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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鈞開始有點摸不着頭腦, 直至看見小太後的尖下巴不住地往下點,眼眸裏湧上迷茫的醉意, 才終于明白一件事:原來這個秦夫人是不能喝酒的。

他立即有了揚眉吐氣之感, 把玩着手裏的瓷杯,又斟了一杯灌進喉嚨裏, 果然還是神清氣爽,半點醉意都無。再看小太後, 手托着腮邊, 朱唇高高翹起,惱怒地盯着面前的瓷杯道:“這杯子為什麽在打轉, 魏将軍能讓它停下來嗎?”

魏鈞未想到她喝醉了的模樣如此有趣, 惋惜地想着:若是回去可見不着了, 必須得趁夢裏好好享受下。于是又推了杯酒過去道:“太後再喝一杯, 它就不會轉了。”

蘇卿言狐疑地擡眸看他,見對方一臉篤定神色,便接過那杯酒又喝進去, 然後腦中更覺得暈沉,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受,不知為何悲從心中來,紅着眼圈控訴:“魏将軍, 你為何……為何要騙本宮!”

魏鈞放下酒杯走過去, 一雙有力的手臂,輕易托起她歪歪往下墜的身子,然後将溫香軟玉抱進懷裏, 走到床榻上放下道:“太後若是覺得不舒服,便早些躺下歇息吧。”

蘇卿言覺得眼前仿佛蒙了層霧氣,什麽也看不真切,好不容易凝起目光,卻看見那人正将脫下的靴子放在床邊,然後開始解外衣的束帶,啞着嗓子問道:“魏将軍要做什麽?”

本應是質問的話語,被她說得軟綿沙啞,仿佛帶着濃濃的嬌嗔之意,魏鈞将外衣脫下,擱在床邊的架子上,然後大剌剌在她身邊躺下道:“全怪臣害得太後如此,臣心中愧疚,今晚自然要好好服侍太後。”

蘇卿言總覺得有些不對,可她已經無法正常思考,那人高大的身子壓過來,讓四周都充滿了他的氣息,腦中更是暈沉,還想再說上什麽,一張熱熱的唇就覆上來,先是貼着唇瓣輕柔地摩挲試探,然後似是熬不住這般淺嘗辄止,開始發狠地掠奪,幾乎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四周都安靜下來,只剩令人臉紅的啧啧水聲。

魏鈞原本只覺得她這副醉貓般的模樣十分可愛,誰知一親上去便難以收拾。被壓在床榻上身子又香又軟,小太後似乎已經徹底醉了,無論被怎麽折騰,都乖順地不知反抗,手腕細蛇似的纏在他脖頸上,偶爾從喉嚨發出細細的吟哦聲。

那團火在腹中左突右撞,偏偏找不到個出口,魏鈞耐不住一手撥開她的領扣,盯着那凹凸蜿蜒的鎖骨,俯下身重重一吮,這時只覺得無比懊惱:全怪這身子礙事,自己怎麽不挑個能辦事的時候灌醉她。

不過很快又醒悟過來:能辦事的時候,他灌不醉她。

可就算不能辦事,他也不想輕饒了她。小太後好不容易有這般任人宰割的時候,總得過了瘾再說,于是拉着她腰間束帶,正想先把礙事的外衣給剝掉,突然聽見上方傳來一聲凄厲的哭聲,吓得魏大将軍手指一抖,連兩軍對壘時都沒這般緊張過。

只見小太後眼眸通紅,眼淚小泉似的往外湧,毫無儀态地哭法,讓魏鈞莫名一陣心虛,撐起身子皺眉問道:“為什麽哭?”他可還沒放手欺負她呢。

小太後哭得聲嘶力竭道:“你壓我身上幹嘛,好熱。”

她這般口吻,竟讓魏鈞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這時蘇卿言又用手戳着他的胸口,用嬌軟的哭腔控訴:“你身上太硬了,硌得我疼。”

魏鈞被她說的又起火,愈發想好好欺負她一番,可身下那人兒卻委屈地皺着臉,咧開嘴越哭越大聲,魏鈞被她哭得頭都疼了,然後終于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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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後這是開始發酒瘋了!

可她都哭成這樣了,自己再做什麽,實在太像禽獸所為。魏鈞覺得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腳,掙紮半晌,只得嘆口氣翻身躺下來,哄孩子般把她的頭按在懷裏,柔聲道:“別哭了,我再不壓着你了。”

蘇卿言将臉在他懷裏蹭了蹭,覺得十分舒服,又轉過臉來,把眼淚鼻涕全蹭到他的中單上,魏鈞向來號潔,哪怕行軍時也日日都要換件幹淨衣裳,這時瞪大眼看着胸前小太後的傑作,忍住了将她推出去的沖動。

蘇卿言卻不知他心中掙紮,仰着頭眨了眨眼,迷糊着道:“魏将軍,嫣嫣困了。”

魏鈞一怔,随後明白她是在說自己的小字,心中莫名柔軟起來,摟住她肩頭的手掌收緊,下巴擱在她發頂道:“困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蘇卿言吸了吸鼻子,又将臉靠在他懷裏道:“可是嫣嫣很怕,嫣嫣不想進宮,只想能一直呆在相府裏,吃吃喝喝,什麽都別去想,若能做個狀元夫人就最好……”

她說着說着,眼皮便直往下掉,漸漸地也不知在說些什麽,尖下巴剛落下去,又被那人一把鉗起,眼前的俊容似乎帶着怒氣,咬牙切齒地問:“你說你想做什麽?”

他原本聽得滿心憐惜,轉眼就被某個字眼給戳的火冒三丈,如果他沒記錯,謝雲舟就是辛酉年狀元及第,然後直接被提拔進了翰林院,怎麽繞來繞去,他就是繞不過謝雲舟這個坎兒。

可蘇卿言如今睡意朦胧,根本辨不清危險,眯着眼點頭道:“嫣嫣只想做狀元夫人,養一名書生……”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那人狠狠堵進唇舌,只化作幾聲“嗚嗚”聲,魏鈞邊咬着她的唇邊憤憤道:“什麽狀元夫人,這輩子也休想!”

可才親了一會兒,懷中的人兒竟是鼻息漸沉,就這麽睡了過去。魏大将軍的男兒氣概受到了極大的折辱,憤憤不平的,又在她細白的脖頸上啃.咬一番,然後才無奈地将她的頭放回枕上,再幫她掖好錦被的邊,捏了把她的臉道:“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第二日早起,蘇卿言迷茫地睜開眼,先是覺得頭疼欲裂,然後便嗅到危險的氣息,轉頭一看,高大威武的魏将軍正躺在她身邊,微眯着眼道:“嫣嫣,你醒了。”

蘇卿言差點給吓到床榻下面去,然後立即退到床邊,緊張的聲都發顫喊道:“你怎麽睡在這裏!你怎麽知道我叫嫣嫣!”

魏鈞淡淡一笑,手指撩起她的一縷頭發道:“這可是太後昨晚親自告訴臣的。”

蘇卿言倏地坐起,然後便按住發疼的額角,擡眸問道:“怎麽可能……我……本宮還說了什麽?”

魏鈞不懷好意地靠過去,沉着聲道:“說了不少話,有能說的,有不能說的,太後想聽那一句?”

蘇卿言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全怪自己太大意,因為以前從未嘗過醉酒的滋味,竟傻得拖着他喝酒,這下可好,她連自己的小字都交代了,到底還和他說了些什麽啊!

魏鈞見她吓得六神無主的模樣,多少解了些昨晚的元氣,正待再說上幾句,突然聽見門外管家敲門道:“夫人,瞿大人來了,正在前廳等着呢。”

蘇卿言還有些發懵,一時沒想明白這位瞿大人是誰,直到魏鈞朝她使了個眼神,才恍惚着喊道:“知道了,先上些茶點好好招待瞿大人,還有,讓人進來給我梳洗。”

蘇卿言一邊讓丫鬟伺候梳洗,一邊弄明白了這位瞿大人就是四房家最有出息的那位,定遠縣的縣令瞿夢傑,按輩分算是她的堂侄。

等她穿戴後走出房門時,魏鈞已經在外等候,聽到瞿夢傑這個名字眉頭突然一皺,又走了幾步,轉身道:“這個瞿夢傑,我記得他的名字!”

他拉着蘇卿言到避人處,繼續道:“我記得謝雲舟一到禦史臺便辦了件大案,查出定遠縣令瞿夢傑貪贓舞弊,甚至收賄将嫌犯強行逼供而死,這件案子一路牽扯到知府、巡按,最後江南數名官員都被牽連,這位瞿夢傑更是落得個抄家問斬的下場,瞿家也因此而徹底敗落。”

蘇卿言聽得瞪大了眼,問道:“魏将軍記得那位瞿夢傑,就是今日來的這位嗎?”

魏鈞道:“臣不是完全篤定,但也不大會記錯,也許這個瞿夢傑就是我們到這裏來的關鍵,待會太後一定要盡量套他的話,看是否能問出訊息。”

蘇卿言連忙點頭,然後整理好衣裙,走到前廳正要推門,瞿夢傑帶着的護衛便将手一伸,直接将魏鈞攔在門外道:“大人與夫人敘舊,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魏鈞朝蘇卿言點了點頭,示意她随機應變,于是蘇卿言深吸口氣,盡量扮成秦夫人的姿态走進去,一眼就看見椅上坐着位錦衣公子,身形有些偏瘦,一雙桃花眼往這邊一勾,笑着道:“侄兒見過嬸嬸。”

蘇卿言朝他一福:“是秦瑤見過大人才對。”

瞿夢傑彎腰扶住她的手,然後又順勢在她掌心摳了把道,道:“嬸嬸以往和從未和我這般見外過。”

蘇卿言瞬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震驚地想:這秦夫人可真是風流遍地,連堂侄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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