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離開

霍忱對上駱殊的目光,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在瞥見她那得意又滿足的小眼神時,才揚唇笑了笑。

機場。

沐佳寧急得在原地轉來轉去, 時不時就看一眼登記提示, 偶爾又看看手機。

盛清遠有些無奈地笑道:“現在還早呢,你這麽着急幹什麽?”

沐佳寧瞪了他一眼,“萬一路上堵車這麽辦, 來機場的路這麽堵, 萬一我見不到駱殊最後一面怎麽辦。你當然不急了,出國的又不是你。”

盛清遠無奈扶額:“當初說要出國的可是你。”

“你住嘴。”

沐佳寧喜歡服裝設計,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當然不後悔。現在不是因為想到要和駱殊分開那麽久,有點舍不得麽。

偏偏盛清遠還一點都不識趣, 故意找罵。

盛清遠委屈地摸了摸鼻,她對沐佳寧和她姐姐這兩個表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沐佳寧的姐姐十分豪橫, 沐佳寧無理取鬧的本領也不差, 兩個都只能寵着。

過了一會, 沐佳寧又想起什麽似的,主動過來找盛清遠說話。

盛清遠一臉警惕地看着她。

“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我又不做什麽壞事。”

盛清遠回道:“肯定也沒什麽好事。”

沐佳寧‘切’了一聲,“你看看你,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難道不是應該你反思一下你自己?”

“你……”沐佳寧懶得跟他鬥嘴,認真道:“你待會帶駱殊去萬睿那家新開的電玩城玩吧。”

“嗯?”

“本來說好了一起去玩的, 但是我忘了!”沐佳寧一臉遺憾的表情。

看沐佳寧這好不容易正經一回的模樣,盛清遠大方應道:“行行行,答應你就是了。”

半個小時後, 駱殊和霍忱一起出現在門口。

駱殊丢下霍忱,小跑着朝沐佳寧走了過去。

沐佳寧嫌棄地對盛清遠說:“你快去邊上等着,不要偷聽我們說話。”

盛清遠無奈地走到霍忱的身邊,無奈攤手,霍忱倒是識趣地沒有走過去。

盛清遠羨慕道:“還是你家駱殊聽話,從來也不跟你鬥嘴。”

“是嗎?”霍忱看着駱殊的背影,幾乎是無意識地就說出了口。

“駱殊還不乖?喂,你也別要求太高了,像駱殊這樣,成績又好,也不給你惹事,還這麽可愛的小孩,你就知足吧。要是換做一個佳寧一樣的待在你身邊,你分分鐘能崩潰。”

霍忱目光微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相處久了,他就越發覺得,駱殊也就是看着乖巧。

駱殊有主見又肯努力,霍忱偶爾會想到,等她再長大一點,駱殊不再需要依靠他的時候,他們的關系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親近了。

每次這樣一想,霍忱心裏就會有種淡淡的失落。他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唯獨這件事,他不喜歡深想下去。

沐佳寧不舍地抱着駱殊,表情有些沮喪道:“嗚嗚嗚……舍不得你。”

“好了好了,沒事兒,還可以打電話打視頻。”

“那你不能以後有了新朋友就把我給忘了!”

“沐大小姐這麽沒自信的嗎?”

沐佳寧輕哼兩聲,“我才不是沒自信,我這是防患于未然,提前給你敲警鐘。”

兩人膩歪了一會後,盛清遠走過來開口道:“好了,你該進去候機了。”

沐佳寧戀戀不舍地過去安檢,走幾步就回一下頭,駱殊本來心情還有些低落的,硬生生被她給逗笑了。

沐佳寧進去後,駱殊還在門口傻站了一會。

霍忱走了過來,揉了揉她的頭,“好了,回家吧。”

盛清遠過來詢問道:“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

霍忱“不”字都到了嘴邊,但是看着駱殊情緒有些低落,又點了點頭。

餐廳裏。

盛清遠時不時地就逗一逗駱殊,兩人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也挺熟了,駱殊很輕松地跟他聊天。

但心情總有些心不在焉的。

吃過飯,盛清遠又說帶駱殊去樂玩城玩,霍忱也沒阻止。

盛清遠過去充幣,駱殊和霍忱站在一塊。

駱殊擡頭問他:“忱哥,你以前來過這種地方嗎?”

“沒有。”

駱殊彎了彎唇,她就知道是這樣,因為霍忱實在跟這裏太格格不入了。

等到盛清遠充完幣回來,盛清遠爽朗地開口道:“走吧,帶你進去大殺四方。”

“你行嗎?”駱殊面露疑惑地看向盛清遠。

盛清遠耷拉了一下腦袋,“你對我的實力一無所知,連佳寧都鬥不過我。”

兩分鐘後。

駱殊和盛清遠坐在游戲機前,駱殊聚精會神地盯着游戲屏幕,盛清遠在一旁比駱殊還要緊張。

兩人都十分快速地晃動游戲杆,誰都不肯相讓。

到最後,駱殊輸了。

駱殊不服氣:“剛剛是意外,咱們重來一次。”

重來也還是輸。

兩人又去玩別的,投籃,射擊,賽車,玩得酣暢淋漓……

駱殊過去玩跳舞機,盛清遠往後退了兩步,搖頭道:“這個我不行。”

駱殊就自己上去玩了。

盛清遠和霍忱站在邊上看着她,小姑娘跳舞的動作很快,給人一種充滿生氣和活力的感覺。

盛清遠淡聲開口:“其實是佳寧讓我帶她過來玩的,應該怕駱殊一個人回去覺得難過,就拜托了我。別看佳寧性子大大咧咧的,還是挺會照顧人的。”

雖然沐佳寧嘴上說的是什麽之前沒有和駱殊來過一次,心裏遺憾什麽的,但盛清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霍忱看着肆意跳動的小姑娘,白淨的小臉上浸出一層汗漬來,柔軟的發絲粘在頭上。

“你在這等着,我出去一下。”

“你去幹什麽?”

霍忱沒有回答,直接走了。

過了一會,霍忱手上拿着一瓶礦泉水過來。

駱殊正好從臺上接下,渴得不行,霍忱擰開瓶蓋遞給了她。

駱殊喝了一大口後,朝霍忱說了聲謝謝。

盛清遠問她還要不要去玩別的,駱殊搖了搖頭。

眼巴巴地看着娃娃機,軟軟地朝霍忱開口道:“忱哥,你幫我夾這個吧。”

“嗯。”

霍忱應了一聲後,看了一眼操作,然後從盛清遠手中拿過幾個游戲幣,放進去。

一整套淡定的動作下來,盛清遠差點就覺得霍忱這厮是個無師自通的王者。

但等鈎子下去的那一刻,完美避開了娃娃,盛清遠發出一陣爆笑,駱殊也沒忍住。

霍忱學着盛清遠的話,面不改色地說道:“剛剛是意外。”

盛清遠倚靠在邊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果然,哪來那麽多意外,不行就是不行。

盛清遠站直了身體,開口道:“行了,你去邊上站着吧,我來。”

盛清遠別的不行,夾娃娃這種事情,還是練出來了的,畢竟以前沒少被沐佳寧折騰過。

他稍稍彎了彎身,目光落在一個娃娃上,鈎子明明都已經對準了,盛清遠又突然往邊上側了一點。

然後摁下來了紅色的鍵。

撲通一聲,一個娃娃直接掉進了框框裏。

駱殊彎下腰去撿。

霍忱看着他一次就夾中了,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凝固。

盛清遠還一臉嘚瑟地說:“不用羨慕,這種技能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

“我不需要這種技能,想要什麽直接買就好了,這種方法既耽誤時間也浪費錢。”

盛清遠吐槽:“這是一種樂趣,夾到的那一瞬間,你不覺得很快樂嗎?”

不等霍忱開口,盛清遠又不怕死地補了一句:“我忘了,你夾不到哈哈哈……”

駱殊也抿唇憋笑。

霍忱第一次感覺自己被人嘲笑了,一路上都沉着臉,盛清遠和駱殊在身後一臉得逞了的表情,竊竊私語。

從商場裏出來,盛清遠跟他們告別:“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駱殊跟他揮了揮手。

然後跟着霍忱回到車上,一上去就累得靠着車窗。

“系安全帶。”霍忱提醒她。

駱殊憑感覺在胡亂地系,扣子老是沒對上,霍忱從她手中接過扣子,迅速系好。

駱殊愣了愣神,鼻間還湧着薄荷的香味。

霍忱見她怔住的表情,問了句:“發什麽呆?”

駱殊迅速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地說:“沒……沒什麽。”

因為和盛清遠實在玩得太累,駱殊小腦袋靠在車窗上,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涼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少女的臉蛋跟盛開的花瓣一樣,粉嫩細膩,睡着了的駱殊顯得格外的安靜。

手上還抱着剛剛盛清遠給她夾的娃娃。

娃娃快要掉下去了,等紅綠燈的間隙,霍忱伸出手想幫她把娃娃放好一點,駱殊警惕地直接抱到了自己的胸前。

睡着了還是一副“誰也不許跟我搶,這是我的”的模樣。

霍忱掀起唇角笑了笑。

車子開到家裏後,霍忱沒有下車,就在車裏陪着她休息,順便看了一下助理發過來的文件。

蘭姨看見外面明明有車子的聲音,卻遲遲沒有見人進來,走出來一看,正要出聲詢問。

霍忱坐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開口:“沒事,讓她休息一會。”

蘭姨示意,點了點頭,又走了進去。

駱殊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霍忱正在認真回複消息。

駱殊睡得腳有些發麻,她晃了兩下,而後開口道:“到家了,怎麽不叫我?”

剛剛睡醒的聲音細細軟軟的,還有一點淡淡的沙啞,駱殊用力起身,看了眼手中的娃娃。

霍忱聽到她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回複完消息後,才回答她的話:“看你今天玩得太累了,讓你多休息一會。”

“那我睡多久了?”

“不久。”

“不久是多久?”

“半個小時。”

駱殊松了口氣,那還好,不是特別久。

“我們進去吧。”駱殊開口道。

“嗯。”霍忱放下手機,聲音寵溺溫和。

沐佳寧剛離開的這幾天,兩人打電話打得格外勤快。

要不是知道駱殊打電話的是沐家那小姐,蘭姨他們都以為駱殊是偷偷跟誰談戀愛了。

駱殊正在客廳裏學習,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嘴角掠起一絲笑意。

蘭姨打趣道:“小姐,又是沐小姐吧?”

駱殊笑着點了點頭。

來到江城後,她就沐佳寧這麽一個好朋友,對她來說很重要。

被這麽調侃了一下,駱殊有些不好意思,去到了後院,一邊晃着秋千一邊和沐佳寧聊天。

沐佳寧剛到那邊,家裏就已經提前把課程把她給安排上了,生怕她到時候跟不上。

好在沐佳寧自己喜歡,也就不覺得辛苦。

駱殊聽她絮絮叨叨地說着:“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罩你,你記得自己照顧好自己。還有你大哥,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先好好學習。等到以後上大學,遍地都是帥哥的時候,說不定你就不喜歡他了。”

那邊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沐佳寧又急急忙忙地說:“有人找我,我先挂啦。”

挂電話之前,她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嗚嗚嗚,我會想你的,mua。”

結束後,駱殊還在秋千上坐了一會,大腦神游半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

回到客廳,看見霍忱從外面回來,駱殊愣了一下。

“忱哥,你怎麽……?”

駱殊還沒問完,霍忱就回答道:“回來拿一下文件,早上出門忘了。”

“原來你也會丢三落四的。”

這話一出,蘭姨和晶晶就在一旁笑了起來,霍忱默了幾秒,清冷但不疏離的目光掃過她的身上。

駱殊讨好地笑了一聲:“我開玩笑的忱哥,沒有笑你的意思。”

伸手不打笑臉人,駱殊每次都把這套技能練得特別的好,總是有意無意調侃他兩句,然後揚起嘴角看他。

小姑娘每次笑起來的時候都顯得特別的單純無害,讓人看着看着就心軟了。

駱殊笑道:“忱哥你忙,我看書了。”她乖乖回到之前的位子。

正坐下翻開書,霍忱突然在身後開口道:“爺爺明天回來。”

駱殊手中的筆直接飛了出去,她開心地笑道:“真的?”秀眉挑起,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跟平時讨好他的笑容不同。

駱殊這會是真的很開心。

霍忱“嗯”了一聲。

駱殊走到霍忱的身邊,拽着他的手臂撒嬌道:“忱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接爺爺好不好?”

駱殊眨了眨眼,眼神清澈明淨,淡紅色的薄唇映入霍忱的眼底。

霍忱的視線落在她拽着他衣服的手上,駱殊讪笑兩聲,把手乖乖縮了回來,然後仰頭繼續撒嬌:“忱哥,忱哥……哥……”

叫了兩聲後,駱殊自己把自己給膩歪到了,趕緊乖乖住嘴,自己還沒忍住顫了一下。

霍忱低低地應了一聲,眼底掠過複雜的情緒。

駱殊太激動,沒有捕捉到他的不舍,脫口而出道:“忱哥最好了。”

霍忱表面風輕雲淡,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臉色驀地沉了沉。

小孩這就要回霍家去了……

翌日。

駱殊早早地就起了床,還很自覺地跟着霍忱出去跑了步,然後回房洗澡,又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連吃早餐的時候,小姑娘的話都變得格外地多,霍忱慢條斯理地吃着,駱殊吃的很快,吃完之後就巴巴地看着他。

她也不催,但是那目光,看得霍忱手中的動作一頓。

蘭姨故意聊起了別的話題,吸引了駱殊的注意力,這才讓霍忱安靜地吃完了一頓飯。

就連在路上,駱殊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

到了機場後,駱殊就一直看着出站口的方向,兩只手緊張地攥在一起,霍忱從來沒有見她這樣過。

看得出來,駱殊是真的很在乎老爺子。

霍忱低頭看了她兩眼,又将視線收回,然後淡定地看向前方。

直到護工推着老爺子出來時,駱殊開心地跑了過去,什麽形象都不在乎了。

駱殊跑到老爺子的身邊,彎腰抱了抱他,有些激動地說:“爺爺,我好想你。”

老爺子摸着她的頭笑了笑:“爺爺也想你。”

霍忱走到老爺子的身邊,淡聲道:“先回家吧。”

駱殊用力點頭:“嗯嗯。”

護工幫着老爺子扶上了車,駱殊跟着爺爺一起坐在後面。

“最近過得怎麽樣?”老爺子眼神裏布滿了真情實感的關心。

駱殊認真回答:“特別好,和忱哥在一起很開心。”駱殊還說了一下期末成績的成績,她這次考得很好,臉上帶着一點小小的驕傲,求誇的表情特別明顯。

霍忱從後視鏡裏看到她的小表情,眼底浸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

車子開到霍家大院,傭人們過來幫忙。老爺子從車上下來,駱殊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得知老爺子今天回來,霍二爺霍三爺還有他們的夫人都沒有出門,早早地在家裏備好了飯。

他們都在門口迎接着,老爺子開口道:“好了,別傻站了,都進去吧。”

一行人簇擁着走了進去,霍妍故意将駱殊從爺爺的身邊擠開,自己站了過去。

駱殊踉跄了一下,霍忱過來及時扶住了她。

小姑娘仰着頭朝他笑了笑,霍忱輕聲提醒:“小心點。”

“知道了。”駱殊露出不在意的表情。

飯菜已經備好,老爺子身邊坐着霍妍霍莺他們,駱殊只剩下老爺子對面的位子。

離得很遠,駱殊撇了撇嘴。

在她心裏暗自不高興的時候,霍忱從老爺子旁邊起身,走到她的旁邊,然後淡定自若地坐了下來。

駱殊感動又欣喜地看了他兩眼。

飯桌上,霍妍霍莺一直都在跟爺爺說話,根本沒有駱殊插嘴的份。

駱殊低頭吃飯,偶爾霍忱還會給她夾點菜。

霍忱的目光很溫柔,溫柔得讓她感覺随時要陷進去了一樣。

駱殊想起沐佳寧說的,以後大學會遇見很多很多的帥哥,到時候說不定就不喜歡霍忱了。

駱殊咬着筷子,偷偷瞥了一眼霍忱的側顏,她覺得,不會再遇到比霍忱還要好的人了。

她懷着自己的小心思,霍忱以為她是被冷落而覺得不開心,還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一刻,駱殊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吃過飯,護工送老爺子回房去休息。

老爺子開口道:“小忱殊殊,你們兩個跟我來一下。”

霍忱和駱殊默契地“嗯”了一聲,跟在爺爺的身後。

回到房間裏。

老爺子看向他們兩個,溫和地說:“小忱,你抽個時間把殊殊送回來吧。”

之前出去看病的時候,老爺子就說好了只讓霍忱照顧一段時間,現在他回來了,也不能一直麻煩霍忱。

駱殊和霍忱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老爺子現在這麽突然一提起,兩個都愣了一下。

見霍忱沒有開口,老爺子詢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霍忱思襯了幾秒,回答:“沒問題,明天我就送她回來。”

從霍家出來。

回去的路上,駱殊一直悶悶不樂,安靜地看着窗外,眸光半斂着,和霍忱第一次帶她回家的時候有些相似。

到了家裏後,駱殊又悶悶地回了房間。

蘭姨擔心地問道:“先生,小姐這是怎麽了?”

霍忱聲音有些冷淡地回了句:“明天送駱殊回霍家,把她需要帶走的東西給她收拾一下。”

“這……”蘭姨有些沒反應過來,“先生,小姐在家裏住得好好的,怎麽又要搬了?”

“她只是過來暫住一段時間,現在爺爺回來了。”自然是要回霍家的。

駱殊倚在門背上,聽着霍忱的話,心裏有些難過。

明明在一起也住了這麽久,霍忱怎麽一點不舍都沒有。在霍家回答爺爺的時候,駱殊以為他至少會猶豫一下的。

誰知道不但沒有猶豫,甚至還讓她明天就搬。

駱殊心裏委屈得不行,一個人趴在床上,臉埋在床單裏,表情陰翳,外面說什麽,她也聽不見了。

過了一會,蘭姨上來敲門。

駱殊收拾好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然後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蘭姨先是擔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駱殊癟嘴淡淡道:“沒事。”

“小姐,那你有什麽需要幫忙收拾的嗎?”

駱殊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裏面東西還挺多的,都是她買的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但她現在不想收拾。

“蘭姨,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行,如果需要幫忙我再叫你。”

“那行,我先下去了。小姐,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東西,我晚上給你做。”

“沒什麽想吃的,蘭姨你随便做吧。”

看駱殊這有氣無力的模樣,蘭姨沒再繼續打擾她。回到樓下,晶晶也擔心地問道:“蘭姨,小姐真的要搬走啊?”

“嗯。”

她當初也知道駱殊只過來住一段時間,但這處着處着,就處出感情來了,她們都忘了這事。

“蘭姨,我有點舍不得小姐。”晶晶耷拉着臉,那難過的表情比駱殊還要嚴重。

蘭姨提醒道:“好了,別這樣,免得讓小姐看見了更加難過。”

書房裏。

“霍總,你還在聽嗎?”

霍忱坐在書房裏開遠程會議,客戶叫了他好幾句,霍忱才回過神來——

“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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