,皇後張妍身邊的女官于莺,端了參茶到她面前。

張妍皇後微微擡了一下頭,“嗯,讓他進來。”

很快,魏粼東瞧西看地走進門,古樸典雅的裝飾,一水實木家具。

哇~!一看這裏的東西就知道比敬事房那邊的好太多了。這要是能帶一兩件回去,那不是發大財了。

步入屋內,張妍皇後倚案而坐,雍容華貴,帶着成熟的美,她端着參湯慢慢品味,其間輕掃剛剛進來的魏粼。

雖說魏粼曾經寫過不少古代小說,甚至也接觸過宮廷小說,知道在宮裏,很多的禮數是不能少的,可身為一個現代人,當她真正來到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就完全掌握不了那種分寸了。

張皇後見她眼神游移不定,四處窺視,似乎對她這裏很是好奇,想看卻又不敢看的樣子,不禁淺淺一笑,“你是新來的?”

魏粼頓了一下,立刻貓腰道:“是的娘娘。”

話一出口,旁邊于莺帶着斥責的聲調道:“傅明山沒有告訴你宮裏的規矩嗎?”

傅明山?

魏粼滿頭問號,想了一會兒,“哦,你說的是傅公公吧?”

張妍皇後笑了笑道:“連你們敬事房太監的名號都不知道,看來,你入宮才不出三日吧。”

魏粼暗暗挑起大指,剛聊了一句話,就能猜出我入宮幾日,真厲害。“娘娘,您真是秀外慧中,足智多謀,神機妙算,什麽都能猜中。”

張皇後一聽,與于莺對視而笑,“你倒是很會說話嘛,難怪才剛剛入宮,就派你來見本宮。”

“說起今日之事,其實是傅公公不在敬事房,其他的人呢,又都有事做,只有我什麽也不懂,他們就叫我來見皇後娘娘,好細聽娘娘教誨。”

“你這小子,說話怪異,油腔滑調……”皇後張妍抿嘴笑道:“不過本宮倒覺得你很有趣。”

于莺立刻道:“小粼子,娘娘不治你無禮之罪,你還不趕緊謝過娘娘。”

無禮?我幹什麽了?就無禮了。

謝就謝吧,魏粼一躬身,“謝娘娘。”

張皇後輕點鳳頭,放下參湯,雙手随意地合搭在膝頭,“其實呢,本宮今日叫你們敬事房的人來,只是想提醒你們幾句話而已。”

“請娘娘訓示。”

“今日已是選秀的第二日,待明日一過,後宮裏不知要多出多少位宮妃才女。要保我們大明千秋萬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後宮之人恩澤共享,各宮佳人雨露均沾,方能令皇家子嗣綿延,生生不息。”

“是是,娘娘說的是。”魏粼進門的時候,已經暗暗瞄過張皇後一眼,三十出頭,可謂是風韻猶存。難道說,她想讓皇帝今晚翻她的牌子?

“那麽,各宮佳人可否做到雨露均沾?可就要看你們敬事房的了。”張皇後說着眼神忽然變得淩厲,“若是有人想要獨霸後宮,你們敬事房是有責任提醒陛下的。”

獨霸後宮?我才來不到兩天,哪兒知道誰獨霸後宮啊?

魏粼不覺眉頭上微動。

皇後張妍接着道:“太祖皇帝曾經對後宮立過規矩,同一宮妃不得連續侍寝三日。可是,本宮前日查看了敬事房的記錄,發現顧選侍竟然獨占陛下恩寵近十日之多,是怎麽回事啊?”

魏粼一瞧,大房生氣了。

我該怎麽說呢?那顧選侍的确有賄賂過敬事房,可這件事顯然不能說。可是,皇後娘娘似乎又真的知道點兒什麽,我也不能騙她。

想了想,算了和稀泥吧。

“娘娘,小人才來了不到兩天,對好多事情是真不知道。呃,要不這樣,我回去換個知道情況的來,您再問問,行嗎?”

“不必了!”張皇後決然道:“本宮也不想為難你們敬事房,不過,你回去告訴那傅明山,讓他別只顧着收錢。祖宗定下規矩,連本宮都得仔仔細細地守着,別因為小利,而臨老掉了腦袋。”

這眼神,這語氣,好強的氣場。

“是,小人記得了,回去一看見傅公公,立刻把娘娘的話告訴他。”

張皇後說罷,端起參湯來喝,于莺走到魏粼跟前,“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魏粼一點兒沒有留戀,躬身退出了宮門。

出了大門,狠狠抹了一把汗,“可算混出來了。”

一路小跑,魏粼想盡快回去敬事房,看到她可愛的傅公公,可是,七拐八繞地,竟然在花園裏迷路了。

在園子裏繞來繞去,怎麽也找不到路,而且,這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園子,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想打聽路都打聽不了。

眼看午飯是吃不上了,可照這麽下去,別說是午飯,就連晚飯也怕趕不上。

010意外的相遇

剛從一座假山繞過去,面前一座拱形門,魏粼感覺如此熟悉,“哎呀,怎麽又繞到這個地方了?”話剛出口,魏粼頓覺後脖子發涼,四下驚掃,“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吧?”

“可大白天的鬧什麽鬼啊?”……

魏粼獨自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碎碎念。

“不對呀,宮裏死過那麽多人,陰氣重蓋過了陽氣也不奇怪呀。”

……“救命啊~,救命啊~!”

此時,不遠處一個宮女打扮的人聽到假山後有人大呼救命,急忙跑來看。見一片空曠之地,四下無人,只有一個形跡可疑的小太監一個人在那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

宮女不覺訝然,離得老遠問道:“喂!你怎麽啦?”

嗯?有人聲。

魏粼不喊了,尋聲看去。

诶,那不是早上踩到的那個小宮女嗎?

見到認識的人,魏粼的驚魂方定,立刻跑過去,“又碰到你啦。”

小宮女也認出了魏粼,羞澀地低着頭,“是啊,呃,小公公遇到什麽事了嗎?為什麽大喊救命呢?”

魏粼撓着脖子,讪讪地笑道:“嘿嘿,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迷路了。”

小宮女失笑,“迷路就要喊救命嗎?”

“嘿嘿,也不是,就是剛才在一個地方繞來繞去的出不去,以為是鬼打牆呢。”

“噗~,大白天哪兒來的鬼呀?”小宮女笑盈盈地,她覺得眼前這個小公公挺有趣的。“不過,這個地方是不太好走,你要去哪兒,我帶你去。”

“好啊。我要回敬事房。”

“原來你是敬事房的公公啊。”小宮女說着引魏粼往拱門外走。

“嗯,我叫魏粼,你呢。”

“魏公公,我姓杜,叫杜映月。”

“映月~,很好聽的名字。你在哪個宮裏做事的?”

“我……”杜映月忽然猶豫地低下了頭,好像很是為難的樣子。

“算了,你要是不想說,就不用說,沒什麽的。”

杜映月低頭想了想道:“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說的,只是說來有些慚愧。”

此時,二人經過一座木橋,橋下一片荷花塘,荷花有的盛開,有的含苞,粉白而生,不染池泥。

魏粼打量這姑娘,嬌俏可人,正像這池裏的荷花。別說男人看了心疼喜愛,就是女人看見,也會不禁生出憐憫之情,“這有什麽慚愧的,大不了就是在冷宮裏做事,有什麽好慚愧的。”

“可我不是宮女。”

“嗯?不是宮女?”一句話把魏粼說愣了,她下意識地往後跳了一步,“你該不會是公主吧?”

“我也不是公主。”

“那,呵~,你和我一樣也是太監?”魏粼故意打趣道。

“當然不是了,我,我其實是個……淑女。”

“淑女?”魏粼大為吃驚,“淑女不也是後宮的主子嗎?”

杜映月點點頭,颔首低眉,嬌嬌怯怯。

“可你為什麽是一身宮女打扮呢?”

杜映月停下腳步,眼望荷花,“映月本是罪臣之女,被充入宮中做了宮奴。本來以為就此為奴一生,沒想到,去年事情有了轉折,我被宮裏的一位太監看中,想将映月獻給新登基的陛下。還事先求了聖旨,先封我為淑女,抹了宮奴的卑賤之身。可是,這件事,讓正在受寵的顧佳惠得知,也不知在背後做了什麽,那位公公被治了罪,我雖然沒有再回去當宮奴,可也再沒機會見到陛下。後來,有人為了讨好顧佳惠,還把映月送到了清荷苑,也就是方才魏公公迷路的那個地方。”

“顧佳惠?難不成就是那個顧選侍?”

杜映月輕輕點頭。

“那個顧選侍,為什麽要和你作對呢?”

“我爹與顧選侍的爹,就是生前政敵呀。”

魏粼皺起眉頭,慨然道:“你這顯然是政治犧牲品。”

“魏公公,你說什麽……犧牲品?”

“哦,沒什麽。這麽看來那個顧選侍很厲害了。”魏粼自語道。

“後宮裏厲害的人多,有靠山有背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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