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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了會兒話, 蘇卿言突然覺得,背上的傷口又開始火辣辣的疼, 想必是他所說的藥效發作, 咬了咬牙忍下去,生怕喊疼又會換來這人怎樣的“關照”。

魏鈞還在想着該怎樣對付段斐, 恨不得立即跳下床去寫那封書信,可再一看對面的小太後, 臉頰被染得潮紅, 眼眸裏有淺淺的波光轉動,不知是否太熱, 額上竟出了汗。

他忙拿起帕子去替她擦汗, 卻發現手掌觸到的地方一片滾燙, 皺着眉又摸了摸, 心髒再抽痛一回,靠過去道:“你發燒了!”

蘇卿言只覺得腦袋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攪動,攪着意識一片混沌, 眨了眨挂着淚珠的睫毛,顫聲道:“魏鈞,我好難受。”

魏鈞顧不得其他,掀開錦被将她的身子抱在懷中, 感覺懷中一團火熱的滑膩, 再看她皺着眉不斷扭動身子,想必是燒的極不舒服,嘆了口氣, 摸着她的肩安撫道:“別急,我想法子幫你解熱。”

他在行軍時也跟着軍醫學過醫理,明白發熱之人最需要的,就是盡快将體內溫熱散出。于是下床走到門外,吩咐丫鬟去打了盆熱水進來,然後将滿臉驚訝的丫鬟給趕了出去,拿起帕子在盆中浸濕,再坐在床沿,俯身在她額上、臉頰上仔細地擦拭,見蘇卿言緊鎖的眉心漸漸舒展,柔聲問道:“舒服些了嗎?”

蘇卿言燒的迷迷糊糊,只被覺得濕軟的布巾擦過後,便不覺得那麽熱的難受了,幹脆将錦被往下一拉,摸着脖子喃喃道:“下面也熱……”

魏鈞看的腦中“嗡”的一聲,手裏的布巾差點落到地上,指節用力到發白,想逼着自己轉頭避開這誘惑,可心愛的女人就躺在面前,體态嬌憨,肌膚瑩白如玉……喉結滾了滾,終是舍不得挪開目光,可再多盯一會兒,突然感覺鼻子裏一熱,忙用布巾壓住,然後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抹紅,內心無比羞憤:

堂堂大将軍,居然看小太後的身體看到流鼻血,簡直是奇恥大辱!

另一邊,蘇卿言等不到緩解燥熱的擦拭,抱着錦被撅嘴抱怨:“魏鈞,我好熱。”

魏鈞換了塊布巾,再看她燒的神志都不太清醒,實在覺得心疼,冒着失血過多的危險,再坐回去,手指隔着濕熱的軟巾,沿着她脖頸的線條,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動。

蘇卿言長吐出口氣,将下巴擡起來,與漂亮的天鵝頸拉成條直線,一滴汗順着滑下去,落進肚兜下隆起的峰巒中,魏鈞低頭時,正好瞥見一抹洩露春.光,鼻腔又被激的湧上股熱意,為了不至于出師未捷,就失血而死,忙轉頭努力壓下那股翻湧沖動。

幸好他多年沙場養出的極佳定力,總算将腦海中的畫面給抛掉,再不敢有什麽心思,只閉着眼一點點替她擦拭,直到聽見她鼻息越來越重,睜開眼,見她長長的羽睫搭下,睡得沉靜又安寧。

魏鈞幫她拉好錦被,又默默看了會兒她的睡顏,然後才将布巾放回,在她身邊平躺下去。

剛才那股沖動并未完全消退,這時随着她呼吸間帶出的香氣,重又洶湧起來。

魏鈞捏緊拳閉眼,卻怎麽也沒法讓自己安睡,轉身摸了摸她的額,感覺那熱度仿佛減輕了不少,目光再往下移一寸,輕易就能回憶起,錦被下是如何的旖旎春.色,那股子邪念便又蠢蠢欲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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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太後如今是傷病之人,他如果趁機做點什麽,實在顯得太不是東西。但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麽盡心地伺候人,不拿回點好處又覺得不甘。于是魏大将軍就在伸不伸魔爪之間折騰了半宿,最後沒偷到半點香,倒把自己累得半死。磨了磨牙根,貼在睡得一臉惬意的小太後耳邊,啞着聲道:“臣今日所求之事,太後可還沒答應我呢。”

蘇卿言睡得正香,被耳邊的聲音吵得皺起眉,迷糊地揮手道:“什麽事?”

魏鈞舔了舔那顆小巧的耳珠,十分耐心地又問了遍:“等這次回去,太後就遂了臣的願吧。”

蘇卿言被他舔得發癢,輕哼着往後縮着脖子,想快些打發走這人,讓自己能好好接着睡,于是從鼻間發出聲:“嗯。”

魏鈞的眼眸亮了,嘴角勾起個弧度,又再問道:“太後可是允諾了?”

蘇卿言不耐煩地伸手往前一推,用沙啞慵懶的嗓音打發道:“行了,本宮允了你。”

誰知毫無力度的手腕,輕易就被對面那人捉住,然後落在灼熱的唇邊,仿佛嫩羊入了虎口,那讨厭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怕太後明日忘了,總得留些印記才行。”

等到蘇卿言第二日醒來時,身上的熱度已經退了,可還是覺得渾身酸軟無力,睜開眼時,那人卻未睡在她旁邊,正竊喜地坐起,突然聽見門板響動,一個丫鬟抱着一疊衣服送進來,轉頭看見她時,卻倏地紅了臉,然後将衣服遞過去,眼神在她脖頸處飄來繞去,似乎是沒忍住,按着她的手說了句:“懷玉,可真是辛苦你了。”

蘇卿言摸着脖子莫名其妙,等到那丫鬟憋着笑走出去,才想着去照了照鏡子,然後自己也被吓得滿臉通紅,銅鏡裏,原本白嫩的脖頸到肩膀全被印着紅印,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是怎麽回事,忙将肚兜往下扯了扯,偷偷松了口氣,幸好那人還不算太喪心病狂,沒有繼續往下肆虐。

然後便火不打一處來,魏鈞這個大色.胚,她都這副模樣了,他居然還下得去口!難怪那丫鬟說她辛苦了,背上帶着傷還要服侍少爺,想想都覺得心酸。

正在這時,門口又傳來說話聲,吓得她連忙将衣裳穿好,然後便聽見魏鈞将扶他來的小厮打發走,推門進來時,迎面就被擲來一把梳子……

魏鈞反應十分機敏,原本這等力度的“暗器”是傷不到他,無奈這具身子不争氣,伸手去抓時速度不夠,正好被那梳子給砸到臉上,氣息被激的一亂,彎腰捂着唇,猛烈地咳嗽起來。

蘇卿言原本只想出口氣,可見他真被砸中,又覺得莫名愧疚,想上前卻又強迫自己坐下,咬着唇道:“你不會躲開嗎?”

魏鈞按着胸口,總算壓下喉間的甜腥,緩緩下身子,将那梳子捏在手心道:“梳篦有定情之意,太後特地擲來,臣可躲不開。”

蘇卿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抱着胸質問:“你昨晚為何……為何……”她支支吾吾半晌,罪行沒說出口,反而先紅了臉,“為何那般對我!”

魏鈞笑了笑,道:“是太後先答應了臣,臣才敢像那般先讨些利息。”

蘇卿言眨了眨眼,連氣都忘了生了,忙問道:“我答應了你什麽?”

魏鈞扶着桌子走過去,手掌扶着她的臉頰,傾身在她耳邊道:“答應了臣,一直想要那事。”

蘇卿言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下意識地接口道:“你想要的……什麽……”

魏鈞的唇從她耳邊滑過,頭低下來與她對視,手指在她胸口輕點了一下,害得蘇卿言心都跟着顫了顫,然後一把将他的手扒掉,憤憤道:“不可能,本宮絕不可能答應。”

魏鈞卻笑得十分輕松:“太後不記得,臣可全記着呢,”目光往她脖頸未遮住的紅印上一繞,喉嚨又有些發幹,指尖往上一按道:“這……便是證據。”

可憐蘇卿言十幾年都規矩地做着相府小姐,哪裏對付的了如此無賴,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幹脆不再理他,只在心裏想着,反正回去了打死也不能認,絕不能被他給蠱惑!

又過了兩日,她的傷口在魏鈞的細心“照料”下好的極快。很快,她就知道了那天早上魏鈞究竟去做了什麽。因為段府的二少爺,突然被戍衛軍帶走,只說是配合軍務。

誰知他這一走竟被關了一天一夜,等到段老爺好不容易耗費重金,把人給诏獄裏撈出來,二少爺已經被打得人不像人,昏迷了整整兩天才醒。可大夫來看了後,說身子調理數月便能轉好,但那只左臂被傷了筋骨,應該是保不住了。

這噩耗一說出口,躺在段斐瞪着眼,再也顧不得體面,大聲哭喊:“爹,娘,你們救我,我不要當殘廢!”周姨娘直接哭得昏過去,連段老爺都未控制住大聲咒罵,将那大夫給趕了出去。

可後來,無論段老爺請了多少名醫,最後都落得被趕出府的下場,段府的下人們也都開始流傳,原定的下一代當家成了個殘疾,大少爺又是個病秧子,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好。可說來也奇怪,從二少爺被打斷了手後,大少爺的身體反而越來越好了,對比周姨娘房裏的愁雲慘霧,孟夫人那邊,倒是越發春風得意起來。

而引得段斐落到如此境地的蘇卿言,聽了太多下人誇張的傳言,有的說二少爺根本下不了床,更有甚者,說只怕以後都不能人道,她思來想去,決定去偷偷去看一眼段斐究竟成了什麽模樣。

于是,等到晚膳後,她繞過幾處庑廊,悄悄走到段斐的房門外,正想着用什麽借口溜進去,突然看見門被打開,一個全身被鬥篷遮住的高大人影從裏面走出來,她吓得忙跑到柱子後面藏好,然後突然想起,這個人的姿态和身形,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再仔細回憶一番,這個人,好像就是她在上王成身時,在謝雲舟府裏見過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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