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最終章+後記

“從今天起,是好漢來戰就是兄弟泯恩仇的幫主。”

九月,徐與珩把幫主轉給徐與柯。

他要顧着公司,還要和林晏談情說愛,幫會那邊已經無暇管理,忙起來的時候每個月上線的時間寥寥無幾。

徐與柯沒有去美國,他選擇留了下來,或許是為了某些人而留,又或許是這只是他個人的意願。

他A了影子青衫,重新登錄軍爺號,封塵一年的軍爺重現于世,與柯删掉變聲器,從少年音搖身一變大家熟悉的逗比。

別人以為是好漢來戰回來了,其實他根本沒離開過。

想來這個服的惡人比較念舊,老指揮比新指揮更受歡迎,也有可能他們以為能回到以前惡人強勢的時候,是好漢來戰能帶領他們回到倒老謝的日子。

只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想,局勢分為兩半,一半人是新指揮的迷妹,另一半則支持八|九十年代的老指揮。一旦指揮們意見發生分歧,惡人分裂的裂縫更加明顯。統一惡人這條路還漫漫。

林晏和徐與珩上線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們不在線的時候,不是在忙,就是這兩人偷偷摸摸的去約會了。

地下感情就是連約會都要讓人以為在公幹。兩口子挑約會場合的想法天差地別,林晏挑的盡是人少盡可能遠離公司人群出沒的地方,徐與珩磊落慣了,偏挑人群多、有約會氣氛的地方,盡管碰到熟人的幾率大大提高,徐與珩卻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有一回差點讓徐與珩說漏嘴這兩人的關系,林晏吓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往後出門自備小本子和一副眼鏡,遇到徐與珩的熟人自動往後站假裝是他的助理。

陳助理心裏那個苦啊,每次和徐與珩去見客戶,客戶無意問了句又換助理了?

陳助理心想:他難道有那麽大衆臉嗎?從徐與珩回國到現在一直是他跟着,見過不少客戶,然而最近客戶們集體問這個問題,難道是他的長相平庸到令人過目即忘?

陳助理這輩子無論怎麽想都不可能發現真相了,晚上回家對着鏡子搓臉疑惑也想不出個究竟。

而“罪魁禍首”此時正和徐與珩雙雙在西餐廳中享用美味的晚餐。

徐與珩切牛排的動作行雲流水,他專注手裏的刀叉,一刀一片,賣相看起來極有食欲。林晏看了看徐與珩的盤子,再低下頭看看自己的,如果說徐與珩在制作一幅浪漫主義的畫,他這邊顯然是現代主義的屠宰場。

徐與珩切完放下刀叉,将盤子往林晏那邊一推,“我的跟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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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很樂意的将自己盤裏的推給他,每回和徐與珩出來吃牛排他都先給林晏切好排。牛排的切法直接決定了牛排的韌度。林晏切的牛排自然影響了口感。

“這幾天的工作還順利嗎,你的黑眼圈又嚴重了。”徐與珩探過手來,細長的指尖輕撫林晏的眼下,每回見林晏,都愈發覺得他的黑眼圈比上一次見面還嚴重。

林晏給他一個笑容,“這還嚴重?你是沒看見我剛出來實習的時候,天天加班,黑眼圈從這,直接拉到這。”他對着他的臉比劃,比劃的範圍誇張,逗的徐與珩笑了出來。

徐與珩撫摸他的臉的動作一變,捏捏他的臉頰,“這個季度是旺季,辛苦你了,等熬過了這段時間就可以去休息一下了。”

“休息?是要去旅游嗎?”林晏一聽到這兩個字眼睛都發光了,“我記得去年去了杭州,今年國慶去哪裏啊?”

“今年不去。”徐與珩故意逗他,看林晏失望的哦了一聲,接着說,“要去的話,也是我們兩個去。”

“嗯?什麽?我們兩個?”林晏擡起臉,一臉“我沒聽錯吧”的表情。

徐與珩肯定道,“當然,今年還要那群人跟着幹什麽?”媳婦追到手了,那群高達1W瓦的電燈泡還揣在身邊?徐與珩又不傻。去年的杭州之旅可以說是他在他有意策劃下進行的,冒着林晏可能會想起沈墨的風險。還有那群礙事的電燈泡,論電燈泡阿森首當其沖,不過看在效果不錯,他就不追究了。

林晏發亮的眼睛裏滿是期待,“今年還去杭州嗎?”

“不去杭州。”他手上的刀具一頓,“去內蒙古吧,你不是想看大草原?”

“真的?坐飛機去嗎?”

“不,我們自駕游。”

“那我得準備什麽?”

“我來準備,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覺,容光煥發的出發就行。”

林晏傻兮兮的笑了。

徐與珩只要見到林晏在笑,心情便不由自主的變好。于他而言,現在最想守住的是林晏的笑,所以現在對他來說,大概是最幸福的時光了吧……

林晏興奮了幾天,每天盼着日子快點再快點,距離着他們去內蒙古的時間越來越近。

他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把所有能用到的東西都帶上了,還去了趟超市掃蕩了一圈零食,擔心徐與珩會不會忙的連牙刷都忘帶,幹脆把洗漱用品也順上購物車。

徐與珩準時開着車到林晏樓下,他一個星期前就叮囑陳助理辦妥,自己不放心還檢查了一遍。當林晏拎着三袋東西出現在徐與珩面前,徐與珩怔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過去從他手裏把東西都拎過手,掂量了重量還不輕。

“不是說好了我來準備嗎,你還買了這麽多。”

林晏道,“反正你肯定又是讓陳助理替你準備,陳助理也很忙的,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了。”

徐與珩邊笑邊打開後座的車門,“那可不得了,陳助理準備了一份,你也買了一份,這些零食要什麽時候吃完?”

林晏湊過去一看,後座好幾袋解饞零食,看來這一趟旅行他們的嘴閑不下來了。

天青青風輕揚,車內播着小曲兒,林晏剛接了阿森打來的電話,上來就問他是不是出遠門了,不帶他玩。

林晏說他老大不小了,國慶節就買張車票去見莜莜吧,異地戀要更加珍惜感情。

剛說完阿森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理我都懂,所以我現在已經和莜莜碰面了。”

他一臉黑線,“那你叫我帶你玩,吃飽了撐的?”

“我是要問你,是不是和前幫主在一起啊。你倆在一起這麽久都不給我看照片,不夠意思啊。”

林晏瞄了徐與珩一眼,“看什麽看,你有莜莜就夠了,男人有什麽好看,小心莜莜鬧你啊。”

“你別想忽悠過去,莜莜也想看,對吧,莜莜。”

電話那頭傳來莜莜的銀鈴般的笑聲,阿森這個重色輕友的,指不定在那頭開着揚聲器和莜莜一起聽着呢。

“想看嗎?”

“想想想!”

“那你想着吧。我挂了。”

“诶诶诶,別挂……”林晏才不管阿森,果斷挂了電話,向徐與珩吐槽道,“阿森一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就吵着我要看你的照片,你說他煩不煩?”

徐與珩輕聲一笑,看着前方開車,“那你就拍一張我的照片給他,他自然不會來煩你了。”

“我發給他你的照片,他會不會再也不敢和我來往?”林晏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他敢?”

林晏噗嗤笑了,“沖你這氣場,他敢也變成不敢了。”他放下手機,頗有些感慨,“帶阿森入坑的時候,沒有料到他會和莜莜在一起,沒想到他們的感情發展的還挺順利。”

徐與珩心道:你大約也沒料到會和我在一起。

他心裏歸心裏想,聽到林晏問他,“去年莜莜給阿森寄東西,阿森的地址姓名是不是你給莜莜的?”

徐與珩微微勾了嘴角,“你怎麽認為是我?”

“我想不到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們的公司地址,以前不知道傅塵是你,有段時間還想不通莜莜怎麽這麽神通,現在仔細一想,你的可能性蠻大。”

徐與珩笑而不語,但林晏心裏對此事已經有數了。

想不到徐與珩還蠻有心的嘛。

不過要是讓阿森知道了徐與珩的真正想法,估計得氣吐血了不可。

中午他們在服務區吃了午餐,稍作休息之後便又啓程,陽光正好,一路奇山怪石很多,植被随着他們往北,漸漸變得不同。

林晏在車上坐立難安,不時用手捂着嘴,表情微皺。徐與珩都看在眼裏,對他道,“不舒服?需要我停一下車嗎?”

“不用,高速上不好停車,我忍忍就好。”大約是剛吃完,消化不良,他有些暈車。

“後座有酸梅,你先吃着将就一下,等到了下一個服務區我們進去休息。”

林晏扭身回去,系着安全帶這角度不好轉,徐與珩問他,“拿到了嗎?”

林晏努力伸長手,撲空了幾下終于抓到了,他邊轉過身來邊說,“拿到了……”

“刺啦”一聲極長極刺耳的聲音響徹天際,林晏似乎看到一道亮光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對面車道一輛白色私家車翻過中間綠化帶,幾乎不給人考慮的時間,白色私家車水平翻轉了九十度,直直砸在林晏他們前面一輛正常行駛的紅色私家車上,後面行駛來不及剎車的車相繼撞上,徐與珩眼疾手快猛然打了方向盤急剎,他和前面的車距離不遠不近,但好在,他成功剎車後沒有追尾上去。

車子停下來之後兩人仍心有餘悸,徐與珩松了一口氣,馬上看林晏有沒有受傷。卻看到林晏驚惶的睜着眼,望着那慘不忍睹的車禍現場,身體瑟瑟發抖。

“沒事了,不要怕。”他撫着林晏的腦袋,一拂而過林晏的額頭,卻發現他的額頭上全是冷汗。“林晏!”他大聲呼喊着林晏的名字,可是林晏毫無反應。

林晏目不轉睛的盯着慘烈的車禍,白煙緩緩升上天空,女人孩子的尖叫聲在他耳邊萦繞,久久揮之不去。

他的大腦好像被真空膨脹過似的,脹的他的腦袋生疼。

好疼,好疼。

林晏眼前晃過破碎的片段,聽到男孩微弱的求救,“媽媽,我好疼……媽媽……”

記憶一層層洶湧而上,車子的急剎聲、玻璃破碎聲,車子被撞的嚴重變形,小男孩渾身是血被壓在車廂內,血從頭上流進他微睜的眼睛裏,世界是血紅的,滴答、滴答,那是前座的司機血流的聲音,順着他的鼻子,他的眼他的耳朵他的手,流淌成一條迤逦的血河。

好疼,他好疼,媽媽,他好疼……救救他吧……不,或許他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就可以……去見他的媽媽了……

他的媽媽是怎麽死的?

是被他爸爸害死的……

是爸爸害死了媽媽……

在一個房間裏……

林晏急促的呼吸,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從腦子裏,到身體的每一寸,像被人拿着刀将身體每一寸皮膚割成一片片,太疼了,為什麽不給他一個痛快?

記憶如惡魔的爪子狠狠揪住他不放,腦海裏的畫面極速飛轉,停在一個房間裏。

是他的視角,他站在門口往門縫偷偷看,他美麗的母親跪在地上,被人用力攥着頭發逼迫她擡起高傲的頭,父親就坐在她面前的沙發上,盤着二郎腿,帶着毒蛇般的微笑俯視她。

母親憤恨的眼神刻進他的心中,她用着最狠毒的話語咒罵父親,罵他不是人,是豺狼是白眼狼是畜生。

父親始終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直到母親罵到目光開始渙散,神志模糊,甩了甩頭,喘着粗氣,身體發着抖,罵人的話變成了乞求。

父親居高臨下,看着她如看一只螞蟻般不屑,“想要嗎?”他問母親,母親搖了搖頭,又不受控制的狠狠點頭。

父親很受用的笑了,擡了他的腳湊近母親的臉,“想要,就舔我的鞋,哄得我高興了,說不定——這就是你的了。”他從茶幾上拿起一小包塑料袋,裏面一些透明的晶體,他含着惡意的笑容,往母親眼前晃了晃裏面的晶體。

柔弱的身子匍匐在地,手握成拳又無力的松開,他無措的目睹了母親微揚起脖子,如一只仰天長鳴的天鵝,充滿魅力,卻又十分絕望的伸出舌頭,舔了父親發亮的皮鞋……

眼前忽一片灰暗,身後的人捂住他的眼睛,小聲并且不帶任何感情的與他耳語,“小少爺不能再看了,再往下看,就不是你所承受得了的。”

林晏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眼淚一滴滴落下,滾燙的悲傷的。徐與珩的聲音終于清晰了過來,林晏因回憶而痛苦不堪,喃喃道,“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徐與珩擦着他的淚,卻怎麽都擦不完,“林晏,別想,什麽都別想。”

可是怎麽能放空腦袋呢?人活着的每分每秒,無時無刻不在轉動着大腦。

林晏凄惶笑道,“我的過去,都記起來了。那些不堪的……令人作嘔的回憶。”

他一直認為的父母在車禍中俱亡,原來是他的姑姑騙他的。他活的這麽辛苦,只是因為父親對他們母子沒有感情,又苦于無法用正當的理由驅逐他們。父親是入贅女婿,外公死後,他接手了外公的財産,其中包括外公的公司,也就是後來的林氏集團。

父親四處結交商界有名頭的企業家,公司越做越大,林氏集團歸于父親囊中,原本屬于母親的股份被悄悄轉移,林氏集團最終成為了父親的所有物,他們母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那怎麽對待都是可以的,因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父親最大的隐患,他必須保證他得到的東西不會被母親搶回去,權勢、金錢、房産,等等等等。

林晏是不會和父親搶的,盡管現在知道這些原本是屬于自己母親的,但他仍然不會想要,他更不想回去認回父親,母親的過世始終和父親離不開關系,而這麽多年對林晏不聞不問,林晏寧願自己沒有這個父親。

更寧願,沒有想起這些痛苦的回憶。他的童年,如今回想起來,竟全是虛僞的面孔。

假的,都是假的。為什麽要讓他想起來?因為他感覺到幸福了所以老天看不下去了嗎?

他又哭又笑,既悲傷又無奈。徐與珩快被他折騰瘋了,捧着他的臉懇求他道,“我都快被你吓壞了。林晏,難過就發洩出來,盡全力發洩,不要憋在心裏。你已經長大了,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不要害怕,還有我在你身邊,只要你叫着我的名字,我就不會離開你,永遠永遠。”

林晏慘淡的眼眸總算動了動,恢複了一絲焦點。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徐……與珩?”

徐與珩輕聲回應他,“恩,我在這裏。”

“徐與珩?”

“在,我在。”

林晏嘴唇一顫,哇的大聲哭出來,哭出來這些年所受盡的委屈,“徐與珩……”

徐與珩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去,哭了就好,最怕受到刺激卻無法用正常的方式發洩。他攬林晏入懷,輕柔的撫摸着他的後背安慰他,“盡情哭吧,有我在這裏陪着你。”

林晏難受得要死,這十幾年的眼淚都在這一時刻發洩完了,哭了有十五分鐘,慢慢的他平息了下來,靠在徐與珩懷裏抽搭,“我們……回去吧……”

“好,不去內蒙古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後記】

時間據說可以撫平一切傷痕,童年的回憶對林晏的創傷在時間的作用下慢慢平息了。他漸漸的可以在夢裏接受那些似真非真的回憶。夢裏總會美化過去,在母親沒有變得癫狂之前,父親會帶他去動物園玩,會讓他騎着父親的肩膀穿街走巷,會給他買他愛吃的糖葫蘆,看着他的眼神是一個慈愛的父親所流露出的感情。可惜,他的父親從沒有抵抗得住金錢與權利的誘惑,并敗在它們腳底下。

最近,林晏開始重複的做一個夢,夢裏是幾歲他早忘了,和父親一同去參加某個企業的成立周年慶。

那是個像宮殿一樣的別墅,在小孩的視角裏那地方大的驚人。父親剛剛接管外公的公司一年,在當地沒什麽名氣,也沒有認識什麽能幫到他的富豪子弟。

這個舉辦宴會的公司似乎大有來頭,否則不會有那麽多人前來道賀。

他看到這麽多人,心裏不由得發怵,躲在父親後面不肯出來,父親拉了他好幾次,他都死死攥住父親的褲子,父親也對他沒辦法,只好帶着個小拖油瓶走路了。

他在身後探索着“宮殿”,太新鮮了,他眼睛四處看,從地上轉到天花板,再從天花板轉到牆壁,一個明亮的笑容闖進他的視野裏,“你幾歲了?”男孩問他。

他躲在後面警惕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那個男孩卻過來拉住他的手,“和我一起玩吧。”

他想說不要,力氣不如男孩大,只能被他一步步的拖到餐桌邊。

男孩老練的拿了個盤子裝食物,“吃吧,先吃飽肚子,等會我帶你去院子抓野鳥。”

他稀裏糊塗的聽男孩的話,不止抓野鳥,男孩還帶他爬樹,他爬了一米實在是害怕就沒再繼續往上。男孩敏捷的爬到最頂端,朝他揮揮手。

他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在林晏的夢裏,他的樣貌是模糊的,只記得那個笑容奪目。

第二天,父親又帶他過去了,他又遇到了男孩,男孩沒有跟他主動打招呼,這一次男孩的父親也在場。

林晏在夢裏竭力想看清男孩的模樣,卻怎麽也瞧不清,每次想看清男孩的容貌,眼睛一睜,夢醒了。于是後面的夢無論如何都接不上去。

他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這個夢,說起來,這到底只是個不知真實與否的夢而已。

很快,便會被人遺忘在腦後。

不複憶起。

林氏集團最終還是被徐與珩收購了。

林氏集團融資不暢,這在商界很常見。

令人驚訝的是林裕玄這只老狐貍竟然守不住林氏集團半壁江山,輸給了一個入門不久的黃毛小子。

殊不知憤怒是最可怕的東西,讓他的媳婦傷心難過,就算對象是老丈人,也照打無誤。

林氏集團成了禦安集團的附屬産業,徐與珩很清楚,即便把林氏集團送給林晏,他也不肯要,林晏要的是平淡的生活,商業圈的爾虞我詐不适合他。

徐與珩沒有把林裕玄的財産都奪過來,他給林裕玄留了一棟別墅,那裏有林裕玄的過去、林晏的童年,每晚夢醒時分,林裕玄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幾乎沒有人氣的別墅,常常會想起過去、他的妻子兒子,對他而言無疑是最大的煎熬。

林裕玄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五十出頭的人和六十歲老頭一樣精神萎靡,白發蒼蒼,臉上的溝壑縱橫。

林晏遠遠的見過他一次,在街的對面,大冬天他穿得單薄拄着拐杖舉步維艱,自負、傲慢的眼神不再存在,他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過着普通的生活。那一刻,林晏甚至有些心軟了,看到他佝偻的背,他忍住想要尾随上去的沖動。

天空下起了雪,他擡頭望着無聲落下的白雪,呵出一嘴的白霧。

是了,就算父親老态龍鐘,也不會想起他還有個兒子活着。

得到的最終失去。那大概,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づ ̄3 ̄)づ╭?~

要開始下一篇古耽文了,希望小可愛們也能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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